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野蠻生長》, 本章共3294字, 更新于: 2025-02-21 16:03:12

  「大家都看出來他在追你。」


  「我以為我拒絕得夠明顯了。我一次都沒回應過他。」


  「哎!傅學長又在吹水了!」


  我不明所以,她繼續說:「他說你看他的眼神,明顯是有感情。」


  「……他是不是想多了?」


  「他還說你特地給他遞水,你幫他處理社團的雜活,對他很特別。」


  「我隻是幫忙給每個人發水。」


  ……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許綺夏,在電話裡。


  是的,我們會煲電話粥。


  是她主動要求的,我也、也不反感。


  電話那頭的許綺夏一拍大腿:


  「我告訴你,自作多情的男的都很難纏,你可千萬離他遠點兒。」


  「我知道,我現在都躲著他走。」


  「這哪兒夠啊!」她咋咋呼呼,「你要在輿論上建立優勢。」


  「……你又來這套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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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心眼真小,林銜青!」


  「你的心眼也不大,許綺夏。」


  「怪不得咱倆粘一塊兒去了呢。對吧?」


  「……」


  我們倆什麼時候就粘一塊兒去了?


  我垂下眼,看見自己桌上的保溫杯,是許綺夏送的。


  上面貼滿 Hello kitty 的貼紙,真花哨。


  好吧,這回就不嗆她了,閉嘴聽她絮叨破事兒吧。


  我堅持不懈地給周應槐發消息。


  從數學題開始,延展到我的學習狀況。


  升上大二,我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他熟悉的嗓音:「銜青,怎麼了?」


  我喉頭一緊,壓住洶湧的感情:


  「周應槐,我拿國獎了,有八千塊錢。」


  「你黃老師聽了一定很高興。」


  「我給你發紅包,你幫我直接給黃老師,她老把錢退給我。」


  ……


  接著,從學習狀況開始,延展到我的校園生活。


  我喜歡聽他的聲音。


  略帶嘶啞的嗓音,溫柔,又略帶疲憊,這讓我著迷。


  我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


  但我依舊迷戀他,隻是不再像一個孩子痴痴望著她父親。


  是一個成年人,對另一個成年人的喜歡。


  平等的、祛魅之後的喜歡。


  打完電話,我就會背著帆布包出去做兼職,我喜歡賺錢。


  30


  升上大三時,我媽媽終於排到一位腫瘤專家的手術名額。


  我陪她做了手術,陪了一段時間的床。


  她術後恢復得不錯,又過了一段時間,已經可以出院。


  她回縣城了,我送她去坐綠皮火車。


  她離開沒多久,給我發了好幾段視頻,是窗外的風景。


  「天氣好。」她說,「太陽好大。」


  還有一張笨拙的自拍,她和從窗外風景的自拍。


  我回她:「才出院就搽口紅!」


  眼眶酸脹,我坐在回學校的地鐵上,流下熱淚。


  太好了,媽媽。感謝你,老天。


  我向張以峤道了謝,他回得很快:「恭喜你。」


  「謝謝你,張以峤,我會還錢的。」


  他不再回我,他不喜歡聽我講任何有關還錢的事。


  但拿人手軟,我不想欠他。


  我著手準備考研,於是退出了普法的公益社團。


  傅思明強拉著我,要我參加歡送會。


  盛情難卻,我不得不答應。他說他在宿舍樓下等我。


  我下了樓,看見社團裡的所有成員。


  傅思明西裝革履,手捧鮮花,開始發表很長的演講。


  我站在女生宿舍,被心形蠟燭簇擁著。


  人來人往,無數雙眼睛在緊盯著我,他們全在起哄。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而我心裡很是不耐,我想走,我想朝這些蠟燭潑水。


  傅思明單膝跪地,我簡直無路可退。


  我踏出那個心形的蠟燭圈:「學長,謝謝你的致辭。」


  他臉上露出羞憤的神情,似是惱怒。


  我向他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他把花砸在我背上。


  「你媽媽叫林美娟,是不是?」


  「……」我站住了。


  「我查過了,你媽媽有敲詐勒索的案底!」


  「你在侵犯我的個人隱私。」


  「卷宗是公開的!林銜青,你和你媽一樣,愛勾引男人!」


  「……」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你跟我搞曖昧,我怎麼會——」


  他的示威戛然而止。


  因為我自下而上揪住了他的衣領。


  身體裡的某個開關被人按下,我聽見來自四面八方的議論聲。


  潮湿、黏膩、虱子一樣爬滿全身。


  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擺脫的過去,為什麼又舊事重提?


  「你知道?」


  我真想把蠟油滴進他眼眶。


  「知道又怎麼樣?」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幫你媽做過偽證。」


  「對。」我露出笑容,「我天生是個壞種。」


  他縮了縮脖子:「……你幹什麼?」


  我想用火燒你的褲襠,再來一腳讓你痛不欲生、斷子絕孫。


  當然我沒說出口,我是一個行動派。


  在我俯身拿蠟燭的時候,一隻手攔住我:「走吧。」


  是我的室友周栀子。


  她大聲嚷嚷:「人家早說了對你沒意思,你搞這些做什麼?


  「還搞道德綁架,我呸!」


  傅思明不依不饒,整了整衣領,言辭鑿鑿:「她媽媽是……」


  「都新中國了,還搞連坐?」周栀子鄙夷地看著他,「是你把她騙下來的!」


  圍觀群眾躁動,開始激烈討論。


  「走走走!」周栀子伺機把我拉上樓,關上宿舍的門。


  「謝謝你,剛剛他說的——」


  「沒事,理解理解。」她打斷我,「你給我介紹幾個兼職吧。」


  「其實兼職有點耽誤學習。」


  「我現在挺需要錢的。」周栀子的眼眶紅了,「時薪高的最好。」


  「好,我一會兒整理個表格給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不願被人追問心事,她一定也是這樣。


  31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許綺夏。


  許綺夏在視頻裡張牙舞爪:「真是氣死本小姐了!」


  「沒事了,我的室友人很好。」


  周栀子打開浴室的門:「誰?誰在誇我?再說一遍!」


  「……比我好嗎?林銜青!」


  我被夾在中間,頭一次明白什麼叫一碗水端不平。


  這件事過去了一周。


  傅思明發帖,在學校論壇上掀起一點水花。


  然後被開小號的許綺夏噴得體無完膚。


  盡管隔著屏幕,我能想象到她的神情——惱怒的神情。


  傅思明被吧友群嘲,於是憤而刪帖。


  半個月後,我以為這件事早就徹底結束了。


  直到我看見鼻青臉腫的傅思明。


  他臉上一片青紫,端盤客氣地朝我打招呼:「你好。」


  我也朝他點頭:「你好。」


  後來我才知道,許綺夏把這件事告訴了張以峤。


  她咽不下這口惡氣,又擠不出錢買機票。


  張以峤連夜回國,飛到北京。


  他不知道從哪搞來傅思明的聯系方式,約他出來。


  然後,他和傅思明打了一架。


  張以峤挑釁在先,但傅思明還手了,所以算是互毆。


  倆人在警局接受調解後,張以峤又飛回國外。


  傅思明在警局門口問他:「你誰?你是林銜青男朋友?」


  張以峤說:「我不是,我是舔狗。」


  「你有毛病?」


  「對啊,我腦子有問題,喜歡犯賤。」


  ……


  我發消息給他:「張以峤,欠你的三萬轉你了。」


  「你哪來這麼多錢?你別走歪路啊。」


  「補課、做奶茶、做 PPT、做模特、拿獎學金。」


  「退你,自己留著花。」


  「為什麼?」


  「有人在那時候替你還了——不然你早被起訴了。」


  「誰?」


  「我不想告訴你這個人的名字。」


  「我知道了。」


  「林銜青,我怎麼就這麼賤呢?」


  「我不知道。」


  他回了我一個小貓大哭的表情包。


  這男的還是那麼愛裝。


  「我媽的醫藥費太高了,我得多攢幾年,利息我會算上。」


  「那是我爸搞企業形象的,不用還。」


  「如果你在國外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需要一個女朋友,你幫幫我。」


  「抱歉,我們不可能。」


  「我犯事兒了才能給你打電話?我看上去像那種人?」


  「我沒有這樣想你。」


  「好吧。為了能給你打電話,我決定去做點事。」


  「我勸你最好不要。」


  「我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沒有。」


  「有!」


  三萬塊不是小數目,尤其對周應槐來說。


  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因為忙碌,我很久沒有給周應槐打電話了。


  何況他也不喜歡我纏著他。


  電話通了,握著手機的手心開始出汗,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周老師?」


  那頭的女人操著濃重的口音:「槐子,你學生?」


  一陣嘈雜的喧鬧過後,女人告訴我:「他說他在忙,沒空接電話。」


  電話就被她倉促地掛斷了。


  我心裡一沉,因為我對電話那頭的嘈雜聲再熟悉不過。


  我媽媽躺在病床上,我總聽到這樣的聲音。


  倒水的聲音、拉起床架的聲音、啜泣聲和呻吟聲……


  周應槐住院了,為什麼?


  我知道他胃不好。


  心底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我撥通了黃雨薇的電話,和她寒暄幾句。


  最後,我問:「黃老師,為什麼不告訴我周老師的事?」


  「你周老師不讓我說。」黃雨薇嘆氣,「他知道你在準備考研。」


  我繼續套話:「我那時候就勸他多注意胃病了。」


  「是啊。沒想到他那麼年輕,就……所以人不能仗著年輕就胡來。」


  「……」


  「銜青,你別太拼了,多保重身體,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我掛斷了電話,開始查最近的一趟車票,向輔導員請了假。


  兼職回來的周栀子問我:「你去哪?」


  「去看你哥哥。」我頭也不抬,「你哥在哪個醫院?報個房號。」


  她目瞪口呆:「你、你怎麼知……」


  「你哥小名叫周槐子,和你的名字很像。而且他知道我學法——我沒跟他說過。」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剛我給你哥哥打了電話,接電話的人應該是你媽媽。」


  「唉!」


  「你哥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工作?」


  「幫補習機構出卷子,搞搞付費咨詢,收收直播打賞。」


  「哈?」我難以置信,「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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