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我撞見閨蜜柳意被一個老男人騷擾。
我想直接報警，可她卻哭著說不想把事情鬧大，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
結果當晚，她遍體鱗傷地死在街頭。
死前神情痛苦，留下遺言說她的髒，都是我害的。
我為此一度心理障礙，好不容易治愈，嫁給了一直幫我疏導的心理醫生。
可在我七個月身孕時，他卻找了一堆老混混來凌辱我。
孩子沒了，我的心防再次崩塌。
我哭著質問，他卻滿臉快意：
「柳意死前說了，隻要你當時肯替她被騷擾，她就能清清白白地嫁給我！」
「你毀了我們兩個人，所以我也要毀了你兩次！」
那個深夜，我麻木地從十樓的窗戶跳了下去。
再睜眼。
我回到了閨蜜被老男人騷擾的時候。
1
發現自己被鐵鏈捆住手腳，綁在十字架上的時候，我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
「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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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老頭挺著大肚子盯著我，面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覺醒來就會出現在這個四下無人的地下室裡。
作為一個成年人，我深知他們這不懷好意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出於求生本能，我隻能強裝著鎮定和他們談判。
「我家裡有錢，我老公是心理醫生，你們可以給他打電話要贖金。」
「別傷害我好嗎？我肚子裡還有 7 個月大的孩子，求求你們放了我。」
可是這話說完，那幾個男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
「這傻娘們還想著她老公呢哈哈哈哈哈。」
話音落，地下室的門就開了。
踩著亮光走進來的，居然正是我那溫柔繾綣的老公。
我一邊掙扎著一邊看他，任由鐵鏈磨破手腕也不覺得疼了。
「朝煦，快點救我出去……」
何朝煦沒說話，而是衝那幾個老男人揚了揚下巴。
那幾個老男人像瘋狗得了號令似的衝我撲了過來。
當著何朝煦的面，我連最後一寸遮羞布都沒有了。
「何朝煦！！你真是個畜牲，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肚子裡還有咱們的寶寶，他明明就快出生了的……」
我哭著大喊，但何朝煦卻始終一言不發地盯著我。
和平時溫柔體貼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我們倆結緣是因為他是我的心理醫生，確定關系後我多少次捧著他的臉說：「你真的人如其名，溫暖又和煦，做心理醫生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現在，當初將我從黑暗裡拉出來的人，又親自狠狠將我推進了更高更深的懸崖裡。
一股暖意順著腿留下時，腳下也被染上了一片猩紅。
「何朝煦！！虎毒不食子，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沒了嗎！！」
肚子疼得讓我兩腿一軟幾乎要坐在地上，但手腕上的枷鎖卻又讓我坐不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那抹猩紅刺激到了何朝煦。
他快步上前推開了那三個男人，而後竟然又狠狠鑿了兩拳我的肚子。
「你哭什麼？當年柳意被騷擾的時候，你不也是麻木地視而不見嗎！」
「柳意死前說了，隻要你當時肯替她被騷擾，她就能清清白白地嫁給我！」
「你毀了我們兩個人，所以我也要毀了你！」
柳意……
我驚恐地看著他，不等說話他就又從角落裡拿出來了一個扳手。
「黎初，你說柳意走的時候有多痛苦？」
說完，他就用扳手狠狠地敲在了我的腿上。
我疼得大喊，身旁的老男人卻往我嘴裡塞了一塊破布。
「跟你做夫妻的這些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用你這輩子給柳意賠罪吧！」
我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人已經到了醫院。
何朝煦在旁邊盯著我，猶如地獄裡的死神。
「好好養著身子，不養好下次怎麼做？還有十來個老男人等著你呢。」
我頓覺眼前漆黑一片，兩條腿都硬生生被扳手敲斷了，但肚子卻依舊圓滾。
我艱難開口，「我的孩子……」
何朝煦冷笑一聲，「你不會還想要我給你做手術吧？」
「孩子已經死了！但你這麼寶貝他，就讓他徹底腐爛在你的肚子裡吧！！！」
我絕望了。
一周後，我趁著何朝煦去繳費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從床上滾了下去。
然後咬牙撐著，一點一點地攀上了窗臺，從 10 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與其這樣苟活，還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何朝煦，柳意。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會活剝了他們的皮！
2
再次聽到那呼救聲時，我的頭皮一片發麻。
熟悉的聲音，眼熟的小巷子。
再定睛一看，柳意還是正被一個老男人堵在巷子的中間上下其手！
意識到自己真的重活了一次後，我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義無反顧衝進去用報警嚇跑了那個男人，這才救了柳意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犯。
可男人離開後，她卻哭著喊著質問我：「誰讓你報警的，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我啊。」
我驚魂未定，再加上忙著安撫她的情緒，根本就沒意識到柳意這句話有問題。
那時候我連連解釋：「我沒報警，剛剛是嚇唬那個死老頭的，咱們現在去警察局吧？這種事馬虎不得啊！」
但柳意一聽到報警卻嚇得瑟縮了一下身子，腦袋也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行！不能報警，報警我的名聲就完蛋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黎初，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大。」
見她這麼說，我隻能作罷。
可當天晚上放學後她就遍體鱗傷地死在了街頭，而且還留下遺言說她的髒，都是我害的。
正值高三的我因此受到了莫名的指指點點，還在高考前確診了心理障礙，導致我當年高考發揮失常，原本 600 分的水平隻答了 300 多分。
從此又踏上了心理治療的路，而後又「恰巧」遇到了正在做心理醫生的高中校友，何朝煦。
這次……
我不僅沒有報警，反而還把身子往按暗處縮了縮。
現在正好是中午上學的時間，柳意的兩聲慘叫也引來了不少同學側目觀看。
但他們隻瞥了一眼就匆匆離開，嘴裡還念叨著：
「別在這個節骨眼給自己惹事！快走吧。」
我跟著人潮一起進了學校，嘴角掛著冷笑。
上輩子柳意死後，這些人可是一直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我指指點點的。
結果現在，他們明明注意到了不對勁，但卻連一個願意走上前幫忙的人都沒有。
3
那天下午柳意足足遲到了一節課。
就在老師急得要給家長打電話的時候，她才掛著滿臉的淚痕，穿著略顯殘破的衣服走進了教室。
老師震驚地上下看著柳意，連連追問：「柳意，你怎麼了？」
「遇到什麼事了？和老師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預料之內的，柳意沉默了一會，最後帶著哭腔搖了搖頭。
「老師，我就是來的路上騎車摔了，車壞了，我隻能走過來。」
說完，她還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真的沒事。」
我垂眸藏住了眼底的譏諷。
簡直就是愚蠢！
兩次，明明都有人衝她伸以援手，可她都覺得我們是想要害她。
老師再見檢查了柳意確實沒什麼事才讓她回去座位上。
等她坐到我旁邊後，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你今天是騎車來的？怎麼騎車還能摔跤呢。」
「有沒有摔到哪裡，下課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正說著，坐在後面的同學忽然拍了拍我們的肩膀，一臉八卦地追問。
「柳意，你來得晚，有沒有聽說咱們學校旁邊那條巷子裡的事？」
「今天中午來的時候據說有女生在慘叫！」
柳意聞言就嚇得身子一顫。
她盯著我，眼底居然再次湧現出了一股恨意。
我深感莫名其妙。
片刻後，她憤憤甩開了我的手。
「我沒聽到什麼慘叫，你們別以訛傳訛！」
「但是黎初，平時都是咱們一起上下學，你今天為什麼沒來找我。」
我愣了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去找她，被侵犯的人可能就會變成我了？
看著柳意憤恨的側臉，我再次陷入深思。
4
我們是鄰居，從小到大都是好朋友，那麼這段關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變質的呢。
我爸媽升職，在兩年前搬離了那個兩居室，買了個大房子的時候？
還是我開始上一對一的家教，她家卻無力負擔的時候。
我不知道。
隻是無論如何，這都不能成為她嫉妒我而往我身上潑髒水的理由。
柳意一下課就跑了出去，整整一下午都沒有理我。
最後一節晚自習的時候，我看著牆上的表，提前 10 分鍾放下了筆。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柳意的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
她死得輕松，但卻讓我的後半生都在為她的一句遺言而買單。
這輩子，我壓下眼底的情緒去扯了扯柳意的袖子。
「別生氣了，你的車摔壞了，晚上讓我爸送你回家吧。」
柳意的筆尖一頓，黑色的筆尖把卷子扎破了個洞。
「你是在嘲笑我家裡沒有車嗎？」
？？
我忍著無語，好說歹說了半天才勸得她放學和我一起走。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柳意自己尋死，還把我拉下水。
車路過那條小巷子的時候，我看到有兩個男人正在那邊賊眉鼠眼地亂晃。
我故意輕飄飄地說：「柳意你看，同學們下午說的好像就是這個巷子吧。」
柳意把腦袋深深地埋著，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我笑了。
她和何朝煦，這輩子一個都跑不掉。
上輩子我遭受過的苦難，要千百倍地加注在這對狗男女的身上！
4
躲過了那天晚上的禍後，柳意因為這件事心不在焉了一陣子。
不過隻有一周而已，她就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她仍舊對我不鹹不淡，但我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高考上，根本騰不出空來管她。
時間一長，她倒是先憋不住了。
「黎初，你沒發現我和何朝煦最近有些不一樣嗎？」
提起何朝煦，我就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但我面上還要做出一副又驚又喜又八卦的樣子。
「啊？你們倆是不是談上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
柳意的眉眼間閃過了一絲害羞。
「你覺得他怎麼樣？他在追我，我還沒答應呢。」
我握著筆尖的手漸漸用力得泛了白。
「好啊，怎麼不好。」
「陽光帥氣看起來幹幹淨淨的，成績穩居年級前三，聽說父母也都是老師呢。」
我故意露出羨慕的星星眼，「你們倆真的在一起啦？好羨慕你啊，咱們學校最優秀的男子和你在一起了！」
從我的嘴裡聽到羨慕二字，柳意一掃之前的陰霾，唇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我關注何朝煦好久了，他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你快點給我講講關於他……」
話還沒說完，柳意就擰著眉呵斥了我一聲。
「那是我男朋友，你能不能注意點分寸？」
「我警告你啊，何朝煦再優秀都是我的，你不許打歪主意。」
說完，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過像你這種豆芽菜的身材，何朝煦應該不感興趣。」
我不著痕跡地笑了。
我要是沒表現出來對何朝煦感興趣，她會急得像狗撒尿標記地盤一樣和他確定關系？
5
兩個人開始在學校裡高調地談起來了戀愛。
何朝煦一開始似乎還想著帶柳意一起進步。
但是還沒堅持多久，就被柳意帶跑偏了。
兩人上課寫情書，下課如膠似漆地膩歪在一起。
柳意也像是終於有了能讓我羨慕的事，整天都在有意無意地顯擺。
「黎初，你看啊，這是何朝煦特意給我帶的早餐。」
「甜甜的的校園戀愛，我算是體會到了。」
而彼時，何朝煦就在我們的班級門口含笑看著柳意。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柳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們要去超市買水喝了，不陪你說了。」
我目送著這兩個人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上輩子，何朝煦就是用這種繾綣的目光看著我，安撫我，開導我。
然後讓我一點一點溺在了他的溫柔鄉裡。
而我，竟然一點破綻都沒有發現。
這輩子看到他和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才知道原來發自內心的愛意是裝不出來的！
但是那天中午的事好像已經被柳意忘了呢。
她不會真的以為那個男人不再來找她麻煩，是因為她每天上下學都跟著何朝煦一起吧？
看著柳意抱著何朝煦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