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過妝,敲門聲響。
“簡總。”秦墨嶺的聲音。
簡杭快步走出去,“進。”
秦墨嶺進來,今天關上了門。
兩人沒坐,秦墨嶺靠在她辦公桌上,她靠在他身前。
簡杭兩手搭在他肩頭,“你不睡午覺不困?”
秦墨嶺舉起手裡的咖啡杯,“有這個。”說著,他抿了一口。
簡杭忘記上次喝咖啡是什麼時候,快忘了咖啡的味道,“給我嘗一口。”
秦墨嶺看著她,“胃好了再喝。”
“早就好了。”
“再調理一段時間。”秦墨嶺不讓她喝,“這是冰咖啡。”他又不由縱容道,“回家我給你煮。”
簡杭跟他對視幾秒,她身體往前湊,在他喉結上親了一下。
秦墨嶺屏息,半晌後,呼吸才平順。
他抿了一口咖啡,低頭,把咖啡喂給她。
唇貼在一起,咖啡到了她嘴裡。
那一瞬,簡杭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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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過同一個杯子,抿過同一側杯沿,深吻過不知多少次,但和唇對唇喂咖啡,完全不一樣。
今天的咖啡香,伊亞小鎮床上的玫瑰花瓣,主臥浴室盥洗臺上的櫻花精油香,都令滿屋旖旎。
簡杭沒嘗到咖啡什麼味,卻道:“還不錯。”
秦墨嶺接過話:“以後每周給我訂一杯。下次訂了,你自己送給我。”他轉而問道:“手表看沒看上?不喜歡的話,再定制。”
“不用定制,這塊我都覺得貴了。”簡杭開玩笑:“哪來的小金庫?”
秦墨嶺認真回答:“我有五張卡,之前不是給了你四張,我留了一張。”他道:“小金庫也是花在你身上。”
簡杭微微仰頭,他親下來。
兩人抱緊。
這是辦公室,秦墨嶺克制自己。
臨走時,他叮囑一句:“下班後早點回去。”
簡杭的生理期昨晚就算過去,但他還是多忍了一晚。
五點鍾,簡杭準時下班。
整個樂檬,她是下班最早的一人。
路上,她收到廖詠玫的語音消息:“四部所有人員的檔案資料,我都仔細整理了一遍,市場部的問題最多,周義當初空降四部市場總監,沒人服氣。”
“怎麼說呢,他如果競聘,也能競聘上市場總監,就因為家裡有背景,直接空降,後面又沒有立威,給人感覺,他能力不足,是靠家裡的關系。”
廖詠玫客觀評價:“其實,他能力還可以。”
“可能是因為自己是靠關系空降,他在管理市場部團隊時少了點底氣,導致市場部散漫。不像鄭炎束,不怒自威,銷售部的人都怕他。”
簡杭聽完這幾段語音留言,語音回復:“市場部人員怎麼安排,崗位怎麼調動,你看著辦。你調整好,我讓周義執行。”
廖詠玫:“我還是跟你討論一下,你要是覺得沒問題,拍板後,我再出具體方案。”
簡杭:“不用跟我討論,你拍板,我讓人執行。管理層核心團隊,肯定是我自己拍板,其他部門用人上,你比我專業。”
廖詠玫沒再妄自菲薄,幹脆道:“好。最遲下周,我給你方案。”她突然又找到了曾經在職場上的那種存在感。
回到家,簡杭沒開電腦加班,拿著噴壺,給家裡所有綠植和玫瑰花澆水。
快七點鍾,秦墨嶺的車駛進院子。
簡杭正在二樓露臺上澆玫瑰花,靠在露臺邊看他。
秦墨嶺仰頭,“你不用下來,我上樓。”
踏上樓梯,秦墨嶺解襯衫的紐扣,上了二樓,他拐去次臥。
簡杭和他差不多時間洗過澡,她在擦頭發,他從次臥過來,手裡拿著他那塊男士表。
簡杭的表在手腕上,洗過澡又戴了上去。
秦墨嶺掃到她腕上的表,他也重新戴上,戴在了右手。
直到到了床上,簡杭才恍然,秦墨嶺為什麼把手表戴在右手。因為她和他面對面,他的右手正好握著她左手。
簡杭看著上方的人,他與她十指緊扣,她的手被他按在枕頭兩側。
人貼在一起,手握在一處,兩隻表的表鏈不斷摩挲。
簡杭擔心,斷續道:“表鏈…被磨花了。”
秦墨嶺:“不礙事。這款表鏈材質特殊。”
他俯身,吻住她。
次日早上,簡杭差點沒起來。
快一周沒在一起,昨晚三次,他才飽食餍足。
對著鏡子整理衣服,簡杭看到鎖骨下秦墨嶺嘬的一塊吻痕。
他從不在她身前留痕跡,昨晚這一口是故意留下,在那嘬了好幾次。
簡杭脫下T恤,從衣櫃裡找出一件襯衫換上,擋住那個吻痕。
拿上手表,下樓吃飯。
秦墨嶺還沒走,早上煮了咖啡,分了三分之一給她。
“秦總,早。”
“嗯。早。”昨晚,她在他身下喊了秦總,秦墨嶺現在對她在家裡稱呼他秦總,並不反對。
他轉頭看她,今天她沒穿工作服,穿雪青色襯衫,配白色高腰褲。
秦墨嶺想起來,今天中午他們一起吃飯。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襯衫,衣料和工作服襯衫不一樣,但看上去就像穿著工作服。
簡杭抿了口咖啡,續上了半條命。前段時間不能喝咖啡,打不了遊戲,命都差點沒了。
吃過早飯,她放下筷子,慢慢喝著咖啡等秦墨嶺。
秦墨嶺道:“你吃完先走,我上樓還有事。”
簡杭:“……”
今天正好有例會,她喝完咖啡直接去公司。
經銷商的事基本按照她預估的方向在走,關戶的函發到每家,無形中又逼了他們一把。
江城的羅總暫時屏蔽了經銷商群,群主趙總這兩天一有空就在群裡吐槽,說自己被簡杭給利用了。
敢利用他,簡杭是頭一個。
趙總做樂檬總經銷二十多年,從樂檬賺了第一桶金,他眼光長遠,善於經營,如今旗下有多家實業公司,實力在蘇城排的上號。
別人都是捧著他,隻有簡杭,明目張膽下他面子,第一個關他的戶。
羅總和趙總一樣,不在乎四部的產品今年能不能賺錢,於他們而言,四部汽飲未來的市場潛力,值得賭一把。
當初,二部有款飲品,他們賭了一把,沒想到那年夏天,二部的那款新飲品成了市場的爆款,一度脫銷。
當年樂檬最大的一家經銷商,賺了將近八千萬。
羅總決定繼續代理四部的產品,剛剛到上班時間,他給鄭炎束打電話。
“我出差剛回來,聽說要關戶。什麼意思?”
鄭炎束:“羅總看到函了吧?”
羅總:“……”
函直接發到他手機上,又發了一份到他郵箱。
實在不能睜眼說瞎話,說沒看到。
“看到了。沒懂什麼意思。”
鄭炎束深諳,今天羅總親自打電話,是想好了要代理四部的產品,隻要四部的條件不是太苛刻。
“羅總,打到賬戶的錢,是明年新產品的貨款。”
“打半年的貨款,你們倒是想得出來。”
鄭炎束直截了當:“因為合同已經無法約束你們到時會不會打款。”籤了經銷合同也沒用,到時他們不打款,拖著不關戶,影響明年的市場。
羅總皺眉,這個鄭炎束現在換了上司,說話也跟著橫起來。就算是二部的鍾妍月,也不敢用這個語氣跟他說話。
果然近墨者黑。
“打半年的貨款不現實。我們跟樂檬合作了十幾年,大家都互相信得過,你們四部這麼做,是要寒我們的心。頂多打一個月的貨款,不能再多了。”
鄭炎束想爭取到更多的籌碼,這樣接下來跟四百一十九家經銷商談條件,就容易多了。
他不惜自損:“羅總,您應該知道我現在過的什麼日子。”
羅總嘆口氣,“理解理解。”
蘇城的趙總都快被簡杭氣瘋了,半夜睡不著在群裡發消息。是在乎少賺四部那幾百萬嗎?不是。那幾百萬還不夠買輛車。可面子被簡杭踩腳下,就不是錢的問題了。
丟了面子,就拼命想挽尊。
鄭炎束:“一個月的貨款,我沒法跟簡總交代。”
羅總沒搭腔,在考慮。
其實打款,也是預先存到他自己的賬戶,銀行方面根據他和樂檬的協議,暫時凍結這部分款項。
到了明年一月份,新品上市,直接解凍這部分貨款,劃到樂檬賬戶。
資金上絕對安全,隻是要壓兩個月的貨款。
之前沒完成四部的任務,不就是因為不想壓貨款,不想壓庫存。
羅總思忖片刻,讓了一步,“我給你們打兩個月的貨款,到時對外說三個月,這樣的話,其他經銷商自然就會給你們打三個月的貨款。知道你不容易,我再把趙總給你弄回來。這樣夠誠意了吧?”
鄭炎束:“……”他沒想到羅總會這麼爽快就同意打兩個月的貨款,還要幫忙把最大的經銷商拉回來。
看來都被簡杭給嚇出了心理陰影。
“羅總,感謝支持。我現在還不能給你答復,等匯報給簡總,看她什麼意思,我盡量幫你爭取。”
“……不是,”羅總驚詫,“你現在一點權限都沒有了?”
鄭炎束沉默,其實是懶得說話,故作玄虛。
羅總以為他默認了,感嘆:“兄弟,天天在這樣一個領導手下討生活,你不容易啊。”
鄭炎束:“……”
結束通話後,鄭炎束去跟簡杭匯報。
羅總願意帶頭打款,而且願意打兩個月的貨款,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簡杭聽後,沒有什麼表情波動,“行,那就把明年的代理權籤給他。”
貨款有了,明年的新品就能順利上市。
簡杭舒口氣,第一步總算踏實邁了出去。
她通知:“十點鍾開會。”
經銷商有了,貨款也有了,新產品還沒有。
簡杭拿了八瓶汽飲,與會的人每人一瓶,“你們細細品嘗一下,說說口感。”
鄭炎束把汽飲一推,“不用嘗了,都喝過不知多少瓶,你覺得氣泡多了,想改善口感,是嗎?”
簡杭頷首,“是。”
她又道:“有人覺得氣泡正好,大部分人覺得氣泡多了。”
鄭炎束友情提醒:“簡總,關戶是我們四部的事,但研發,是公司層面的事,也是秦總的底線。”
周義上線遊戲,這幾天被簡杭氣得無心工作。但是在會上打遊戲,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這種行為。
他站在原地不動,等著被打死,退出遊戲。
“想要讓公司改善口感,別做夢了。”他坐直,“研發部老大,吉祥谷,性格很怪脾氣很大一個老頭,樂檬成立二十多年,所有爆款產品都是他研發出來,樂檬連續二十多年不衰,引領飲料行業潮流,他功不可沒,就連秦董,秦總的三叔都讓著他,對他十分尊敬,你還想質疑他的產品,你說你想幹什麼?”
他覷一眼斜對面的鄭炎束,“二部的產品也都是吉總的團隊研發出來的。人家不是照樣熱銷。產品賣不出去,不從自身找原因,還怪起產品。這是典型的,睡不著覺怪床歪。”
簡杭眼神制止鄭炎束,他要是再敢在會上很周義吵起來,她就拿銷售部開刀。
鄭炎束滿腔怒火,忍了。
簡杭目光轉向周義,下巴對著他手機努了努,“剛上線兩分鍾,就被虐下來了?不行啊。”
周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