“衛萊。”
她猛地抬頭,似乎是不敢置信。
周肅晉臂彎搭著一件黑色大衣,與他身上的同色,款式稍有不同。
車的後備箱裡備著他出差的行李箱,正好有厚的大衣。
“這麼冷,你怎麼不在餐廳等我?”
衛萊語氣裡帶著欣喜,一步跨兩個臺階走向他。
周肅晉把大衣給她:“先穿上。”
衛萊接過衣服,往邊上靠,不影響別人走路。
她隻把他的衣服拿在手裡,卻沒穿,仰頭看著他,“老公。”
周肅晉又怎會猜不到她的意圖,抬手:“衣服給我。”
給他的同時,她人也自覺往他身前近了一步。
周肅晉垂眸瞅她,那麼冷的天都不影響她撒嬌。
他把大衣給她穿上,將扣子一顆顆扣好。
多了一件衣服,衛萊瞬間覺得活過來了,雖然身上依舊冷得發顫。
現在通身被他的氣息圍裹住,連呼吸裡都有他身上的冷冽淡香。
他的中長款大衣到了她身上就成了超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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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蓋到指尖,正好擋風。
衛萊挨著他走,尋求點熱乎氣。
他們從天橋上走過,雪花紛揚,橋面已經積了白白一層,天冷,很容易打滑。
周肅晉伸手,隔著兩層大衣握住她手腕。
衛萊沒特意側臉去看他,轉頭看橋下,一眼望不到頭的紅色車尾燈,連成一片浪漫燈海,他牽著她從橋上走過。
下了天橋,路面不滑,周肅晉松開她。
衛萊這才看他:“老公,你不牽了?”
“……”
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周肅晉遂又將她的手攥住。
前邊不到五十米就是S.Z.餐廳,今晚他們聚餐的地方。衛萊主動聊起明天就在S.Z.請人吃飯。
周肅晉問:“位子訂好了?”
“嗯。”不過訂晚了,隻有不靠窗的位子。S.Z.是高端景觀餐廳,來這裡吃飯主要是欣賞夜景。
“訂的餐位位置怎麼樣?”
“一般。”
周肅晉頷首,沒再說什麼。
此時,S.Z.的包廂裡,陸桉被堵在路上一個多鍾頭,剛剛到。如果不是天太冷,他真想下車走過來。
先來的幾人正在打牌,沒見到周肅晉的身影。
陸桉問閔廷:“他人呢?”
“接人去了。”
“接誰?車不是還在樓下?”
“走路去接,路對面的地鐵站。”
“那不是還得過天橋!”
不是陸桉大驚小怪,能讓周肅晉走那麼遠的路去接人,除了他外公,沒有第二人。可是寧家老爺子也不可能去擠地鐵。
“到底去接誰,你能不能別賣關子直接說呀!”
閔廷不是故意要賣關子,他正在算對方手裡的牌,對方是他妹夫,他不想輸,沒空搭理陸桉。
周加燁悠闲,無所謂輸贏,回陸桉:“你說他還能接誰。”
陸桉想到是誰了:“衛萊來北京看周肅晉?”
“具體不清楚。”
他們正聊著,餐廳經理敲門進來,過來看人到沒到齊,他與包廂內的這幾位已經很熟悉,不需要再特意寒暄招呼。
他們打牌的打牌,打電話的打電話,他看了一圈,牌桌那邊也不見周肅晉,人還沒到齊,他便關上門。
經理剛一轉身,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周肅晉,身邊還有一位明豔又不失溫柔的氣質美女。
“周總,晚上好。”
周肅晉點點頭,問道:“明天靠窗的桌子還有沒有?”
“有。”他們每天都會內部留幾個位子不對外預訂,以隨時機動,“周總,給您留幾人的餐位?”
周肅晉轉臉看衛萊:“明天你請幾個人?”
“就祁總一個人。”
周肅晉對經理道:“兩人餐位。”
經理預留了九號桌給她,衛萊取消了自己訂的餐位。進包廂之前,她小聲對周肅晉說了句:“謝謝。”
周肅晉沒應,推開包廂的門。
衛萊在訂婚宴上見過他們,當時周肅晉把他們一一介紹給她認識,再見依然還能將他們的人與名字對上號。
他們都沒和她見外,讓她隨意。
周肅晉見她倒了一杯熱水拿手裡,“還冷?”
“嗯。”
即使坐在暖氣十足的房間,手裡捧著熱水,衛萊還是覺得渾身冷,穿的太少在路上被凍透。
周肅晉問她:“讓廚房給你煮碗面,想不想吃?”
熱湯熱面也許能暖和一點。
衛萊點頭:“行。”
餐廳經理以為是周肅晉自己要吃面,於是讓廚師做一份海鮮面。
周肅晉脫下大衣,拿著手機去了外面。
陸桉沒在牌桌上,和她闲聊,問她哪天來的。
衛萊說:“兩小時前。”
陸桉好奇她是怎麼來的,高鐵部分停運,有的路段剛恢復不久,江城機場大面積航班延誤,他的助理還在江城沒起飛。
衛萊笑笑:“開車來的。”
陸桉豎拇指,心說不愧和周肅晉是兩口子,一個將庫裡南開到江城,一個又將車開回來。
不是一百公裡那麼近,而是一千多公裡。
“你跟周肅晉明天一起去倫敦?”
衛萊喝了一口熱水,說:“我過來出差,明天還要請人吃飯。”
原來他明天要去倫敦,沒聽他說。
應該是去倫敦的外公家過春節。
餐廳的休息區,周肅晉正在同外公通話,告訴外公,年後再去看他和外婆。
外公:“不來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你自己看看你這個婚結的,異地問題當看不見,也不去解決,結婚頭一年就分在兩處過年。周肅晉,你媽說你是合約婚姻,沒冤枉你!”
連名帶姓喊他,是被氣到一定程度。
擔心外公被氣到傷身,周肅晉不辯解。
外公讓自己冷靜下來:“年後暫時別過來,過幾天我和你外婆要去櫻桃園釀櫻桃酒。”
櫻桃園在南半球,去了至少也得待上十天半個月。
外公現在基本退休,很少再過問集團的事情,除非集團有重大決策他偶爾會出席會議。
退休後外公喜歡釀各種果酒,買了好幾個果園。
結束和外公的通話,周肅晉回包廂。
包廂裡的牌局也結束了,紛紛落座。
他們聚到一起不是為打牌,更不是為吃飯,聊起年後的投資。衛萊與周肅晉已經領證,他們不管說什麼都沒避著她。
衛萊安靜聽著,聽不懂的也不會多問周肅晉是什麼意思。
面端上來,一看是海鮮面,她在桌下輕輕碰一下他。
周肅晉轉頭,她眼神示意他看面碗裡,一半面一半海鮮,他把面端到自己跟前,繼續與他們聊投資,說道:“江岸集團的管理團隊還不錯。”邊聊邊把海鮮挑出來。
海鮮挑幹淨了,把面給她。
陸桉看周肅晉替衛萊挑面碗裡的海鮮,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使喚得動周肅晉。
怕衛萊局促,他就沒過度關注周肅晉在幹什麼。
閔廷對江岸集團印象不深,但聽過:“老板姓什麼?”
陸桉插話:“袁。就是袁恆銳他爸。”
閔廷不常在江城,對江城的事情了解不多,以前即便聽過相關八卦,也早沒了印象,問陸桉:“你跟袁恆銳是朋友?”
周肅晉接過話:“是衛萊以前的一個追求者。格局不錯,就是能力尚欠,袁董再帶他幾年,應該可以。”
閔廷與其他幾人都看向他,衛萊的追求者,算是他的情敵了,居然給對方這麼理性的評價,還給對方投資。
衛萊吃著面,餘光瞥周肅晉,所有人都說他有手段有能力,但她覺得他更有人格魅力。
他一句話不打緊,江岸集團明年會得到很多京圈資本的青睞。
不知今年春節前袁恆銳還會不會再給自己算上一卦,又會不會算到,自己離富豪榜近了一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聚餐九點鍾就結束。
衛萊去了趟洗手間,周肅晉籤過單,在包廂等她。
她手機沒帶,放在了餐桌上,他伸手拿起來替她收進包裡,剛放進去,手機有電話進來,是程敏之。
他沒接,想著衛萊應該快回來。
隔了半分鍾又打第二遍,他拿起接通。
“萊萊。”
“媽,是我。”
程敏之聞言一怔,還不習慣這個稱呼。女兒說周肅晉很忙,不在北京,她就不去他別墅,自己住酒店。
這是趕回來了?
“肅晉,你好。”
“我和衛萊跟朋友在外面吃飯,她去洗手間了,一會兒讓她給您回過去。”
女婿在北京,程敏之的心安穩許多,女兒昨晚被困在高速,她的心提了一夜,“我沒什麼事,就問問她到北京後住沒住下來。現在知道了,你們吃飯吧,不用回。”
包廂的門從外面推開,衛萊回來。
周肅晉對電話那端道:“媽,您等一下掛。”
他把手機給她,“媽打你電話。”
衛萊把手機放在耳邊,下巴示意周肅晉可以下樓。
兩人出了包廂,她抓著他的手,邊走邊與母親聊著,說說超市,又告訴母親現在北京的雪多大。
一直到了車上才掛電話。
衛萊收起手機,闫叔在啟動車子時就將車內擋板放了下來,沒了電話聲,車廂裡異常安靜。
周肅晉在看新聞,她沒找他說話,看窗外的雪,倏然想起:“我的行李箱還在車上。”
庫裡南還停在幾十公裡外。
周肅晉側臉看她:“不用拿,家裡有你的用品。”
衛萊和他對視,提前跟他說一聲:“陸桉說,你明天要飛倫敦。你不在家,我一個人不習慣住那麼大房子,而且別墅區那邊遠,要去哪兒也不方便,明晚我住酒店。”
周肅晉:“不去倫敦了,外公外婆他們不在家。”又道:“年前我都在北京,你可以多住幾天。”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