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挺辛苦的。對人家好點。」
男人低笑:「好,聽你的。」
隨即轉頭吩咐我:「先送淼怡回家。」
態度這樣分明,還有什麼好思量的。
之前我那些小小的酸澀和反復思考,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
我在心裡警告自己,平靜地把張淼怡送回去。
目送她上樓,周宴時仰頭靠在座椅上,似乎有點累:「去你那。」
到了地方,我還沒開燈,周宴時就把我按在門上,胸口硌得生疼。
他嗅著我身上的氣息,熟練地拽開我身後的拉鏈,放出來那對蝴蝶骨。
我咬唇忍耐,不知是因為最近太累,還是被他們的相配刺激到。
從胸口連著小腹,一片酸痛。
「上次,還是半個月前……來之前洗澡了嗎?」
周宴時扣著我的腦袋,暗示性的摸著我的肩膀。
在這種事情上,他向來很有掌控欲,每次都折騰得我眼淚漣漣才肯放手。
也許就是我這份乖巧,才能在那麼多女人裡留下來。
時至今天,依然有不少熟悉的合作伙伴,笑稱我是周宴時的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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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份特殊,在張淼怡面前不值一提。
今天他對張淼怡微笑的畫面還在我腦海裡。
我梗著一口氣,突然想問問他,把我當做了什麼?
尤其有張淼怡之後,我們的關系到底算什麼?
旁邊男人的喘息一滯。
我這才發現,自己真的不自覺將話說了出來。
空氣變得凝滯。
周宴時盯著我的臉,眸色漸漸沉了下來。
心跳聲重如擂鼓。
但今晚,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就當我痴心妄想,或者膽大包天。
我想知道。
身後一涼,是周宴時退了出去。
他轉身拿外套,神態冷漠:「陳安,你跟張淼怡不一樣。」
而後推門出去,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癱在地毯上,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不明不白的跟了周宴時五年,自以為自己在他心裡不同。
甚至還期許著,是不是更努力一些,就配得上他。
畢竟周宴時隻親手帶過我。
畢竟那麼多年,隻有我留在他身邊。
但今晚,也許是和張淼怡的對比。
我才發現,這份特殊不值一提。
胸口撞得通紅。
是剛剛壓在門上蹭的。
最近胃口不好,我又瘦了很多。
但周宴時沒看出來,他隻想跟我上床。
我在他身邊,好像就是個好用的物件兒。
夜色黑沉,蜷縮在門後,我徒勞地抱住自己。
終於控制不住,嗚咽出聲……
06
第二天一早起床後,我的臉色難看的驚人。
渾身又酸又痛,耳朵裡全是莫名的嗡鳴聲。
不得已,我給人事部的麗薩遞了假條,打算歇一天。
但上午十點,周宴時突然來了消息,讓我去一趟會所。
【我請了病假。】
我發給他。
【有關你跟進的項目,你確定不來?】
那邊回得很快。
嘆了口氣,我開車到了會所。
有點著急,肚子裡的陣痛好像更明顯了。
到了現場,張淼怡衝我點頭示意。
她穿著白色的鑲鑽禮服,哪怕是在京市眾多名媛裡,也足夠顯眼。
周宴時站在她身邊,不時應付些找上門的合作商。
「天生一對啊周總。」
「看樣子好事將近了。」
起哄聲不時響起,周宴時臉上帶著笑,樂見其成的樣子。
抿了抿唇,我幾步走了過去,以為像上次一樣,周宴時已經選了張淼怡作女伴。
於是自覺站在他們身後,不去搶人風頭。
沒想到周宴時轉頭冷嘲地看著我:「叫你來是當大爺的嗎?還不去招待客人。」
肚子越來越疼,我白著臉,「可張小姐已經在這……」
「她怎麼能做伺候人的活兒,況且,淼怡年紀小,根本不會喝酒。」
我站在他身後,瞬間如墜冰窟。
周宴時似乎忘了。
跟著他的時候,我的年紀也很小。
甚至比現在的張淼怡還小兩歲。
但當時的我,可沒得到他的一絲優待。
哪怕調去總秘的位置,靠的也是在公司裡一騎絕塵的業績單。
怎麼張小姐,就不一樣了呢。
外界的寒意一點一滴地侵入骨髓,我甚至覺得這裡的空氣有些稀薄,讓我喘不過氣來。
肚子的抽痛越發明顯,在隱秘的位置。
我有了些不安的預感:「周總,我能不能今天不去,我有點不舒服……」
周宴時冷臉看著我,眸子逐漸黑了下去,漸起風暴:「你是在淼怡面前跟我拿喬?」
「陳安,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來這,就是來聯絡客商的,真當自己是號人物了,擺個臉給誰看?
「下個月這個項目的同意書拿不到,你就給我滾出周氏!」
07
肚子的痛楚越發劇烈,甚至讓人有點反胃。
但周宴時的那些話依然逐字逐句刻在我心裡。
我知道啊,我知道我就是來伺候別人的。
我知道,我比不上張小姐。
可周宴時,到底為什麼非得這麼羞辱我呢?
掐緊了雙手,我硬撐著站在原地,眼底還是繃不住蒙上了一層水光。
張淼怡往這裡邁了兩步,面露擔心:「好像次次看見陳秘書臉色都不是很好,還要緊嗎?」
我勉強笑了笑。
反倒是周宴時冷嘲著接了話:「她能有什麼要緊,有工作在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陳秘書都得飛奔過來。」
說完,周宴時貼心地將張淼怡送到二樓休息。
她昨天做實驗熬了個大夜,一直有些不舒服。
周宴時盯著她的側臉溫和含笑,是我未曾見過的模樣。
等轉頭看見我,又恢復了慣常的冷厲。
「杵著幹什麼,笨鳥先飛的道理不知道?去跟幾個合作商打招呼,這你不會不懂吧?」
我慘白著臉,聽了這話,轉頭就拿著酒杯去找合作商。
在周氏幹了那麼多年,別的不說,吃苦和控制情緒的本事我是學了不少。
勉強應付完一輪客商之後,我的肚子裡已經翻江倒海,腿也軟得幾乎站不起來。
我下意識轉頭去找周宴時,又想起來他現在正在陪張淼怡,哪有工夫理我這個小秘書。
所以一步一停的,我摸索著去了衛生間。
卻在剛踏出走廊後,眼前一黑得栽了下去……
視線最後,是一雙異域感滿滿的綠色瞳孔。
08
再次醒來後,應該是在醫院,我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耳邊醫生的話語隱隱約約傳來:「流產……體質差……勞累過度。」
所以,我一直隱隱的肚子抽痛和胃口不佳,是懷孕了?
心裡的酸澀一浪接著一浪。
猛地睜開了眼,我的眼角沁出淚痕。
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一會兒才聚焦下來。
我不免有些提心吊膽,不知道是誰把我接到了這裡。
然後在環視一圈病房的環境後,慢慢放下了心。
京市頂級的療養醫院,二十四小時配備醫護人員和最先進的療養器械。
有錢也訂不到,這裡隻服務那幾家頂尖豪門。
有本事訂這間房的人,應該對我沒什麼企圖。
我掙扎著轉身出來房門。
跟門外走來的活潑少年撞個正著。
「你這是幹什麼,醫生說你還很虛弱,先睡一睡吧。」
他的眼睛泛著綠意,發絲微卷,身上還帶著陽光的味道。好像是有些外國血統,說話帶著些小口音,但不掩真誠。
年齡不超過二十五的富家子弟。
我在心裡做出了判斷。
他身後的管家笑呵呵地走上來:「陳小姐快歇著吧,您剛做完手術,醫生說要觀察兩天才能出院。」
想起半睡半醒時聽到的話,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我……我流產了。」
「是你太累了,這隻是個意外。別擔心,醫生說過,以後你還會有自己的寶寶的。」
少年關切地看著我,嘴裡噼裡啪啦地冒出來一堆話。
不得不說,跟這樣溫暖的人接觸,的確會讓人開心許多。
管家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
我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少年,但他的態度非常親切。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管家解釋道:「之前在酒會上見過你,我們少爺很欣賞陳總助的工作能力。」
略微想了想,實在不記得是在哪裡,我也就放棄了。
隻笑著說道:「那就謝謝你了,我是陳安,給我個聯系方式,醫療費我轉給你。」
愣愣地看著我,少年磕磕巴巴地表示:「路易斯,你叫我陳池就好了。是一樣的姓,不用轉。」
我輕笑了一聲。
他這中文好像時靈時不靈,到這裡又變得莫名其妙了。
管家上前解釋道:「少爺的意思是咱們是本家,遇見也是有緣,提錢就不必了。」
我剛要張口,管家又添了一句:「加個微信吧,以後咱們還會再見的。」
我有些疑惑的抬眼,陳池在旁邊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下意識地咬唇,接通。
「陳安,你什麼時候有本事曠工了,當公司是你家開的?
「趕緊滾回來!」
聲音大到對面的陳池都能聽見。
深吸了一口氣,我衝他們勉強笑了笑。
鄭重表達了感謝之後,轉頭就去了公司。
09
總秘室的冉冉迎了上來,「總裁開會說今天要正陽集團的評估報告,要的太急,我們整理不出來,他發了好大一通火。」
我了然。
正陽是周氏這兩年最大的合作伙伴,幕後老板一直很神秘。
現在聽說老板回國親自參與這個項目,周宴時很重視。
我轉身就要走,冉冉咬著唇拽住我:「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安姐,你臉色好差。」
剛做完手術就跑過來,臉色肯定差。
但周宴時發起火來可不等人。
按他的脾氣,待會還不知該怎麼處罰我。
苦笑了一聲,我徑直去了會議室。
前面總秘辦的小王坐在一摞文件前,急得滿頭大汗,見我過來仿佛看到了救星。
我擺了擺手,讓冉冉先帶著小王出去,自己坐了過去。
正陽集團的評估報告不是做不出來,隻是資料太少需要從一摞摞分析報告裡收集,小王他們進來的時間沒我長,不熟悉資料也在所難免。
周宴時說著相關數據,轉手我就在一摞資料裡找出相關數據遞給他。
速度很快,從不耽誤他的講解。
這是我們的默契。
順利遞了幾次,周宴時轉頭看見了我,神色稍緩。
會議結束後,周宴時拍了拍手掌。
「正陽的負責人這兩天就到。各位,打起精神來,周氏可從不養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