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了你從小到大除了小瞎子以外就沒怎麼接觸過異性，等哥不忙了，給你當軍師。」
我：「……」
送走了陸平這個活祖宗。
我像個泥鰍一樣迅速滑進了宋星星的辦公室。
她正在用微波爐熱菜。
價值不菲的香奈兒時裝，小豬佩奇的圍裙，顯得有幾分滑稽。
「哥哥，你們那邊回消息違法嗎？」
「啊？」我點開微信，鮮紅的 99+，全是宋星星的消息。
【哥哥，菜涼了，怎麼還沒來吃飯。】
【轉賬：520，00】
【哥哥，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理理我，哥哥，別不理我。是因為之前在醫院，我沒有給你看想看的東西嗎？】
【幾十張不同角度的胸部照片.jpg】
【再不過來我生氣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可能再給你發一條消息。】
一分鍾後……
【哥哥，你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哥哥，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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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不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最新的一條是一分鍾前發的。
如果隻看消息，好像我和她真的是一對熱戀的情侶。
回國後，我一直都猜不透宋星星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好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來。
吃飯時，我鼓起勇氣拿出銀行卡，「宋星星，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吃飯了，一百萬我湊夠了，我們分……」
話被打斷，門外傳來同事們的聲音，「宋總，我們來交聯合材料。」
我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的轉了一圈，在小李他們進來的前一秒，躲進了宋星星桌子底下的空間。
同事們魚貫而入，小李眼尖，率先注意到不對勁，「宋總，你這怎麼有兩雙筷子。」
「對呀，為什麼？」宋星星垂眸，對上我的視線，眸色深的嚇人。
好在，我沒有煎熬太久。
宋星星淡淡補充：「一個用來夾菜，一個用來夾肉。」
我投過去感激的眼神，女人勾了勾唇，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我的頭發，像哄狗一樣。
我全身像流過一陣電流，忍不住輕輕戰慄。
9
匯報過程十分不順利，策劃案念了不到兩頁，宋星星指出了十處問題。
室內一片低氣壓。
大概是罵的渴了，宋星星喝了口水。
我趁機拽了拽她的褲腿，比了個口型，「腿麻了。」
宋星星：「今天先到這，你們回去改。」
有個同事心直口快：「宋總，你今天怎麼變這麼溫柔了，以前都要足足罵我們一個小時，今天這才十分鍾。」
其他同事陪著笑拽著她火速離開了。
我正準備出來，辦公室又進來一個人。
雖然戴著口罩帽子和墨鏡，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男明星蘇雲霆。
這個時候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我咬了咬牙，像鹌鹑一樣又縮了回去，眼前是宋星星修長白皙的雙腿。
蘇雲霆把一個盒子放在桌上，「這是你託我從品牌方那裡拿來的限量版男士香水。」
「宋，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男孩，讓你這麼費盡心思去追，居然還沒追上。」
我心裡一咯噔，宋星星在追誰？
她每天接觸最多的異性不就是我嗎？
宋星星反唇相譏：「你不也沒追上男助理？」
蘇雲霆笑了兩聲，輕輕敲著桌面，「至少我沒有被人不聲不響拋下七年。」
「沒有為一個人喝酒喝到胃出血，數九寒冬差點死在街頭，也沒有在明知道對面是空號的情況下，依舊不分晝夜的打電話。更沒有把一個價值幾毛的戒指當寶貝。」
「甚至把全城的公交車，出租車上都拉上橫幅，求他回來。」
「嘴上說著，要恨那個人一輩子，要讓他付出代價，可等那個人一出現，什麼綠茶，色誘，砸錢，各種不入流的手段輪番上陣。」
「宋，我真後悔曾經向朋友誇贊你是我見過最理智的人。」
等等，蘇雲霆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我吧？？？
宋星星揉了揉眉心，「以後我不能再配合你傳緋聞了，給你找了個另外一個合適的人。」
「不用了，」蘇雲霆起身，「我已經準備向媒體公布我喜歡男的，掉粉就掉粉，大不了退圈回去繼承家產，遵循自己本心才是最重要的，與其胡亂猜忌，不如大膽承認，你說對不對，藏在桌下的帥哥。」
10
我探頭探腦出來，蘇雲霆已經走到了門口，嘴裡念念有詞：「異性戀玩的真花。」
「哥哥，你想和我說什麼。」宋星星的手指夾著我拿來的銀行卡。
「這裡面有一百萬，用來支付分手費。」我活動著僵硬的手腳回道。
「所以，答應和我一起吃飯，隻是為了籌錢離開我？」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宋星星單手撐住桌面，把我環在她和辦公桌之間，嘴角漾出兩個淺渦，「再給你一次機會，分還是不分。」
「蘇雲霆說的都是真的嗎？」距離太近，我不敢直視宋星星。
「是真的。陳堯，你喜歡我，但是害怕我隻是在報復你，所有的好都是演戲，又擔心自己越陷越深，所以急著擺脫我，對嗎？」
宋星星笑的無奈，懶洋洋把下巴擱在我的頸窩：「哥哥，你知不知道愛是演不出來的，這麼久了，你還不相信嗎。」
我被戳中了心事，變得更不自然了，「胡說，我沒有喜歡你。」
「哥哥，那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把我發給你的每一張私密照都保存下來，還分類整理好，有標注早上起床看的，有深夜看的……」
我滿臉通紅，不可置信：「宋星星，你翻我相冊！」
「昨天吃完飯，你忘記退出頁面，我不小心看到的。」
我還是有些狐疑：「你說你喜歡我，那你還是小瞎子的時候，為什麼總是那麼抗拒。」
宋星星笑聲很低，撞擊著人的耳廓：「哥哥，那個時候我才剛滿十六，自然害羞了一點。」
「而且，我那時生氣是以為你隻是饞我身子，並不真正喜歡我。」
也許如果宋星星沒有眼盲，我當初可以看到少女眼眸下洶湧的愛意。
可如果她沒有眼盲，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和她產生交集。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宋星星當年十六，害羞的像個小白兔。
現在二十六了，活脫脫一個成了精的老流氓。
我慢慢回過味來，「宋星星，你是故意把蘇雲霆在飯點約過來吧。就是為了讓我聽到你們兩個的對話。」
「是，」老流氓承認的很爽快，「不這樣，怎麼打消你的疑慮。」
「哥哥，我承認，我是想過要報復你。可是，當你低血糖暈倒在我眼前時，我就發現自己壓根做不到。讓你產生誤會，一直擔驚受怕很抱歉。但我真的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哥哥，別吊我，給個準話，分不分？你現在分手要損失一百萬，可如果不分，我所有錢都是你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刻安排人進行財產轉讓。」
宋星星這是早就把一切算計好了，壓根就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見我猶豫，女人湊到我耳邊下蠱，「當然，人也是你的，哥哥以後再也不用在深夜看我的照片了。」
「宋星星。」我拍了下她的手臂。
女人委屈巴巴皺著眉，舉起越發紅腫的右手，「疼——」
「沒事吧。」我心裡湧起濃濃的愧疚感。
「有事，吃不了飯了，你喂我。」
「……好吧。」
百葉窗外人來人往，每喂宋星星一次，我都緊張的心跳一下。
一頓飯戰戰兢兢吃完, 我實在受不了宋星星過於熾熱的眼神，轉移話題：「走吧, 準備開會了。」
會議中，大家都在關心宋星星的右手。
她一本正經答道：「小狗撓的。」
陸平看著旁邊恨不得把頭埋進桌洞的我，意有所指：「什麼狗？我們見過嗎？」
宋星星：「邊牧。」
我實在沒忍住, 表面無波無瀾，在桌底下輕輕戳了她一下。
下午的會議結束，大家陸陸續續往外走。
我發現宋星星什麼也不做，既不收拾材料, 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眼神直勾勾黏在我身上, 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
「哥哥，我們回家吧。」
我訝異：「才四點。」
宋星星輕描淡寫：「今天讓他們休息一天。」
我隱約感覺宋星星這個回家不太正經，剛想拒絕就聽見她幽幽開口：
「如果哥哥不跟我回家，我會很傷心的, 怎麼辦，我這人一傷心就想讓員工加班開會。」
我還沒說話, 會議室門外傳來異口同聲的呼喊：「跟她回家。」
喊的最兇的是陸平。
原來他們都沒離開，躲在門口聽著。
我呆若木雞愣在原地。
宋星星幾不可查勾了勾唇，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何」11
到家後, 我想吃水果, 宋星星沒來得及脫外套，從冰箱拿出車釐子去洗。
我偷偷打開她剛剛在樓下超市買完東西手裡拎著的黑袋子。
看清裡面是什麼後, 我立刻起身往門外走。
剛碰到門把手，身後傳來宋星星的聲音, 「哥哥，去哪？」
「出去透透氣，一會就回來。」
宋星星撇了眼桌上被動過的袋子，在我剛打開門縫的瞬間走過來關上了門, 慵懶靠在門框。
「哥哥，撒謊的不是好孩子。」
當著我的面，宋星星慢條斯理脫掉外套，解開扣子，眼眶迅速紅了一圈：「哥哥拋棄了我七年，還想再把我拋下一次嗎？」
我蒼白解釋：「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女人的眼淚, 男人的興奮劑。
宋星星一哭，我感覺全世界好像都欠她的。
鬼使神差被她拉著進了臥室。
「哥哥, 你知道嗎？眼睛看不到東西, 其他感官就會的變得比平日更加敏感。所以，你當時對我的每一次調戲, 都是在挑戰我的極限。」
我剛泛起一些心疼情緒，發現宋星星正用我的領帶纏住我的眼睛，語氣輕柔卻不容拒絕。
「哥哥不乖，要補償我。」
「七年, 七次, 少一次都不可以。」
唇部傳來柔軟的觸感，肺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花苞在風中搖晃。
很快，雨勢變大，磅礴而出。
鳥兒輕微叫喊著衝進雲霄。
直至天明。
何不思卿, 這倚欄聽風，滿目鮮花著錦，愛意萬事盛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