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的乖乖女故意編造彈幕給竹馬看。
竹馬向我表白時，彈幕刷屏：
【她有一堆婦科病，沒表面那麼單純，男主你真傻。】
【女主已經放下暗戀，不再當你的小尾巴了，坐等你追妻火葬場！】
可她不知道。
我重生過一次。
我也能看到這些彈幕。
01
一起回家的路上，陸昭喊住了我。
「晚自習那個乖乖女給我傳紙條，我沒看直接撕了。」
「估計是情書，但我喜歡的是......」
話沒說完，他驚訝地望著漫天彈幕：
【男主就是個傻子，這女配濫交還有一堆婦科病，沒表面那麼單純。】
【楚嘉杏放棄了理尖班，轉到藝術班和你當同桌，省吃儉用給你買小禮物，兩人名字挨在一起，她就能開心到睡不著覺，多可愛的女孩子啊！】
【男主還不知道吧？那封信是和他道別的，女主決定放棄暗戀，轉學離開了。】
【真替那麼好的女孩子不值得，坐等男主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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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你想說什麼？」
我站到臺階上，直視陸昭的眸子。
他下意識地，在褲子上擦了擦碰過我的那隻手。
「沒，沒什麼。」
「我突然想起五三忘拿了，我回去一趟，你先走吧！」
我靜靜看ťű₄著陸昭消失在馬路盡頭。
那不是學校的方向。
而是乖乖女楚嘉杏每天回家的方向。
看來，他已經做出選擇了。
他可能不知道。
重生之後，我也看到了乖乖女惡意編造的彈幕。
02
我和陸昭從小一起長大，都是藝術生。
前世我忙著集訓和文化課，沒空關注楚嘉杏。
隻記得某天開始，毫無基礎的她出現在了畫室準備藝考。
陸昭瞧不起她，卻幫她買水彩，講基礎，通宵練習。
除了自己，誰也不能欺負楚嘉杏。
我們有過很多次爭吵。
陸昭總是說：
「她哪都比不上你，我不可能喜歡她。」
可是，楚嘉杏每次莫名其妙受傷，哭泣之後。
陸昭看我的目光也變得更冷漠。
吵到最後，美術聯考時我們左右挨著，都不曾說過一句話。
後來，我的畫被惡意沾上顏料，聯考沒通過。
巨大的打擊之下，我向陸昭提出分手，專心準備普通高考。
卻在高考前夕發生車禍，斷了右手。
同一天，陸昭當眾宣布楚嘉杏是他的女朋友，兩人要一起出國讀書。
這時，我終於看到了彈幕：
【爽！！女配死也想不到吧，聯考時就是男主在畫的背面塗滿顏料，把你沾成零分！】
【在畫室惡意劃傷杏杏的右手，嫉妒她的天賦才華，現在也讓你嘗嘗斷手的滋味！男主護妻太帥了！】
【男主看女主的眼神好欲，腿軟了怎麼辦？他們要甜甜蜜蜜地去國外留學啦，你自己慢慢復讀吧大姐！】
竟然是我最信任的人，捅了我最狠的一刀！
究竟還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鋪天蓋地的彈幕裡，每個人都叫囂著讓我去死，
在那些惡毒言論的引導下。
我衝動結束了生命。
再睜開眼，重回高三。
為什麼幾萬條彈幕我都找不到一條公正言論！
為什麼沒人說出真相！
原來，那些彈幕都是楚嘉杏編造給陸昭看的！
既然重生了。
我不會放過他們。
03
如前世那樣，楚嘉杏很快出現在了集訓的畫室。
她搬著畫板坐到了我的旁邊，姿態凜然。
這是離陸昭最遠的地方。
兩個人仿佛不認識，也不再給他半個眼神。
當陸昭第三次回頭偷看的時候，彈幕突然多了起來。
【男主看什麼？不會以為女主還喜歡你吧？】
【女主好樣的，拿得起放得下，專心搞事業獨美！】
【都說女配是個美女，其實我們女主也很漂亮啊！幹幹淨淨不卑不亢，和女配坐在一起完全是碾壓好吧？】
因為這條彈幕，陸昭又回頭看了一眼。
畫室又髒又累，我總穿寬松樸素的衣服，頭發隨便扎個馬尾。
楚嘉杏卻穿精致的白襯衫和 JK，畫了偽素顏妝，頭發也用卷發棒仔細打理過，慵懶地披在肩上。
四千多的名牌襯衫包裹著細腰，那半透不透的布料讓陸昭一下子挪不開眼睛。
驚豔又痴迷。
這樣的他。
好惡心。
楚嘉杏淡淡瞥了我一眼，把腰挺得筆直，仿佛一個勝利者。
可她不知道。
她不舍得拆掉的衣服吊牌，我看得清清楚楚。
喜歡雌競是嗎？
我成全她啊。
04
「誰的畫需要改？我今天有空。」
我放下畫筆喊了一聲，畫室的人很快圍攏到我身邊。
也自然看到了楚嘉杏。
「這誰啊？老師新找的模特嗎？」
「你沒聽她自我介紹嗎？是新同學。」
「畫室穿這種衣服不太方便吧。」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楚嘉杏。
她很享受被男孩子注視的感覺，慢慢抬手把發絲攏到耳後，恬靜乖巧。
陸昭被人群擋在外面，凝視著楚嘉杏，臉色陰得可怕。
突然，他狠狠推了下前面的男生。
那男生沒站穩，一滴顏料甩在了楚嘉杏裙子上。
「抱歉啊你自己擦擦。」
男生隨手丟給楚嘉杏一包紙巾，仿佛不是什麼大事。
楚嘉杏很快意識到不對。
她昂貴的白襯衫已經被大家蹭上了不同的顏料。
鉛印，油彩印，水漬。
她一邊擦拭一邊心疼得紅了眼。
當洗筆水濺到她身上時，她突然起身甩了我一巴掌：
「太過分了吧！就因為她性子乖巧，所以隨便欺負她嗎！」
05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隻有我一臉淡定。
早就猜測楚嘉杏精神不太正常，否則不會編造出這些彈幕。
沒想到簡單一刺激，她就露餡了。
應該讓彈幕「說」的話。
她怎麼自己說出來了呀？
楚嘉杏後知後覺咬住了唇瓣，神色慌張。
下一秒，陸昭衝上來扇了她一巴掌。
「道歉。」
「誰允許你穿這種衣服？」
「誰允許你碰林妤的？」
楚嘉杏捂著右臉，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默默流下了眼淚。
這時，畫室老師沈芸喊大家聚到前面講素描。
她先讓楚嘉杏把畫好的素描拿出來。
那張畫剛擺到前面，瞬間一片爆笑。
先前那些「欣賞」她美貌的男生，沒有一個站出來安慰她，反而笑得最歡。
彈幕又開始刷屏。
【我們杏杏可是理尖班的學霸，學什麼都很快，這群人笑什麼啊？】
【杏杏是數學考 130 分的天才，她沒認真畫而已，第一天來畫室不想太惹人注目。】
陸昭看了眼彈幕，不屑冷笑：
「吹牛逼誰不會。就這種腦癱繪畫水平，再練十年都不一定過聯考。」
楚嘉杏滿臉慘白，也不敢繼續刷彈幕了。
沈芸冷冷看向眾人：
「如果你們來畫室是為了談戀愛，為了化妝打扮自己，那不如早點回家結婚生孩子，沒必要花錢來這裡找罪受。」
楚嘉杏默默退到了人群的最邊緣，死死攥著袖口。
我的畫自然又被評為最佳，沈芸一點點摳細節讓大家學習。
陸昭單手插兜，向身邊的好哥們炫耀。
「她畫得當然好，畢竟是我從小喜歡的女孩。」
「陸哥你喜歡林妤啊？我看你剛才回頭看了新同學好幾眼，我以為你喜歡......」
「搞笑，我怎麼會喜歡楚嘉杏？
她穿成那個樣子就像去賣的，你刷到擦邊女主播不停下點個友情贊嗎？」
「但要是正經談戀愛，肯定隻考慮林妤這種好女孩。」
這番話飄進我的耳朵裡，我立刻望向陸昭。
他揉了下鼻子，紅著臉不敢和我對視。
於是，我笑了。
「你喜歡我？」
「誰給你的自信啊，我又不喜歡你這樣的。」
06
陸昭倏然愣住。
「你真搞笑，我的優秀不需要一個男生來肯定，我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啊。」
「你不用考慮我會不會和你談戀愛，因為我未來會是你的上司，你的老板，不會是你的老婆。」
沈芸停下了，討論聲也停下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望向我們。
陸昭臉色陰得嚇人。
從小到大他都是校草，家境優渥，長相出眾，身後總有小女生偷偷遞情書。
從來都是他拒絕別人，還沒人這樣評判他。
陸昭面子上掛不住，一腳踹倒了畫板，在巨大響聲中轉身離去。
沈芸頓了頓，讓大家集中注意力繼續聽。
「先成為自己的山，再去找心中的海，別忘記你們來畫室集訓的初心！」
楚嘉杏也不知聽懂了沒，在角落裡死死低著頭。
......
畫室傍晚安排色彩練習，所有人都很專心。
唯獨楚嘉杏。
她蜷縮在凳子上發抖，一隻手捂著肚子，臉上毫無血色。
同學幫她打報告時，彈幕突然飄了出來。
【杏杏隻是借用女配的一張衛生棉，怎麼會肚子痛成這樣？難道被女配傳染了？】
07
【別看女配表面上不在乎，其實很嫉妒女主，想辦法害她。】
【婦科病的女人有多髒你們不知道嗎？她給杏杏衛生棉，什麼心思都懂吧？】
看到這條，我荒唐笑了出來。
原來隨手一件小事，也能被顛倒黑白成這樣。
我很想看看陸昭信不信這麼弱智的發言。
他卻突然起身離開了畫室。
半小時後，大家陸陸續續回去休息，陸昭拎著一袋東西走了回來。
他停在我面前，嗓音沙啞：
「白天的事，抱歉。」
「我不該那樣輕浮地評價你。」
「但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
說完，他把袋子塞進我的手裡，下意識看了一眼楚嘉杏。
「另外......如果你身上有病，盡量別傷害其他女孩子，雖然你是好心。」
袋子很沉，我一下沒拿住。
幾瓶婦炎潔掉了出來。
畫室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嘉杏揉著肚子，垂眸淺笑。
08
「臥槽婦炎潔？看不出來啊林妤有婦科病？」
幾個多嘴的男生讓畫室瞬間炸開了。
陸昭立刻把東西撿起來，試圖幫我藏好。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這麼荒唐的彈幕他也信。
原來，這就是我前世愛過的垃圾。
「陸昭，你送我這個什麼意思？」
「誰主張誰舉證，你解釋清楚。」
陸昭壓低聲音勸我：
「別說了，你一個女孩子不羞嗎？」
「我為什麼羞恥？我莫名其妙被你潑了一盆髒水，我不能質疑反抗嗎？」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陸昭緊緊捏著袋子，臉上寫滿了不被理解的暗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