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熠砸下一億給他年少不可得的白月光飾演女主一角,熱度一再飆升。
後來我們兩個人再次回到高中,他選擇義無反顧地奔赴他的愛情。
我搬去後排,靜靜地寫作業,靜靜地看著他們同桌,相愛。
幾年後,我在臨大遇見好久不見的他,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多希望,你還是上一世那個用盡手段跟我結婚的謝然。」
1
陸氏集團總裁為當紅女明星怒砸一億的詞條在熱搜上遲遲不下。
別墅裡,我拿著剪刀剪掉盆栽上的枯枝爛葉和多餘的枝丫。
過多的雜枝亂葉會抑制樹木的生長,在感情中,太多的雜質也會使其走不遠。
我輕扯嘴角,這個道理我懂得太晚了。
旁邊的手機不斷在響,似乎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我眸光暗淡,伸手接起了電話。
果然,一接聽,對面就是撲面而來的謾罵聲:「謝然,你在幹什麼?你和陸熠怎麼了,熱搜怎麼回事?
「我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麼,你現在立刻馬上,打電話給陸熠道歉,讓他原諒你。男人在外面有花花草草很正常,你不要太小心眼,更何況像陸熠這種男人……」
媽媽刻薄尖厲的聲音喋喋不休地說著。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看著下面黑色的邁巴赫駛進別墅,穿著黑色西裝,身形修長的男人緩緩地從車上下來。
似有所感那樣,他抬頭,漠然地對上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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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上揚的桃花眼從前是盛滿了光的,到底是從何時起,陸熠就對我厭惡至極了?
我找不到答案,但依稀記得一次媒體採訪中,有人問他:「您愛您的太太嗎?」
在刷視頻時,一句熱門的評論是:【你總是明知故問,他們是夫妻,怎麼可能不相愛呢?】
對啊,我們是夫妻,怎麼會不相愛呢?
陸熠冷冷地收回視線,邁開大步往前走。
我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清楚地看見他左手拿著一個文件。
傍晚的晚風帶著些許涼意,毫不客氣地撲過來。
媽媽見我不回她,氣得在那邊咒罵。
落日的霞光隨著太陽隱入山中,也消散不見了。
我鼻尖一酸,一切都要結束了,我也……終於解脫了。
「媽,陸熠要和我離婚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把電話掛了。
下一秒,陸熠就打開門進來了。
他似乎是不想跟我說一句廢話,直接把文件扔在桌子上。
他聲音裡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離婚協議,給你的補償都在這裡面,不會虧待你的。」
耳邊的聲音打著鳴,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我走過去,緩緩地拿起文件,打開,籤字。
這一過程比我自己夢中還要利落,至少我沒那麼狼狽。
「怎麼?看都不看,就不怕我在裡面做什麼手腳。」
陸熠的夾槍帶棒,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筆,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接著輕輕道:
「如果你因為當初我耽誤了你和許晚心恨我的話,我向你道歉,也麻煩你代我向她表達歉意,以後……」
陸熠的拳頭突然暴怒地砸向旁邊的相框,我被他突如其來的生氣嚇了一跳,茫然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因為憤怒瞬間充血:「謝然,我踏馬的這輩子最後的一件事就是遇見你!」
我呆愣在原地,等他走後,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眶中流出。
旁邊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出現了裂痕的相框,是我和他的結婚照。
偌大的相框裡面是一對穿著婚紗和西裝笑得幸福的夫妻,而左下角的裂痕顯得格外突兀。
晚上,收拾完行李,我睜著眼睛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竟在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2
再醒來,是後面的宋鳶用筆戳著我的後背。
耳邊吵鬧嬉笑的聲音不絕於耳,我猛然驚醒。
入眼的竟是高中時候的教室環境,接著身後的宋鳶的聲音就傳過來了:「然然,你做噩夢了啊?」
我喘了幾口粗氣,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捏了捏自己的臉。
真實存在的痛感好像在跟我說,這就是真的。
我真的……回到了高中。
我轉過頭去問宋鳶這會兒是高幾。
宋鳶被我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整得不太自信:「高……高二啊!
「然然,你不會…真的睡傻了吧?」
在宋鳶驚訝又害怕的眼神中,我又轉頭去看身邊的位置。
桌子上的語文課本的頁面明晃晃地寫著「陸爺」兩個大字。
龍飛鳳舞的字跡和囂張的叫法,隻有陸熠。
所以,現在我和陸熠還是同桌。
接著,我又環視了一圈,這個時候許晚心還沒轉來。
宋鳶似乎是真的有話要跟我說,又戳了戳我的背後,可是,下一秒上課鈴就響了。
我偏頭的一瞬,就看到穿著松松垮垮校服的陸熠雙手插兜從後門進來。
隻是在捕捉到男生冷冽、不帶感情的眼神時,我心一怔:他,也重生了。
宋鳶本來都打算跟我說了,隻是在看到陸熠回來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個轉身的動作,微微笑:「沒事了。」
其實我也反應過來宋鳶要跟我說什麼了,上一世的宋鳶在這時候對我說,陸熠喜歡我。
隔壁三中有個男生追了我一年,從一開始偷偷關注我,到後面頻繁刷臉,最後到表白。
隻是情書還沒給我,就被陸熠打了。
腦海裡不斷湧現出,那時候宋鳶滿眼帶著羨慕和崇拜重復陸熠對那個男生說的話。
「謝然是我女朋友,你再敢騷擾她,老子打斷你的腿。」
班主任熱情高漲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隻是等我抬眸望向講臺,看到上面站的人時,瞳孔猛地一縮。
女生穿著一中的校服,皮膚白皙,圓乎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我攥緊手指,不經意地瞄一眼旁邊的陸熠。
他倚著椅子靠背,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像被什麼狠狠刺了一刀,疼到無法言語。
在一片掌聲落下後,許晚心雙手捏著書包帶,緩緩地走下來。
雖然經過我這裡時,腳步不停。
但是我卻看到,她偷瞄了陸熠好多眼。
十七歲的陸熠囂張乖戾,長得一副好皮囊,是老師眼中的頭疼學生,卻是青春期女孩心目中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正式開始上課,我低頭看著密密麻麻的課文,卻一個也看不進去。
如果按照以往,陸熠就會偏頭問我幾頁。
可是這次沒有,因為他不是十七歲的陸熠。
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幾乎沒有人出聲搭話。
時間一長,宋鳶就看出問題,趁著陸熠跟著幾個男生去打球的工夫問我:「你和陸熠怎麼了?」
我寫著數學試卷,思路被打斷,面色不虞:「沒怎麼。」
「啊!」宋鳶聞言,「可是你們這幾天一句話都沒說過啊!」
宋鳶都能發現的事情,陸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現在我猜他估計也知道我是重生了的。
為了阻止這次大家對我和他的誤會,我主動劃清界限:「我和陸熠隻是普通同桌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宋鳶覺得我們一定是吵架了,認定我說的是氣話。
「你別說氣話,他可是和那個追你的,說你是他女朋友,很多人都聽見了。」
我說:「那是他出於同學之間的關系為了幫我。」
我再次重申:「我們真的隻是普通同桌的關系。」
最後幾個字我加重了語氣,絲毫沒理解宋鳶對我的擠眉弄眼。
直到身邊桌位的椅子被粗魯地拉開,發出刺耳的聲音。
宋鳶給了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趕緊扳著我的臉讓我轉過去。
我轉過去的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似乎聽到了陸熠低聲帶著嘲諷地重復「普通同桌」這幾個字。
3
因為我和陸熠一句話都不說,空氣中都透露著一股尷尬。
他和我好像在較勁著誰先去找老師換座位。
顯然,我是那個坐不住的。
跟老師說過後,星期日回來的那個晚自習,我就換了座位。
坐到後面的我自己坐擁兩個人的位置,視野開闊,空氣清新。
我疊了兩堆高高的書擋住可以望向陸熠的視線。
宋鳶好幾次都下來焦急地問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每次看到我認認真真地寫試卷就不再問了。
隻是偶爾她回來跟我說陸熠給許晚心買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又說周末他們去哪裡玩了。
隻是聽到這些的時候,心髒還會偶爾抽痛。
不過對於現在一心學習的我,已經無關緊要了。
星期六下午放學後,我就在教室裡打算寫完發下來的英語試卷。
教室裡空無一人,頭頂的幾個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
金黃色的暖光打進來,柔和了一切。
手中的筆一點一點地描繪著我對未來的憧憬,上一世我高考失利,堪堪能夠上末流的名校,但隻能被調劑。
而陸熠卻超常發揮考了 689,上了青大。
也是後來許晚心在採訪中說出她的母校青大,那時候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卻裝著傻粉飾太平。
仿佛隻要我不說,我們依舊是雙向奔赴的少年夫妻。
4
陸熠和許晚心在一起的消息不脛而走,這個所謂的傳言在星期五下午的籃球賽上得到了印證。
那天放學後,我留在教室裡寫試卷。
下面的籃球場聲浪蓋過蟬鳴,像麥浪一波又一波。
金黃色的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柔和了一切。
六點半時,教室關燈了。
我慢悠悠地收拾完後走了下去。
他們比賽的籃球場就在我這棟樓對面,我下到一樓,抬眼就能看到中場休息的陸熠接過許晚心遞過來的水。
許晚心仰頭笑著不知道和陸熠說什麼,陸熠仰頭喝了口水,拿著毛巾邊擦著汗邊笑得寵溺。
我輕輕地垂下眸子,左轉離開。
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我聽說陸熠要打比賽,我高興地和他說要去看他,給他帶水。
他那時候讓我和宋鳶走,明裡暗裡暗示我,原因是他不想讓我看別的男生。
現在想來,估計是有許晚心在吧!
陸熠啊陸熠,自己喜歡的男生就在現場,我眼裡又怎麼可能有其他人?
走到校門口後,一個背著大挎包,高高瘦瘦的男生匆匆地跑過來問我,喘著粗氣:「同學,你好,請問一中那個籃球場在哪裡?就是現在有比賽的那個。」
我張了張嘴,然後指著裡面對他說:「順著這條路走,經過操場後,左轉直走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