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很大，很空曠。
走近後，我發現宋正則完全是把大學時我和他一起住過的出租屋的家具全部搬了過來。
略顯破舊的裝潢和金碧輝煌的別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和諧。
「我本來想把出租屋買下來的，可惜去晚了，那塊地拆遷了，很多東西都丟了，我隻保住了這些。」
宋正則從背後抱住我，炙熱的手心撫過我的腰。
三年前，同樣的臥室，他對我做過最出格的事，也不過是偷偷親了我的側臉。
「宋正則，我還沒準備好。」我躲開男人的手，轉身直視著他。
「可我想要。」宋正則的眼神和語氣一樣直白，赤裸裸的欲望絲毫不加掩飾。
整個身子朝我壓過來，「姐姐，我不是說過了嗎，別後悔。」
我覺得進展太快，向後推了推他：「不行，宋正則，現在不行。」
「是因為路風嗎，姐姐，你真的喜歡他嗎，你喜歡他還是喜歡錢？」
「如果喜歡錢，為什麼不選我。我明明比他有錢。」
我一下子噎住了，沒有回答。
宋正則的指腹曖昧的摩挲著我的手腕，低啞的聲音響在耳畔：
「姐姐，我很好奇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在忍耐什麼。」
「你喜歡我，對不對，姐姐。你不喜歡路風，你喜歡的人是我。」宋正則的那張臉，好像天生就有蠱惑人心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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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一點就著了道。
好在最後時刻還是保住了清醒，避重就輕反問：「宋正則，你這麼缺愛嗎？」
男人沉默了許久，懲罰似的咬住我的鎖骨，野狗一樣啃咬著。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調出愛意值面板，靜靜看著數值變化。
85%，87%，90%……
嗯……比我想象中升的還要快……
命都保不住的人，有什麼資格談喜歡呢。
10
有錢人談戀愛到底是不一樣。
我發了個朋友圈吐槽在家無聊。
宋正則直接推了會議，帶我去城市最高建築的最高樓層吃牛排。
旁邊有人現場演奏小提琴。
拉的是梁祝。
我狀似不經意間問起，「宋正則，萬一有天我死了怎麼辦。」
宋正則的態度明顯回避：「為什麼突然想起這個。」
我堅持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不會的，他們都說壞人遺千年。」
說完，宋正則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面前。
每一塊都鮮嫩好吃。
我已經敞開了去吃，但最後還是剩下了好多。
「好可惜，我們打包帶回去嗎？」
宋正則挑眉：「你想吃，隨時可以再來。」
但他不知道，我也許沒有再來的機會了。
吃完牛排，宋正則打了一通電話。
我迷迷糊糊正犯困，被他帶著一路飛到大草原看星星。
躺在舒適整潔的帳篷裡。
一邊享受著發達的現代科技，一邊欣賞著原始的自然美景。
直到這時我才反應過來。
宋正則在幫我完成大學時期的願望清單。
在頂樓吃牛排。
去大草原看星星。
下一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去法國普羅旺斯看薰衣草。
然後是買一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小行星……
這些年少時期的幻想，我都快忘了。
尤其是生病後，記憶力直線下降。
沒想到，這些瑣碎的小事，宋正則居然還記得，並且通過努力把他們一一實現。
「姐姐……」
宋正則的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遊走，「其實你沒有那麼喜歡錢。」
「我們在一起這幾天，你從來沒有主動找我要過一分錢。」
我理直氣壯回道：「你把我吃穿住行各個方面都照顧這麼好，我找不到其他花錢的地方。」
「不，你以前很喜歡買名牌包，還有新款手機，但買回來卻都沒見你背過幾次。」
「相比較名牌包，反而熱騰騰的烤地瓜更讓你開心。」
「你記錯了，」我牽強的解釋，「我那是內嗨，表面不明顯，實際很喜歡。」
「要不是為了那些包包和奢侈品，我當初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呢。」
「畢竟你那麼難追，又高冷……」
宋正則沒有反駁。
這幾日，他一直都在試圖從我口中得到一個是否愛過他的答案。
幾乎到了偏執的程度。
後面，我們兩人默契的不再講話。
我並不想改變自己在宋正則心目中的壞形象。
一方面，我想讓愛意值升慢一點，這樣，我可以在宋正則身邊多待一點時間。
另一方面，如果有天我真的離開了，他發現時也可以少一點難過。
我看星星看累了，側過身，發現宋正則正直勾勾盯著我看。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索性也學他，一眨不眨和他對視。
「姐姐，怎麼辦，我想親你。」
宋正則喉結上下滾動，錯開眼神，極力壓下去了叫囂的欲望。
自從我明確表示過不想過於親密接觸後。
宋正則一向都是發乎情止乎禮。
哪怕忍得半夜去洗冷水澡。
也沒有再試圖強迫過我。
但這次，是我主動上前在男人淡粉色的唇上碰了一下。
宋正則眸色暗了下去：「姐姐，接吻不是這樣的。」
「那你教教我。」
加速的心跳和外面的風聲同頻。
帳篷內，兩個人的體溫相互糾纏。
結束後，宋正則餍足的抱著我，這裡親一下，那裡碰一下，仿佛怎麼都不夠。
後半夜，男人終於睡熟了。
我啞著嗓子喊他：「宋正則，再見。」
回應我的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我最後看了一眼愛意值面板，強忍著身體不適穿好衣服，準備去趕最早的航班。
11
從草原回來後，路風話都來不及說，直接把我送進醫院。
我高燒不退，輾轉了各大醫院，用了各種特效藥，卻始終不見好。
「98%！」路風喃喃重復著愛意值。
「漓漓，怎麼會這樣。我就離開了一個月。」
我扯了扯路風的衣袖，以示安慰：
「正常，我和宋正則在一起待了一個月，這個進度，已經算很慢了。」
路風一臉不可思議：「漓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為什麼，我喜歡他，所以想和他待在一起。」
路風抓狂的原地轉圈，「可是，你這樣下去很危險，從 98% 到 100% 也許隻是一念之差，你這樣做值得嗎。」
「路風，你看。」我撸起袖子，展現出光潔的手腕。
「和他在一起這段時間，我即使不吃藥，也不會想要傷害自己。」
「我真的很開心。」
「路風，我活了兩輩子，知道什麼對我來說才是重要的。」
「我隻希望，如果下次再遇到攻略任務，不要再做女配了，就算做女配，也不要再遇到宋正則這麼好的人，不然我可能還會忍不住愛上他。」
12
後續幾天，我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逐漸超過了清醒的時間。
又一次迷迷糊糊恢復意識，我小聲喊著「路風」。
回應我的是一片嘈雜。
蘇晴的眼睛紅腫一片，「陳漓，你在這躺著倒是舒服。正則找你都快找瘋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我揉了揉眼睛。
蘇晴調出手機熱搜。
點進去第一個視頻，標題便是首富宋正則荒廢工作，一心尋找摯愛，股票狂跌。
「看他一次又一次為你拋棄尊嚴，放下所有，你覺得很得意是不是。」
「沒有……」
看到熱搜時，我確實吃了一驚。
最後這段時間，我已經努力在宋正則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沒想到，他還是放不下。
我提議：「你騙騙他，說我去國外找路風了。」
蘇晴苦笑，「你以為我沒用這個方法嗎？可他根本不信。不僅如此，他還堅定的認為，你當初離開他不是因為嫌貧愛富。」
「不管我和沈辭怎麼勸，他都堅定認為，你愛他。」
「是不是很可笑，你明明從來沒對他說過愛這個字，甚至都沒給過他好臉色。」
我疲憊的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晴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憑什麼，你什麼都沒付出，傷他傷的那麼深，依然能得到宋正則堅定不移的信任和愛。」
「而我暗戀了他十年，卻換不來他一個眼神眷顧。」
我勉強撐起身子勸慰：「蘇晴，你冷靜一點，你是女主，福氣在後頭……」
這時, 門外聽到了陸可的聲音。
「誰說學姐什麼都沒付出的。」
病房門被推開。
宋正則，路風, 沈辭還有陸可都走了進來。
路風一進門就迅速把蘇晴從我身邊拉開。
「對不起漓漓, 我看管不嚴, 把蘇晴放進來了。」
我驚愕的看著滿滿一屋子人。
和宋正則視線交匯的那一秒, 我心虛的低下頭。
陸可心疼的撲過來, 眼裡啪嗒啪嗒往下掉：
「學姐，這麼重的抑鬱症, 整整三年，你自己一個人是怎麼抗過來的啊。」
沈辭也別別扭扭朝我鞠了一躬：「對不起, 漓漓, 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我疑惑的看向路風。
後者聳了聳肩：「漓漓, 我已經把劇情都告訴他們了。」
說著，路風幫我打開了愛意值面板, 「漓漓, 看這個。」
愛意值已經到了 100%，但我卻一點事都沒有。
甚至感覺身體的能量在慢慢恢復。
路風頗有些自豪：「漓漓, 在我出差的這段時間, 發現女主蘇晴在網上引導網暴, 並且惡意泄露你的信息給你的前上司, 導致你被開除。」
「種種惡行加在一起, 雖然不是什麼大罪，但嚴重偏離人設，上級決定剝奪蘇晴的女主身份。」
「宋總登頂首富，是個大喜事，不知道宋總方不方便給前女友打個電話，分享一下喜訊？」
「（從」13
「這裡, 就要特別表揚男主了，」路風慢慢悠悠補充道。
「在我沒有公布劇情的時候, 宋正則就已經堅信了你對他的愛, 並且由此推斷出了系統的存在。」
「礙於男主影響力在本書中是斷層第一，一旦男主覺醒，劇情將不再受系統控制。而是轉交給人物本身。」
「所以，漓漓你不再是惡毒女配。在宋正則心中，你就是他的女主。自然也不受愛意值的影響了。」
也就是說, 我死不了了？
雖然愛意值不再對我起限制作用。
但這段時間的發燒驚厥對身體損耗依然很大。
在醫生要求「靜養」的建議下。
陸可和沈辭戀戀不舍離開了病房。
路風也被上級召回去進行詳細匯報。
一時間, 房間隻剩下我和宋正則。
我剛坐起來, 忽然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姐姐, 我愛你。」
我回抱住宋正則，「我也愛你。」
不用擔心女配身份，不用擔心生命危險。
自由的表達愛意的感覺, 真的太美好了。
14
出院第二天。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她很欣慰的告訴我, 心病已解，以後不用再來了。
後來, 我和宋正則拍了真的結婚照, 替換了他錢包裡的那張假圖。
婚禮當天，路風最後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開心的宣布了系統新規。
從此以後，但凡是他接手的時空, 將結束劇情桎梏，往後的故事，都將由角色自己書寫。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