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釐怔怔地看著他。
在場關系好的幾人都尊重他的提議,直接同意了。
陳任然玩得不盡興,問道:“為什麼啊?大家這不是玩的好好的。”
傅識則單手託著腮,語氣隨意:“習慣記牌,贏得太快,沒有遊戲體驗。”
陳任然:“……”
其餘人:“……”
陳任然:“那既然不玩uno了,玩些什麼好?”
鄧初琦提議道:“那玩抽大小吧,抽到最大的牌的人可以問在場任意人一個問題。”大家紛紛表示沒問題。
“對了,”陳任然說道;“既然玩這個,還是喝點酒盡興。我帶了兩瓶酒來,我去拿過來。”
陳任然拿過酒來後,遞了一瓶給盧宇,然後給坐在他這一邊的人都倒上。
到傅識則的位置時,傅識則開口道:“我不用,謝謝。”
雲釐聽到他的拒絕,還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傅識則和酒幾乎是綁在一起的。
遊戲開始,大家抽了牌後紛紛亮出來。雲釐摸到的牌不太大,暗自松了口氣。她不想問人,也不想被問。
陳任然看了牌後,叫喊道:“我肯定最大!”隨後他把牌亮出來。
黑桃K。
確實沒有更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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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從聲:“那你挑個人問。”
陳任然目的性很明確,對著雲釐說道:“在場有你有好感的對象嗎?”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雲釐。
雲釐耐不住眾人的視線,回答道:“沒有。”
陳任然緊接著問道:“那如果硬讓你選一個呢?”
雲釐:“……”
夏從聲打斷道:“不行哦,隻能問一個。”
陳任然攤手:“好吧。”
接下來陸陸續續其餘人也摸到最大,但問的問題普遍是一些以前的糗事。
直到盧宇摸到了最大,他想幫陳任然一手,思考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在場的人誰最帥?”
陳任然:“……”
他倍感無語,私底下踩了盧宇一腳。
雲釐沒想到他們倆會窮問不舍,無力地掙扎了會,將視線鎖定在傅正初身上:“傅正初。”
傅正初睜大眼睛,不太好意思道:“真的嗎?”
雲釐忽然覺得對不起他:“當然了。”
回答完問題,雲釐心中的大石落地,想拿起飲料喝一口,原先的橙汁卻已見了底。她看著旁邊剛倒的那杯酒,有些猶豫。
忽然,視線中多出一隻手。
傅識則將她的酒挪走,把自己沒喝過的橙汁放到她面前。
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你們先玩。我去抽根煙。”
傅識則走後,雲釐也玩得心不在焉。
她看著面前的橙汁,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鄧初琦注意到她的異常,打圓場道:“已經這麼晚了,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
夏從聲附和道:“確實,而且房間裡有溫泉,大家早點回去放松一下吧。”
一行人便散了場。
夏從聲要先去找她父母。雲釐回到房間後,先到陽臺給露天溫泉池加水。氣溫低,水淌到池裡冒著騰騰熱氣。
鄧初琦在鏡子前卸妝,感慨道:“今天這高嶺之花穿上花襯衫,乍一看居然還像個公子爺,之前還以為隻有徐青宋有這氣質。”
雲釐搬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也跟著卸妝。
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鄧初琦輕推了下她:“诶,不會他換個衣服你又著迷得不行吧?”
“我哪是那麼見色起意的人。”雲釐瞅她一眼,抱著浴衣往陽臺走。
兩人脫了衣物進到池子裡。
身體迅速被溫熱充盈,雲釐舀了水淋在肩上,彌漫的霧氣似乎打在隔檔的木板上,讓雲釐的思路有些飄忽。
她靠近鄧初琦,小聲道:“之前我不是和你說,他打算和一個認識很多年的女生約會。”
鄧初琦:“是這樣沒錯……”
雲釐仰頭靠著邊緣的大理石,迷茫道:“但我問傅正初,他說認識久的都有血緣關系……”
沒太理解她的意思,鄧初琦想了半天:“夏夏小舅好這口嗎?”
“……”
也不知道鄧初琦在瞎想什麼,雲釐否認:“不是這個意思。”她不太自信地問:“就是,你說我會不會誤會他了。”
鄧初琦拿了塊毛巾墊在自己身後,避免接觸到池子邊緣冷的角落,她不認同道:“即便這是誤會,但他一直拒絕你這是事實。”
鄧初琦:“釐釐,我那個同事就很喜歡你,你要知道自己是很受歡迎的人。”
雲釐:“別提你那同事了……”
鄧初琦:“要不你直接問他?你總猜來猜去,難受的是自己。”
雲釐把枕巾覆在眼睛上:“都被拒絕那麼多次了,我哪還敢問。”她喃喃:“不是自取其辱麼。”
浸泡在溫熱的水中,毛孔受熱舒張,雲釐全身放松,也短暫地遺忘了近一個月的煩心事。
眼前浮現出傅識則的影子,雲釐回過神。她雙手撐著大理石邊緣,往上一用力坐到了池邊上,伸手拿邊上的毛巾。
一到外頭冷氣逼人,咚的一聲雲釐又進到池子裡。
鄧初琦不懷好意地盯著她:“釐釐你這幾年身材……”
話未說完,木板上突然咚咚的兩聲。
“……”
兩人陷入沉默。
鄧初琦:“你剛才有聽到聲音嗎?”
雲釐:“……”
兩人默契地直接爬出溫泉池,穿上浴衣衝回房間裡,將陽臺窗戶緊緊地合上。
雲釐覺得毛骨悚然:“我們隔壁是……”
鄧初琦:“我靠……”
……
徐青宋回房間的時候,傅識則正趴在池子邊緣玩手機,見他心情不佳,徐青宋好笑地舀了水直接淋他頭上。
“你得戒一下煙,這才玩到一半。”
傅識則用毛巾擦擦眼睛處的水,不吱聲,挪到邊上繼續玩手機。
見他不說,徐青宋配合地沒多問。他脫了衣服泡在溫泉池裡,疲憊了一天,沒兩分鍾他就有些困意。
隔壁房間放水的時候,隔著一塊木板,什麼聲音都一清二楚。
兩人的寧靜被突然闖入的聊天聲打破。
是雲釐和鄧初琦的聲音。
傅識則偏了下頭,往聲音的來源望去,他動了動,往聲音來源方向挪去,敲了敲木板。
隨即是雲釐和鄧初琦離開水池逃回房間裡的聲音
徐青宋清醒了,倚在池邊,好整以暇地盯著傅識則。
雲釐和鄧初琦沒有指名道姓,徐青宋聽得不太認真,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事情,他彎彎唇角,沒多問。
見他像碰到什麼趣事般,傅識則睨他一眼,聲音略帶譴責:“我之前問你餐廳的事情……”
徐青宋剛才沒想到這個問題,愣了下:“小何告訴雲釐了?”
他撩了撩水,笑道:“不是剛好替你擋一擋桃花麼。”
傅識則閉閉眼,沒再搭理他。
心裡卻在想今天傅正初和他說的事情,以及剛才雲釐和鄧初琦的對話。
真是荒唐的誤會。
……
回到房間後,雲釐整個人處於崩潰的狀態。
她絕望地擦著湿漉漉的頭發,鄧初琦安慰道:“你別想那麼多,可能什麼都沒聽到……就算真聽到了,也沒事……”
真沒聽到就不會敲木板提醒她們了。
雲釐懊惱地垂下頭:“殺了我吧。”
安慰了雲釐一會兒,鄧初琦說陳任然喊她們一塊下去打麻將,雲釐極度自閉地窩在床上盯著手機,喪氣道:“我不去了。”
翌日,雲釐八點鍾起床,打算喊夏從聲和鄧初琦去吃早飯。兩人昨晚玩到凌晨一兩點才回來,喝了不少酒,此刻在床上睡得正酣。
雲釐隻好自己出門。闔上門沒多久,她聽到後頭的關門聲,轉身一看,傅識則從房間裡走出來。
傅識則:“去吃早飯?”
雲釐:“嗯……”
傅識則:“一塊兒。”
餐廳在另一幢樓,自助服務的早餐隻簡易地備了吐司機和煎蛋器,其餘便是幾個保溫盤裡裝著些中式早點。
“要吐司麼?”傅識則站在她身旁,雲釐點點頭,他拿過她手裡的夾子,夾了兩片吐司到吐司機裡。
雲釐還在旁邊等,傅識則撇頭看了她一眼,道:“先去位置上。”
將早餐放在桌上,雲釐坐下,屁股還沒坐熱,陳任然和盧宇端著餐盤從另一個桌子轉移到雲釐這一桌,問:“我們可以坐這兒嗎?”
雲釐點點頭:“傅識則在那邊等吐司……”
她抬頭盯著那個背影,他在那邊等了一會,將烤好的吐司轉移到盤裡。
陳任然試探道:“哦,你們是曖昧期嗎?”
雲釐瞬間噎住,連忙搖頭:“沒有……”
這個回答讓陳任然覺得自己仍有希望,他把盤子擺到雲釐對面,見她餐盤上沒什麼東西,便問:“你沒拿喝的?我去給你拿,你想要喝什麼?”
雲釐還沒拒絕,傅識則已經端著餐盤回來,他坐到雲釐隔壁,替她回答:“不用,我拿了。”
坐下後,傅識則從自己的盤裡夾了兩片吐司到她盤裡,還另外給她夾了個荷包蛋。
傅識則將牛奶盒上的吸管塑封拆開,用吸管戳破封口的鋁箔紙後才遞給雲釐。
牛奶是溫的。
他淡道:“拿開水泡了會兒,耽誤了點時間。”
他自己的早餐隻有兩片吐司和一杯美式。
陳任然看著兩人的親密舉動,想想雲釐剛才的否認,表情有些古怪。
早餐的全過程幾人隻聊了幾句話,吃完飯後,走到外頭雲釐才發現自己的小包落在位置上,傅識則讓她在原處等一下,自己轉身回了餐廳。
從昨天開始,陳任然就覺得雲釐被傅識則護得密不透風,雖然鄧初琦反復和他強調兩人沒有情感上的瓜葛,他卻忍不住懷疑。
趁此機會,他再次問雲釐:“你和從聲小舅真的不是在曖昧期嗎?或者你們已經在談戀愛了?”
雲釐搖了搖頭。
陳任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也不顧盧宇在場,坦誠道:“雲釐,其實我對你是有好感的。如果你沒有發展的意願可以直言,不用找從聲小舅幫忙讓我知難而退。”
這幾句話讓雲釐懵逼,她木楞道:“什麼?”
“你和從聲小舅看起來並不是普通朋友,如果你和他在我面前表現得曖昧是為了拒絕我,那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雲釐已經放棄追求傅識則有一段時間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和傅識則相處的過程中還殘留她自己意識不到的餘念,導致陳任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頓了會,問道:“為什麼說我們不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