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著啊,”丁霽說,“一會兒擱兜裡就行,晚上就唱個歌,也沒有什麼要動喚的項目了。”
“行吧。”林無隅夾緊胳膊。
體溫計上顯示是38度,高也不算太高,還不用吃藥,低也不算低,反正丁霽要是38度的時候就會挺難受的了。
林無隅看上去還好,大家一塊兒坐著地上喊著唱歌的時候,他唱得還挺大聲,但嗓子有點兒啞了。
還有點兒心不在焉。
這個丁霽倒是知道,是因為家裡,他爸這麼一操作,林無隅又得面臨要不要打電話回家問問,如果又被罵一通或者幹脆不搭理該怎麼辦的問題了。
“難受嗎?”他小聲問林無隅。
“還行,沒什麼大感覺。”林無隅摸了摸腦門兒。
“不舒服就說啊,”丁霽說,“我陪你回宿舍歇著。”
“嗯,”林無隅點了點頭,“你也給我冰毛巾降溫嗎?小廚房裡有個冰箱,不知道有沒有冰塊。”
“不用冰塊也行,買一兜冰棍兒擱裡頭,然後毛巾包著一個一個用,”丁霽安排著,“還可以冰湿毛巾……”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覺得有些隱隱地興奮。
哈哈哈林無隅發燒了。
可以照顧病人了!可以噓寒問暖!
……這有什麼可樂的?
因為這是林無隅啊哈哈哈!林無隅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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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霽你還有沒有點兒同情心了啊!
有啊,非常有,馬上就要泛濫了哈哈哈哈有個人發燒了!
唱完歌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困了,隨便洗漱收拾了一下聊了幾句就都回屋休息了。
林無隅也已經老實地躺到床上。
隻有丁霽兩眼放光地出去買了一大包冰棍兒回來,拿了幾根用毛巾包了,剩下的都塞到了小廚房的冰箱裡。
“怎麼樣?”他拿著幾個包著冰棍兒的毛巾團子回到宿舍,撐著床沿看著林無隅小聲問。
“還行,就覺得嗓子有點兒發幹。”林無隅翻了個身仰躺著。
“我給你倒杯水,”丁霽很利索地把毛巾團子都堆到了他身上,“我買了一大兜冰棍兒。”
“丁霽。”林無隅看著他。
“嗯?”丁霽也看著他。
“我發燒了怎麼感覺你很愉快啊?”林無隅說。
“是嗎?”丁霽皺著眉很沉重地問,問完之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道……我真沒有,你等著我拿水給你。”
“伺候人有癮啊?”林無隅說。
“閉嘴。”丁霽跑出了房間。
喝完一杯水,換了兩輪冰棍兒之後,林無隅似乎是睡著了,睫毛都不顫了。
丁霽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兒,摸了摸林無隅的臉,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燙了。
退燒還挺快啊,不愧是體質超強的人。
他胳膊肘撐著床,託著下巴看著林無隅。
小伙兒的確是很英俊,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嘴是嘴的。
這會兒他才第一次注意到,林無隅嘴角的角度很漂亮,帶著點兒天然的囂張,但又不凌厲。
早上腦門兒上的觸感再次清晰呈現。
丁霽有點兒不能理解,這種殘留感持續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兒太長了?
他盯著林無隅的唇。
就是這個嘴。
幾秒鍾之後他小心地試了試林無隅的呼吸……
???
丁霽你什麼毛病。
就是試一下看呼吸是不是平緩穩定,確定這人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應該是睡著了。
他吸了一口氣憋好,湊過去慢慢低頭。
很小心地在林無隅的唇角上碰了碰。
沒什麼感覺。
他停頓了兩秒,又往下輕輕壓了壓。
林無隅微微動了一下。
操!
他趕緊抬頭。
還沒等他把自己撐起來,林無隅的胳膊已經抬了起來,反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林無隅?”丁霽震驚地想要掙扎。
林無隅沒有說話,隻是胳膊往下用力,把他壓了回去。
第59章
丁霽從床邊一蹦三尺高跳到窗戶邊兒的時候, 看到林無隅抹了抹嘴。
他下意識地跟著也抹了一把。
這叫什麼事兒!
就這麼突如其來一點兒防備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就達成了初吻成就?
浪漫何在?
粉紅泡泡也沒有啊!
就感覺暈頭轉向的還挺……愉快的。
丁霽看著在這個雖然簡短但步驟齊全的初吻過後抹了一把嘴就跟死過去了一樣躺床上一動不動的林無隅。
完事兒了?
就睡了?
“林無隅?”丁霽站在窗邊, 感覺自己聲音都有些飄忽。
“嗯。”林無隅應了一聲。
丁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過來, ”林無隅過了一小會兒才翻了個身,身上的毛巾和冰棍兒袋子稀裡哗啦地掉了一床,“跑那麼遠幹嘛。”
“就兩步距離也叫遠嗎?”丁霽走回了床邊。
“你……”林無隅清了清嗓子, “不難受吧?”
“你是在跟我討論你的吻技嗎?”丁霽有些吃驚。
“你有對比?”林無隅問。
“沒啊,”丁霽說,“我又沒……”
“那我跟你討論得著嗎?”林無隅說。
丁霽沒忍住笑了起來, 撐著床沿兒笑了半天。
突然感覺輕松多了, 沒有想像中的尷尬,也沒有什麼不適, 甚至看著林無隅時,有了跟平時都不一樣的親密感。
林無隅捏了捏他手指:“我是想問, 你沒有什麼心理上的……不舒服吧?”
“沒有,”丁霽說, “我感覺我剛啃得挺起勁的。”
林無隅沒說話,愣了一會兒之後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起來,笑得人都抖了。
“怎麼了, ”丁霽嘖了一聲, “我陳述事實呢,你不也是麼,都沒經驗,誰也別笑誰。”
“嗯。”林無隅點點頭。
“你還跟這兒愣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呢。”丁霽說。
“你還蹦到窗戶那兒去了呢,窗戶要沒欄杆你都出去了。”林無隅說。
“你還抹嘴呢。”丁霽說。
“你沒抹?”林無隅笑了起來。
“你還躺這兒不敢動了呢。”丁霽說。
“……咱倆成熟點兒吧。”林無隅說。
“沒詞兒了就讓人成熟了, ”丁霽把床上亂七八糟的毛巾和袋子都收到一塊兒,又摸了摸林無隅的腦門兒,“念在你是個病人,不跟你爭了。”
“你剛是不是吃冰棍兒了?”林無隅問。
丁霽愣了愣。
“牛奶冰。”林無隅說。
“……是。”丁霽嘆了口氣。
“我算出來的,”林無隅學著他的樣子掐了掐手指,“今天有人要偷吃我退燒用的冰棍兒,唯一的一個牛奶冰,別的都是綠豆冰。”
“兩根兒牛奶的。”丁霽說。
“我也想吃牛奶冰。”林無隅說。
“我去給你拿。”丁霽抓著一把毛巾出了門。
走廊上隻有零星幾個人在溜達,大部分好吃懶做了一個暑假的同學們經過一天軍訓已經都回宿舍休息了。
不過快走到小廚房的時候,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泡面,嘴裡咬著一根牛奶冰棍兒。
丁霽愣住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那人掃了他一眼就往走廊另一邊走過去了。
丁霽雖然覺得也不是沒可能這人自己買了一根冰棍兒先放進了冰箱,泡好面之後再拿出來吃,但是他去超市的時候,這種小冰棍統共也沒多少,牛奶就兩個全被他拿了。
再說就算超市還有,正常人就一根冰棍兒,沒到宿舍都已經吃完了。
他走進小廚房,先看了一眼垃圾桶裡的冰棍兒紙,就是他買的那種,除去他自己吃的那一個,還有一個,並且裡頭還有一個綠豆冰的袋子。
“操。”丁霽有些不爽。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打開冰箱,看到袋子裡就還有四根綠豆的,牛奶的那個沒了。
他立馬把冰箱門一甩,轉身衝出了小廚房。
如果是把綠豆的吃沒了,他真的也就不計較了,頂多記著這人。
但這人吃的是牛奶的,最後一個了!最後一個!超市也沒了!林無隅想吃牛奶的!林無隅不想吃綠豆的!
這就不能忍了,火冒三丈八尺高。
“哎哥們兒。”丁霽叫了那人一聲。
那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叫我?”
“在冰箱裡拿的吧。”丁霽衝他叼著的冰棍抬了抬下巴。
“怎麼了?”那人說。
“我買了放那兒的。”丁霽說。
“那謝謝了。”那人說完轉身就繼續往前走。
丁霽瞬間暴躁起來:“你給我站著!”
走廊上零星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還有人從宿舍裡探了頭出來看。
“幹什麼?”那人再次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