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高傲地望著我們,似乎我和陳澤就是兩個跳梁小醜一般。
令我沒想到的是,陳澤壓根不管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反倒是低聲下氣地對著二人點頭哈腰。
「都是我老婆不懂事,我回去就好好教育她,還有夏夏那死丫頭天天哭,二位也是不想影響別人,本就是一場誤會嘛~」
陳澤和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模樣截然相反,現在的他就是一個臭蟲,一個垃圾。
我氣得渾身顫抖。
陳澤這個小人為了那幾個臭錢,就把這個事情輕輕揭過了。
我不允許!
我把報告拍在了桌上,對著警察同志堅定地說道,
「我不同意私了!我要讓著二人付出該有的代價!我要為我的女兒討一個公道!」
陳澤還想上來勸慰我,偷偷朝我比了幾個手指,
「林初然你知道他們給了多少嗎!那可是十萬塊啊,都夠我奮鬥大半年了!你別鬧了行不行!」
我沒搭理他,我隻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是對牛彈琴。
我閉了閉眼睛,滾動了下喉嚨,
「你不想要夏夏,夏夏可以沒你這個爹,但是我不會放棄夏夏,你要是不離婚!那就起訴,反正我光杆不怕穿鞋的,實在不行我也不介意去老公司找你鬧一番!」
13.
是了,陳澤是我當初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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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職級也沒有我高,但在結婚後,我因為年齡還有家庭的原因,這才遺憾從職場退下。
但不代表,之前那些人脈就不在了。
陳澤這個人好面子,他還要在公司混,定是不想自己被別人看了笑話。
我太了解他了。
但他雖是當場退了那十萬塊錢,離婚的事情卻是一直在拖。
以為這樣,我便拿他毫無辦法。
媽媽見我這些天一直在手機電腦上來回忙碌著投簡歷的事情,不免嘆氣,想要說些什麼。
被我輕輕搖頭按住了嘴巴。
「媽,我知道您想說些什麼,我也懂得單親家庭有多麼不容易,但您看下您把我培養的不是很好,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得到了不錯的工作,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夏夏我會好好培養她,您相信我,我會成為咱們的避風港的。」
媽媽眼眶逐漸濡湿,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初然,你長大了,是媽媽糊塗了,若是你選擇生活能讓你更幸福,那媽媽支持你。」
「會的,一定會的。」
我抱著媽媽,滿心幸福。
也是此刻,我下定了決心。
陳澤以為拖就能拖到我回心轉意?
自從那天在警察局被我逼迫著退了錢,他的臉就綠了,甚至連我的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家裡的密碼鎖也被改了,但公司那麼大的規模體總不能跑掉。
「您找誰?陳總嗎?請您稍等。」
一些熟悉的老同事路過時認出了我,和我寒暄起來,
「林總真的是你啊?你要回來了嗎?那我可一定要去你在的組, 當初你帶我們創下的輝煌業績,現在都沒人超越呢~」
是熟悉的組員,她望向我的眼神滿是驚喜,而一旁知情的老員工則是戳了戳她,
「說什麼呢,林總可是回歸家庭了呢,才不會帶我們這群菜鳥,都恨不得和我們斷了幹系。」
一番話說的毫不客氣,我卻絲毫不生氣,有些羞赫地笑道,
「小筱,我錯了嘛,這不是一孕傻三年,這才緩過勁。」
「哼哼。」
說話的便是當初和我一同奮鬥的最為要好的同事兼朋友。
隻是當初因為我結婚生女的事情後,我們的話題少了很多漸漸聊天都很少了。
但我知道彼此還是一直在記掛著,不然那些每年生日必到的禮物是誰送的?還有夏夏收到的平安鎖等。
「林初然你來幹什麼!?」
陳澤見我和老同事相談甚歡,臉都氣青了。
14.
「我來找你離婚,你每次都無視通知的離婚日期,不知道你是在想什麼?」
我眼神逐漸冰冷,朝著陳澤提醒道。
旁邊小筱的嘴巴都張成了 o 型。
「催什麼催,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忙於項目嗎?」
陳澤氣惱地說道,卻被小筱毫不留情地戳破。
「我記得這段時間沒給你分配什麼任務吧,小陳。」
陳澤的臉瞬間僵住。
最終在走出民政局,拿到離婚證的那天我腳步都是輕快的。
「謝謝你,小筱。」
我由衷地發去了感謝。
陳澤在一旁不死心地叫囂著,「林初然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哪怕你曾經職級高又怎麼樣,你現在身材臃腫又是個家庭主婦,我看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他一腳油門,留給我一個充滿尾氣的背影。
我隻覺得松快,手機發出滴滴聲,我打開一看卻是小筱發來的消息。
「初然你快看這個。」
下方便是一個某音的鏈接。
我竟是被人掛到了網上。
15.
「事情是這樣的,小孩在車廂哭鬧不止家長不作為……」
視頻斷章取義,雖是將我和夏夏的臉打碼了,但夏夏的哭鬧聲卻被無限制地放大循環。
#熊孩子熊家長
#厭童
#寶媽能不能自己一個星球
等等,諸如此類的標籤。
更多的是,許多不堪入目的髒話怒罵。
許多深受嬰幼兒熊孩子噪音騷擾的人,紛紛在下面留言,表示支持博主,自己也是深受其害。
緊接著,視頻放出博主為了整車廂的人不得不去「教育」孩子的視頻。
視頻中的男女露出慈悲的模樣,溫柔細語地教育著夏夏。
「寶寶,哭鬧是不對的哦,會吵到別人的。」
「寶寶要做一個有素質的小孩哦,你不哭我們就讓你出去哈。」
……
我看到視頻中的夏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漲得通紅,而那對男女卻站在道德制高點,威脅著我的孩子。
也網友發表言論,說一個嬰幼兒能懂什麼道理,但這些話都被之前挑起共情和憤怒的網友言論淹沒了。
我的身份和夏夏的身份,也被熟悉的人爆料出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一時間就連我的求職賬號,都被無數的辱罵淹沒。
他們說沒腦子的寶媽和蠢孩子能不能去死。
他們詛咒著夏夏能立刻暴斃,治什麼心髒病,都是佔用了社會資源。
我顫抖著手關閉了所有的通知,緊接著給警察打去了電話。
「喂,您好是苟警官嗎?關於案件,我有新的資料要提供,可能也需要你們提供一下。」
「林初然女士我們也正要通知您,夏夏和您母親那邊的藥物檢測結果出來了,是……」
16.
還沒等到我趕到警察局,媽媽在路上給我打來了電話。
「初然?!你快回來啊,咱們家被潑了紅油漆還有屎尿糊了鎖眼!」
?!
我調轉車頭,看到家前圍了一群人。
他們手裡還拿著作案的工具。
「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態度囂張的男人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我,
「你就是那個沒素質的寶媽吧,我們這是教你做人!」
說著他又是一下將紅油漆潑到了門上,還碎了一口唾沫。
更是囂張地把捅砸在我的腳邊,紅色的油漆點沾上了的褲子,他威脅道,
「有些人訛點錢就算了,別挑戰不屬於自己的階級,得寸進尺了啊!」
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誰叫他們過來的。
在他們走後,我便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那個癲婆打來的,「同意和解嗎?不然輿論的口水都能將你淹死!看看那些評論,惹了民憤了不是?」
她在電話中笑得格外燦爛,殊不知這種小混混小太妹的做法早就過時了。
國家早就反黑打黑了好嗎!
我沒理會她臨死前的蹦跶,因為前面正有一群人聽到動靜平息後,打開了我家的後門。
夏夏正和一群小朋友玩鬧在一起,絲毫沒有被外面的事情影響。
我朝他們點點頭。
是時候反擊了。
17.
社會輿論關注度之高,發酵之快。
也意味著事情解決更快。
早在意識到自己重生的時候,我就留了一個心眼,全程錄了像。
警方也公布了當天的列車影像,視頻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夏夏壓根就沒有一直哭鬧,且我和媽媽也快速做了處理。
反觀是那對顛公顛婆一直在夏夏附近觀望著,計劃著什麼。
事情將紋身大哥也再一次炸了出來,他一五一十地還原了當時的事件。
原來連那杯被潑上身的果汁都是早有預謀,所謂的正義教育也不過是為了流量的自導自演。
「聽話水?那是什麼?」
聽到警察給我科普起這個堪比 d 品的危害時,我的後背激起了一陣冷汗。
於是,我將這件事發到了寶媽群裡。
雖然被大多憤怒的人聲淹沒,那對顛公顛婆也不停地刪評。
但在我的賬號被人肉出來後,我收到了一些和那種辱罵聲截然不同的私信。
「夏夏也是被人帶走教育了嗎?」
「我家兒子明明一直不哭不鬧的,不知為何那天我帶他上飛機,他的臉潮紅的不正常,我認出了那兩個人,他們還偽裝成我兒子的父母,帶他去廁所教育,我哭著求周邊的人,他們都不管……」
「我認識這兩個人,他們之前的號是這個……」
……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有相似經歷的不止我一個人。
這兩個畜生,壓根就是為了挑起社會對立衝著夏夏,還有無數的幼童來的!
我們搜集好證據,約好等待藥物結果出來,卻沒想到經歷了這麼一遭。
無數的寶媽成為我的後盾,我們曬出一張張整理好的證據,貼上警察檢測的藥物報告,將事情的真相還原。
這對顛公顛婆就是有預謀的犯罪者,他們或以孩子的父母自居,或嘲諷車上所謂的不文明行為,斷章取義扭曲事實。
「什麼?真相竟然是這樣嗎?那我們不是被人當成猴耍了!」
「m 的,這對顛公顛婆搶了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家的教育,幹他 d 的,這要是我家閨女被這麼對待,我不和這兩人拼了才怪!」
「我知道這兩個人,我之前還在高鐵站見過他們,也是一直在我和孩子身邊周旋,還好我丈夫一身腱子肉學散打的,他們才走開了,就是那眼神讓我很不爽。」
……
玩弄人心, 引導輿論的後果。
便是被眾人的唾沫聲淹沒, 那對顛公顛婆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到哪都被人曝光行程, 帶著孩子的家長更是恨不得和這兩個臭蟲在兩個星球。
後來,因為攜帶了「聽話水」等藥品且擾亂了社會秩序,造成了許多不良影響。
這對顛公顛婆被限制了出行。
在即將被法律審判的時候,顛公給我來電,
「之前是我老婆一個人的主意, 跟我沒關系啊, 包括你家被潑油漆那些事,這樣吧,我賠你所有的損失, 你要房子都行, 你看能不能撤訴?」
「我不和解,更不可能撤訴, 你們自求多福吧。」
「诶诶诶,你再等等, 我們好商量不是……」
電話中傳來夫妻二人互相指責的聲音,還有癲婆的抽泣聲, 但很顯然換不得我半分同情。
自作自受!
我掛斷了他們的電話。
最後在法律的判決下, 顛公顛婆留了案底罰錢,顛公因在高鐵上攜帶聽話水非法誘拐他人孩童被判了十年,癲婆則是因為當初伙同黑社會混混,對我以及我家人進行人身威脅, 被判了十二年。
一切的自媒體賬號, 也因為他們的作死洗白全沒了。
我在自己澄清視頻下留言道, 「對嬰幼兒生理行為重拳出擊, 對壯漢不文明行翁唯唯諾諾, 到底誰是幼童誰是巨嬰,公道自在人心, 且誰又能說自己小時候從沒哭鬧過, 有好的家長, 便會有不那麼熊的孩子。」
令我意外的是, 我的賬號一下子就火了。
流量是個好東西,但不該成為作惡的工具。
18.
後來,我沒有如願再入職公司。
因為我自己就成立了公司。
令我沒想到的是,小筱還入股了。
我哭笑不得, 「你就這麼看好我公司的前景?」
「不,我隻是看好你的執行力, 還有那一連串的商業價值。」
我在廣大網友的呼籲下,分享了許多夏夏的日常視頻。
眾人紛紛表示被夏夏圈粉,要我分享起育兒心得起來。
一時間各種嬰幼兒教育書以及產品紛紛找我合作。
輕微發燒的女兒夏夏從睡夢中醒來,身體因不適而發出哭喊。
「誰我」我忙得腳不沾地。
更令我驚喜的是,我在一次直播連線上了姜醫生,他想起了當初夏夏的手術。
我們約定好下月就去北京給夏夏動手術, 結束夏夏心髒上的毛病。
某晚,我突然收到一條消息,「初然是我錯了,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難道你要這麼殘忍, 讓夏夏沒有爸爸?」
「夏夏不需要把她換錢且重男輕女的爸爸。」
本就無愛,何必偽裝。
我相信憑自己的努力,也可以讓家人生活的很好。
誰說自己就不能成為避風港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