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快，浴室裡的女人就穿著我的睡衣出來。
她剛要跑去找司程，卻和我的視線對上，愣了一下：「姜棠姐？」
我認出來，這是司程照片裡的那個女孩，宋若。
司程這才看到我，也跟著愣怔住，但他第一時間想的並不是解釋。
而是質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這一刻，我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他是真的不愛我了。
7
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去房間裡收拾自己的行李。
直到去臥室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將衣櫃門打開，我將裡面屬於我的衣服清出來。
可是眼前卻模糊得什麼也看不清。
扯衣服的時候，好幾次都沒扯出來，好不容易扯出來一件，才發現是司程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連衣服都和我作對。
司程跟著進了房間，看到我的動作，那種厭煩好像達到了頂點：
「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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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麼狼狽，也不想讓自己太難堪。
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轉頭看他，甚至還朝著他笑了下：
「都這樣了還不走，難道要站在這裡看你們上床？」
「姜棠，你到底想幹什麼？懷疑我出軌？你要是和我過不下去你就直說，不用三天兩頭給我扣出軌的帽子，也不用這麼冤枉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的名聲！」
仿佛從始至終，都是我想和他分手。
好笑的是，這種時候，他質問我，將所有錯歸結於我，卻還知道維護宋若的名聲。
而一旁的宋若看起來是被嚇到了，她看了一眼司程。
司程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宋若有些怯怯，很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樣子：
「姜棠姐，我就是衣服被咖啡打湿了，剛好在這邊，司程哥帶我上來洗個澡，我們什麼都沒做的。」
我沒有理會，心裡難過到了極點，隻是機械似的收拾東西。
宋若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等收拾完，我看著司程：「我們分手吧！」
如果說我之前還有挽回的念頭，這一刻，徹底沒了。
司程冷眼看著我：
「姜棠，你搞來搞去，就是等這一刻吧？你要是有別的喜歡的人了，你就直接說，何必搞這麼多名堂？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今天從這裡走出去，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
真好笑啊，明明是他想分手，卻要說成是我出了軌。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不知道，我和他的這十年，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曾經那麼愛的人，怎麼能做到突然就不愛了。
8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司程不可能看不出來，宋若喜歡他。
他趁我不在的時候帶宋若回來。
兩人有沒有發生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我最終還是沒有收拾完所有東西。
兩年而已，我將這裡當成我和司程的家，買了太多東西。
收拾了半個小時，都隻是冰山一角。
可是留在這裡的每一分鍾，都讓我情緒崩潰。
隨便拿了點東西，我擦了擦眼淚，直接出了門。
但我剛出門，司程就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姜棠，既然你這麼堅決要分手，你的東西我會讓人打包寄給你，還有，一但分手，你別想我會再和你復合。】
看著上面的信息，我的眼淚砸在手機上。
然後伸出手指，刪刪減減摁了幾次，才把自己要發的內容完完全全地打出來：
【不用了，東西你燒了吧！】
9
從家裡出來後，才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
連外面的車輛都變得寥寥，顯得很蕭索空蕩。
就像是我的心。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兩年前，司程計劃放棄自己事業的時候。
我義無反顧辭掉了自己的工作，什麼都沒帶，定了最早的凌晨的飛機票，就朝著他奔赴過來。
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我並不是個很相信童話的人，可他一次又一次，讓我相信。
卻在我深信不疑的時候，親手徹底打碎。
我最終還是打了電話給閨蜜周覓。
然後打了一輛車，過去她那裡。
她離我太遠，坐了一個小時的車才到。
這一個小時，我的眼淚無數次無聲又劇烈地冒出來。
周覓在樓下接我。
看見我紅腫的眼睛，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你和司程……怎麼樣？說清楚了嗎？」
我眼眶一酸：「分了。」
「那你，還好嗎？」
我緊緊地抱著她：「我好想睡。」
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
10
第二天，我是被電話吵醒的。
是我媽的電話，我接起來：「媽。」
聲音發出來，才發現，異常的嘶啞。
「你是不是出軌了？」
我腦子蒙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沒有，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你還說沒有！姜棠，你就出去兩年就學壞了是不是？司程對你那麼好，你還要去外面勾三搭四？」
「媽，我沒有，誰跟你說的！」
「你說你是不是和司程分手了？」
「是，但那是因為他想要和我分……」
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媽截斷了：
「你現在自己出軌還要把錯怪到司程身上去，來汙蔑司程？姜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讓我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人？你趕緊回去和司程認錯！」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打開手機，剛要找司程問清楚。
卻看到我們兩家的群消息，已經 99+了。
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點進去，將信息拉到最上面。
當看到司程發的信息時，腦袋「嗡」了一聲。
他發了一張我喝醉後，被公司司機扶著的照片。
然後艾特了我：
【姜棠，你是不是就是為了他，所以才和我提分手的？】
我家人和他家人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在群裡紛紛問：【什麼意思？】
司程拍了一張被我弄得亂七八糟的臥室的照片發群裡。
又截圖了昨晚我和他的聊天記錄。
那上面正是昨晚他和我的信息：
【姜棠，既然你這麼堅決要分手，你的東西我會讓人打包寄給你，還有，一但分手，你別想我會再和你復合。】
【不用了，東西你燒了吧！】
結合圖片看起來，就好像是他挽留過後，我卻還是為了照片上的人，義無反顧地要和他提分手。
然後他在雙方父母的詢問下，發信息在群裡：
【我怎麼知道，她突然和我提分手，還非要冤枉我喜歡上了別人。】
我看著群裡的這些信息，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我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麼做到在那麼愛過另外一個人後，能做到這麼無恥的。
能這樣設計和抹黑一個人到，不擇手段的程度。
我幾乎是立刻給司程打過去，但根本打不通。
我低著頭，又給他發信息，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我還沒接受這個事實，周覓就過來，開口大罵：
「司程踏馬的就是個人渣吧！」
11
我抬眼朝著她看過去。
周覓讓我看她的群消息。
我們家族群，除了雙方父母，還有幾個兄弟姐妹。
不知道誰截圖了群裡的內容，將我和司程分手，以及司程在群裡說的那些話，傳了出去。
我與司程的事情，周圍的朋友和同學沒一個不知道不羨慕的。
而此時此刻，大家正在私底下大肆討論這件事。
全都在罵我，說我真是瘋了，竟然為了那樣的男人，甩了司程。
不知道是被什麼人灌了迷魂湯，這種中年發福的人，不嫌惡心嗎？
周覓隻替我說了一句話，就被人說：
「你和姜棠什麼關系，大家又不是不清楚，在這裡說什麼呢？還是說，你們就是一丘之貉啊？」
周覓想把司程的那個鏈接發群裡，打這些人的臉。
卻沒想到，內容早就被司程給刪了。
而我當時，根本沒有想過司程會做這樣無恥的事情。
看到他的帖子時，我一直覺得，哪怕我真的和他過不下去了，也不會鬧成這樣。
根本沒有截圖。
我看著那些東西，氣到渾身都在發抖。
周覓看著我的臉色：「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有辦法。
就連那張別人扶著我的照片，都是三個月前公司年會，大家都喝醉了，司機一個個送我們回家。
我是最後一個。
並且提前給司程打了電話，讓他下來接。
而我下車的時候沒有看見他，走了兩步差點跌倒，被對方扶了一把而已。
明明當時我們隔了很遠，可司程拍的角度看上去，就好像我和他在接吻。
原來，早在這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預謀了，而且完全沒有給我留任何餘地。
12
我看著這些東西，簡直不可置信。
隻能想各種應對的辦法，周覓則不厭其煩地向所有人解釋，是司程出軌。
但大家根本不信。
隻覺得她和我沆瀣一氣。
周覓氣得半死。
我打電話給物業，想調取電梯的監控。
可是被告知，沒有權利調取。
我在周覓家待了一天，事態越演越烈。
第二天我還得回公司上班。
隻是我沒想到，公司裡還有更嚴重的事情等著我。
我還沒到公司樓下，就被一個女人給攔了下來。
是那位司機的妻子，她看著我：「做別人的小三，好玩嗎？」
「什麼意思？」
她將司程發過的那張照片甩到我面前，就要一把抓住我。
但幸好那位司機過來，制止了她，司機朝我說：
「不好意思，不知道是誰發了她這張照片，我已經和她解釋過了，但她就是不信。」
可我渾身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當初這份工作，是通過司程的朋友介紹的，裡面很多他的熟人。
他想要做什麼，真的太方便了。
而我回到辦公室後，果然看到大家看到我，都在竊竊私語。
我幾乎是立刻打開手機，但手機上一片安靜。
後來還是一個和我私底下玩得好的同事將手機遞給我。
原來是一個平時就對我陰陽怪氣的人，將我和司機的照片發到了小群裡。
結合今天早上，那司機的老婆找我的事情。
大家都在討論，我和司機雙雙出軌了。
我完全沒有想到，司程連公司都沒有放過。
我一直覺得，相愛過的兩個人，無論相愛的時間長短，都應該為彼此負責。
應該有愛情售後。
相愛的時間越長，為彼此付出得越多，就應該要有更完美的售後。
哪怕是真的不愛了要結束，也該是妥善處理，體面分開。
將對方的傷害降到最低。
而司程，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死活。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