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起,還是分開來?」
我攥著床單,顫顫巍巍。
「不要」兩個字被撞得稀碎。
蒼澤故意磨人。
將我釣得上不去也下不來。
難挨到隻好哭著求饒。
「我,我錯了,不該點男模……」
蒼澤動作一重,咬牙切齒。
「還有呢?」
「不、不該假死……」
蒼澤將我扶起,挪到落地鏡前。
腦袋埋在我後脖頸,尖細的牙齒輕磨吮咬。
「那遺書……」
半年前死遁時,我不甘心被背叛。
於是在蒼澤書房留下:
【不行,哥,我懷了黃毛豹的孩子,這輩子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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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極力解釋,可蒼澤是個小心眼的。
一整晚,都在陰陽怪氣:
「喬喬,他到過這裡嗎?
「我跟他比,誰厲害?
「臭豹擅文,蛇擅武,喬喬喜歡輕的還是重的?」
那晚,我切身體會到小弟輪番上陣的恐怖。
第二天,趁蒼澤睡著,我偷摸想跑。
卻被蛇尾圈住腳腕。
「是不是隻有喂飽才不會離開?」
我:?
還來?
「夠了!夠夠的了!」
11
我用被子捂著身體,坐在床尾。
與靠在床頭的蒼澤對峙。
「你有了情妹妹,還來找我做什麼?」
「昨晚說過,沈靜不是。」
「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們曖昧,還想抵賴?」
蒼澤一頓,像是想起什麼。
喉結滾了滾,張嘴卻是:
「抱歉,喬喬,我現在還不能說。」
我又怒又委屈,不自覺流下眼淚:
「你把我當什麼了?小姐?還是小三?
「你這個腳踩兩隻船的渣蛇,既然移情別戀,為何還要再來招惹我!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蒼澤將我摟在懷裡。
向來冷靜自持的霸總第一次亂了手腳,語氣急促:
「不是的喬喬,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愛的人是你,我是有苦衷的,我……」
支吾許久,沒有下句。
我耐心告罄,推開蒼澤。
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編不出來了?」
蒼澤斂著眸子,唇角苦澀:
「喬喬,再給我十天時間。
「等我處理完一切,向你解釋。」
12
我根本沒得選。
因為蒼澤和祁野將我跟秦雯雯關在了 B 市的山莊。
幾十名獸人值崗,我們連大門都出不去。
「壞狼!屬狗的嗎?又啃又咬!」
閨蜜看著鏡子裡滿脖子的紅痕,罵罵咧咧。
「他奶奶的,竟然敢軟禁我?看我下次不拔光他的倒刺,讓他斷子絕孫!」
我心中一震。
不安問道:
「那兩個瘋子該不會想把我們關在這裡,一輩子當他們見不得人的小三吧?」
閨蜜一怒:「小小 M 哥竟然學病嬌玩囚禁?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可我倆在山莊別墅偵查一整天,連有多少蜘蛛網都數清了,依舊沒能找到逃跑路線。
13
晚上九點,男人們準時打來視頻查崗。
「怎麼不開心?無聊的話,我請兩個說相聲的過去?」
我冷冷看著蒼澤:
「假好心!你要真為我著想,就放我們走!」
蒼澤自動忽視這句:「信我,喬喬,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
「寵妾滅妻,你還高尚起來了?
「我當初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看上你這麼一個衣冠禽獸!」
罵完,我直接掛掉視頻,關機。
去客廳喊閨蜜睡覺,卻被一地的血嚇個半死。
「你不要命了?」
我手忙腳亂找出紗布給閨蜜包扎。
她卻一副「活著挺好,死了也行」的擺爛樣兒。
甚至舉起翻皮深邃的刀口在鏡頭前給個特寫。
「祁野,你給老娘看好了,今天是割腕,明天就是上吊,後天是溺水。
「要麼放我們走,要麼看我們死。」
相較於苦衷且嘴緊哥蒼澤。
祁野明顯更愛閨蜜。
泛紅的眼眶裡蓄滿淚水,急到額頭全是汗:
「雯雯,你別這樣,我心疼。
「你別刀自己,我這就過來,要打要罵要殺都衝我來,你千萬別想不開……」
閨蜜冷哼,毫不猶豫地掛掉。
下一秒直接破功,抱著我哭天喊地。
我給了她一記爆慄。
「剛才不是很硬氣嗎?自殺,眼都不眨,這會兒知道疼了?」
閨蜜拿我袖子擦掉眼淚,聲音哽咽:
「祁野悶騷,不下死手,他是不會妥協的。
「我被侮辱被囚禁都沒關系,可你不一樣,你得自由。」
「傻子。」我抱住閨蜜,「我們都會好好的。」
14
閨蜜這招果然有效。
翌日清晨,祁野就趕來了山莊。
山參,枸杞,老母雞……
親自下廚,做了滿桌補氣血的美食。
可閨蜜雙臂抱胸,直接打翻喂到嘴邊的湯。
「別獻殷勤,就一句話,放還是不放?」
祁野攥著湯碗,默不作聲。
閨蜜拿起刀,作勢又要自殘。
祁野緊張到一把攔下,任憑掌心鮮血直流都不肯放手。
「等你傷好,就可以離開。」
「當真?」
「當真。」
閨蜜松手。
瞥了眼祁野,還是心軟地拿來紗布。
「要死死遠點,別擱餐桌前,倒胃口!」
聽到惡狠狠的話,祁野卻兩眼一亮。
狼耳冒出來,興奮地抖了抖。
我咋舌:又爽了,哥?
吃完大餐,我跟閨蜜躺床上消食。
卻沒想到房門被敲響。
「雯雯,出門嗎?我帶你們去逛商場。」
奇怪,祁野不是半小時前出發回 A 市了嗎?
透過貓眼,看清來人的確是祁野後,我開了門。
15
「這是去哪兒?」
我跟閨蜜在後座,看著越來越陡峭的山坡,心中疑惑。
「抄近路而已。」祁野說。
我松了口氣。
卻發現閨蜜若有若無看向祁野握方向盤的左手。
「叮咚」一聲,手機傳來消息:
閨蜜:【他不是祁野。】
我一驚:【怎麼會,祁野不就長這樣?】
閨蜜:【笨死了,真正的祁野手上有傷,而且你沒發現別墅的守衛忽然全消失了嗎?】
恐懼瞬間襲來。
我緊張地咽咽口水:【那現在怎麼辦?】
【待會兒看我動作,咱們跳車。】
【好。】
山路崎嶇,「祁野」開車靠內。
路過一片黑壓壓森林時,閨蜜忽然摳了摳我手心。
下一秒,我們同時打開車門,在地上滾了幾圈,迅速爬起,拔腿就往樹林裡跑。
「臭娘們!竟然敢耍我!」
「祁野」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我跟閨蜜根本不敢回頭看。
膝蓋跟胳膊上的擦傷很疼,可我們依舊咬著牙,拼命往前跑。
「快,快給真正的祁野發消息。他應該還沒到 A 市,能趕過來。」
躲到一個巨大的枯樹樹洞裡,我催閨蜜。
她掏了掏口袋,臉色一白。
「我手機丟了。」
「完蛋,我也是。」
四目相對,氣氛沉默。
「聽天由命吧。」
臨近傍晚,日光被高大濃密的古樹吞沒。
森林裡黑壓壓一片,還伴有狼嚎跟不知名小蟲的窸窣聲。
「不怕,有我在。」
閨蜜怕黑,緊閉著眼睛。
我輕拍著她的背,卻忽然聽到熟悉的重物拖地滑行聲。
我瞬間冷汗直冒,忙捂住閨蜜的嘴,示意她屏住呼吸。
直到那陰暗爬行聲漸行漸遠。
我才長舒一口氣。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閨蜜會在這時候放出一個屁。
剎那間,那蛇形獸人急速往樹洞這邊趕。
「躲在這裡,千萬別出來!」
我將閨蜜往最深處一推。
不顧她的阻攔,跑出樹洞,引開蛇人。
16
蒼澤曾跟我說,這個世界除了像他們一樣已經開智的獸人。
還有許多原始野獸人。
棲息在偏僻森林,陰暗嗜血,野蠻粗暴。
比如現在正對我窮追不舍的蛇人,黑色鱗片折射出瘆人冷光。
我拼命往前奔跑,肺部因缺氧而疼到快要爆炸。
可我也曾是學校女子三千米跑步冠軍。
不出意外的話,能跑贏這條野蛇。
可生命總是充滿驚喜。
我被樹藤絆倒,一頭撞在樹上。
頭暈眼花間,腥臭悶熱的氣息鋪天蓋地朝我襲來。
血盆大口揚起,牙尖上沁著毒。
我認命閉眼,靜待死亡。
「撲哧」一聲。
溫熱的血濺了我滿臉。
我遲緩睜眼。
一雙白色利爪貫穿蛇人胸膛,捏爆了他的心髒。
隨手一扔,快兩百斤的軀體飛出去幾米遠。
「嚇傻了?」
白裙少女將我扶起,掏出手帕擦掉我臉上的血漬。
「怎,怎會是你?」
沈靜挑挑眉,邊在手機上打字,邊回我:
「你跟狼夫人被劫持後,蛇王跟狼將軍立馬趕了過來,這會兒正在更深處排查。」
雖然知道現在說這話不合時宜。
可我還是忍不住問:
「你難道不希望我跟雯雯早點死,你好上位?」
沈靜無語瞥了我一眼:
「我是蛇王秘密培養的女殺手,怎麼可能對主人動心?」
「可蒼澤跟祁野分明對你……」
「主人自有安排,我不便多說。」
沈靜扶著我回到樹洞。
我一看沒動靜,擔心得不得了。
好在手電筒一照。
發現閨蜜滿臉淚水,應該是哭暈了過去。
17
驚魂一夜後,我跟閨蜜被帶回 A 市。
祁野看見昏迷的閨蜜,瘋了一樣猛踹身旁被綁住雙手雙腿的男人。
「他是?」
蒼澤沒回我,沉著臉將我抱去房間。
又取來藥為我清洗傷口。
「嘶,疼……」
我瑟縮腳踝。
蒼澤抬頭瞪了我一下,眼眶卻紅紅的。
「就這麼不信任我,寧願跟敵人逃跑都不給我機會?」
「我都沒喊委屈,你怎麼還先演上了?」
我沒好氣道:
「要是早點跟我說沈靜不是共享情人,你們隻是配合演戲,我至於要死要活地跑路?」
「我的錯。」
蒼澤垂下眸子,繼續上藥。
「可當時我身邊眼線未清,就連家裡都混進殺手,那些人心狠手辣,但凡知道我對你上心,定會想盡辦法下死手。
「所以你遲遲不肯碰我,隻是障眼法?」
蒼澤輕嗯,眼裡閃過悲傷:
「我很怕半年前那場大火是對家所為,我怕你被抓走飽受折磨,我怕你受我牽連……
「還好,還好那封掉在書櫃夾層裡的遺書被我撿到,我才知你跟秦雯雯隻是假死逃跑……」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所以,沒有出軌,沒有移情別戀?」
「我發誓。」蒼澤半跪在我面前,舉著手,表情認真,「我蒼澤這輩子,非林喬不可。」
「誰要跟你過一輩子!」
我踢他。
蒼澤抓住我亂動的腳放在他腿上。
看著血淋淋的膝蓋,眼睫顫抖,眼尾泛紅。
配上那金絲眼鏡,破碎值拉滿,看得我喉間一緊。
「行了,上藥就上藥,別勾引人。」
「所以,喬喬被我勾引到了嗎……」
蒼澤解開兩顆襯衣扣子。
白皙的鎖骨,跳動的胸肌……
我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
正在腦海中醬醬釀釀做壞事時。
腳踝忽然一陣劇痛。
「啊!你幹嗎!」
蒼澤松手:「好了,錯位的骨頭復原了,你動動看。」
我嘗試性走了兩步,很是驚喜:
「真的不疼了!
「可以啊,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蒼澤笑了笑,拿出毛巾,輕輕擦掉我臉上的灰。
昔日清冷的眼裡此刻滿是柔情。
「喬喬,這次是我沒將你保護周全,一意孤行地以為冷處理才是最優解。」
「不過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日後我定事事不瞞你。」
久積在心裡的烏雲徹底散開。
陽光照射進來,暖暖的。
我吸吸鼻子,瓮聲瓮氣問:
「哪怕我演技拙劣,拖你後腿,也會告訴我嗎?」
「會。」
蒼澤掏出一枚粉色超大鑽戒,戴在我無名指上。
「既然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我癟癟嘴,忍住哭腔: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蒼澤吻著我的額頭,語氣虔誠:
「我在酒吧蹲點多日,忍辱負重。
「隻有你一個女生願意為我出頭。
「哪怕害怕到酒瓶都拿不穩,依舊擋在我面前,說要為我贖身。
「我想,這就是一見鍾情。」
18
閨蜜轉醒是在第二天下午。
據說她醒來後自責到爆哭, 一頭扎進浴缸,說要溺死自己, 給我陪葬。
若不是祁野時刻守著, 我怕是沒機會再見到她。
一切誤會解開後,我們在地下室見到了那個披著獸皮假扮祁野的家伙。
正是那晚被打斷雙手雙腿的男人。
毒蠍獸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上皮開肉綻。
而他旁邊還關著許多熟悉的面孔。
蛇管家,狼秘書,甚至還有貼身照顧我跟閨蜜的女佣。
我這才後怕起來。
毒蠍獸人看見我跟閨蜜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
憤怒著嘶吼, 雙目充血。
還好祁野提前砍斷了他的毒尾巴, 這才沒讓他偷襲得手。
「雯雯,這臭蠍子二十多年來一直試圖吞噬我跟蒼澤的勢力, 收買了不少我們身邊的人。」
「若不是跟沈靜配合,讓她假裝被收買,打入敵人內部,再與我們裡應外合,怕是不會這麼快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沈靜拿出籤署的合作協議, 向我們保證:
「一切曖昧隻是演戲。」
19
毒蠍風波後, 蒼澤跟祁野為了徹底肅清手下勢力, 忙到腳不沾地。
我跟閨蜜獨守空床,寂寞難耐。
為打發時間,拿著黑卡在商場瘋狂買買買。
「花錢挺爽,但總覺得差點意思。」
我深表贊同:「物質層次的爽太單調。」
閨蜜懂我:「找男模嗎?」
「你找我就找。」
當晚, 我們前腳踏進包間。
蒼澤跟祁野後腳就來捉奸。
我訕訕收回黑皮弟弟胸肌上的小手, 看向寒氣四溢的蒼澤,語氣討好:
「那個啥,說來你可能不信。」
我硬著頭皮走到他身邊。
「不多對比, 我怎麼知道你的身材最好?」
蒼澤勾唇,冷哼一聲。
蛇尾直接纏上我的腰, 將我扛在肩上。
「今晚讓你爽得豐富一些?」
我老臉一紅,「你派人跟蹤我?你個變……」態。
「啪」的一聲。
蒼澤打在我屁股上。
羞死閉眼前,我看到閨蜜一臉豔羨。
嘴型在說:「死丫頭, 吃真好!」
祁野不甘示弱,直接撕開西裝外套, 露出內裡的黑色鏤空皮質馬甲。
單膝跪地,抓著閨蜜的手,一下下輕拍著自己臉頰。
「主人, 請盡情懲罰我吧……」
簡直沒眼看!
半夜十二點, 在終於平等地照顧蒼澤的每一個小弟後。
我累到趴在床上,手指都不想動。
剛進門,就看見她坐在祁野腰上。
「(自」「寶寶, 要不來點兒新花樣?」
我眼皮都沒抬:「就那點兒場景跟姿勢,我不信還有漏掉的。」
蒼澤眼裡閃過狡黠。
「一起的話,說不定爽的層次更豐富……」
瞬間, 我老臉爆紅, 求知的心蠢蠢欲動。
都說勇敢的大黃丫頭先享受世界。
那就, 試試?
之後的三小時,成了我二十多年來最難忘的四天。
饒是我哭啞了嗓子,蒼澤依舊蛄蛹著不肯停。
「大饞丫頭, 這飯,還滿意嗎……」
我含淚點頭。
自己做的飯,撐死也要吃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