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躲催婚，我隻在過年回家。
即停即走，不給介紹對象的機會。
可沒想到，初一早上，一個男人坐在我的床邊。
旁邊的人說：「娜娜，這是你的相親對象，來，互相介紹一下。」
我？？？
1
這一切是如何的炸裂我無法形容。
大年初一，我剛醒，床邊坐著一個男人，大家說那是我的相親對象。
搞什麼？
我還懵著呢，一邊就不知道是誰開口說——
「娜娜，這是你五叔的好朋友的老婆的侄子，之前你爺爺葬禮的時候和你提過的。」
什麼？
那時候我不是拒絕了嗎？說了不想結婚，而且誰會在葬禮上相親啊！
我還在炸裂，那男的已經自顧自地開口了：「我叫周錦鋒，今年 35，有房有車，現在在鎮上工作，之前他們和我說了你的情況，我覺得你年紀大了還不是很願意，但是今天看到你我覺得還行，你看什麼時候領證結婚？」
他微胖，坐著看起來也不高，臉上五官擠在了一起，看起來有點滑稽。
在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還油膩地上下打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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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眯眯地盯著我的胸看。
我立即把被子扯起來蓋好，我才剛醒，隻穿了薄睡衣沒穿胸罩！
他沒看到還癟癟嘴，繼續說：「結婚之後你就不能再往外跑了，我們家老人想要早點要孩子，爭取結婚兩個月內懷上，年底就生。」
「辦酒可以不著急，我們先懷上再辦酒也可以，總之要先把崽懷上，我們家要男孩，第一個是女孩不要緊，明年生第二……」
他還在說，我頭都大了。
「等等！」我立即制止他，「我還沒同意呢！」
他站起來，一副被冒犯了的樣子：「你還不同意？你都 28 了你知不知道？也就我肯要你！」
他站起來看起來更矮了，估摸也就不到 170。
他五官皺在一起，看起來兇神惡煞，用粗短的手指指著我：「你知不知道你在縣裡村裡都出名了，都 28 歲了還沒有對象，也就是我算是看得上你，否則你就得去給人當後媽！」
弟媳在一邊幫腔：「是啊，姑姐，你看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人家相中了你挺好的。」
「是啊，錦鋒有房有車，而且還是頭婚，他今天特意過來，這是看得上你，娜娜你也不是什麼仙女，別太挑，眼光太高了根本就嫁不出去。」
「錦鋒在後廚給人配貨，也算是有個正經工作，比起你在外面各種給人打工好多了，你跟了他再生幾個娃，後半生也算是有著落了。」
「娜娜，你就是在外面玩得心野了，你也就這兩年了，過兩年了不能生了，你看看有誰要你！」
……
周圍一大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各種說，說得我腦袋嗡嗡的。
那男的還站在眾人的中間指著我不知道說點啥。
我真的是怒火中燒！
「滾！你們都給我滾！」
我直接嘶吼出來。
可是他們還是不走，一個個還說我不知道感恩，說我自私，說他們帶人過來是因為看得上我！
我氣得半死，直接就把一邊的枕頭給扯出來扔出去砸。
他們還是不退。
行啊，為了逼我結婚弄到了這個份上！
我直接伸手去拿一邊床頭櫃上的書扔出去。
我不止扔書還要扔水杯、充電器，什麼都扔！
我吼叫著把他們全都給轟出去了，他們在出門的時候還在罵罵咧咧——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就活該嫁不出去當個老處女！」
我歇斯底裡大吼：「給我滾！」
然後把他們全都給推出去，反手關上反鎖了門。
2
外面還在吵吵嚷嚷，很多難聽的話傳進來。
我氣得渾身發抖，立即穿好衣服，又在屋子裡面找了個趁手的「武器」，然後開門走出去。
他們看到我出來似乎是以為我要妥協了。
於是一個個的倒是拿喬起來了。
「你看，還不是出來了。」
「我就知道，像是錦鋒這樣條件的，娜娜不得巴巴兒地貼上來！」
那男的也斜眼看我，最後視線落在我的胸口，他一臉得意：「李娜娜，你今天對我的態度不好，所以彩禮減半。」
我真的是氣笑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彩禮？」我冷笑，「我不要彩禮。」
不知道為什麼，一邊的弟弟弟媳倒是過來勸我。
「姑姐，你別傻了，這年頭還有不要彩禮的？」弟媳說。
「是啊，姐，不要便宜了他。」弟弟也說。
侄子也在一邊叫道：「姑姑你不能不要彩禮啊，不要彩禮我們家的車怎麼辦！」
哈？
這還有他們的事？
我白了一眼把他們往旁邊一推，看向周錦鋒。
周錦鋒則是笑眯眯地點點頭：「這樣才對，好女人就是不要彩禮的，你今天晚上就住我家去，給我暖被窩！」
我舉起手裡的棒子，直接就往他身上招呼。
「我是不要彩禮。」我一邊招呼一邊說，「我不要彩禮，也不要你，滾，通通給我滾！」
「哎喲，死婆娘，你會後悔的！」他慘叫著往外躲。
其他的人我也都棍棒伺候。
一開口我就打。
「潑婦，你這樣的潑婦根本沒人敢要你……哎喲！」
沒等說完我又打。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直到最後把外人全都給趕出去了，世界才清淨了下來。
剩下的就是自己家裡的事情了。
我把門反鎖以後，所有人聚集在客廳，我一一掃過他們，最後視線落在我爸媽身上。
「爸，媽，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有人要來。」我壓著怒氣問，「這件事情你們事先知不知道？」
我之所以春節還敢回家，是因為我們老家這邊的習俗是除夕家人吃飯，然後直到初三基本上都是爸媽兩邊直系血緣家人內部的往來，不會見外人。
大年初一更是不會隨便去別人家。
隨著我年紀增長，我幾乎都是除夕回家，初四離家。
除了封控那幾年以外，不回家是不可能的，因為不回家相當於徹底和家裡鬧翻斷親了。我覺得家人之間不至於因為一個催婚問題鬧到那個程度，但是今天……
呵呵。
我看著爸媽，我爸沒說話，隻看了看我媽。
我知道他這就是讓我媽開口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我媽說了：「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呵，這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我直接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相親，短期內也不打算結婚，你們憑什麼自作主張，還帶到我房間床上來！」
「姑姐，你不要這樣對媽說話。」一邊的弟媳看不下去接過話，「女人遲早都是要結婚的，你看我嫁到李家五年，壯壯都四歲了，你還自己一個人，爸媽也是為你著想，不想讓你孤獨終老。」
我不想對弟媳發脾氣，於是質問我弟弟：「你自己什麼想法自己吭聲，別讓老婆背鍋。」
弟弟李昊林先是為難地看看爸媽，我狠瞪了他一眼，他才說：「姐，你年紀大了，你不想想我，你也想想爸媽，你忍心讓他們被別人指指點點嗎？」
話說到這個程度，我難道還不明白他們四個人的意思嗎。
寒心，真的寒心。
女人是沒有家的，年紀大一點就會面臨家庭驅逐！
這一瞬間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轉身就往房間裡去收拾東西，等不到初四了，我要提前走。
可是我還沒有走回到房間，侄子就哇哇大哭起來了。
他扯著嗓子嚎：「不是說好今天她就會跟著周叔叔去村頭的破屋住嗎，為什麼她還要住我的房間，我不許她住，把她趕出我家，趕出去！」
3
雖然弟媳很快就捂住了侄子的嘴巴，但是這話嚎出來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死死盯著弟弟看：「什麼意思？」
我的房間我不許住就算了，還把我的住處都已經安排好了。
連侄子都知道了，說明全家都已經達成了默契。
「姐，你別多想，小孩子不懂事胡說的。」弟弟回答。
我一瞬間想起來剛剛我說不要彩禮時弟弟弟媳的反應，想到了什麼，問他：「周錦鋒說給我多少彩禮？」
弟媳以為我要松動了，於是立即說：「周家很實在，給 6 萬，在我們這裡很高了，這還是看在你當初是大學生的份上。」
「哦？」我看向爸媽，「是這樣嗎？那麼如果我嫁過去陪嫁和彩禮怎麼處理？」
我爸媽不敢看我，弟媳以為我同意了就開口：「爸媽在年前都已經彈好了棉花，準備了好幾條上好的被子，到時候作為陪嫁帶過去。」
我轉頭看向弟媳，一邊的弟弟在給她使眼色，可是她沒看到。
我溫和笑笑：「這樣啊，那麼我的彩禮是不是要帶回去？」
她似乎放心了，說：「姑姐你不知道吧，我們這邊彩禮也叫奶母錢，是給女方父母拿著的。」
她笑著說：「但是周錦鋒那邊也有房有車的，你可以直接住那邊，你不吃虧的。」
我不吃虧？
哈哈哈……
6 萬塊。
全家都把我給賣了，我還不吃虧？
房子，根據侄子說，是村頭破屋。
車子還不知道。
彩禮不經我手。
好，就算是這些都不提，可是那個男人是什麼樣難道還沒看清楚嗎？
這是良配？
這是要賣了我！
「姑姐……」弟媳還想說什麼，一邊弟弟已經把她扯到身後去了。
他站出來：「姐，不要針對她，這是我們全家的決定。」
「壯壯大了，需要自己的房間，你不能再佔著一個房間了。」
「你再不嫁，我們全家在縣城在村裡都抬不起頭！」
「趁著現在還有人願意出錢娶你，你趕緊嫁了吧！」
我冷笑：「那 6 萬你們打算用來幹什麼？」
弟弟沒開口，沒有人開口。
我看向侄子：「壯壯，你剛剛說你爸爸要給你買車車？」
壯壯笑眯眯地說：「對啊，爸爸說買車車差一點錢，還要買新手機和平板，還說要給我買最新的玩具。」
4
這就是我的親弟弟！
好，真好！
我轉身就回房間收拾東西，侄子還在嚎叫，我根本沒理會他。
我重新訂機票，但是最快也隻有明天的票了。
所以我還要待一晚上？
這裡的窩囊氣我是不想受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立即收拾好東西，不管他們再說什麼，我拖著行李箱就走。
我找了個酒店，進入房間，關門，反鎖，掛上鏈條。
這才感覺稍微放松一些。
可是這一放松，我的難過和眼淚就忍不住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們明明是一家人。
我哭了個天昏地暗。
我不會回來了，再也不要回來了。
這不是我家。
我已經沒有家了。
5
宣泄完情緒以後，我整理好自己，然後出去買點東西吃。
街上到處都是過年的氛圍，很喜慶，可是看在我眼裡卻是那麼諷刺。
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
我在街上逛完，打包了點小燒烤回酒店。
還是一樣的流程，關門，反鎖，掛上鏈條。
我一邊看綜藝一邊把小燒烤吃完，然後去洗澡準備休息，明天還要坐車，會很累。
可是當我洗到一半的時候，燈忽然黑了。
是停電了嗎？
我想起來自己進屋以後的所有反鎖流程，如果有人破門而入，應該會有聲響。
而且房間不大，一覽無餘，我之前還在屋子裡看了那麼久的綜藝，想到這些，我心中稍微安定，就裹著浴巾出浴室打算打電話問問前臺。
可是才剛剛從浴室出來，黑暗中就有一雙手把我拉扯過去。
我尖叫一聲，就要反抗。
可是對方卻直接捂住我的嘴，就把我往旁邊床上拖。
一邊拖還一邊把我裹在身上的浴巾往下扯，油膩膩的手就要往我身上摸。
6
我用力捶打他，可是對方根本不放開，他力氣很大，我根本鬥不過，很快就被拖往床上摔。
「別反抗了，你家人答應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他的手就要往我胸口襲來：「聽說你之前是大學生，還在城裡呆了很多年，我今天倒是要嘗嘗城裡女人的滋味！」
是周錦鋒！
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腳不斷蹬，手到處亂抓。
最後我抓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直接就往他身上打。
他吃痛稍微松開了一點，我翻身就要往外跑，卻又被他一把抓回來。
我隻在慌亂中抓翻了垃圾桶。
裡面有一把我之前吃燒烤剩下的籤子，我一把抓住它們，對準朝我撲過來的人用力捅過去。
「啊！」周錦鋒大聲慘叫，我趁著他痛呼的間隙爬起來，抓著浴巾就往外面跑。
可是摘掉鏈子用力拉卻拉不開門。
怎麼回事！
「救命！救命啊！」我扯著嗓子喊。
可是卻引來了周錦鋒。
「臭婆娘！你往哪裡跑！」後面周錦鋒的聲音不斷傳來，像是惡鬼在吼叫。
我使出全身力氣用力一拉，把門拉開了一個縫隙，但是瞬間又被重新關上。
縫隙外面的廊道上很亮，而兩張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是弟弟和弟媳的臉。
他們死死拉著外面的門把手，不讓我出去。
那一瞬間，我如墜冰窟。
「你就認了吧，你以為我是怎麼進來的？」周錦鋒的聲音傳來，「是你家人拿著戶口本和前臺要的房卡。」
「我在床底下躲了那麼久才終於等到你去洗澡，不讓老子睡？想得美！」
「哈哈哈，你自己家人把你送給我睡，現在外面還有人把守，我看你怎麼跑！」
怎麼辦？
我還想喊救命，可是外面卻傳來一陣對話。
有人問：「怎麼回事？」
弟弟回答：「我姐姐姐夫在裡面鬧別扭呢，你看這是我姐的戶口本，我們是一家子。」
我想大叫，但是周錦鋒已經根據聲音追上來，捂住了我的嘴巴。
「這樣啊，我還以為怎麼回事，小夫妻別鬧那麼兇，大過年的，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