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不僅敲打了寫情書的那個女生,對我們也下了命令:「小帥哥是大家的,不要試圖私自佔有哦~」
說這話時,餘幼看向班上女生的眼神裡滿滿的警告意味。
餘幼甚至借機給班上重新調整了座位,讓男女分開坐,男生全部坐在中間和前排,而女生都分在邊上跟後排,美其名曰防止大家早戀。
即便有很多女生反映自己看不到黑板,餘幼也完全不搭理。
最終女孩受不了網絡上的騷擾以及學校裡的流言蜚語,她選擇了休學回家。
而我們班因為調整座位,許多人對餘幼怨聲載道,再沒了當初的喜歡。
唯獨餘幼這個兇手還挺得意,每天溫聲細語地跟男生們說話、拍視頻。
讓他們積極地為她拉票,在網上吹捧她,一時間,餘幼在網上的熱度節節高升,甚至還有人稱她為最美女教師。
對女生的惡意和媚男的行為一比,實在讓人惡心。
我點著桌子面前的錄音筆,忍著餘幼那女人和班上男生調笑的聲音。
期待著程浩生日那天的到來。
程浩的生日是在五月下旬,而一個即將要高考的班級竟然抽出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準備這場生日派對。
想想這有多可笑,但是習慣了這些的大家好像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給班上的人過生日,是餘幼訂下的班規,大家都很喜歡這條班規。
我得慶幸自己的生日在八月份,不然面對餘幼這假惺惺的作態,我怕會忍不住直接將蛋糕扣在她那張看著就煩的笑臉上。
程浩的生日在周五,我們那天下午檢查完衛生後,大家就開始熱熱鬧鬧地把教室布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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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球、彩帶、裝飾品到處都是,我沒有像以前那般去圖書館躲清闲,而是請假出了校門。
站在程家的別墅前,我有些拘謹和緊張地等待著裡面的來人,畢竟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上課之前趕回去。
一個佣人打扮的女人把我迎了進去,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隻覺得裡面的樣子比外面還氣派。
感嘆著有錢就是好啊,我以後也要賺錢買這樣的大別墅。
佣人領著我來到一個面色不善的女人面前,吊梢眼,高鼻梁,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
8
這樣一看,程浩估計長得像他爸爸。
她正喝著茶,但是那滿手的翡翠戒指無不彰顯著程家的財大氣粗。
「你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嗎?」
程夫人打量著我,那目光很不禮貌,但是我也不計較。
我隻是恭恭敬敬地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到了程夫人跟前:「阿姨,程浩之前幫助過我,我不能看他掉進火坑裡,我隻能來找你了!」
我語氣焦急又難過,聽不出一絲作假。
程夫人一聽是關於自己兒子的,立馬嚴肅了臉色,拿過我遞給她的那沓照片看了起來。
我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程夫人就知道事情要成了,壓著心裡的爽意,我繼續點火。
「阿姨,其實餘老師她挺好的,或許這隻是朋友間的相處。隻是要高考了,我怕這樣下去會耽誤程浩考試。」
「嘭!」
程夫人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她顫抖著手,雙目充血:「賤人!敢勾引我兒子!」
「還老師?我呸!」
她站起身,怒氣值直接飆到頂點,完全沒了之前的淡定貴婦人的樣子,滿身殺氣地往外走。
「這點花花腸子,老子在年輕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小同學,我們走,老娘今天要去撕了這個不要臉的玩意!」
我立刻跟上,順便還把那桌子上的照片拿上了。
而這邊,教室裡熱火朝天地一番折騰後,隻差餘幼他們帶著蛋糕回來了。
餘幼和同學們笑著鬧著進了教室,把蛋糕擺在了十幾張課桌拼成的大圓桌上面。
班級外是探頭探腦地圍觀的外班學生,大家在門外都紛紛感嘆,羨慕極了我們班的氛圍。
一想到待會兒又要回到自己死氣沉沉的教室,他們就更加羨慕嫉妒恨了。
果然,別人家的老師都是最好的。
正當大家都在圍觀時,就見一個穿著一身奢侈品牌裙子的中年婦女氣勢洶洶地衝到了班級門口。
「餘幼你個不要臉的下賤東西!」
隻聽女人喊了一句這樣的話,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衝進去,直接對著餘幼上手了。
餘幼本來剛給程浩發完微信,問他什麼時候來,就聽到這一聲吼。
剛想抬頭,就被人扯起頭發,用力地扇了幾巴掌。
「啪啪啪啪!」
我在門口數了數,怕是都有十多個了。
嘖嘖嘖,打得好啊!
咋不給她嘴巴扇裂了呢!
火辣辣的疼痛伴隨著口腔裡面的血腥味蔓延開來,餘幼想掙脫開這女人的桎梏,卻完全沒有辦法。
這女人就是程夫人,她帶著我直接殺到學校。
本來保安不放人的,我說是老師叫的,這是我媽媽,這才進來的。
程夫人覺得不夠解氣,她一邊死命攥著餘幼的頭發,一邊使勁掐著她。
「小賤人,你是來當老師的,還是來釣凱子的!」
「他媽的,竟然敢勾引我兒子!」
「我弄死你,你這個下三濫的東西!」
……
程夫人不愧是年輕的時候和程父一起打拼的彪悍女強人吶,這戰鬥力槓槓的。
「啊!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餘幼現在號得就跟殺豬似的,完全沒了往日的光鮮亮麗。
「還吃蛋糕?咋不吃死你呢?主意都打到我兒子身上了,還說沒有!」
說著,程夫人滿臉暴戾地把餘幼往那個超級大蛋糕上按,弄得餘幼驚恐得哇哇大叫。
9
就見程夫人跟拎小雞仔一樣,把蛋糕糊得餘幼滿臉滿頭,鼻孔裡、眼睛裡、耳朵裡都是奶油,乍一看就跟那索命的白無常一般,嚇人得很。
這時大家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去拉,隻是程夫人力氣也是很大的,好幾個人都沒分開她倆。
有人立馬跑去喊教導主任,然後有人加入拉架的戰場。
程夫人不僅用手扯下了餘幼一大把的頭發,還伸腳踹了她幾下,表情裡全是怨毒的憎恨。
現在的餘幼狼狽至極,哪有以前那天仙的模樣,我很滿意我現在看到的,但是怎麼可能隻限於這些呢。
畢竟餘幼帶給我的傷害遠遠不止這些。
等程浩接到兄弟們十萬火急的消息趕回來時,餘幼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已經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老師!」
程浩看見餘幼這狼狽的樣子,下意識想開口解釋,卻被程夫人直接扇了一耳光。
「我讓你讀書,不是讓你來被女人當凱子釣的!」
「我供你吃供你穿,什麼時候少了你的了!」
「你連這種賤女人都看得上!」
「你怎麼就和你爸那種畜生一樣都喜歡犯賤吶!」
程夫人連珠炮一樣對著程浩就是一陣噴,直罵得他是狗血淋頭。
而這番話也讓大家看餘幼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一個老師刻意跟學生玩曖昧,簡直其心可誅!
這場鬧劇最終以餘幼被辭退,程浩被程夫人帶走收場的。
餘幼走了,走之前還給全班同學都買了奶茶和小蛋糕。
她站在講臺上抹著淚水,眼角和嘴唇那兒還有烏青,大夏天的戴著個帽子,這樣的打扮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我滿意地欣賞著餘幼的樣子,畢竟我當初也被整得如此慘。
現在她也體會到了,這滋味肯定老酸爽了。
面對臺上情緒悲傷的餘幼,臺下的同學們卻沒有一個人吱聲,氣氛是空前的尷尬。
「老師,你走吧,我們還要學習呢。」
直到一個女生開口,語氣裡面都是厭惡。
她正是隔壁班被餘幼逼得退學的女孩的朋友,上次那件事發生之後,她結合之前的事情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餘幼想跟程浩玩曖昧吸粉得好處,想媚男證明自己受歡迎,所以處處針對我們這些女生。
現在還想在我們面前繼續假惺惺做戲,真惡心。
「是啊,你走吧。」有學生跟著道。
漸漸地,有一半的同學都喊了起來。
「夠了,老師曾經對我們都很好,你們現在什麼意思,你們就是一群白眼狼!」不過也有少數幾個男生還是餘幼的擁護者,站起來義憤填膺道。
「好什麼?是我們本該用來努力學習的時光被用來過生日看電影?還是用網絡的力量去道德綁架別人?又或者是利用大家,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站起來,直面那個男同學,擲地有聲地說。
「她是一個老師,教書育人她做了什麼!」
「放任別人霸凌同學,用語言 PUA 女生,這是一個老師該做的嗎?」
「你們捫心自問,有多少人是覺得她好才吹捧她、愛戴她的,如果不是看到了我的下場,恐怕不會有這麼多人買單吧。」
說完,我拿起桌子上餘幼買的東西扔到了垃圾桶, 很是嫌惡。
餘幼的臉色不僅僅帶著受傷,還有那被人拆穿的不自在與羞赧。
我指著她, 把心底壓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餘幼,你不配當老師!」
10
從那天起, 我就沒有再見過餘幼了。高考完後,我等著自己的成績出來。
結果沒有辜負我的努力, 我拿到了市文科狀元。
電視臺有人來採訪我, 記者姐姐問我:「徐錢喜同學, 我很好奇,你有沒有沒考好的科目呢?」
我想了想, 笑著回答:「可能是我們老師說女生不適合學地理吧,所以感覺地理考得不是很好。」
此話一出,看到這個採訪的網友都炸了。
紛紛留言:
【哪個老師說的, 胡說八道簡直!】
【沒事吧這個老師, 男生也是學女生也是學, 關性別什麼事啊?】
【我醉了, 以前說理科女生不適合, 那女生學文科。現在連文科裡面的地理都不合適女生了, 是不是以後女生就不適合讀書了啊?】
……
一時間網友吵開了鍋,而有人開始好奇我的地理老師是誰。
餘幼見眼前少年伏低做小的姿態,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面上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行吧,我相信你。」
「雨終」他們查到餘幼借著自己是在社交平臺上是個小網紅的身份,借著老師的名頭明晃晃地把同學們的視頻上傳到網絡上, 美其名曰是記錄生活。
特別是我那期, 和隔壁班女生那期, 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輿論發酵得越來越嚴重,本來有不少人都在為餘幼說話的,直到有人上傳了餘幼和程浩在一起的視頻。
我可沒動手啊,我現在一直在旁邊吃瓜呢, 不過這估計是程夫人的手筆。
這下餘幼是直接被釘死在恥辱柱上了。
原來視頻裡面對學生好,是為了更好地和小男友親近啊。
網友紛紛覺得這種行為太過惡心,感覺跟被強行塞了一坨大糞一樣。
甚至有些家長說把孩子放到學校裡面接受教育,沒想到卻被老師惦記上了,真是讓人膈應。
我則是助力每一個喜歡網暴別人的夢想,在微博上說自己從未同意餘幼發布關於我的視頻,是她自作主張發的視頻, 還引導大家來網暴我,而她這樣做的原因僅僅是我拒絕了花五百塊錢和她去玩一天。
並且放上了我之前錄的錄音,裡面都是她對女生的偏見和惡意, 讓人聽了直冒火。
【還好我足夠堅強, 相信總有一天正義會重新降臨。】
我的微博發文把餘幼推到了風口浪尖, 被網暴的人換成了她。
餘幼跟老鼠一樣躲了一個月後,終於扛不住輿論壓力。
她發了道歉視頻, 裡面檢討了自己沒有和異性學生保持距離的行為,以及不應該引導粉絲去網暴別人等, 最後聲淚俱下地希望我和那個女孩可以原諒她的錯誤。
我不可能原諒她, 因為她當初明明大度一點就可以放過我, 卻還是惡劣地縱容他們,現在居然好意思求我原諒她。
就是不可能!
終於我把我受到的痛苦連本帶利地還給了餘幼,我抬頭望著蔚藍如洗的天空,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雨過天晴了,雖然這雨下了有一年,差點淹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