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馬上要看他們都下地獄。
可周柔柔不滿意我的說法，她沉著臉，「說一套做一套，我真是後悔嫁到你們家了！」
「還有你兒子我都不想說，也不知道誰給他的那麼大的自信，鐵飯碗都不要，就想自己當老板。」
「真是自不量力。」
我笑而不語。
她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什麼問題？
況且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周柔柔縱使有千百般的不願，也還是照常去參加婚禮了。
終於如願娶到了心上人，田毅從新年入場就開始控制不住地抹眼淚。
我坐在臺下冷眼看著。
現在哭是不是太早了些。
一會，還有他哭的時候呢。
15
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主持人開始邀請雙方父母上臺講話了。
周柔柔的父親拿著演講稿，說得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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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莉皺著眉頭碰碰我的肩膀，「這女方的父親怎麼看起來一點舍不得的感情都沒有，別人家嫁女兒不是都哭得稀裡哗啦嗎？」
我勾勾唇角。
他當然不會哭了。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周柔柔的父親，他們這一行人，包括女方的這些親戚都是一個詐騙團伙。
這種操作對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輪到我上場時，我拍拍張莉。
「別吃了，準備看好戲。」
上臺後，我也裝模作樣地講了一段，說到最後時，我轉頭看向他們倆。
「田毅，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有兩個驚喜要送給你。」
周柔柔一直怏怏的，直到聽見這句話眼睛裡才有了點光。
「媽，你還有什麼資產？快告訴我吧！」
我轉過身，慢慢斂起了唇角。
然後從包裡拿出來了一張已經泛白的領養證。
它在我家的箱底壓了 20 多年了。
田毅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在後面不屑地切了一聲。
「我以為要當場拿出來一個房產證呢。」
我沒理他，而是舉著話筒說：
「今天，我隻是想把那個人盡皆知的秘密說出來而已。」
「其實大家都知道，田毅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臺下坐著的人其實沒什麼反應。
收養田毅這件事人人都知道。
隻是我不想讓孩子多心，所以明令禁止所有人提起領養的事。
這麼多年來大家都替我守口如瓶。
如果不是田毅徹底讓我寒了心，這個秘密我大概會帶到棺材裡去。
16
全場最震驚的就是這對新婚夫妻了。
田毅皺眉瞪大了眼睛，「什麼？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說這個幹什麼啊，我怎麼就不是你親兒子了！」
我把領養證明給他看了看。
「你是棄嬰，是我在你幾個月的時候把你帶回家的。」
周柔柔的臉也皺成一團。
她看看我又看看田毅，「這算是什麼驚喜，你故意的吧！」
我笑笑，「別急，你也有份。」
說完，廳門就打開了。
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周家那些所謂的親戚立刻慌張地站了起來。
他們想去把孩子抱走，但被我提前安排好的人攔住了。
周柔柔倒退半步，震驚地看向了我。
「田毅，我祝你和周柔柔新婚快樂，白頭到老喔。」
「夫妻嘛，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對她的孩子也應該視如己出，就算以後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也不能區別對待。」
「就像我對你那樣就好了。」
田毅還沒在上一件事情中回過神來。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周柔柔忽然急了，提著婚紗就想衝過來捂我的嘴巴。
但我還沒到腿腳不便的那個歲數呢。
「田毅，這是你老婆之前生過的幾個孩子啊。」
「寶寶們，快點叫後爸。」
孩子們怯生生的，但看到周柔柔摔倒後卻都急著跑了過去。
「媽媽，媽媽你沒事吧？」
「嗚嗚媽媽怎麼摔跤了，快起來。」
田毅把領養證明丟在地上，快步上前便推開了那幾個孩子。
「你生過孩子？」
「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明明還是……你還流血了啊……」
我站在旁邊欣慰地看著這場鬧劇。
多好呀。
這不就是田毅夢寐以求的嗎？
17
田毅受挫地站在臺上，臺下幾百隻眼睛都在看他的熱鬧。
「你都有孩子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不是說你是獨生女嗎，你不是說你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和我交代清楚！！！」
周柔柔不說話，那隻好由我來說了。
「兒子，柔柔她年輕的時候犯過幾次錯誤，和別人結婚生孩子然後帶著彩禮錢跑路。」
「嗯……其實可以說是騙婚了。」
田毅好像要碎了。
但我繼續說：「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點錯，現在改邪歸正就好了。」
「你看她的兩兒一女不是很可愛嗎，以後你就當他們的後爸，你們一家……」
沒等我說完，田毅忽然吐沫橫飛地怒吼一聲。
「夠了！！！」
他瞪著周柔柔，「我是不會和你這樣的女人結婚的，現在就去離婚！！」
他二話不說就拉著周柔柔站了起來。
「去民政局，走，現在就去民政局！！」
我嗑著瓜子看熱鬧。
果然，周柔柔是不同意的。
「我不離婚，我現在還不能離開你！」
田毅能對我做出那種事，對周柔柔有什麼不行的？
他抬手就啪的一耳光將她掀翻在地。
「老子是老實人，但我不是接盤俠，我不做那個王八！！」
「離婚去！！」
鬧劇結束後，張莉衝我默默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我回她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不過他們估計還有得鬧呢。
18
我怕田毅發瘋後還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於是我找了個酒店在外面住下了。
通過監控畫面，我看到田毅一進家就怒氣衝衝地直奔我的房間。
撲了個空後，他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門上。
同時，一把鐵錘也從腰間掉了下來。
我看得心裡一陣陣惡寒。
早知道他是這種白眼狼，我當年就不應該接他回來的。
正想著，周柔柔的電話就突然打進來了。
【把貸款的錢還給我！】
她在電話裡頭尖叫，【你是怎麼發現的，你個老八婆，我一直都覺得你不對勁，沒想到你心機居然這麼深！】
我笑了。
故意把戰火往田毅的身上引。
【貸款的錢我早就給我兒子了，你一個外人，我憑什麼相信你？】
電話掛斷後，我美美地定了個外賣，然後就開始盯著家裡的監控畫面。
不到半個小時，周柔柔就帶著她的詐騙團伙找上了門。
「誰啊！他媽的。」
田毅罵罵咧咧地開門，看到門口的人是周柔柔後。
他的牙立刻就緊緊咬了起來。
「你還有臉來！」
周柔柔本來就不愛他，從頭到尾圖的人都隻是錢而已。
所以她開門見山，「把貸款的錢給我，老娘莫名其妙地交了個首付，還背上那麼多的貸款，你要負責任的。」
田毅直接氣笑了。
「你看我像不像錢？我在你眼裡不就是行走的人民幣嗎？」
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地當場就吵了起來。
周柔柔帶來的人氣不過，也開始破口大罵。
正逢田毅有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
他轉身就去臥室拿起了那個鐵錘子，「你們滾不滾？」
可惜，他碰到的是一群硬茬子。
19
看著屋子裡亂作一團，我火速報警。
田毅一時衝動，把對方的一個人開瓢了。
當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被打得渾身掛彩不說，右邊的肩膀上還挨了一刀。
等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對方的人還正在叫囂。
「我兄弟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著坐牢吧！那可是給腦袋開瓢！」
坐牢？
我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田毅慌了，看到我就趕緊求我。
「媽，媽！我不想坐牢, 求你幫幫我，我要是坐牢了，這輩子都毀了！」
我一副無主心骨的模樣：「可、可你都失手打死了人，那麼多人證物證, 怎麼可能不坐牢……」
「精神病！隻要我偽裝精神病，就能逃離坐牢！對，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聽到他這話，我笑了。
20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步驟, 但我和他的位置卻對調了。
田毅成了神經病，起碼不用因為傷人而入獄了。
周柔柔得知這件事後氣得發瘋。
「憑什麼我要因為重婚罪坐牢，他根本就沒有病, 他是裝的！！」
說是這麼說，但她卻拿不出證據。
還因為還不起首付的高利貸以及後續的房貸, 被同伙的詐騙犯給賣到了緬北去了。
當然, 她被賣了以後, 我隨手幫她報了個警。
雖然人沒救回來，但一條線的其他詐騙犯, 都進去了。
而田毅直接住進了精神病院裡。
我去看他時，他正被關在那個四四方方的屋子裡。
看到我，他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
「媽，什麼時候能把我弄出去？」
我淡漠地看著眼前的人, 「不是和你說了嗎，我不是你媽，你不是我親兒子。」
田毅一愣，眼裡閃過了一些慌亂。
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東西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什麼意思啊？」
「媽, 你雖然不是我親媽, 但是咱們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母子啊！」
「咱不在這說這種事情好不好，先讓我出去吧，咱們回家再說。」
回家？
他回不去了。
此時, 正好他的主治醫生走了過來。
同時還讓人準備了鎮靜劑和電擊設備。
「在這種地方的，沒有一個人承認自己有病。」
一陣鎮靜劑下去，田毅立刻就安靜了。
「我不能讓我的女人沒有安全感。」
「—至」電擊時，他渾身顫抖, 明明神志清醒卻無可奈何。
那種絕望, 我再熟悉不過了。
田毅今年才 26 歲。
這輩子還長著呢，他有大把的時間慢慢熬。
21
回家後, 我把他的那個火鍋店賣了出去, 然後把錢還給了放高利貸的那些人。
「就這點，你糊弄鬼呢？」
我一邊說一邊隨時準備報警。
「田毅隻是我的養子，我已經和他斷絕關系了。」
「這錢我能還給你都是出於人道主義。」
「至於剩下的那些……」
我把田毅所在的精神病院地址告訴了他們。
「你們自己去找他要好了。」
見我要報警那群人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隻不過走的時候我聽到他們念叨, 「奶奶的，幹了這麼多年高利貸居然在小陰溝裡翻船了。」
「去，那精神病院不是有認識的人嗎, 你告訴他們好好折磨折磨那小子！」
聽到這些話我就放心了。
周柔柔因為重婚罪和詐騙, 她和那些同伙們都進去坐牢了。
所有事情都解決完, 我的銀行卡裡立刻有了一大筆進賬。
「終於可以把錢給你了，這都是咱們幼兒園這段時間的盈利。」
「聽我的，別再養那個白眼狼了。」
「拿著這些錢你就是十足的富婆, 在那些小年輕眼裡你可是最吃香的姐姐啊。」
我被張莉的話逗笑了。
沒錯，我的後半生的確應該為自己而活了。
至於那些人，就讓他們在各自的地方發臭發爛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