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大兒抱著梁唯一親密貼貼。
一個又一個香吻印在對方的臉頰上,逗得對方咯咯直笑。
在我面前高傲又冷漠的趙崧,在梁唯一面前,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樣甜:
「祝唯一阿姨生日快樂,年年十八。
「你不僅僅是爸爸的唯一,也是我的唯一哦!」
那時候我才知道,趙禹寧每年暑假帶趙崧去國外一個月,美其名曰參加國外夏令營。
實際上,他是帶著我的兒子和小三在國外旅行。
這些年,他們已經去遍了歐洲、北美洲、亞洲。
甚至有一年,他們三個瞞著我,在我的眼皮底下去了雲南。
看著手機裡那一張張照片和視頻,他們宛如一家三口的甜蜜互動。
我氣得眼前發黑。
那一刻簡直恨不得把趙禹寧大卸十八塊。
恨不得拿炸藥炸了整個趙家。
他怎麼敢的?
他怎麼敢拿我痛了一天一晚、用生命換回來的兒子,去討好他的小三?
還像個傻子一樣把我蒙在鼓裡,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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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發瘋般地把手機砸到趙禹寧的頭上。
被我砸醒後,得知我已經發現手機裡的照片時,他竟然很平靜: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就離婚吧!」
他輕飄飄的語氣和滿不在乎的態度,分明就在告訴我,他早就希望我發現了。
也許他還是故意把備用機放在床頭櫃的。
一瞬間,我的怒意值達到頂峰,抓住他發瘋般撕咬。
房間裡的動靜很快引來其他人。
沒多久,婆婆和趙崧就趕到我們房間。
婆婆孫明美見我追著趙禹寧大打出手,嫌惡地直蹙眉頭,立刻叫來兩個佣人阿姨把我推倒在地。
得知我們吵架的原因後,她輕嗤:
「我當是怎麼回事!哪個男人不偷腥?你自己沒本事拴住他就願賭服輸,大半夜吵吵什麼?」
我看著眼前這對三觀盡毀的母子倆,狠意陡生,嘴裡吐出四個字:
「我要離婚!」
「離就離,趙崧留下,隨便你去哪兒。」
想要我把兒子留在趙家。
簡直做夢。
一個是甩手奶奶,一個是甩手父親。
這麼多年,我全程一個人把趙崧撫養到八歲。
除了每年暑假的那一個月跟他爸在一起,其餘時間哪天不是我在操持兒子的吃喝拉撒?
就算是跟趙禹寧耗一輩子,我也絕不可能把趙崧留給他。
自那之後,我和趙禹寧開始冷戰。
他索性不再遮遮掩掩,給梁唯一買了回國的機票,帶著她在滬城招搖過市。
有一次,我收到私家偵探發過來的照片,發現趙禹寧竟然再次背著我帶趙崧和梁唯一見面。
我歇斯底裡地爆發。
可還沒等我怒斥趙禹寧兩句,兒子趙崧卻在一旁淡淡道:
「行了,媽媽,別再吵了。
「是我知道唯一阿姨回國,自己想去見她的。
「你看看你,像個瘋婆子一樣,哪個男人受得了你?
「如果我是爸爸,也會跟你離婚,跟唯一阿姨在一起。
「你不必再耗下去了,我不會選擇你,我選擇跟爸爸、唯一阿姨,還有奶奶在一起。」
那一刻,我仿佛被人點了穴,全身僵直。
我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趙崧冷冷地看著我。
趙禹寧也冷冷地看著我。
他們父子倆臉上那嫌棄厭惡的表情如出一轍。
就好像我是個小醜,是個神經病。
可是,這一切明明不是我的錯。
為什麼?
為什麼反而是他們來嫌棄我?
大概是從那天起,我心如死灰,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這段婚姻。
9
周妍家喬遷之喜,我烤了蘋果派帶媛媛一起過去。
不想在這裡遇到了打扮精致的梁唯一。
身穿一襲簡約優雅的白色長裙,站在一眾名媛太太裡,言笑晏晏地附和著什麼。
「你可別誤會,不是我叫她來的,是你那個好大兒跟她一起來的。」
周妍在我耳邊嘀咕。
我們倆關系一直很不錯,導致兩家的小孩兒關系也很好。
周妍的女兒江奚若和趙崧同樣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她老公江景離的生意這些年也做得很成功,人脈遍布整個滬城。
梁唯一隻要搭上周妍,就等於搭上了整個滬城的名媛太太團。
所以她會出現在這裡,我一點兒也不奇怪。
「又不是小孩子,我能誤會什麼?」
我朝周妍笑道。
她好像松了口氣,誠心誠意地抓住我的手:
「沒有誤會就好,姐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宋阿姨。」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是周妍家的小公主,江奚若。
我蹲下來,笑容滿面:「奚若,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她開心地點點頭:
「我很好,阿姨,你今天又做了我最愛吃的蘋果派對不對?我已經聞到香味了。」
「你是屬小狗的嗎?這麼靈的鼻子。」
我開玩笑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對了,奚若,宋阿姨今天給你介紹個新朋友好不好?」
「媛媛,快過來。」
兩個小女生很快熟悉起來,手牽手要去後院的冰雪奇緣城堡裡玩。
江奚若小朋友還不忘帶上她最愛的蘋果派。
周妍在一旁感嘆:
「還是小女生們聽話,這下你有了小公主,不會要把我們家奚若拋下了吧?
「上次我們奚若還說,宋阿姨做的慕斯蛋糕最好吃了,蘋果派也是,香蕉飛餅也好吃得不得了。
「之前你給她做的那條學校演出時穿的公主裙,我們奚若說簡直比童話電影裡的裙子還好看,睡覺都舍不得脫下來。
「她還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要是宋阿姨是我媽媽就好了』,你說我氣不氣?」
我掃她一眼:
「有什麼事就直說,別在這陰陽怪氣的。」
周妍抱著我嗚嗚道:
「姐妹,還是你最了解我!學校演出的日子又到了,麻煩動用一下你高貴嬌嫩的小手,給我們奚若再做一條公主裙吧!」
我有點好笑:
「不就是做條裙子而已,用得著在我面前賣慘?你戲也太多了吧!」
「誰不知道你宋大小姐一單難求,我這不是怕你拒絕嘛!」
我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
因為在這方面頗有天賦,加上自己又肯鑽研,每每做出來的衣服總能讓人眼前一亮,設計感絲毫不輸那些國際大牌。
由於是私人設計,也不擔心會撞款。
久而久之,滬城的名媛太太團都知道我有這個絕技,找我來做衣服的人也多了起來。
但我畢竟不是專業的,偶爾礙不過情面答應一下,一個月做個兩三件。
正當我和周妍在討論演出服的造型時,一位穿黑色小香風套裙、氣質雍容典雅的夫人走過來。
「請問您是趙太太嗎?」
她問的是我。
雖然不認識,但我很有禮貌地回復對方:
「我是,不過我已經離婚了,您可以叫我宋小姐。」
對方一臉懊惱:「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您有什麼事嗎?」
對方這才徐徐說道: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叫秦芳,去年她兒子結婚,我跟我家人都去參加了婚禮。
「我女兒對新娘子身上的那套婚紗一見鍾情,喜歡得不得了。
「她說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仙氣飄飄且設計大膽的婚紗裙,比她之前在國外看到的那些模特身上的婚紗還要美得多。
「在跟新娘子打聽到裙子是您親自設計並制作的之後,她就嚷嚷著一定要讓我找到您。
「宋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給我女兒設計出一套獨一無二的婚紗。」
秦芳?
我想起來了。
是那位秦氏國際的董事長夫人。
去年年初,趙禹寧的公司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想和秦氏達成合作。
為了促成項目的完成,我答應了秦夫人給她兒媳設計婚紗的請求。
那件婚紗從設計到制作相當之繁瑣,我差不多花了四個月時間才完工。
「抱歉,這位太太,因為個人原因,我暫時抽不出時間跟精力來制作衣服,可能要讓您失望了。」
對方露出非常遺憾的表情。
她張了張唇,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麼。
許是想起我之前的話,良好的教育讓她沒有再開口,隻是扯出一個客套的笑容。
「沒關系,是我唐突了。」
10
那位太太離開之後,我詢問周妍對方是誰。
周妍搖搖頭:「好像是和鬱潔一起過來的,我也不認識。」
互相又聊了一會兒,我來到後院,卻看見趙崧拉著媛媛,站在四五米高的充氣城堡邊緣。
兩個人似乎起了爭執。
城堡外圍尚未鋪設泡沫墊,而且他們站的位置很危險。
我的心髒差點漏掉一拍,下意識喊出來:
「媛媛。」
兩人都朝我望過來。
意外就發生在那一瞬間。
我的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給出反應,率先衝了出去。
我幾乎是以滑跪的姿勢接到媛媛的。
還好。
總算接到了。
接著我又聽到「啪」的一聲巨響。
回過頭,隻見趙崧側翻在地板上。
瞪大一雙眼睛,錯愕且震驚地望著我。
他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接住了別人,而沒有接住他。
但很快,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痛苦,緊緊抱著膝蓋。
「哇」的一聲慘叫後,終於大哭起來。
11
醫院。
離婚三個月後,我第一次見到了趙禹寧。
他沒什麼變化。
身材依舊挺拔,面孔依然英俊。
作為一個剛剛三十出頭的男人,他的確有資本。
有顏,有錢,有事業。
難怪梁唯一要牢牢抓住他。
隻不過這會兒臉色不太好,陰沉抑鬱,也不知道誰惹到他了。
「宋之星,兒子是怎麼受傷的?」
我言簡意赅:「摔的。」
「你為什麼不接住他?趙崧說你明明可以……」
「我隻有一雙手。」
「所以呢?」
「我已經接住了媛媛。」
趙禹寧一臉震驚且荒謬:
「你瘋了?趙崧才是你親生的兒子!」
我淡然提醒他:
「從我們離婚的那天起,他就已經不是我兒子了,是你跟梁唯一的。」
我們此刻就在病房。
梁唯一就在他身後,一張臉上雖然有點悲悲戚戚的。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假裝出來的傷心。
前段時間的雪崩事件,正讓她有苦無處訴,誰知道今天又鬧了一出城堡事件。
這下,我這個親媽和她這個後媽算得上半斤對八兩。
誰也不比誰好。
趙崧一條腿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聞言卻是嘴唇緊抿,眼眶泛紅地盯著我。
趙禹寧表情呆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沒什麼事不用再聯絡了。」
我轉身正要走,卻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多少?
「宋之星,你給人當保姆,他們給你開多少?我給你雙倍!」
趙禹寧惡狠狠地拽著我,簡直是暴跳如雷:
「你能不能先看看你的兒子,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今天撞到頭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宋之星,你他媽還是人嗎?你還配當一個母親嗎?」
他這句話把我問笑了。
對上他氣急敗壞的表情,我幾乎是笑著說道:
「我不配,你配!
「你可真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我們結婚八年,你出軌了八年,帶著我的兒子年年去國外和小三團聚。
「離婚時趕盡殺絕,一毛錢也不分給我,還栽贓陷害說是我出軌。
「趙禹寧,你的臉皮真是厚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