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宋觀槿車禍傷到腦子了。
固執地認為我是渣女海後，他是不被愛的原配，我跟他結婚是為了錢。
「我會努力賺錢的，但你能不能別在外面養男大？」
「我有錢都給你花，我有力氣都給你使！」
1
宋觀槿出車禍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回衡州宋觀槿已經出院了。
助理開車送我回家時，我才有空翻一翻手機。
兩天九十九條消息，全是宋觀槿發的。
「什麼時候回來？」
「你在哪兒？」
「我想你了。」
「我生病了，回來看看我好嗎？」
「蔣晴，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他有我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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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帥嗎？」
「有我大嗎？」
……
怨夫氣息撲面而來，衝得我直皺眉。
宋觀槿中邪了？
關了手機，對助理說：「幫我請個道士。」
我和宋觀槿是商業聯姻，談了三天就草草結婚了。
婚後各自忙事業，半年最多見四面。
平時都不怎麼聯系對方。
我性子冷，宋觀槿性子更冷。
標準的霸總面癱臉，除了開會罵人之外，對誰都惜字如金。
教科書式的冷酷霸總。
就連上床，都是悶聲不吭，隻管埋頭苦幹。
就這麼一個人，這兩天發的短信數量比五年來他跟我說得話都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觀槿要麼是被盜號了，要麼是中邪了。
2
到家時已經十二點了。
我讓助理把我行李箱放到玄關，抬頭看到宋觀槿站在吧臺邊，握著一杯冰水，看著忙著幫我放行李的助理，眼圈微紅。
「他是誰？」
宋觀槿死死握著水杯，指骨泛白。
目光轉到我身上，整個人仿佛都要碎了。
「這一個周，你都和他在一起？」
「我怎麼求你，你都不回來，現在又把人帶到我面前……」
宋觀槿面色蒼白，低聲說：「蔣晴，你到底想怎麼樣？」
確診了。
絕對是中邪了。
我默默掏出手機，打開照相機，搓大給宋觀槿拍了個面部特寫。
不好意思。
這輩子沒見過宋總臉上出現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太稀有了。
必須存檔。
轉身對一臉懵逼的助理說：「你先走吧，記得給我找道士。」
房門被關上。
我看著快要碎掉的宋觀槿有點心軟，走上去親了親他，「這麼晚了還不睡？明天不上班嗎？」
宋觀槿垂著眼，半晌，淚滴到我的唇瓣上，委委屈屈地說：「蔣晴，你不能這麼對我。」
？
不是，我怎麼對你了？
「每次都是這樣。我是人，不是你的狗，我也是有感情的，不是你隨便哄一哄就能好的。」
四十五度悲傷望天：「失望攢夠了，我就走了。」
「……」
說真的，用他那張冷清的霸總建模臉做這種表情真的很違和。
我努力忍住沒笑，輕輕拍了拍他臉，陪著他演渣女：「我去洗個澡，你去拆盒岡本，要凸點的。」
洗完澡，在浴室給宋觀槿的助理打了個電話，了解了一下宋觀槿的情況。
總的來說就是，撞到腦子了，記憶混亂，還有輕微的妄想症。
情況很復雜，醫生建議保守治療。
3
出了浴室，宋觀槿已經脫了衣服，乖乖地坐在床上等。
床頭櫃上，六個岡本依次排開。
想到他剛剛說的話，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這不是被哄得挺乖的。
宋觀槿開最後一個的時候，我人都麻了，推著他的胸膛說：「不要了，好累。」
宋觀槿睫毛一顫，眼眶瞬間就紅了：「是在外面吃飽了嗎？」
「……沒。」
「你以前不這樣的。」
「那我以前什麼樣？」
宋觀槿紅著耳朵含蓄地說：
「以前，一晚能用十個。」
「……」
別瞎說。
我真用不動。
他在腦子裡到底創造了一個什麼樣的神奇世界。
我嘆了口氣：「宋觀槿，你都三十了，說話之前，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一夜十次，你是準備死我身上嗎？」
宋觀槿怔了。
天塌了一般，抖著唇說：「蔣晴，你嫌我老了不中用？」
「……」
「我沒這個意思。」
4
第二天，我跟著宋觀槿去公司。
沒別的原因，我怕以他現在的腦子給公司管破產了。
經過一上午的觀察，我發現宋觀槿還是沒問題的。
不愧是工作機器，腦子壞了還能憑本能維持工作腦的正常運轉。
我正準備離開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了。
面容清麗的女人拿著一件衣服，焦急又局促地說：「宋總，對不起，我把明天宴會穿的衣服弄髒了。」
我盯了她片刻，認出來了。
宋觀槿的初戀，魏然。
如果宋觀槿的青春有遺憾，那一定是魏然。
當初，宋觀槿和魏然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即使家世差距太大。
宋家父母不看好這門親事。
但宋觀槿還是堅持要娶魏然。
後來是魏然提的分手，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
隻記得宋觀槿跟個狗似的，雨夜裡在魏然樓下站了一晚上。
還被我碰到了。
我念在蔣氏最近在和他家談合作的份兒上，讓司機下去給他送了一把傘，並給他帶了一句話——下一個更乖。
宋觀槿遙遙看了一眼我的車，和司機一起走過來，叩了叩我的車窗說：「能不能捎我一程？」
我禮貌地笑了笑：「不行。這車我剛提的，你渾身是水，會把它弄髒。」
宋觀槿發梢的水滴到我的手上，他抿了抿唇說：「我給你洗，行嗎？」
我看他可憐，勉為其難地讓他上車了。
然後給他談了一路項目，把蔣氏的優勢列了二十條說給他聽。
宋觀槿沉默了半晌，終於揉著眉心說：「蔣晴，我剛失戀你就給我談工作，能不能有點兒人性？」
？
年紀輕輕的，怎麼記性這麼不好？
「我給你送傘了。」
宋觀槿：「……」
「我還讓你坐我的新車。」
「……」
「宋觀槿，你摸著你的良心說，我是不是個大善人？」
宋觀槿無語到極點，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看宋觀槿老實了，我緩和了語氣，貼心的為他考慮：「解決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入到下一段。我這兒有三十來個女明星的微信，你要嗎？」
「我不喜歡女明星。」
懂了。
「還有五十多個男明星的。」
……
「我也不喜歡男明星。」
「不是。」宋觀槿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你哪兒來那麼多明星的微信？」
我腼腆地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我就這點癖好，愛收藏點兒年輕又好看的哥哥姐姐。」
「你就是戀愛談得太少，多談幾段兒你就明白了，最好的永遠是下一個。」
後來，蔣氏和宋家的生意談成了。
宋父說：「我缺個兒媳婦。」
我爸一拍大腿：「好辦，我給你送個兒媳婦！」
我剛跟前任分手，就被我爸水靈靈地送去聯姻了。
宋觀槿也沒反抗，新婚夜裡逼著我刪了五十多個男明星。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跟他交心了。
5
魏然還在等著宋觀槿處理衣服的事兒。
宋觀槿頭都沒抬，冷聲說：「出去，敲門再進。」
魏然咬了咬唇，出了辦公室，重新敲門。
宋觀槿這才抬起頭，說：「進來。」
魏然又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宋觀槿靠在老板椅上，雙手疊放在膝頭，問：「你現在拿著衣服過來，是在問我該怎麼辦嗎？誰把你招進來的？這種小事也要讓我處理的話，那要你來做什麼？當老板嗎？」
我才發現，宋觀槿沒有感情的時候，說話是真的狗。
魏然咬著下唇，眼眶通紅：「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去辭職，你不用這麼羞辱我。」
宋觀槿皺眉，誠懇地問：「我哪一句在羞辱你？我說的不是實情嗎？」
「宋觀槿，我知道你恨我……」
「停。」宋觀槿打了個手勢，「我不恨你，一件衣服而已，不至於。但是你這個月的獎金就不要領了。」
我搞明白了，宋觀槿腦子撞壞了，把魏然給忘了。
魏然咬了咬唇，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出。
不是，罵她的是宋觀槿。瞪我幹什麼？
我把那一眼還給宋觀槿，這小子什麼時候偷摸把他前女友搞公司裡了？
搞公司裡不要緊。
要是這兩個人搞了，我就要犯惡心了。
雖然宋觀槿三十了。
但他依舊寬肩窄腰小翹臀的。
怪帶勁的。
各方面都挺契合。
要真被魏然勾走了，我還有點舍不得。
我不動聲色地問宋觀槿：「那個秘書是你招的？」
宋觀槿說：「不記得了。應該不是，我了解自己，我不會招這麼蠢的。」
「……」
我覺得宋觀槿有點自信了，他可能還不太了解自己。
畢竟，五年前魏然玩兒他跟玩兒狗似的。
不過，宋觀槿想不起來魏然，我自然不會跟他提。
把電話打到陳秘書的手機上，得到了準確答案。
魏然是人事部招的，剛上班三天，宋觀槿確實不知情。
安心了。
今晚獎勵宋觀槿七個岡本。
6
我踩著高跟鞋出了宋觀槿的辦公室，魏然攔住了我的路。
「蔣小姐，能談談嗎？」
不是很想談。
但又很想聽聽她憋了什麼屁。
魏然把我引到茶水間。
「陳秘書說，宋觀槿出車禍了，他不記得我了對嗎？」
我笑了笑，陳秘書這個月工資沒了。
魏然自顧自地說：「我就知道，如果觀槿還記得，一定不會這麼對我。」
她別了別頭發，忘情回憶：「觀槿大學的時候，打球摔斷了跟腱，他怕家裡擔心，誰都沒說，他一個人住院，是我照顧他康復。我見過他最脆弱無助的樣子……」
我揚眉：「打球把跟腱摔斷了是什麼很光彩的事嗎？宋觀槿知道你在我面前這麼扒他黑歷史嗎？」
魏然試圖讓我理解她和宋觀槿之間的羈絆，動情地說：
「蔣小姐，你可能不了解。如果當初我沒有出國，我和觀槿也不可能……」
「但是你選擇了出國。」
魏然眼眶驟紅：「我後悔了！」
我點了點頭，理解了。
「魏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吃宋觀槿這顆回頭草，但是他現在是有婦之夫，你不太好意思直接吃，所以想拿著愛情的布頭來遮醜。大大方方地承認吧，你就是想三我。」
「我沒有！」魏然恨恨地瞪著我，「我出國的時候，宋觀槿說他會等我。現在我終於回來了，你卻趁虛而入，和他結婚了。我們倆到底誰才是第三者？！」
我冷笑一聲：「宋觀槿給你的承諾，你去找他呀，你找我幹嘛？」
「蔣晴，你別得意。觀槿現在是失憶了，他愛的是我。如果他想起來，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莫名其妙。
我看著蔣晴，認真地說：「抱歉，我不覺得宋觀槿讓他的前女友舞到我面前這件事有哪一點值得我得意。你也別拉著我雌競，我現在這個身份，外面有大把年輕力壯的男人排著隊等我挑，宋觀槿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什麼叫我不是你的唯一選擇？蔣晴，你還有多少選擇？！」
話沒說完，突然被打斷。
我僵硬地轉過頭，看到宋觀槿那張黑沉的臉。
略微踟蹰。
「你聽到了多少？」
宋觀槿冷笑：「聽到外面有大把年輕力壯的男人等著你挑。」
咬牙切齒：「你擱這兒選妃呢？」
好家伙，重點內容一句沒聽到。
倒是把我的渣女罪名坐實了。
我看宋觀槿臉色太差，體貼地安慰他。
「放心，我養多少個，也不會讓人舞到你面前的，你還是正妃。」
宋觀槿好像沒被哄到，驟然握緊了拳頭：「你承認了！蔣晴，你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