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榜上排名第十的人物,打她不跟王者打青銅一樣嗎?
砚心等了半天,見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動,便沉聲道:“那我先出招了。”
林非鹿大呼一聲:“等等!”
砚心刀勢已去,不由得又收回來,還把自己震了一下,“怎麼了?”
林非鹿重重嘆了一聲氣,無比沉重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個秘密了。”
砚心不由緊張起來:“什麼秘密?”
隻見對面的少女飛快轉身把劍扔給了站在不遠處觀戰的宋驚瀾,扔下一句“其實他才是紀大俠的嫡傳大弟子你跟他打吧”,然後就腳下生風地溜了。
砚心:“…………”
宋驚瀾:“…………”
竹林的風一時之間仿佛都靜止了。
半晌,砚心噗的一聲笑出來,有些抱歉地問宋驚瀾:“我是不是嚇到她了?”
宋驚瀾也笑了下,撿起地上那把劍,溫聲道:“我替她比吧。”
砚心本以為林非鹿剛才那句話隻是託辭,但小鹿不願意比,她自然也不會逼她,見宋驚瀾提劍走來,便友好地點頭:“好,切磋武藝,點到為止。”
直到交上手,她被對方手裡那把劍逼得連連後退,幾乎沒有招架的餘地,砚心才知道原來小鹿所言非虛。
片刻之後,還是宋驚瀾先收了劍,抱拳道:“承讓。”
砚心凝神看著他,沉聲道:“我見過你,你是當年酒樓行刺的那個面具人。”
Advertisement
宋驚瀾挑了下眉。
砚心拱手,目光敬重:“你的劍法比當年厲害了很多,當年我仍有一戰之力,如今卻已無力招架,是我眼拙了。”
宋驚瀾微微一笑,溫聲問:“砚心姑娘打算在臨城待多久?”
砚心一愣,想了想才回答:“我此番前來便是為了比試,如今已經比過,也是時候離去了。”
宋驚瀾神情溫和,將手裡的劍挽了個劍花:“姑娘若是願意在宮中多待些時日,我可每日與姑娘比武論劍,修你心道與刀法,如何?”
與高手論武,最能提升自身,這種機緣可遇不可求,砚心不由臉上一喜:“當真?”
宋驚瀾頷首一笑:“自然。”
砚心喜道:“好,那我便多留些時日!”她頓了頓,不由問道:“你是想我留下來多陪陪小鹿嗎?”
眼前的男子一點也不像傳說中殺人如麻手段殘忍的暴君。
他低笑著,說到她時,連眉眼都顯得溫柔:“是,有你在,她很開心。”
第106章 【106】
林非鹿不願意跟砚心打, 一方面是不想丟臉,一方面也是清楚自己這個不正宗的傳人給不了砚心多大的幫助,還不如讓她跟宋驚瀾討教, 對提升刀法更有作用。
她了解砚心的性子,她既為比武而來, 比完之後也自當離開了。
回到永安宮後,林非鹿就將打擂贏來的獎品都打包起來, 除了天蠶寶甲, 還有一些暗器丹藥之類的, 反正她也用不上,打算一並送給砚心。
打包完禮物,她又讓松雨拿了筆墨紙砚過來,準備給林廷寫封信,連著給林瞻遠準備的小玩具,讓砚心一起帶回去。
正寫著,砚心就回來了。
林非鹿一邊寫一邊笑著問:“砚心姐姐,比試結果如何?”
砚心坐到她身邊:“自然是他贏了, 我受益匪淺,今後這段時日還要多多討教。”
林非鹿手一頓,驚訝地抬頭看過來:“诶?你不走啦?”
她笑了笑:“暫時不走。”
林非鹿果然雙眼發光,把筆一扔撲過來抱她:“太好啦!還以為你明日就要離開, 連臨別禮物都準備好了呢。”
砚心不由好奇:“是什麼禮物?”
林非鹿便將自己贏來的獎品獻寶似的遞給她看,“這是天蠶寶甲,這是千針, 這是百花解毒丸,都是我打擂臺贏來的哦!”
砚心接過來一一打量,目光露出幾分疑惑。
林非鹿不由問:“怎麼啦?不喜歡嗎?”
砚心搖搖頭,“謝謝小鹿,我很喜歡,隻是……”她想了想才道:“天蠶寶甲和千針都是出自藏劍山莊的絕品,已消失於江湖多年了。我記得我曾聽師父說過,這兩件寶物歸了宋國皇室,收納國庫之中,如今卻成為你打擂的獎品,實在令人奇怪。”
林非鹿一愣,結合她的話,又回想起那段時間層出不窮的擂臺賽,頓時反應過來什麼。
心中一時又暖又甜。
這個人真是,連國庫的寶物都舍得拿出來打擂。
就沒想過萬一她輸了怎麼辦?豈不白白被外人贏走寶物?
哼,真是個不會持家的男人!
一邊哼哼一邊忍不住笑,砚心在旁邊看著覺得小鹿奇怪極了。
她進宮這幾日都住在永安宮,林非鹿向來沒有什麼身份有別的顧慮,跟砚心睡一張床,像閨蜜一樣聊天笑鬧才合她心意。
宋驚瀾也沒有多說什麼,雖然這是他們大婚之後第一次分房,但隻要她開心,他也一向沒什麼意見。兩人隻每日一起用個午膳,其餘時間她都跟砚心待在一起。
連伺候的宮人都說:“皇後娘娘不來臨安殿,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今日用過晚膳之後,宋驚瀾屏退下人,又批折子批到深夜,才回寢殿就寢。臨近年關,他希望過年的時候能清闲一些多陪陪她,把政事都集中到了最近處理。
寢殿內靜悄悄的,他滅了燭火躺上床去,手臂下意識摸了摸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又搖頭一哂。
片刻之後,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驚瀾在黑暗中睜開眼,聽見寢殿的門無聲被推開,有人貓著身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
他無聲笑了笑。
下一刻,有個冰涼的小身子就鑽進被窩裡來,直往他懷裡拱。
宋驚瀾順勢把人抱住。
她身上還殘留著冬夜的冷香,趴在他胸口笑眯眯問:“給你的驚喜,開不開心呀?”
他笑著親她下颌:“開心。”
她從他懷裡翻下來,躺進他臂窩,用手摟住他的腰,親親他嘴角:“我來陪小宋睡覺啦。”
宋驚瀾順著她的唇親回去,用熾熱驅散了她身體的涼意,才終於滿足地把人按進懷裡:“乖,睡吧。”
過了一會兒,懷裡的小腦袋往外拱了拱,貼近他耳邊,小聲說:“謝謝你的擂臺賽,我很喜歡。”
黑暗中,他沒說話,隻是笑了笑,又把人按回懷裡。
……
砚心又在宮中待了半月,每日除了和宋驚瀾比試,就是陪著林非鹿宮內宮外到處闲逛,直到年關逼近,才不得不離開了。
林非鹿心裡雖然不舍,但總不好一直把大嫂扣在這,讓大哥獨守空房嘛,便也沒多說什麼。未免砚心不忍心,面上也沒表露離別的悵然,隻是將給大家準備的東西又都一一打包了一遍。
宋驚瀾這幾日越發忙得不見人影,有時候她半夜偷偷溜去臨安殿想摸上床再給他一個驚喜,卻發現他根本就沒睡,還在前殿看折子。
林非鹿也就不好再去打擾。為了方便送砚心離開,兩人前一日就出宮去了辛夷巷的宅子,宮人把她提前備好的馬和盤纏都送來了,兩人在宅中過了一夜,翌日一早林非鹿便送她出城。
剛一出門,就看見宋驚瀾拎著包裹牽著馬站在辛夷花樹下笑盈盈等著。
林非鹿還沒反應過來:“你怎麼來啦?我送她就好了。”
宋驚瀾笑著說:“不如與她同去?”
林非鹿愣了一會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同去哪裡?”
他走進兩步,把人從臺階上拉下來,摸摸充滿疑惑又不敢相信的小腦袋,溫聲說:“就快過年了,我們去秦山和他們一起過年可好?”
天還沒亮,身後的天色霧蒙蒙的,遠處連綿的山頭卻溢出一縷熹光。
林非鹿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一頭撲進他懷裡。
宋驚瀾不得不放開韁繩接住懷裡的小姑娘,還好那馬聽話,被放開之後隻是原地踱步沒有跑走。
她在他頸窩蹭了好一會兒,又抬頭在他動脈處咬了一口,“不早點告訴我!”
宋驚瀾笑著問:“給你的驚喜,開不開心?”
她哼了一聲,又吧唧在他微微胡渣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砚心聽說兩人要與她一起前去,自然極為開心,轉而又有些擔憂問宋驚瀾:“陛下無需處理國事嗎?”
林非鹿坐上那匹黑色大馬:“他這段時間忙得不見人影,肯定都處理完啦。”
宋驚瀾笑著點頭:“她說的對。”
砚心喜道:“那便好,此去可多住些時日!師兄們也一直記掛著你,見你去了定然高興。”
宋驚瀾微一偏頭,林非鹿趕緊說:“我跟他們不熟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記掛我!”
砚心:“…………”
宋驚瀾忍不住笑起來。
天還未亮,三人騎馬同去。林非鹿和宋驚瀾同騎一匹,冬日的風雖然寒冷,她縮在他懷裡,卻覺得莫名的溫暖。
秦山臨近南方,距離宋國邊境很近,過邊境之後如若快馬加鞭不過一日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