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坐在桌沿,腿伸得長。他聽見腳步聲,就握起了手,把那瑪瑙珠子藏了起來,看向沈澤川,說:“那我正好有件事與你說。”
沈澤川腰帶系得松垮,踩著氍毹時腳底有些痒。他敞著鎖骨飲茶,對蕭馳野點頭,示意蕭馳野說。
蕭馳野便說:“這次繳獲的邊沙矮種馬也要放到洛山,你想要輕騎,那就試試這些馬,它們跑得比離北戰馬更快,在戈壁灘上很有耐力。”
沈澤川捧著茶盞,想了片刻。
“這些馬離北也用不了,我們的戰馬都是鴻雁山下產的,為鐵騎而生,歷經幾代才成就了現在能夠負擔重甲的好馬。”蕭馳野打開雙腿,讓沈澤川能夠站到自己跟前,他撐著一臂,看著沈澤川沉思。
“先讓費盛在這裡看看邊沙馬,”沈澤川說,“就用阿赤留在這裡的馬場。”
“那是我的跑馬場,”蕭馳野捏近沈澤川的下巴,“什麼時候把沈蘭舟給我?”
沈澤川在這捏著自己的力道裡,想起了那日蕭馳野的鐵指,以及鐵指摩挲在後頸的堅硬觸感。沈澤川呼吸微滯,他想要避開目光,但是蕭馳野捏著他。屋裡熱,適才泡過水的府君鬢邊浮了星點的汗。
蕭馳野盯著沈澤川,貼近了,道:“我那日摸你的時候,興奮了吧,府君?”
第216章 潮夜
府君人人都可以喊, 因此在蕭馳野口中變得更加隱秘, 像是在大庭廣眾下藏著密語,暗示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歡愉。欲望是驟漲的潮水, 綿密地漫延, 流淌到相互觸碰的部位, 滲出了薄薄的汗。
府君白天坐在高位上睨視群雄,折扇擋掉了其餘的情緒, 造就他眉眼間的冷淡, 是看一眼都會覺察危險的凌厲。可是現在,他微張著口, 咬住蕭馳野的手指, 那綿軟的舌, 那溢出的津液,和那神情間隱忍的羞恥,都暗含著“褻玩”這個詞。
蕭馳野要他。
不僅要他白皙的頸,還要他湿滑的舌。
那帶有繭子的指腹摩擦著齒齦, 沈澤川剛喝過熱茶, 黏膜敏感。他的眼睛湿了, 被攪得口齒不清,答不了蕭馳野的話。
津液泌出來,舌尖沿著指腹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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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面朝牆壁,沈澤川在擠壓裡向前伏,背後就是蕭馳野的胸膛。這個姿勢讓沈澤川覺得每一下都到頂了,他撐著牆面, 抵著額,淚止不住地淌。他埋首時,後頸就暴露出來,又被蕭馳野咬,底下的寬袍皺成一團。
這樣跪坐著,主動權都在蕭馳野那裡。
蕭馳野的鼻尖沿著沈澤川的脖頸若有似無地磨蹭,既像是討要,也像是脅迫。他危險地注視著沈澤川的側臉,看到沈澤川挑翹的眼角裡藏著誘惑。
沈澤川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招惹了什麼事,他如此無辜,以至於被咬時哼聲都輕極了。可是蕭馳野這麼兇,讓他整個人都變成了波濤間的葉舟,被洶湧浪花拍打,在細密的水聲裡,連掙扎都不被允許。
蕭馳野看沈澤川淚珠子斷續地掉,就偏頭吻他的眼角。
沈澤川在那吻裡啜泣,不慎蹭湿了寬袍,便轉眸望向蕭馳野,顫聲說著:“都、都嗯,怪你……”
蕭馳野咬著沈澤川的耳尖,低聲地說:“怪我啊。”
這一下深得不行,讓沈澤川直接哼不出聲來。
沈澤川吃了幾回,汗透了,寬袍擰一把都是湿的。蕭馳野把他壓到氍毹上,要吻他。沈澤川仰著頸太累了,偷懶探出舌尖。
蕭馳野含住了,就這樣壓著沈澤川。
這室內的氍毹跟家裡的不同,沒有那麼柔軟,像細密的小刷子。沈澤川的寬袍早湿透了,被蕭馳野扯開,前身全貼在氍毹上,蹭得受不了
“不行,”沈澤川在啜泣裡吃力地求助,“蕭二,不行。”
蕭馳野壓著他,把那軟舌含回來,讓他隻能哭。
沈澤川哪能抵得住這樣的侵襲,前方蹭得他腰軟腿麻,後邊又那麼兇。他在淆亂的呼吸間被蕭馳野吃了個透,話都說不清。他面色潮紅,被弄得狼狽,含含糊糊地念著:“翻,翻過,去策安!”
“噓,”蕭馳野伸出雙臂,壓住沈澤川滑動的手,整個胸膛都壓著他,讓他全部陷在氍毹細密的皮毛裡,“我妻要回來了。”
怎麼還記著這茬!
沈澤川半埋著面頰,小聲哭道:“你,你這個,嗯。”
蕭馳野拿鼻尖抵著沈澤川的湿鬢,呼吸都貼在他耳邊。屋內的燭火早熄滅了,窗紙透著外邊的雪光,被積雪壓低的枝丫橫出來。氍毹被沈澤川蹭湿了,他也快被氍毹蹭湿了。
蕭馳野差不多了,他攥著沈澤川的手,咬著沈澤川。隱晦、昏暗、潮湿還有猛烈,蕭馳野總是能讓沈澤川哭。
“我,”沈澤川報復般的含淚說,“我要告,告訴你妻!你,你……”
“嗯,”蕭馳野悶笑,“你告訴他,你見我就興奮。”
沈澤川撐不住,蕭馳野撞得這麼狠,讓他顫抖。他指尖揪著氍毹,已經臨近了。
窗外枝頭的積雪撲簌簌地掉,夜鴉幾聲鳴。
沈澤川被捏著面頰,挨著吻,泄得徹底。
* * *
後幾日都是晴日,隨著三月的逼近,中博也有了春來的氣息。端州的雪化了些許,骨津和鄔子餘把道都清出來了,該修的官溝趁早報上去。
因為沈澤川暫時回不了茨州,姚溫玉隻能到端州來。他行動不便,路上的車馬就走得慢,孔嶺和餘小再在敦州等著他,隨後三人一起到達端州。
費盛在外邊迎接,把先生們送進去,又跟著喬天涯去清點帶來的物資。他到了跟前,看見霍凌雲,便對喬天涯說:“你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掛了腰牌就是正規受編的錦衣衛,”喬天涯幾步跳上馬車,“我不該帶他來嗎?”
霍凌雲覺察到目光,轉頭跟他們倆挨個對視。
“擱在跟前危險,”費盛轉開目光,“端州又不比茨州,出了岔子誰能擔?”
“我擔,”喬天涯蹲下身,把煙槍摸出了,在擦火的空隙看費盛一眼,“你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主子跟前耍心思。”
費盛不大樂意,說:“自從他進來,我可半點事兒都沒找過,你搞這麼衝何必呢?”
“生什麼氣啊,”喬天涯呵了口煙,“我是實話實說。你把他冷置在邊上不用,是等著主子親自用嗎?到了那會兒,他可就不歸你管了。”
沈澤川留下霍凌雲,沒殺他,就是要用。現在人放在費盛跟前,費盛如果一直這麼讓他闲著,等到沈澤川不耐煩了,就像喬天涯說的,那就不歸費盛管了。
費盛又看了眼霍凌雲。
“你是正兒八經從阒都出來的,”喬天涯說,“他是半路出家,跟主子的情分不一樣,跟錦衣衛的情分也不一樣,你怕個鳥?光憑你費老十這張嘴,也能壓他一頭。”
“你這是踩咕我呢,”費盛收回目光,想了片刻,“這人有心機還有能耐,隻要留下來,出頭就是遲早的事。”
沈澤川現在要待在端州建輕騎,那不是靠嘴皮子能拿下來的差職。費盛原本以為這頭肯定得歸自己管,哪想沈澤川直接把姚溫玉調了過來,喬天涯也到了。
“你也有本事,”喬天涯說,“總把心思放在這上頭,反倒耽擱了你自己。主子什麼看不到?該是你的跑不了。”
費盛不想在這事上跟喬天涯詳談,隻問:“你怎麼又抽上了?”
“沒事幹。”喬天涯熄掉了,也沒繼續說。
* * *
沈澤川折扇倒握,輕輕敲在桌面上。他換了新耳墜,瑪瑙珠子襯得膚白,就是太扎眼了,讓旁人也不敢追著看。
“羅牧那頭的賬本我誊抄了一份,”餘小再把本子呈到沈澤川跟前,“還請府君過目。”
沈澤川把賬看了,說:“馬上春耕,看著挑個人過去,旁佐羅牧辦公務,他到底是一個人,兩頭跑也辛苦。”
這意思就是今年不能再讓羅牧在茶州獨大了,得派個人過去牽著他。
“那我倒是有個人選,”孔嶺在側旁說,“這次我奉府君之命下到燈州,在那裡遇見個二爺故人。”
“策安的故人?”沈澤川合上賬,想了須臾。
蕭馳野在樊州有什麼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