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驗室裡,平日幾乎都是傅識則指導師弟師妹們做實驗寫文章。難得有可以幫到傅識則的地方,林井然用盡九牛二虎之力給他搜了一大堆表情。
傅識則一一保存,抬眸和他說了聲:“謝謝。”
他的手指上下滑動,按照林井然說的,先發張從桌底鑽出來的貓咪刷存在感。
不一會兒。
雲釐:【[疑惑]】
傅識則將這個表情刷了三遍。
雲釐:【[疑惑]】
雲釐似乎完全不清楚他隻是想刷一下存在感,覺得林井然說的不靠譜,傅識則思索了會兒,選了另一個表情。
傅識則:【[想你]】
傅識則:【[想你]】
傅識則:【[想你]】
等了一會兒,雲釐給他回了信息。
【[想你]】
將手機擱到邊上,傅識則動了動鼠標解鎖電腦屏幕,沒敲幾個字,想起雲釐的回應,他支著臉,不受控地彎起唇角。
……
出發去接傅正初之前,雲釐和傅識則先在食堂解決了晚飯。
Advertisement
已經十月底,西伏仍舊熱得人發慌,一簇簇學生仍穿著清涼,拿著雪糕在校園內行走。
雲釐額上沁出了汗,看著迎面而來的女生手上的雪糕,舔了舔唇。
“想吃?”傅識則側頭問她,雲釐點點頭。
“那等一會兒。”
身旁是便利店,雲釐在玻璃門外駐足。見他付了款後,還和收銀臺的女生說了兩句話,女生笑意盎然地將甜筒遞給他。
傅識則出門後將甜筒遞給雲釐,甜筒打得很高,她默默地接過。
留意到她有些悶悶不樂,傅識則牽住她的手,問道:“我買錯口味了?”
“不是。”
雲釐本來不想說,憋一會就過去。
但想起上一次兩人鬧那麼大矛盾主要原因就是雙方的溝通問題,她想了想,小聲嘀咕道:“你剛才和那個女生說了好幾句話。”
一般來說傅識則是不會和別的女生講多餘的話的。
剛才那個收銀員膚色較白,星眸皓齒,越想她越鬱悶,連手裡的甜筒都不想吃了。
傅識則在一旁失笑,問她:“知道我說什麼了?”
雲釐沒說話。
傅識則的手臂直接勾住她的脖子,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雲釐的後腦輕磕到他的鎖骨。
在大馬路上,倆人動作親昵,雲釐有些不好意思。
傅識則湊近她耳朵:“我和她說,幫我把女朋友的甜筒打高點。”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同時因為他在耳邊的話,雲釐低下頭,加快了吃甜筒的速度。
傅識則笑了笑,懶懶地說了一聲:“醋缸。”
日光差點將她曬化,雲釐臉上熱得不行,她想抓緊上車,傅識則卻不樂意,勾住她的脖子在路上慢悠悠地走。
雲釐隻好身體前傾,強行加快了傅識則的速度。
鑽進車後,她即刻開了空調,燥熱的空氣逐漸降溫。
“我們先去接上傅正初,唐琳和他待在一塊兒。”雲釐提前和唐琳打了通電話,她的工作找在西伏理工附近。
傅識則對唐琳沒什麼印象,嗯了聲。他冷不丁和雲釐說:“今天師弟說,談戀愛要找到兩人舒服的相處方式。”
雲釐本來還吃著甜筒,聽到這話後動作一頓,無措道:“你是覺得現在不舒服嗎?”
“嗯。”傅識則應了聲。
雲釐呆呆地咬了兩口甜筒,思忖了一會兒。
她抬眸,輕聲問:“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她剛才發了脾氣嗎?
傅識則看著她,見她神色緊張,他俯身向前,輕推開她拿著甜筒的手,貼上她的唇。
隨著舌尖深入,甜味由濃轉淡,他託住雲釐的後腦。她一時間覺得日光晃眼,唇上的力度由淺入深,還伴有一些淡淡的刺痛感,呼吸幾乎被全部攫取。
被傅識則松開後,雲釐輕喘著望向他,他用手指拭去沾在唇角的甜筒,慢慢道:“呆一塊兒的時間太少了。”
所以他總覺得不知足與不舒服。
想和她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塊。
雲釐回過神,看著車窗外,車就停在大路邊上,沿途有不少學生,方才親得火熱,她完全沒注意到。
雲釐此刻隻想找塊面罩把自己的臉擋住。
盯了傅識則一會,他全然沒有心理負擔,還提醒她:“化了。”
化成水的冰淇淋流到了甜筒脆皮的底部,正要滴落到車上。
雲釐連忙打開車門,將甜筒舉到外面,小聲道:“你下次不能這樣,得吃完才能親,容易弄髒車子。”
“嗯,知道了。”傅識則懶散地應了聲。
雲釐瞅他一眼,見傅識則一直盯著自己,她不明所以:“怎麼了?”
他輕聲催促道:“快點兒吃。”
“……”
-
“怎麼傅正初喊上我們了?”車子開到西伏理工大學了,傅識則才問起雲釐今天去犬舍的事情。
“唔,唐琳是我室友,她在追傅正初,就一起出來玩了。”雲釐解釋道,“可能傅正初不太好意思和唐琳單獨待一塊。”
她想了想,又說道:“也可能是想撮合我們倆。”
雲釐還記得吃燒烤的那個夜晚,傅正初已經將傅識則拉回了群裡。
傅識則視線轉到路中央,傅正初和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站在路旁,雲釐泊了車,女生率先鑽到了車後座。
“雲釐,我上次見你都一年多前了,沒想到這次還是因為傅正初才見的面。。”唐琳一進來便趴到座椅靠背上,往旁邊瞟,見到和傅正初五官有些相似的傅識則,她驚愕道:“你和你男朋友都到西伏了?”
雲釐應了聲,唐琳有些沮喪地坐回座位,不客氣地戳了戳傅正初:“你看我室友,和你小舅都已經談了兩年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的戀愛早點開始。”
傅正初沒吭聲,往邊上挪了點,唐琳當沒看見,往他那邊湊了點。
犬舍是唐琳父母的朋友開的,離西伏理工大學僅有十幾分鍾車距。店主事先知道他們的到來,預留了位置。
店內有四分之一的空間是吧臺數的柯,幾人坐下後,店員將菜單遞給他們。
幾人點了單後,傅識則指了指菜單上的紅茶。
傅正初連忙叫停:“他不用,給他倒杯水就可以。”中斷的動作和話語都十分自然,像是這個場景已經出現過許多次。
傅識則:“……”
傅正初轉頭給雲釐解釋道:“之前小舅做手術後,外公外婆就說不能讓他喝茶、咖啡這一類刺激性的東西。”
“哦……”雲釐應了聲。
明明身為女朋友,這些事情卻是傅正初來提醒她。
雲釐心裡說不出的感受,她從邊上拿了個柯基抱枕,玩了一會。
傅識則覺察到她若隱若現的低落,輕勾了勾她的手指。
這手指一勾看得傅正初一臉懵逼,他卡頓道:“诶,釐釐姐,小舅,你們……”
傅識則沒搭理,和雲釐說道:“去逗逗狗。”
犬舍裡放了幾隻柯基在咖啡區,傅識則蹲下,摸了摸它的腦袋,柯基享受地揚起頭,讓他摸它的脖子。
雲釐想起了初次去加班酒吧時,在夜宵店對面,傅識則戳著魚蛋逗弄路邊的流浪犬。
比起那時,現在他的氣質溫潤,瘦削的脊背卻無緣無故讓她想起了當時的畫面。
雲釐遲疑了會,走到傅正初旁邊,唐琳被老板拉去敘舊了。
她沒有什麼頭緒,傅正初迅速接受了他們倆已經復合的消息,支著椅子晃了晃腿,感慨了一聲:“釐釐姐,該在一起的人還是會在一起的。”
“那你和唐琳呢?”雲釐勾了勾唇角,反問道,傅正初瞬間面上發熱,支吾半天沒給出個答案。
闲聊沒多久,雲釐問他:“傅正初,之前你小舅胃穿孔的手術很嚴重嗎?他沒和我說細節。”
“當時小舅的外婆去世,小舅可能太難過了,燒了好幾天,沒吃東西,所以當時比較嚴重。”
見雲釐愣了半晌,傅正初安慰她道:“釐釐姐,你別太擔心了。現在應該差不多好了,就是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
“嗯。”雲釐笑了笑,目光停留在傅識則身上。
雲釐心裡像放了幾塊沉甸甸的石頭,她挪到他旁邊,傅識則見她來了,將柯基朝她推了推,想讓她摸摸。
撫著柯基的脖子,漸漸地,她的手往旁邊移,牽住傅識則的一根手指,隨後覆蓋住他的手背。
“你現在開心嗎?”雲釐問他。
傅識則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撓了撓:“嗯。”
雲釐緊繃的神經松弛了許多。
過去的事情她無法改變,但至少,在以後的日子裡,雲釐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臨走前,雲釐注意到咖啡廳有一堵心願牆。她在林林總總的便籤前停留了許久,拿上一張紙,工工整整地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你也寫一個心願。”她給身旁還在逗狗的人遞了紙和筆。
傅識則對這個不感興趣,直起身子想看雲釐寫了什麼。她連忙拉住他,話中帶了點警告:“不許看。”
“行。”傅識則瞥她一眼,“那你也不看我的?”
“不看。”雲釐和他離了點距離,示意自己絕不會偷看,她歪歪腦袋,說:“等我們倆的願望都實現了,再一起回來。”
傅識則垂眸,主動將自己的便籤紙給她:“你可以看我的。”
“我不看。”雲釐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的,她先走到了門口,盯著傅識則,眼裡充滿了警告。
總之就是告訴他,別偷看她的。
傅識則有些無奈,找了個高處,將便籤紙貼了上去。
將傅正初和唐琳送回去後,雲釐見他們倆下車時,唐琳還拽著傅正初王前面走,傅正初一臉不甘不願,卻還是順從地跟著。
兩人大概率會成了。
……
第二天是周五,雲釐按照慣例到學校接雲野回家。倆人進了家門後,分別徑直往房間走,卻被雲永昌給喊住。
雲釐回過頭,沙發上除了雲永昌和楊芳之外,還坐著尹昱呈,對方朝她溫和地笑了笑。
她愣了下,以為是尹雲祎和雲野又出了什麼事兒,放了包後忙到客廳坐下。
雲永昌:“小尹,我雖然沒什麼文化,還是對教出來的孩子比較滿意的。”
尹昱呈:“叔叔您謙虛了。”
雲釐聽得一頭霧水,朝旁邊默不作聲的雲野擠眉弄眼。
雲永昌:“釐釐,去洗點水果。”
趁著這個機會,雲釐將雲野拉到廚房去,從冰箱裡拿了點水果,她小聲問道:“你不是還沒告白麼?這麼快就要和尹雲祎定下來了?”
雲野懵逼地回答道:“沒有吧……”
“看來未來弟妹家教很嚴啊,雲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們倆談戀愛估計和直接結婚差不多。”雲釐用手肘捅了捅雲野:“說不定你告白的時候,老爸給你擺個十桌八桌的。”
“……”
雲野幾乎沒進行任何自我鬥爭,認命地點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雲釐笑道:“美得你,你追她那麼久了,沒想到最大的功勞是尹雲祎她父母。”
雲野掏出手機給尹雲祎發了信息:【歪歪,你哥是不是到西伏了?】
尹雲祎:【嗯,他說來西伏相親,我爸媽給他牽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