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京圈佛媛,人淡如菊,樂善好施。
我爸死後,她反手捐出億萬家產。
卻讓年僅十四歲的我,吃糠咽菜打工賺學費。
我肺病發作,上山跪求她。
「媽,給我一點買藥錢吧。」
她捻著佛珠,淡淡道:「貧道無兒無女,代號靜雲,施主請回吧。」
後來我活活病死,她卻重返紅塵,帶著霸凌我的堂姐,在國外瀟灑人生。
我才知道,原來堂姐是她的私生女!
她也根本沒把財產捐出去,而是轉移到了國外!
她是故意讓我活活病死的!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我爸還在的時候。
1
「眠眠媽媽,你家孩子太勇敢了!你怎麼教得?」
「沒什麼的,見義勇為是她應該做的。」
咕嘟咕嘟,周身是冰冷刺骨的河水。
岸上的家長們,無不在誇贊我媽教導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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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臂還拖著一個少年。
求生的本能,讓我奮力往上蹬。
我竟然重生了!
我回到了十二歲那年,春遊的時候。
當時有人意外落水,我和我媽站在岸邊。
我媽小聲在我耳邊說:「你不是會遊泳嗎?快下去救人啊!」
說完,她在背後悄悄推了我一把。
我跳入水中後,眾人驚呼。
她卻淡淡地說:「沒事,這孩子自己說要下去救人呢。」
因此,她被譽為「最佳媽媽」,贏得贊譽一片。
而我由於運動前沒有熱身,在成功把人救上岸後,突然腳抽筋。
再次掉入水中,造成終身肺病。
水湧進我的耳鼻喉,我強忍著不適把人往上託。
根據前世的記憶,我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腳抽筋了。
我盡力在腦海中搜刮,之前老師在遊泳課上講過的急救方法。
然而,意外卻發生了。
和上一世不同,還沒到岸邊,我的腳便開始抽筋。
眼見著距離變遠,岸邊少年的媽媽焦急地抓住了少年的衣服。
岸邊的家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唯有我媽,雙臂抱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甚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嘲諷。
我想到了!
手伸到腳踝處,痛位重移,掰正了!
我向岸邊遊去,露出腦袋。
這時,我媽才開始裝作焦急地模樣向我伸手。
我笑著握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哗啦」,巨大的水聲響起。
我媽落入水中,我借著她的力量成功上岸。
2
岸邊又是一陣驚呼。
我媽在水中撲騰、哭喊。
奇怪,她明明會遊泳,為什麼要這樣?
我來不及多加思考,學著我媽的樣子,假裝崩潰大哭,俯在岸邊。
「媽媽!媽媽!誰來救救我媽媽!」
「我的腿抽筋了!」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
一道黑色身影一閃而過。
居然是我爸來了!
難怪假裝不會遊泳,是故意演給我爸看,博同情呢。
不得不說,我爸確實是個戀愛腦。
他一個商業巨鱷,從家族中殺出血路的次子。
歷經千帆,看遍人性醜惡,還偏就愛我媽這種淡雅、純良的女人。
我媽說他惹過太多是非,身上怨氣太重。
他便戒酒戒肉,甚至聽從我媽的話,每月用血水手抄經書。
可他哪裡會知道,所謂淡雅、純良都不過是偽裝罷了。
上一世,我的靈魂可是親眼看見,我媽在國外大把撒錢,摟著金發碧眼的帥哥,玩得不亦樂乎。
我爸把我媽打撈上來後,慌得不行。
我媽摸著項鏈上掛的佛祖,淡淡道:「沒事,我佛渡我。」
這種時刻還在凹人設,除了她也是沒誰了。
我爸帶我們去換了衣服後回到家。
晚飯時,我看著面前的一盤素菜,很是疑惑。
我媽夾起一塊豆腐素肉,送入口中,緩緩開口:
「眠眠身上戾氣太重,從今天開始和爸爸媽媽一起吃素。」
我爸放下筷子,問道:「老婆,眠眠一直都很有愛心,今天還見義勇為了。」
「她怎麼可能戾氣重?」
「7 歲養的小狗、9 歲養的小貓,11 歲養的烏龜,全都被她養死了。」
「屠殺生靈,戾氣成疾。哪裡是一次見義勇為就能洗清的?」
我暗自垂眸,這是上一世沒發生過的事。
我懷疑我媽是在報復我,今天把她拖入水中。
「她太小了,照顧不好小動物她也很自責。」
「眠眠現在還在長身體,隻吃素營養跟不上的。」
我爸小心翼翼地據理力爭。
我媽眉頭一皺,放下筷子,沉聲道: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
「把思思接到家裡來住,那孩子性子溫良,正好可以讓眠眠好好學學。」
思思,就是我的堂姐,也是我媽的私生女。
好家伙,這不是博弈課上,老師教過的談判技巧嗎?
想要讓別人答應你一個要求,就先提出一個更為苛刻的要求。
我爸自然也聽出了我媽的意圖,臉色微僵。
我媽微微牽唇,說出更為殘忍的話。
「這也是在幫你贖罪。」
我看到我爸手背青筋凸起,顯然是在強忍情緒。
保姆看到氣氛不對,將我帶走了。
我沒見過堂姐的爸爸,他的事一直是周家的禁忌。
我隻偶然在佣人們口中得知一二。
大伯當年出車禍時,我爸的車就跟在後面。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
但如果堂姐是我媽和大伯的孩子。
那當年的事,或許另有隱情。
我該怎麼讓查出真相?
3
我不知道爸爸和媽媽,經歷了怎樣的對話。
總之最後,媽媽贏了。
第二天,堂姐就搬進了家裡。
我被迫地讓出了我的房間。
我媽對堂姐說:「思思,這間房朝南,陽光空氣都好。」
給我的理由卻是:「你這孩子陽氣太重,睡樓下那間小房間可以壓一壓。」
我冷冷一笑,看著她熱切地幫堂姐鋪床,凡事親力親為。
要知道,我是保姆一手帶大的,她可是一片尿布都沒幫我換過。
不過我有些疑惑。
上一世,她忍了那麼久,才認回堂姐。
這一世,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不行,我得讓爸爸盡快看清媽媽的面目。
不能讓她帶著私生女,在我家肆意妄為。
次日,媽媽像往常一樣帶著我去了寺廟。
她在蒲團面前跪坐,我在外等候。
突然,一隻髒兮兮的手扒住了我的腿。
低頭看,流著哈喇子的乞丐正在衝我笑。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我下意識地放聲尖叫,掃開他的手。
那些噩夢般的記憶,如潮水般向我湧來。
我胡亂地揮舞著手臂,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抖。
「周眠!你在幹什麼?佛門聖地,不得無禮!」
我媽高聲呵斥,突然走到我的面前。
她看了一眼乞丐,又對我指責道:
「佛說眾生平等。周眠,你這樣胡亂大叫,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嗎?」
她又扭頭對佣人說道:「把這個小乞丐帶回去,就讓他回去和張叔學園藝吧。」
接著,她又蹲下身子,對著小乞丐溫柔道:
「今天是我女兒無禮了,我替她向你賠罪。」
周圍的人聽到我媽這番「大格局」的話,紛紛表示贊同。
「孩子,有這樣的媽媽是你的福氣!」
「看這位太太的打扮,也像是富家太太。有錢三觀還正,這樣人真的不多了!」
媽媽昂首挺胸走著,面對誇贊眉眼舒展,走下臺階的步伐,像是在走紅毯。
我跟在她後面,不禁好奇,若是堂姐被小乞丐騷擾了,她又會是什麼反應?
報復的計劃,在腦海中逐漸勾勒成形。
4
回到家後,堂姐歡喜地撲進我媽懷裡。
「肖伯母,你回來了!」
我媽素來淡定的臉上,難得地大展笑顏。
回憶過去,我和我爸好像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逗她開心。
我媽生日,我們捧著親手制作的蛋糕出現。
她隻是冷漠地看了一眼,我和爸爸圍裙上的面粉。
嫌棄地說道:「不幹不淨的東西吃了會生病的。」
最後,我和爸爸吃完了那塊蛋糕。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在爸爸身上感受到失落。
他明明在笑,看上去卻是那麼勉強。
爸爸很笨,為了給媽媽做蛋糕手上劃傷了好幾個口子。
隻可惜他不懂,對於我媽而言,重要的不是做了什麼事,而是做事的人是誰。
我和爸爸是錯的人,所以永遠也得不到她的笑容。
堂姐是對的人,所以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媽媽逗笑。
堂姐搬來後,爸爸就出差了。
晚飯時,隻有我們三人。
媽媽一反常態地給我的餐盤裡放了很多的肉。
安格斯牛排、迷迭香煎羊小排、黑椒豬頸肉......
而她和堂姐的盤子裡,卻都是素菜。
堂姐不滿地看著我的餐盤,又看向我媽像是在質問她的不公。
見我媽沒有回應,她舉起筷子就想挑走我餐盤裡的肉。
媽媽卻不再淡定了,她突然跳起來,拍開了堂姐的手。
「思思!你不能吃!」
堂姐委屈,憤怒地跑回了房間。
我握住筷子的手陡然一抖。
瞬間明白了一些事。
原來是這樣啊,媽媽。
難怪你會提前把堂姐帶進家,你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知道吃了肉後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會阻止堂姐。
媽媽,你也重生了啊。
我在心底冷笑,抬眸看見落地窗外的院子裡。
小乞丐趴在那兒,投射過來貪婪的目光。
我夾起肉放入口中,小乞丐的眼神越來越紅。
嗯,我知道,他要行動了。
我媽也知道,看著我大口吞咽,她的笑容越來越大。
媽媽,真希望你能一直笑下去。
夜晚,我的房間裡闖進一位不速之客。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黑影迅速閃過。
緊接著,我的頭上一陣刺痛。
針扎在了我的臉上。
堂姐猙獰的笑聲回蕩。
「周眠!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爭媽媽的寵愛!」
「是你爸害死了我爸!你和你爸都該下地獄!」
堂姐憤憤不平地說著,又往我頭上扎了幾根針。
刺痛感伴隨著暈眩,更加難耐。
她被我媽送去學過針灸,最知道怎麼扎人才疼。
呵,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堂姐比我大三歲,如今也不過才十五歲。
城府之深,確實是上輩子的我無法招架的。
不過,她不知道,這一世,我已經等這一刻很久了。
謝謝你,一點都沒變。
上一世你剪壞了我的娃娃,讓我趴在地上學狗叫、騎在我身上捉弄我。
以玩樂為借口,弄死我養的小動物......
我向媽媽求助,得到的卻是警告。
警告我不準告訴爸爸。
這一次,我不會再傻下去了。
我掙脫堂姐,跳起來反趴在地上,拽住她的褲腳。
「思思姐,別打了!」
堂姐氣不過,又在我背上落下幾拳。
「讓你吃!讓你吃!」
這時保姆敲響了我的門。
「小姐,你要的夜宵準備好了。」
「好,張媽,我一會兒就去。」
堂姐聽完挑高了眉,抬起了我的下巴。
「你還想吃夜宵啊?」
我咬住下唇,隱忍搖頭。
堂姐松開對我的鉗制,將門反鎖。
「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