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吃得很香。
“它還吃水果呢?”林無隅有些吃驚。
“什麼都吃,大白菜都吃。”林湛說。
林無隅笑了笑。
林湛沒再說話,靠在椅子裡看著窗外。
“你過年就在這兒過的嗎?”林無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
“嗯,”林湛點點頭,“每年都一樣。”
“沒出去玩玩?”林無隅又問。
“你跟家裡的事兒,”林湛轉過頭,沒回答他的問題,“都解決了?”
“……解決了。”林無隅點頭。
“挺好。”林湛轉回頭,繼續看著窗外,輕輕舒了一口氣。
林無隅知道,林湛之前的那句話是認真的,如果他真的處理不了,林湛估計是會回去給他解圍,這會兒確定了不需要走到這一步,他才算是松了口氣。
“我在丁霽家過的年。”林無隅說。
林湛把椅子轉了過來:“他家應該挺熱鬧吧。”
“嗯,”林無隅笑了笑,“特別熱鬧,過個年能把人都給過累了。”
“有照片嗎?”林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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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還有視頻,丁霽拿我手機拍了不少,”林無隅拿出了手機,“看嗎?”
“看看。”林湛起身,坐到了他旁邊。
林無隅以前不太愛拍照片,但丁霽實在是喜歡拍,再加上一個自拍狂熱愛好者小綠豆,他被帶得也亂七八糟拍了不少。
之前他自己都沒仔細看過,給林湛一張張翻的時候,感覺像是又過了一次年。
看了十多分鍾之後,他手機突然震了一下,丁霽的消息發了過來。
林湛很快地偏開了頭,逗著旁邊的怎麼辦。
林無隅點開消息。
-咱們宿舍進賊了!
他愣了愣。
-怎麼回事?丟什麼了?
-錢!呂樂和李香香都丟了錢,我放包裡的錢也少了五百
-錢不用管,還丟別的了嗎?
-不知道,我正在清點呢
第94章
“你們宿舍還能進去人偷東西嗎?”林湛問。
“進不去, 訪客都要登記了帶進去的, ”林無隅說, “這就是自己人幹的,隻是不知道是我們這幾個屋的,還是別的屋進來的。”
“自爆式盜竊啊, ”林湛說,“怎麼想的。”
“誰知道呢。”林無隅摸了摸怎麼辦的頭。
“那你回去吧,”林湛說, “檢查一下你那些什麼套兒之類的丟沒丟。”
“……那個鎖櫃子裡了, ”林無隅感覺有點兒神奇,不知道林湛是怎麼能這麼平靜如水一點兒都不尷尬地突然跟他說起套子, “我也不介意別人知道。”
說不定就是在趕他走,林湛說話一直挺直的, 也從不會掩飾他更願意一個人待著的想法。
不過今天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聊幾句就走,他哪怕一句話也不說, 也要在林湛這裡貓夠一小時。
“照片還看嗎?”林無隅晃了晃手機。
“嗯。”林湛重新湊到了他旁邊,看著手機屏幕。
林無隅感覺也就是自己這種平時不愛拍照的人才能這麼跟人一張張的一塊兒看自己手機裡的照片,像丁霽那樣整天咔咔的, 翻著翻著就指不定能翻出什麼來了, 自己上廁所都被他偷拍過。
不過他的照片也就是這次過年的時候拍得有意思一些,翻完之後,就是他以前的照片,多半是接了活出去飛的時候拍的,一些隨手拍的風景, 設備細節,或者是備忘。
他本來覺得看完過年那些熱鬧的照片,林湛應該就沒什麼興趣了,但他發現林湛看他以前的那些照片也看得很認真。
“這是哪兒?”林湛問。
“咱們東郊出去那條路,你走之前應該是土路吧,”林無隅說,“後來修了,這條路一直開,第二個村子。”
“風景還挺好的。”林湛說著又往後翻了一下,“這什麼?”
“我的鞋,”林無隅說,“都沾上泥了,我突然發現有點兒像一張桌子,旁邊坐了兩個人……”
“是有點兒,”林湛隨手從旁邊順了個本子出來,拿鉛筆在紙上飛快地畫著,“挺有意思的。”
林湛很快畫出了一隻鞋,鞋上有濺起的泥漿,泥漿連起來的部分變成了桌子,再往上一些有飛濺的泥點子,大一些的畫成了酒瓶和杯子。
“這個打算做出來嗎?”林無隅問。
“不一定,想到了就畫下來,沒準兒以後能有什麼靈感呢。”林湛飛快地把小人也畫了出來,飛在空中,然後在旁邊寫了一行字。
藏起來的世界。
“我快過生日了。”林無隅突然說。
林湛看了他一眼:“還差不多十幾二十天呢,不是三月底嗎?”
“嗯。”林無隅點點頭。
“我要送你禮物是嗎?”林湛問。
“嗯。”林無隅還真沒這麼跟人要過禮物,如果沒有認識丁霽,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這樣“撒嬌”,但畢竟丁霽不在旁邊,“撒嬌”對象也不是奶奶那麼和氣可愛的老太太。
林湛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想要什麼?”
林無隅垂下眼皮看了看他手上的畫。
林湛飛快地把本子合上,扔到一邊,又拿了本書蓋了上去:“這個做起來很麻煩,不行。”
林無隅笑了笑。
也許是為了避免跟人有任何多餘的交流,林湛會把話說得特別直白清晰,沒有迂回也沒有委婉。
“那就把這個畫全畫完了給我吧,”林無隅一連串不帶停地說著,就怕說慢一點兒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說不下去了,“再做個相框,方便我放在書架或者掛牆上,不用畫得特別復雜。”
林湛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好吧。”
林無隅松了口氣,但馬上又想起來還有件事兒要麻煩他……
“啊,”林無隅轉過頭看著林湛,“就是……”
“啊?”林湛捏了一塊橙子,“還有什麼啊?”
“我還要去一趟你工作室,”林無隅說,“借用一下那臺雕刻機。”
“去吧,”林湛說,“那個你直接找覃維宇就行。”
“嗯,”林無隅點點頭,“我給丁霽他奶奶做個小牌子的鑰匙扣。”
“送個鑰匙扣給老太太?”林湛愣了愣,“老太太的鑰匙扣不都是那種電話線一樣的繩子麼,防丟的。”
“……這個老太太不一樣,”林無隅笑了,“她看到丁霽的那個牌子了,想要一個鑰匙扣,美羊羊的。”
林湛大概是被驚著了,挑了挑眉毛。
“我就說給她說了寄回去。”林無隅說。
“嗯,”林湛繼續吃,“讓覃維宇幫設計一下吧,弄得炫酷一些,多虧老太太了。”
“是。”林無隅看了他一眼。
丁霽家的事兒他沒跟林湛說過,他怕林湛會多想,但林湛還是靠一句話猜到了。
至於能不能再猜到這裡頭的前因後果就不知道了,林湛並沒有多問。
丁霽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林無隅發過來的消息。
-我現在跟林湛去吃飯,吃完就回學校,宿舍還丟了什麼別的東西沒?
丁霽看了一眼坐在小客廳裡的幾個人,飛快地在手機上戳著。
-我們屋就是錢,呂樂也是錢,李香香的播放器,還有小寶的A椎,你先吃飯,回來再細說
“這事兒先別聲張,”呂樂輕聲說,“現在知道丟了東西和錢的就咱們幾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萬一真是……”
“就是他,”李瑞辰說,“上學期我就聽到過他打電話,說錢什麼的。”
“錢什麼?”呂樂問。
“我沒細聽,誰管他錢不錢的啊,”李瑞辰說,“我要知道會有這事兒,我那會兒就多聽兩耳朵了。”
丁霽猛地想起來上學期他和林無隅回宿舍的時候,也聽到過劉洋打電話,說什麼誰也不欠誰之類的。
“瑞辰的播放器挺貴的,”何家寶說,“上回是說五千多是吧?”
“嗯,”李瑞辰應了一聲,“其實誰要跟我借錢,四千多也不是不能借,但偷拿我東西,就是一百塊我也不爽啊。”
李瑞辰的播放器不像何家寶的鞋,一眼能看出價值來,他那個播放器看上去特別醜,一打眼就一百塊的東西,要不是上回熊大問過,他們宿舍的人誰也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這麼貴。
偷這個,如果不是個音樂發燒友,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宿舍的了,畢竟他們宿舍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值錢,二手也能賣不少。
“要不我私下先問問他?”呂樂說。
“這怎麼問啊?”何家寶說,“你是不是拿宿舍裡的東西了?還是宿舍裡丟了錢和東西,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你這麼問能問出個什麼來,”李瑞辰笑了,“你是不是傻。”
“……我其實就是……想這麼問的。”呂樂說。
“先別問了,”丁霽說,“怎麼問都沒用,現在反正大家的意思就是給他留點兒面子,先不報管理處,那就盯著點兒,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最好找到直接證據,什麼也不用問了,證據一甩,讓他寫個欠條,然後就可以逼債了。”
“聽起來很過癮啊,”何家寶搓了搓手,“我還沒有逼過債。”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現在吳朗和熊大丟沒丟東西還不知道,”呂樂說,“等他們晚上回來了是不是問一下?”
“別問,”李瑞辰說,“萬一……現在我們也都是在猜,反正我們幾個丟了東西都找你說了,他倆丟了東西肯定也是先找宿舍老大哥說。”
“我也不老吧,”呂樂說,“我還沒有吳朗大呢。”
“老大哥是一種氣質。”丁霽問。
“……我不老。”呂樂堅持。
“小老弟,”李瑞辰說,“你等等看晚上吳朗和熊大會不會找你,如果不找,也就不說了,可能也不會全偷,那也太明顯了,熊大跟他本來就有仇,知道了萬一衝動了拉都拉不住。”
“好,”呂樂點點頭,“那現在這事兒就先到我們幾個這裡,先看看情況,你們丟了錢的,如果不夠錢用了,可以先問我借。”
“不至於,”丁霽說,“就是我奶奶給的錢,她總怕我路上不帶點兒現金萬一手機丟了就得餓死了。”
林無隅丟的錢多一些,除了奶奶給的路上用的錢之外,他收的壓歲錢沒有全存上,留了三千在包裡,說是紀念,存了再取出來就不是這些錢了。
“收個壓歲錢還搞得這麼有儀式感,”丁霽躺在床上,枕著胳膊,“現在好了吧,都丟了。”
“也沒全丟,”林無隅從櫃子裡扯出一條運動褲,從褲兜裡摸出了一疊錢,“這兒還有一千。”
“哎喲……”丁霽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忍不住笑了,“你怎麼回事。”
“我感覺櫃子也被翻過,”林無隅手撐著櫃門,盯著裡面,“跟我放衣服的習慣不一樣了,疊起來的褲子我都是一條褲腰衝裡,一條衝外這麼摞的,這樣不會歪,現在上面這兩條褲腰都衝裡了。”
“櫃子不是鎖著的嗎?”丁霽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櫃子跟前兒,往鎖眼兒裡瞄了瞄,“如果是劉洋,他還會開鎖?”
“是不是感覺受到了挑釁?”林無隅看著他。
“說實話這鎖也就那麼回事兒,”丁霽嘆了口氣,“都不用捅鎖眼兒,門縫這兒插個鐵絲進去勾一下就能開了。”
“我還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兒,”林無隅關上櫃子,摟著丁霽,兩個人慢慢晃著走到了窗邊,他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還好被偷這幾個家裡經濟狀況都還可以,要不還等什麼“再看看”,還留什麼面子,今天晚上就得雞飛狗跳了。”
“是啊,”丁霽笑了笑,偏過頭,“跟林湛吃飯吃得怎麼樣?”
“還行吧,”林無隅說,“就是也沒說什麼話,主要就是吃了……對了,今天我問林湛要了生日禮物。”
“可以啊,”丁霽有些吃驚,“都學會跟你哥要禮物了?”
林無隅笑著沒說話。
“他答應了嗎?”丁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