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絕不是為尋找刺激。
衛萊:“什麼事電話裡說。”
袁恆銳倚在跑車上,仰頭看六樓,“帶你去兜兜風。”
望了半天,她還沒出現在窗口。
“今天你就當我是你朋友。你認識我又不是一兩天,我什麼人品,不用再多說吧,說今天不追你絕對不追。”
人品上,衛萊還是信得過他。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號,章巖新新婚的日子。
她感謝他來寬慰自己:“兜風不需要,我在家沒去公司不是因為章巖新,盧松刁難了我快一個月,事情解決了,我突然有點累。”
她剛換好衣服,正準備出去逛逛。
“這樣吧,我請你喝下午茶。”
袁恆銳受寵若驚,喜歡她三年,從來沒有過這個待遇。
隻是高興不到兩秒,腦子裡警鈴大震:“你不會要當面正式地拒絕我吧?”
自己被自己嚇到,“衛萊,你就單純請我喝杯咖啡吧,你什麼都別說,我心裡有數,知道你不會看上我,我們沒可能。”
他語氣卑微又誠懇,還帶著期待。
期待她能心甘情願地請他喝杯咖啡。
衛萊:“該拒絕的我早就拒絕過,也沒力氣說教,說教你就不會請你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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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恆銳瞬間喜上眉梢,笑著道歉:“是我小人之心了。去我們上次去的那家咖啡館可以吧?”
那次本來是要和她相親,結果她開了庫裡南過去,他心情鬱悶至極,沒好好品上一口咖啡,跟喝水似的一口氣喝完就去打章巖新了。
後來他很遺憾,遺憾沒在咖啡館與她多待幾分鍾。
衛萊:“行,你定。”
她沒坐他的跑車,自己開車過去。
還是選了上次那個座位,當時袁恆銳一轉頭就能看到停車位上的庫裡南,今天轉臉看窗外,看見的是衛萊自己的車。
短短幾個月裡,她與周肅晉高調公開,開著庫裡南在街上招搖,周肅晉在江城買了房,兩人還又見了家長,結果從北京回來後悄無聲息分了。
連他這個盼著他們分手的人都為他們感到唏噓。
衛萊鎖車,進了咖啡館。
今天請他喝咖啡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幫忙,也希望他能放下對她的執念。
她用咖啡代酒,“希望你江城前三富豪的願望早日實現。”
袁恆銳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謝謝。”
為了她這句話,他怎麼也得拼到前三。
衛萊喝了幾口咖啡問道:“超市開業的日子,真是你算的?”
袁恆銳特別開心她們採納了那個日子,他嫉妒過她給章巖新買手表,羨慕過她為周肅晉開家超市,如今開業的日子是他定的,知足了。
“當然了,我還專程挑了一個好日子去算的。”
衛萊:“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是周肅晉生日。”
“我……!”
袁恆銳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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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巖新婚禮的第二天,衛萊接到賀萬程的電話,約在他江城的分公司見面。
她比父親先到幾分鍾,在樓下等著父親。
這時一輛淺咖色轎車開過來,掛著江城五連號的車牌。
當初是她說淺咖色比黑色好看,章巖新才買了這個顏色。
全黑的車玻璃,車裡坐著誰,又坐了幾人,車外的人看不見。
從車拐進來,穆荻就看到了站在大廈門前的衛萊,穿一件駝色大衣,款式簡約襯得人高挑。
今天她陪章巖新來給賀萬程送他們的喜糖,昨天婚禮人多,招待得不像平時那麼周到,公婆讓他們特意再來拜訪。
“衛萊。”她提醒章巖新。
“看到了。”
穆荻側臉,他神色寡淡,看不透他此刻的內心。
車停下,不得不下來。
每次隻要他們兩人共同出現,衛萊定是先看到穆荻。
在穆荻眼裡,她現在應該可憐可悲的要命,豪門夢再次破碎,再次被甩,事業上還又各種不順。
不過也確實挺悲催,被盧松刁難了一個月,耗盡了她的心力。
穆荻關上車門,無名指那顆鑽戒在陽光下刺眼。
她先打招呼,對著衛萊淡淡一笑:“好久不見。”
衛萊微微頷首。
半個字都沒施舍。
章巖新從衛萊身邊走過,餘光看著她,昨天婚禮的誓詞環節,他突然想到她給他過生日時說的那句:生日快樂,永遠愛我。
他們進了大廈,衛萊繼續在門口等父親,又等了六分鍾父親才到。
她快步走向父親的車,對父親說不著急下車,先坐會兒再上樓。
衛華天:“賀董臨時有事?”
“也算吧。”衛萊坐上後排,關車門,“章巖新過來送喜糖給他。”
衛華天點點頭,拿過女兒的手給她捂手,轉移女兒的注意力:“怎麼不多穿點?”
衛萊笑笑:“還好,不冷。”
他們在車裡也沒等多久,章巖新與穆荻送了喜糖後,賀萬程直言還約了人談事,兩人便告辭。
二十二樓會議室裡,賀萬程的秘書和法律顧問到齊。
雙方見面先是簡單的介紹寒暄,衛萊介紹了父親,當然是以法律顧問的身份介紹。
姓衛,衛萊又與他長得像,不用多想都知道他是誰,衛萊的父親,程敏之前夫。
賀萬程溫和一笑,與對方禮節性握手。
介紹他老同學給程敏之認識那晚,巧了,他們三人都離異,於是就說起對婚姻的感悟,隻有程敏之話最少。
似乎對前夫還沒有釋懷。
寒暄過後落座,衛萊先將自己的所有誠意都擺上來。同賀萬程的合作很順利,聊了三個鍾頭,敲定所有細節。
辦理好所有變更手續已經是一月中旬,沒來得及休息,便到了江岸雲宸與運輝綜合體門店開業的日子。
一月十八號開業那天,設計師專程從上海趕來祝賀,到店裡時已經是下午一點鍾。
超市人多,他們在咖啡角闲聊。
設計師抿了一口衛萊給他煮的咖啡,“瑰夏?”
“嗯,你也喜歡喝?”
“工作室有同事喜歡喝,會多給我煮一杯。”
衛萊端著自己那杯過來,“我把家裡的瑰夏豆子都帶來了,打算喝完換換別的咖啡豆。”
設計師環顧咖啡角,“這家門店你花的心思比其他十六家加起來的還多。”
衛萊笑笑:“有那麼誇張?”
設計師:“沒誇張。”
他再次問她,“之前你說不知怎麼定義你對數字十七的感情,無法確定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現在知道怎麼定義了嗎?”
衛萊:“已經不需要去定義。”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不覺間就到了傍晚。
衛萊起身:“請你吃大餐。”
“大餐不需要,對你們江城那家餐館念念不忘。”
設計師打電話給衛華天,三人去吃江城特色菜。
發動車子去餐館前,衛萊又看了眼江岸雲宸,莫名有種物是人非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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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北京的S.Z.餐廳,陸桉把一根數字30的蠟燭插到蛋糕上。
晚上周肅晉還要去老太太那邊一趟,他們提前到五點鍾過來給他慶生,每年周肅晉都不吹蠟燭不許願,但每一次,陸桉都盡心盡職插上蠟燭。
“三十而立,怎麼也得許個願。”
‘呲’一聲,陸桉劃著了打火機點蠟燭。
今天發小圈沒出差的人都來了,一幫人起哄讓他許一個。
閔廷手指微曲,在周肅晉身前的桌面上叩了幾下,“快許,隨便許。”
“那就希望你們以後話都少點。”
“……”
周肅晉應付完許願後,抄起閔廷的打火機,直接捻滅蠟燭的燭芯。
今天席間沒有人聊庫裡南的星空頂,也沒人提江城,他在端起紅酒杯時卻無端想起衛萊。
‘你人好心善。’
‘那兩年到期後,你再跟我續約。’
‘最好能演滿兩年,周總你知道的,我不想提前結束。’
‘我打算開一百家門店,登上全國超市百強榜前三十。’
他把整杯酒一飲而盡。
人生第一次,自己的生日卻為一個女人許願,希望她得償所願。
酒過三巡,包廂裡都紛紛點起了煙。
周肅晉躲煙味,拿著一杯酒去了頂樓的露天觀景臺。
天冷,露臺就他一人。
比家裡還清淨。
樓下包廂裡,陸桉找他半天不見人,問了好幾個侍應生,終於有個看見了周肅晉往頂樓露臺去。
“你手機怎麼也不帶?”
陸桉一手拿著周肅晉的手機,一手端著託盤,裡面是一碗長壽面。
“小姨打你電話,連打兩遍。找不到你人,我就幫你接了。小姨讓你別忘吃生日面,我讓廚師現做的。”
陸桉放下託盤:“趁著還有熱乎氣趕緊吃。”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順勢靠在一旁的椅子裡,露臺風大又冷,醒酒效果好。
周肅晉放下酒杯,一看碗裡還有海鮮。
陸桉把椅子拉近桌旁,手肘抵在桌上,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疼。
“今天除了是你生日,你知道還是什麼日子嗎?”
周肅晉瞅他一眼。
陸桉太熟悉這個眼神,提醒他別廢話別繞彎子。
“今天還是衛萊超市江岸雲宸店開業的日子,對了,綜合體那邊的第十六家門店也一起開業。”
他摁著太陽穴,“衛萊多體面,在一起時為你開家超市,分手後用這樣的方式給你慶生。你呢,在人家生日當天提分手。”
酒喝的多了一點,話也跟著變多。
他申明:“我可沒聯系衛萊,在手機上看見的開業消息。以前關注了衛萊超市的視頻號,有廣告推送。你肯定沒關注。”
露臺晚間起碼零下三四度,陸桉被凍得受不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包廂。”
周肅晉沒吃面,拿起手機撥了衛萊的電話。
“你好,周總。”
“在哪?說話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