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等等看吧。
10
回到公司後,裴景沉就乖乖地坐著等我下班。
溫羽給我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先跟他們公司的人回去了。
我也松了一口氣,我實在頭疼溫羽跟裴景沉他倆碰上。
之後的每天,裴景沉上午在家輸液,下午就粘著我跟我一起上班,傷好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全天粘著我。
溫羽則是一有空就來找我,然後不可避免的跟裴景沉撞上。
他倆一見面就各種冷嘲熱諷對方。
裴景沉:「請你別再纏著我老公了行嗎?能不能要點臉?」
溫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離婚了,現在叫公平競爭。」
他倆也沒避諱場合,導致全公司的人都在八卦我們三個。
我服了,我不想跟他倆演燃冬。
這天他倆誰也沒過來找我,我以為我終於能消停一天了,然後我就接到了家裡阿姨的電話。
「謝先生,您快來醫院一趟,裴先生出事了!」
阿姨的聲音裡帶著焦急。
裴景沉還能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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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熟悉感湧上心頭,我心裡越發不安。
驅車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外的阿姨告訴我裴景沉已經醒了。
阿姨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沒心思注意。
我推開門,眼神剛好跟裴景沉對視上。
病床旁,是不斷道歉的溫父以及垂著頭的溫羽。
見我進來,裴景沉打斷了溫父。
「溫總不用再道歉了,畢竟溫少爺年紀小,做錯事也是沒法避免的。」
「不過這應該屬於故意傷人的範疇吧?還是得給點教訓比較好。」
說完,他說了幾個溫家手裡前景不錯的項目,笑了笑,看向溫父:「溫總願意把這幾個項目讓給裴氏,我就不再追究溫少爺今天犯下的錯。」
聞言,溫父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勉強笑笑:「自然願意的,我回去一定對溫羽多加管教。」
說完,他瞪了一眼溫羽,拽著溫羽出了病房。
臨走前,溫羽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隱約有些委屈。
看見裴景沉頭上重新纏上的紗布,我大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溫羽把裴景沉的腦袋又給砸了一下。
他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而且也達到了。
裴景沉恢復記憶了。
看著裴景沉陌生又熟悉的眼神,我心裡漸漸浮現出陣陣的酸脹感。
裴景沉失憶到今天,算起來有 23 天了。
這 23 天裡,他天天粘著我,白天跟我一起上班,晚上還要跟我一起睡覺。
養成一個習慣大概要 21 天左右。
對一個人生出感情要多久呢?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習慣了裴景沉的存在,也喜歡上那個滿眼都是我,會哭愛撒嬌的小狗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故作平靜開口道:「你恢復記憶了?」
裴景沉看我的眼神很復雜,他「嗯」了一聲。
病房內又恢復安靜。
我跟他對視了半分鍾,還是我先開了口:「明天我會從別墅裡搬走。」
其實我早該搬走的,隻是被裴景沉的失憶耽誤了。
我在心裡苦澀的笑了笑。
接著,我就聽見裴景沉反問道:「為什麼要搬走?」
我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然後下意識的回答道:「我們已經離婚了啊。」
裴景沉又問:「我們早就離婚了,為什麼要選擇現在搬走?」
「因為之前你失憶了,我要照顧你。」
我有點搞不懂裴景沉為什麼要明知故問。
「你覺得我現在就不需要照顧嗎?」
我想了想,回答道:「隻要你想,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照顧你。」
「包括你嗎?」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想直接說「包括」。
不過他到底不是喜歡我的那個裴景沉了。
我搖搖頭,重復了那句:「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本以為裴景沉會直接讓我走。
畢竟我已經有點不近人情了。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裴景沉又問:「可以復婚嗎?」
「啊?」
聞言,我頓時心亂如麻,腦子也有些空白。
裴景沉失憶期間,問過我無數次可不可以復婚。
可是我擔心他恢復記憶,始終沒有答應。
我沒有想到這句話會從恢復記憶的裴景沉口中說出來。
裴景沉看著我的反應,低低的笑了一下。
「不急,我給你時間考慮。」
11
這次,裴景沉也和上次一樣,沒有住院。
可能這就是有家庭醫生的任性吧。
不過也是因為溫羽砸的不嚴重。
這次把裴景沉接到家,跟之前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從前相敬如賓的時候倒沒這種感覺。
隻是經歷了那 23 天,我沒辦法做到像以前一樣平靜。
更別說我還喜歡上了他。
不過是我自己放任自己沉淪的,又怪得了誰呢。
晚上,我洗完澡,一個人躺在床上。
身旁空落落的,再也沒有一個溫暖的軀體熱情的抱著我了。
這麼想著,房門被打開了。
裴景沉身穿深灰色的真絲睡袍,走了進來。
領口敞開的很大,深色的睡衣襯得他皮膚越發冷白,我還能看到腹肌的輪廓。
我在他胸口看了幾秒,不自然地開口問:「你這麼晚來做什麼?」
裴景沉的回答跟他剛失憶那會來找我的時候如出一轍:「找你睡覺。」
我也同樣回答:「你的房間在樓上。」
裴景沉頓了頓,又說:「可是之前我們都是睡在一起的啊。」
我下意識回答道:「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我嗎?為什麼之前可以,現在又不行了?」
他邊問,邊朝我逼近。
我被他問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眼睜睜地看著他躺在了我身旁。
裴景沉攬住了我的腰。
我有些不知所措,身體不自覺地僵硬了起來,心跳開始不平靜。
「謝舟,你喜歡上我了。」
裴景沉聲音篤定道。
我沒辦法反駁,裴景沉說的是事實。
可是總歸是不一樣的,我喜歡上的是失憶時候的他。
裴景沉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他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謝舟,別把我分成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
12
第二天我們誰也沒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我們的相處模式似乎又回到了離婚前的樣子。
隻不過我發現,裴景沉在學著對我更熱情。
我知道他有失憶期間的記憶。
從他的行為中可以看出來,他似乎在學失憶時候的他對我的方式。
我是樂見其成的。
我實在不喜歡他之前冷淡的態度。
不過他這個樣子相處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我想,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磨合期?
裴景沉晚上還是跟我睡在一起。
他的傷也好了。
這天晚上,我洗完澡躺到了床上,在想裴景沉什麼時候忙完來睡覺。
他失憶的那一個月工作堆積的太多了,導致現在每天下班了還要在家處理工作到很晚。
想著想著,臥室門被打開了。
我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
下一秒,我呼吸一窒。
裴景沉穿著黑色的高定襯衫和同色的西褲。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頭上帶了一個黑白毛色相間的動物耳朵,我有點分不清是貓耳朵還是什麼別的。
直到看到他身後那條蓬松的尾巴,我才反應過來,頭上應該是小狗耳朵。
他雪白的脖頸上帶著一個醒目的黑項圈。
項圈的鏈子低垂著,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他俊美的臉上染上薄紅。
我定定的看著他,移不開眼。
我承認,裴景沉隻需要略微使一點手段,就能把我給整迷糊。
裴景沉走到我跟前,伸手把鏈子遞給我。
「我記得我剛失憶的時候說過要當你的小狗。」
「你也似乎更喜歡我失憶時候的樣子,不過我以後也會聽你的話,我不會比他做的差。」
「舟舟……老公, 你願意讓我……當你的狗嗎?」
他每說一句話,臉色雖然還是微紅, 但耳朵都會更紅一點,最後那句話他說的極為艱難, 耳垂也變得通紅。
我靜靜地聽完這幾句話,接過鏈子, 輕笑一聲, 然後猛地往下一拉, 裴景沉被迫彎下了腰。
我們的臉離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願意。」
我說完, 嘴唇貼上了他的。
剛才在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想這麼做了。
裴景沉微微瞪大了眼,然後熱烈的回應了我。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12
第二天醒來, 我就感覺到渾身酸痛, 跟被車碾了一下似的。
身旁已經沒人了, 今天是休息日, 裴景沉應該是去做飯了。
我點開手機, 已經十點了。
還意外收到了溫羽的消息。
自從上次他把裴景沉砸了, 之後他就再沒聯系過我。
不知道現在聯系我幹什麼。
我點開。
溫羽:【學長,之前的事, 是我衝動了,對不起。你跟裴總現在怎麼樣了, 分居了嗎?】
我想了想, 打字回答:【我們打算復婚了。】
溫羽秒回:【???】
我關了手機, 沒再回復他,穿上衣服下床洗漱。
洗漱好後,我下樓,迎面碰上準備叫我起床的裴景沉。
他看到我脖子上的紅痕後, 耳垂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舟舟,你醒了,我剛打算叫你去吃飯。」
我看了眼餐桌上豐盛的飯菜,忽然道:「今天去復婚吧。」
裴景沉楞了一瞬,然後瞪大了眼睛,神色肉眼可見的狂喜起來。
他緊緊抱住了我,在我耳邊低聲道:「我愛你, 舟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聽出來了一絲哽咽。
聽到開門聲,他下意識地往門口看,見到我後,他那雙本來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總就」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復婚了, 裴景沉又辦了一場婚禮。
給所有親戚朋友還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發了請柬。
其中溫羽的還是裴景沉親自寫的。
我看了看, 看完就覺得裴景沉是真的記仇哈哈哈。
請柬上寫著:「感謝溫少爺妙手回春把我的失憶治好, 不然我跟舟舟還不能這麼快復婚,誠心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本以為溫羽不會來, 沒想到他看了這個請柬後還真來了。
他看到我後笑的很勉強,還說了一句:「為什麼後來者居上, 因為前者不爭不搶。我很後悔沒能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 沒能在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追你。」
我隻能對他說:「想開點吧, 祝你能早點遇見你喜歡的人。」
13
婚後,裴景沉對我越來越放得開,從前冷淡的性格變了很多。
性格越來越像失憶時期的他。
我覺得這說不定是他的隱藏人格呢, 隻不過現在被我激活了。
就是不知道我們這個情況算不算是先婚後愛呢?
總之,我現在很幸福,這次的婚姻也沒有合同不會過期啦。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