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榮:【他真的是gay,小妹妹你不要被騙了[奸笑][奸笑]。我可以當面告訴你他發生的事情。】
雲釐:【請你不要造謠。】
雲釐:【不用了。】
雲釐覺得陳厲榮說起來話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她反駁回去後,對方也沒有再回復。
好幾天的時間沒有見到傅識則,在雲釐不再主動後,他們兩個的接觸果然變為了零。
雲釐有點沮喪。
傅正初在他之前新建的小群裡又發送了打球邀請,這次不等雲釐回答,傅識則直接回復了:【不去了。】
連原因都沒有給一個。
傅正初:【???】
傅正初:【小舅,你這麼不合群,我就把你踢出去。】
一小時後,等雲釐再看,群裡隻剩她和傅正初兩個人了。
雲釐也沒想到傅正初這麼有魄力。
到公司後,雲釐屢次去休息室倒水,都沒見到期盼許久的身影。在座位上躊躇許久,雲釐還是到休息室做了杯咖啡。
之前傅識則說過她不用敲門。
雲釐沒有這個膽量,還是叩響了門,沒有人應。她推門進去,房間裡沒開燈,空氣浮著股潮味,估計有幾天沒人了。
將咖啡拿回休息室,雲釐喝了一口,入口苦澀,她連加了幾包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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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到,他不會在躲她吧。
微信上何佳夢約她看宣傳短片的成品,雲釐提前將視頻拷貝到移動硬盤,在何佳夢的座位上播放了一遍。
這一分多鍾的短片由七個場景組成,均是使用VR設備嘗試不同的行為,雲釐給每個場景賦予了意義,構成整個片段的主題。
何佳夢看的過程中連連稱道,雲釐卻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主題也太好了吧,我也要嘗試著向老板發起進攻,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何佳夢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更何況連傅識則都鐵樹開花了。”
雲釐按播放鍵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何佳夢:“鐵樹開花?”
“昨天老板給我看了好幾家店,問我女生一般喜歡什麼地方,我還以為他心有所屬,我當時心都碎了。”何佳夢笑道:“後來我問了老板好久,他才說是傅識則問他約會的地方,在那之前我一直覺得他性冷淡啊。不過連他都開竅了,老板怎麼還不開竅……”
雲釐沒聽進去何佳夢的後半段,她的拇指在食指上滑了滑,忍著顫意,小心地問道:“他那麼冷,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诶,我也不知道诶,老板就說是個認識了很多年的女生。”
何佳夢還說了很多東西,雲釐卻感覺瞬間失聰了,連右耳都聽不見了。
她懵在原地。
不……可能吧?
“闲雲老師,闲雲老師?”
失焦的視野中重新浮現何佳夢的五官,她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就發這一版視頻吧。”
“哦,好。”雲釐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了座位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隻剩下耳邊反復循環著剛才何佳夢說的話。
鼻尖一酸,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先去求證這件事,她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喪氣。
雲釐打開兩個人的聊天界面,落入視線的依舊是那幾句【不了】。她一直向上滑,直到到達頂端,幾乎都是她的單向邀請,而他的回應冷到了屏幕之外。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字一字地輸入【聽說你約了一個女生?】,點擊發送前,手指卻僵在那。
她想要什麼答案。
確認了,然後呢?
能不能給自己留一點尊嚴。
是啊,原來這麼長時間的追求。
早就耗盡了她的勇氣。
在今天之前,她還可以幻想,總有一天傅識則會心動。甚至到剛剛為止,她仍然抱有希望,以為自己看見了曙光。
幻想擊潰的瞬間,面對現實時,才發現——
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你是個很好的人,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可能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我希望你能對自己好一點,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也值得最好的東西。】
【聽說你遇到了喜歡的人。】
【謝謝你的出現。】
【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雲釐紅著眼睛打下這些句子,又逐句刪掉。
最後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切都變得荒唐可笑。
他可能根本不想看到。
他不想她去打擾他的生活。
雲釐趴在桌上,眼淚砸落在手機屏幕上,已經看不清他的頭像了,也看不清她給他備注的名字,她忍住嗚咽聲,點開了右上角的三個點。
接著,點擊了刪除。
這是她做過的最勇敢的嘗試。
她明明是一個和陌生人說話都不利索的人,她不敢給生人打電話,在車上不敢與朋友對話隻是因為司機的存在。這樣的她,為了他做了那麼多不可能的事情。
可做再多,她也隻是一個過客。
她沒有辦法和他繼續當朋友。
她更不想,在知道他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還恬不知恥地去破壞別人的感情。
那就再見吧。
我最喜歡的人。
緩了許久,雲釐抬起頭。
在給這個和傅識則一起錄的視頻編輯文案的時候,雲釐意識到——
這個以“嘗試”為主題的視頻,承載了她這段時間的角逐與不切實際的幻想,在它發布的時候,她最勇敢的嘗試也結束了。
第35章
下班到家,屋裡的擺設和出門時沒有分別,但又像什麼都變了。雲釐把包扔在沙發上,前幾天拼好的紙板無人機還放在茶幾上。
估計也送不出去了。
紙板做的東西比較脆弱,沒辦法放到箱子裡,放在桌上又太佔位置,雲釐拿在手裡掂量了許久。
還是沒舍得丟。
她找了個高一些的架子,騰了個位置放上去。也好,眼不見為淨。
頂著哭腫的眼睛坐在電腦前,雲釐刷著今天發布的EAW宣傳短片的評論,大多說著要預約EAW體驗館。
動態宣傳片的目的實現了,雲釐的心情卻糟糕得不行。
刷著粉絲們充滿愛意的評論,大都喊著“老婆好棒棒”“老婆科技達人”一類。
雲釐一掃而過一個空白頭像,名字是幾個字母,隻寫了“好看”兩個字,評論瞬間被新湧上的淹沒。
連著三天,雲釐鬱鬱寡歡,入睡也變得困難。
按部就班地上課,雲釐依舊會經常拿起手機,隻不過往日常翻的微信界面,現在已經點不出來了。
傅正初還嘗試著邀請她打王者,打算幫她喊上傅識則一塊兒三排。傅正初如此熱忱地幫忙,雲釐卻沒有勇氣告訴他自己已經落敗的事情,隻找了個借口婉拒。
在樓下的那次見面後,她至今還未見過傅識則。
兩個人就像兩條平行線不再有交集,直到現在,即使是她單方面的放棄,傅識則那邊可能依舊毫不知情。
她好像沒有存在感。
周二早上,雲釐賴在床上不起床。
她總覺得,再次去EAW是一件需要克服諸多障礙的事情。原先來實習的其中一個原因已經沒有了,如果再在EAW見到傅識則,雲釐想象不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掙扎了好一會兒,雲釐拖著一對黑眼圈起身刷牙。她已經進行了三天的心理建設——沒必要因為戀愛上的失敗,就中途放棄自己的第一份實習。
到了公司,雲釐照舊拿著面包牛奶到休息室吃早餐。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身後的沙發傳來一陣動靜。
雲釐有些僵住,抬起頭,看見傅識則邁著步子走近,有幾天沒見了?六、七、八?
雲釐記不清楚。
傅識則似乎也缺覺,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他停在咖啡機前,豆子碾碎聲充斥了整個空間,隨後,雲釐聽到他問。
“喝咖啡麼?”
確認四周無人,傅識則隻能是在問自己。
雲釐低頭:“不了。”
這個場景她幻想過很多次,此時被問起,她隻覺得不知所措。雲釐拿起沒喝完的牛奶,匆匆起身離開。
此刻,雲釐的表現就像傅識則是洪水猛獸,他偏過頭,表情有些困惑。
傅識則想起幾天前的事情。
那天晚上將雲釐送回七裡香都後,凌晨三點他才從路邊開回江南苑。
睡前,傅識則將手機鈴聲調至最大,避免雲釐早上找他,等他醒過來已經周六中午了。
草草解凍了兩塊三明治,他坐在陽臺上,將雲釐每個視頻下的評論又看了一遍。
薄暮初降,傅識則意識到,一整天的時間,雲釐都沒找他。
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他看了眼時間,五點半,一整瓶冰水灌了一半,冰涼勾回一絲理智,卻沒有撫平心中的躁動。
想見到她。
拿上外套出門前,傅識則瞥見放在沙發上的圍巾,伸手拿過,對著鏡子,認真地圍了兩圈。
開車到海天商都,買了些小蛋糕。
到她樓下的時候,傅識則打了兩個電話,雲釐沒接。
他沒什麼事兒,就在原處等。
在暗處,傅識則看見雲釐下了車,她化了淡妝,一襲碧綠的裙子,裙擺還在晃動。
送她回來的是尹昱呈。
兩人是各自學校的風雲人物,或多或少有過交集。
尹昱呈特地下了車到副駕駛給雲釐開門。回到車上後,車後座有另一個人的身影,尹昱呈隻搖下了副駕駛的車窗,灼灼的目光看了雲釐好幾秒。
都是男人。
這點行為背後的心思無需多言。
傅識則陷入一瞬間的迷茫。
他低頭看著指間的煙,掌心的傷已經結疤了,回想過去一年半自己就沒幾個清醒的日子,瞬間恢復了理智。
——他的到來,可能是對她的糟蹋。
隻是有人比他不理智。
過了一天手機通知欄提示闲雲嘀嗒醬的更新,內容是制作紙板無人機,視頻的最後,她說——送給一個重要的人。
不知為什麼,他松了口氣。
他自我放棄了,卻還有人沒有放棄他。
而他也意識到,他並不希望她放棄。
本打算從早到晚待在EAW的,家裡老人生病,傅識則去陪了幾天床,徐青宋來探望的時候,兩人在走廊聊了會天。
和徐青宋了解了些吃飯的地方,走之前,傅識則問他:“我桌上有東西麼?”
徐青宋:“走之前瞅了眼,就幾本書和電腦。”
傅識則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