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則:“嗯。”
她拆了一盒,傅識則卻一動不動,手機屏幕上快速地刷了一篇篇的文章。
雲釐直接將蛋糕放到他屏幕前。
傅識則懶懶地往後一靠:“沒有手。”
他環著雲釐,另一隻手拿著手機,雲釐無語,給他拆了勺子,挖了一口。
他勾著唇吃掉。
吃完甜品,兩人到外頭洗漱後,傅識則回來將睡袋鋪好。他帶了兩個睡袋,並不是雲釐想象中的情侶睡袋。
鋪開後,雲釐盯著他,他也沒有按照之前說的裸睡,隻是脫了外套和毛衣直接鑽了進去。
雲釐有些失落。
她是個蠻保守的人,可能對這個夜晚有過太多想象,此刻現實和理想有差距,她心裡免不了失落。
留意到她的表情,傅識則:“……”
“你想看?”
他從睡袋中出來一半身體,坐直,頂著她的視線,雙手捏著衣服下擺,開始慢慢地往上提。先是一小寸白皙的皮膚露出,隨後是他的腹部。
雲釐呼吸一滯,連忙抓住他的手,小心地幫他把衣服復原。
他盯著她的動作,覺得好笑,倆人還沒繼續周旋,傅正初的身影在帳篷前晃了晃。
鏈子拉開後,傅正初接過雲釐遞給他的盒子蛋糕,餘光瞥見帳篷裡分開的兩個睡袋,他嘆息般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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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帳篷後,他拆開蛋糕,是抹茶味的,戳開和傅識則的聊天窗。
傅正初:【小舅,你居然帶了兩個單人睡袋。】
傅正初:【你是不是不行!!】
手機響了,是一個簡單的文字表情,內容是放大了的哦。第一次看見傅識則用表情,傅正初眨眨眼睛,差點被蛋糕嗆到。
第52章
周遭的燈已經陸續熄滅,傅識則用小火鍋煮了點開水,灌到暖手球裡。雲釐的睡袋還一片涼意,暖手球放進去後,她才感覺腿間暖和了許多。
他們都是下半身包在睡袋裡,雲釐坐在傅識則邊上陪他一塊玩手機。
“你的生活還挺單調。”雲釐看了看他的應用軟件,除了數獨和2048以外沒有其他娛樂,平時他用手機隻是看看新聞查查資料。
傅識則看向她放在一旁充電的手機。雲釐解了鎖,她的屏幕五顏六色,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程序,作為Up主的她也會定期解鎖新的技能,比如編繩、折紙之類。
她現場給傅識則折了個花燈球,見他還挺感興趣,她便拿了兩張新的紙,一步一步教他。
傅識則:“動作不對。”
雲釐露出困惑的表情,低頭看著手中折了一半的東西,“是對的。”
不需要她進一步理解,傅識則從睡袋裡鑽出來,挪到她身後,將她拉到自己懷裡。
讓她坐在自己兩腿間,從後環住她,下巴靠著她的右肩。
這樣他可以從她的視角看折紙的過程。
還可以抱一抱。
原本隻是想教下他怎麼折紙,這會兒他的呼吸反復撲到她的鼻尖。
折紙是個高度專注的過程,可此刻,雲釐的思維卻被他所侵佔。
她不知不覺地想起兩人從剛認識到現在的畫面,貼身的溫度似乎在告訴她——
他們已經親密無間了。
想起唐琳說的話,雲釐發呆片刻,她停下動作,被傅識則的話拉回了神,“在想什麼?”
“在想雲野過來南蕪的事情。”雲釐扯了個謊,低著頭繼續擺弄手上的紙球。
傅識則從側面盯著她,感受到她的不安,“釐釐。”他摁停了她用來掩飾的折紙動作:“說實話。”
雲釐發了會呆,反復地玩著紙球,語氣中帶點不自信:“你是不是一時衝動才和我在一起的?”
“……”
傅識則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壓著笑說:“我表現得不夠喜歡你?”
“你還笑。”雲釐的失落被他這一笑撇到九霄雲外,她吐槽道:“那也可以解讀成,你表現得很有經驗。”
“?”
“不像第一次談戀愛的人。”
“……”
她氣定神闲地說出這兩句話後,傅識則也沒受刺激,摸了摸她的耳垂:“那以後可能會覺得我不是第一次。”
“……”
大晚上開車,帳篷裡的空間也不大,更顯得氣氛旖旎,雲釐紅著臉道:“你不能總是說這種笑話。”
傅識則對自己的言語毫不掩飾,懶洋洋道:“本性難移。”
“……”
玩笑歸玩笑,傅識則沒有忘記雲釐的顧慮。
兩人繼續將紙球折完,傅識則用紙球碰了碰雲釐的鼻尖。
她笑著躲開,傅識則環著她,湊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釐釐,我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麼開心了。不是因為露營,也不是因為星辰。”
他吻了吻她的右耳,“是因為你。”
……
入睡時已經凌晨一點了,雲釐側身朝著傅識則的方向,黑暗中看不見他,但是,他在那兒。
察覺到她沒睡,一隻手伸過來撫了撫她的臉。雲釐迷迷糊糊的,貼著他的手睡著。
被風聲吵醒時,雲釐直覺性地感覺傅識則不在身邊。她用手機打了個燈,旁邊空蕩蕩的。
凌晨四點。
她有些茫然,他的手機還在帳篷裡。在原處等了會兒,雲釐換好衣物。
風中摻了涼意,雲釐摟緊外套,往夜晚和他一塊兒呆的那塊草叢走。一路無聲,鞋子踩在樹椏上作響,還有一點兒距離,雲釐便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不遠處湖邊的石墩上,穿著好幾層衣物,背影卻瘦削,指間夾著隻煙。
吐煙霧時,空氣中擴散開灰色的氣團。
他似乎在出神,雲釐走向他的途中發出不少聲音,他都沒發現。
站在邊上,雲釐才看見石墩上放著他的卡夾,翻到了某一張校園卡。
這麼久以來,雲釐都沒有問過他以前發生的事情。
讓傅識則變得如此沉默寡言和休學,她隻覺得那必然是非常難過也無從提起的事情。
雲釐不知道他承受了些什麼。
但肯定不是細枝末節的事情。
傅識則才回過神她來了,他掐滅煙頭,自然地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邊上。
男人身上濃濃的煙味,雲釐看了眼煙盒,敞開著,隻剩幾根了。
傅識則解開自己的外套,讓雲釐縮到他懷裡。
這個點山頂上零下一度,雲釐也不清楚他在這邊呆了多久。湖面微光粼粼,水浪呈鈍角慢慢移動。
她看了一眼那個卡夾,這會兒能看清是那張花了一半的校園卡:“我上次看到你卡夾了,好像有一張別人的校園卡。”
傅識則沉默須臾,嗯了聲。
雲釐等著他進一步的回答,卻隻等來了寂靜。這種沉寂仿若海裡的冰山橫亙在二人間,讓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隔閡。
雲釐反復地數著他的心跳,良久,他捏捏她的臉,問:“睡不著麼?”
他沒有問,吵醒了你了麼,而是問,睡不著麼。
他已經出來一段時間了。
“沒有,我被風吵醒了。沒看見你。”雲釐掩住心中的失落:“你最近是失眠情況加重了嗎?”
傅識則:“還好。”
“就是如果你睡不著,要不要和我說說原因?”她解釋道:“你和我說了之後,可能心情會好一點。”
傅識則也不太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做了個夢,在控制學院的樓前,道路陰湿,暴雨不止,他穿著Unique的隊服,渾身湿透,雲釐在雨中,並未打湿身體,給了他一把傘。
隻有傘骨和傘柄,沒有傘面。開傘後,雨倏然帶著侵擾的力量重重打在他們身上,眼前的人也被淋湿。
夢到這兒停了,他醒過來,雲釐睡得正酣。
他一直在這幽幽的湖邊發呆,冷風襲來,但他不想動。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雲釐的頭發長到了肩胛骨處,染的色也褪去了。他垂頭,手指卷了卷她的發,感受到木然的心重新找回溫度。
良久,他才說道:“胃不太舒服。”
“啊。”雲釐信了他的話,手隔著衣服貼在他的胃上,“這裡嗎?”她蹙起眉,“我記得奶油沒過期,蛋糕胚也是現做的,難道是那杯酒!”
雲釐想起顧愷鳴給的那杯酒,她推理的模樣像隻在滾輪上思考的倉鼠,傅識則覺得好笑,思緒集中到她身上,說道:“不是那個位置。”
“那這裡?”雲釐的手往下挪了挪。
“不是。”
“這裡?”
“不是。”他淡道:“隔著衣服摸不準。”
“……”
雲釐心急火燎,也顧不上他是不是故意的,將打底衣服掀了條縫,手鑽了進去。
摸到他熱意爆棚的腹肌。
她往上探了探,停在胃的位置,“這裡?”
她的指尖細嫩,貼在他身上時宛若點燃一簇簇火花,明明大冬天,他全身燥熱起來,看著她的鎖骨,點了點頭。
他不自覺地反復玩弄她的發絲,雲釐忽然道:“要不我們住一塊吧?”
“……”
她的語氣裡沒有別的含義:“等下學期開學,我可以租個兩室的,這樣你一日三餐可以規律點,給你養養胃。”
傅識則用毫無波瀾的語氣開玩笑:“那睡眠可能就更不規律了。”
雲釐:“……”
盯著他那張素淨的臉,笑時眉眼間的冷銳帶點柔和,誘人犯罪。雲釐試圖打消他的顧慮:“你放心,我不會有非分之想的。”
傅識則笑了下:“我可能會有。”
雲釐:“……”
天亮後,收拾好行囊便準備返程了。傅識則一宿未眠,模樣困極了,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
快到七裡香都時接到了他父親的來電,隻簡單溝通了幾句。接了電話後,傅識則開車不太集中。雲釐自己也開車,能感覺到他現在踩油門和剎車均比剛才急一些。
“我外婆住院了,過去陪幾天。”傅識則沒有外露情緒。
一般他會送她上樓,雲釐能感受到他的焦急,她靠近了點,拉開主駕的車門,俯下腰抱住他脖子。
“有事情你可以和我說。”她親了下他的臉頰,才松開。
傅識則點了點頭。
回去補了個覺,醒來時十點了,傅識則發信息告知她已經到醫院了,他外婆的情況還算穩定。
草草聊了幾句,想起露營的事情,雲釐心裡有些憂慮,給鄧初琦打了個電話。
鄧初琦已經等了一天:“聽傅正初說你們一塊兒去露營了?”
“嗯。”
“過夜了?”
“嗯……”雲釐解釋道,“我們都住帳篷,更何況黑燈瞎火的能發生些什麼。”
鄧初琦沒忍住笑,激動道:“就是黑燈瞎火才能發生些什麼啊!”
她的語氣充滿期待,雲釐在紙上重復畫圈圈,嘆了口氣,“不是啦琦琦。”
“這是咋了?你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