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逐夏》, 本章共3259字, 更新于: 2024-10-29 13:54:18

  好在大家都在看電影,沒人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然而就在她準備放棄,安安靜靜當做無事發生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邊上橫著伸了過來。那隻手按在她正要松開的手上,三根手指扣著易拉罐,然後食指壓著她的,引導她的食指扣進正確的位置。


  那根骨節明顯比她凸出很多的手指向下用力,借了點力給她。


  “啪”。


  拉環卡在她食指指節上。


  她成功把易拉罐拉環拉開了。


  汽水冒出細微的“滋滋”氣泡聲。


  一股很淡的檸檬味兒跟著鑽了出來。


  “你這智商,”遲曜收回手的時候說,“三本作業可能不夠。”


第3章


  林折夏一時間有點懵。


  易拉罐指環還孤零零地套在她手指上。


  主要是遲曜這一下,讓人毫無防備,跟突然襲擊似的。


  明明剛才還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於是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錯過了最佳回擊時機。


  她隻能回一句:“就你聰明,我又沒練過,不會開也很正常。”

Advertisement


  林折夏繼續慢吞吞地說:“而且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耍這個帥,私底下偷偷練了很久。”


  “……”


  說話間。


  遲曜已經把手收回去了,仍搭在膝蓋上,繼續看電影,收回剛才施舍般掃過她的眼神。


  隻扔下一句:“我看起來很闲?”


  電影後半段就是很常規的劇情,主角一行人找到了幕後反派,然後在殊死關頭和反派決鬥,伴著“突突突”的音效,幾個人都看得移不開眼。


  林折夏喝了一口手裡的檸檬汽水,也跟著繼續看。


  看完電影,何陽他們提議想玩桌遊。


  對於這群放暑假的學生來說,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何陽自帶桌遊卡牌,從兜裡掏出來一疊黑色卡牌:“我給大家發,要玩的聚過來,我講一下遊戲規則。”


  “曜哥,”何陽發到他們這邊的時候把剩下那疊牌遞了過去,“抽一張?”


  遲曜看了眼他手裡的牌,沒接:“有點困,我睡會兒。”


  何陽轉向林折夏:“行,夏哥你抽。”


  林折夏跟復制黏貼似的,套了遲曜的模板:“你們玩,我寫作業。”


  “……”


  何陽把牌收了回去,習以為常:“你倆每次都搞特殊。”


  他們“南巷小分隊”裡的人雖然都一塊兒長大,但關系總有遠近,群裡所有人都默認一個事實:林折夏和遲曜,這兩個嘴上不對盤的人,實際上是他們所有人裡關系最近的一對。


  遲曜說有點困,還真睡了一會兒。


  林折夏猜想他昨天晚上趕回來,應該是折騰了一路。


  隻不過他沒回房間睡覺,可能是沒打算睡太久,直接就在林折夏邊上睡了。


  懶人沙發本就擱在地毯上,可以直接把頭枕在上面睡地毯,但某個人腿太長,就是睡地毯都睡得有點擠。


  林折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比了一下長度,然後默默翻開剛才沒寫完的作業。


  她作業寫到一半,遲曜睡醒了。


  林折夏正徜徉在學習的海洋裡,渾然不知。


  直到她聽見一句:


  “這題錯了。”


  過半分鍾,又是一句:


  “這題也不對。”


  “……”


  “你能擦線進二中,”遲曜最後點評說,“不容易。”


  林折夏筆尖在紙上頓了頓,回敬他道:“謝謝你的肯定,運氣確實是實力的一部分。”


  最後事情就發展成了何陽他們在邊上玩桌遊,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鬧得不行,遲曜就在這片嘈雜聲裡給她講題。


  他剛睡醒。


  一隻手撐在地毯上,坐起來靠近她,另一隻手手指間圈著筆,三兩下在她書頁空白處寫著解題步驟。


  “這題是有點難的,”林折夏給自己找補,“綜合題,本來失分點就比較多。”


  遲曜的字和他的人很像。


  筆鋒灑脫,字很好看,隻是寫得太快,稍顯混亂。


  “難?”他勾著筆寫下最後一個字,“這題我都懶得解。”


  “……”


  冷靜。


  冷靜一點。


  拋開現象,看本質。


  怎麼說這人現在也是在給她講題。


  而且也不是頭一回了。


  認識那麼多年,他講題一向就是這風格。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所以,千萬要、冷、靜。


  林折夏在心裡給自己做疏導,很快調整好情緒:“真是辛苦你了,你居然願意動一動你高貴的手指頭,在我的作業本上留下你價值連城的字跡,我非常非常感動。”


  遲曜扔下筆,壓根不吃她這套。


  林折夏照著他給的步驟去對剛才的題。


  遲曜其實經常給她講題。


  經常到林折夏習以為常的程度。


  她一邊擦改原先的答案,一邊和遲曜聊起他前段時間去隔壁市探親的話題:“對了,你前幾天去哪兒探的親?”


  “隔壁市。”


  遲曜說:“一個親戚家的小孩,辦周歲宴。”


  林折夏一邊改一邊說:“那有沒有抓阄什麼的?我小時候抓的……”


  她話還沒說話。


  遲曜就把她的話接上了:“你抓了桌布。”


  “我之前說過嗎?”林折夏沒什麼印象了,畢竟她和遲曜兩個人每天說那麼多話,什麼說過什麼沒說過,很難記住,“你記性真好。”


  遲曜說話語氣帶了點嘲諷:“哦,這跟記憶力沒關系,但凡一個人把她做過的蠢事對著你重復三遍以上,你也會記住。”


  “……”


  林折夏適時轉移話題:“你小時候抓的什麼?你應該沒抓東西吧。”


  遲曜確實是沒抓。


  “沒辦。”他說。


  “沒辦?”


  “周歲宴,”遲曜不怎麼在意地說,“那年家裡生意太忙。”


  林折夏想起來遲曜他媽那張有些冷淡的、氣場很強的臉,很早之前就聽林荷說過遲曜他媽當年剛生完孩子就復工了,像她這樣的女強人,沒辦周歲宴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半晌,林折夏說:“所以你果然沒抓東西。”


  “……?”


  她又一字一句地接著往下說:“難怪現在,那麼,不是個東西。”


  -


  遲曜回來之後,林折夏的作業就有著落了。


  從遲曜回來的第二天開始。


  林折夏就總帶著作業往遲曜家跑。


  “媽,”林折夏這天跑出去的時候風風火火地說,“我去遲曜家,中午可能不回來吃了,不用等我。”


  有時候林荷也會有點意見:“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別總跟小時候似的,整天往人家家裡跑。”


  林折夏:“沒事,在遲曜眼裡,我不算女的,能勉強算個靈長目人科人屬動物就已經很不錯了。”


  隻是除了林荷以外,還有一個人對她也有點意見。


  林折夏帶著作業敲開遲曜家的門,遲曜看見她就想關門。


  林折夏抱著作業,騰出一隻手,手按在門板上,試圖從門縫裡擠進去:“我來寫作業。”


  遲曜用“你有病”的語氣跟她說話:“你得了離開我家半步就寫不了作業的病?”


  林折夏說:“題有點難……”


  遲曜:“換地方估計沒用,可能得換個腦子。”


  林折夏繼續擠:“你就當日行一善。”


  一直在反復推拉的門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靜止不動了。


  遲曜手搭在門把手上,沒有繼續使勁。


  於是那扇半開的門就像卡住了一樣。


  透過那道縫,剛好能看到遲曜的半張臉。


  林折夏看見他垂在眼前的碎發,削瘦的下顎,以及忽然扯出的一抹笑。


  他整個人給人感覺都太有距離感,哪怕笑起來,那股冷淡的囂張氣焰也依舊揮之不散。


  “抱歉。”


  “我從不行善,”遲曜皮笑肉不笑地說,“因為我,不是個東西。”


  林折夏:“……”


  林折夏懷疑他根本就是在借機報復。


  她那天不就!


  隨口!說了一句嗎!


  至於麼!


  幾秒鍾後。


  她眼睜睜看著遲曜家的門在自己眼前關上。


  林折夏帶著作業蹲在遲曜家門口賴著不走。


  一邊蹲一邊掏手機給遲曜發消息。


  -放我進去吧orz


  -外面的風好大


  -我好冷


  半分鍾後。


  遲曜回復了,並提醒她:


  -你在樓道裡。


  -我是說我的心,漏風了。


  -……


  門裡。


  遲曜後背抵在門上,隻跟她隔著一扇門,看到這句,低聲罵了句“傻子”。


  然後他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打下幾個字:自己開門進來。


  他還沒按下發送。


  就聽見門外有了新動靜。


  是隔壁鄰居開門的聲音。


  對門住了一對老人家,老人家應該是正好出門扔垃圾,大家在這居住多年,彼此都很熟絡,一看是林折夏,老爺子衝她打了個招呼:“小林啊,又來找遲曜?怎麼在門口蹲著?”


  “王爺爺。”


  林折夏說話聲音變大了不少,故意說給門裡那位聽:“我是來請教題目的,這個暑假,我一刻不敢松懈,每天都堅持寫練習題,我一心隻有學習。我會蹲在門口是因為——遲曜他這個人太小氣了,他擔心我變得比他聰明,在成績上超越他,所以不肯教我,把我拒之——”門外。


  但“門外”這兩個字沒能說出口。


  “咔”地一聲。


  門開了。


  林折夏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力量,那股力量拽著她的衣服後領,直接將她向後拽了進去。


  遲曜一邊拽她一邊說:“帶著你的作業,滾進來。”


  這年八月的蟬鳴從月初一路熱烈地延續到月末。


  林折夏對這年夏天的記憶,是遲曜家的空調冷氣,是桌上的滋滋冒泡的檸檬汽水,還有那疊寫著寫著逐漸變薄的作業。


  遲曜會在她寫作業的時候,在她邊上欠揍似的打遊戲。


  這人打遊戲的時候一如既往的不上心,手指隨意地在界面上點著,林折夏有時候往他那瞥一眼,經常能瞥見一句醒目的“五殺”提示。


  遲曜家的書桌很寬敞。


  更多時候,他會在書桌另一頭睡覺。


  手垂在桌沿處,另一隻手搭在頸後,活像坐在教室後排的課堂上不聽課的學生。


  假期就這樣過去大半,轉眼到了快開學的日子。

潛力新作

  • 金絲雀隻想搞錢

    我是職業金絲雀,專門撈錢,金主的白月光回國就果斷跑路的那種。 最近詐騙到的金主太多,被狗仔拍到頻繁乘坐各式豪車,光榮登上熱搜。 微信被消息轟炸時,我還渾然不知,乖巧地坐在其中一個金主的腿上撒嬌。

    神奇當鋪

    我無意間進了個當鋪直播間。 裡面的主播又拽又毒舌。 「主播,我想用我 20 斤肥肉換盛世美顏!」 「我是當鋪,不是肉鋪。」 「主播,我想用畢生八卦能力,換賺錢能力。」 「年紀不大,想得挺美。」 我想到了網上的梗,也興衝衝地評論,「主播,我願意用生育能力換兩個億!」 他瞥了眼屏幕,「對不起,本當鋪不做賠本的買賣。」 我:? 啥意思,說我子孫後代加起來都賺不到兩個億唄!

    樓蘭月影

    我是侯府童養媳。處處賠著小心,處處討人嫌。小侯爺自有心上人。 甚至不惜推我出去替他的心上人頂罪,害得我聲名狼藉。 名聲壞透了的我,徹底擺脫道德枷鎖,放飛自我。 可小侯爺卻哭著求我回頭。

    山河不夜天

    穿越到古代,唐慎本想做點小生意,當個安安樂樂的富家翁。然而無衣蔽體的難民、虛偽自私的皇帝、留給自己無限遺憾的恩師,讓他看清了這個荒唐落後的世界。我有屠龍計,願使四海平。進入官場,謹言慎行,唐慎與王溱一起步步驚心。要想富,先修路,我願讓這山河不夜天!

  • 我的男友是恐怖遊戲boss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恐怖又變態的大 boss 將我壓在身下。 黑色觸手不斷挑逗著我的身體。 他笑著吻我: 「現在信了嗎?」

    太後有喜記

    我是給老皇帝沖喜的宮妃。可沒想到我人剛進宮,老皇帝就駕崩了,皇後靜妃直接一碗藥隨著老皇帝去了。 所以我十六歲跨過爭風喫醋,互擊小腹,直接無痛當了太後。 新帝江承桉瞧著剛到他胸口的我,忍不住問我這沖的什麼喜? 我弱弱開口:「大概沖的是陛下的喜吧。」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褪丹青

    蕭景策這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病秧子。 傳聞他三歲讀書識字,五歲學武藝騎術,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然而十二歲那年身中奇毒,纏綿病榻。 婚期定下後不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姚清婉,特意遞給我一衹白瓷藥瓶。 「姐姐喫了吧,你既然天生神力,也該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軀匹配才是。」 我心知肚明,這藥喫下去,八成我會日益發胖,斷然不肯接。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