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草包 Alpha,卻在父親死後,繼承了所有的遺產。
包括我那美麗的 Omega 小媽。
小媽妖娆勾人,是一朵離不開 Alpha 的菟絲花。
世人皆以為是我強取豪奪。
他們看不見我衣衫下密密麻麻的痕跡。
以及被反復舔咬的腺體。
1
父親的葬禮選在了陰雨連綿的一天。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那名義上的小媽。
一襲黑西裝,除了身量過於高挑之外,他滿足了我對 Omega 所有的想象。
柔弱,美麗,嫵媚,猶如一朵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菟絲花。
十五歲時,我分化成 Alpha,但等級極低。
父親看到診斷報告的那一瞬間,將我趕出家門。
我時常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孩子,他才那麼狠心。
可現在,我相信了。
我骨子裡流著和父親一樣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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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也想擁有這個 Omega。
2
我搬回了周家。
父親死後,這個家沒人能管我。
自然也不會有人反對我搬回來。
律師拿來遺囑和一堆文件,說父親把所有遺產都留給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聽了個大概。
最後抓住一個重點。
既然我繼承了父親所有的遺產,那那個美麗的 Omega,也應該屬於我吧?
3
送走律師後,我轉身。
驀地發現身後站了個人。
是他。
我不願意叫他小媽了。
因為這個稱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和他中間還隔了另一個人。
Omega 離得很近,近得讓我似乎能聞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甜膩的,淡雅的,是冷冽中帶著點攻擊性的。
不像 Omega 的信息素。
也不像 Alpha。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臉應該也紅了。
我嗫嚅著不知道怎麼搭話。
他卻率先打破沉默:
「你好,我叫裴逸。」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縈繞。
我恍惚著抬眼看他,這才發現,他比我還高一點。
果然是低等級的 Alpha,連 O 都長得比我高了。
我自嘲地想。
緊張的情緒少了些許,我呼出一口氣,揚起微笑:
「我叫周凌,你好……裴逸。」
直接叫名字沒關系吧。
他會覺得我沒禮貌嗎?
出乎意料地,他盯著我的臉,看了許久。
然後抬手撫上我的臉。
手指纖長,手掌也寬大。
他驚奇地笑了,好像貓咪得到了喜歡的玩具:
「你的臉好小。」
我不知道這是否算誇贊。
剛想回話,他手腕一動,整隻手掌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隻露出眼睛。
空氣被隔開了。
我感覺到一點窒息,蒙蒙地抓住他手腕。
就聽見他說:
「這樣好漂亮。」
4
這個姿勢有點糟糕。
不論是在哪種場合,都有點糟糕。
我拉開他的手,半天憋出一句:
「你也很好看。」
我經常被人誇漂亮。
這對於一個 A 來說,不算好事。
但我習慣了。
可在我眼裡,他真的很好看。
我沒見過這樣的 Omega,不知道怎麼形容。
是一種模糊了性別的美。
「謝謝你,凌凌。」
「可以這樣叫你嗎?」
他笑眼彎彎,我想沒人能拒絕他。
得到我的同意後,他拉著我的手穿過花園走回客廳。
一路上,花匠和用人見到我們,都把頭垂得很低。
他們對我們這對怪異 AO 的動作視若無睹。
似乎是有些怕裴逸?
但裴逸看起來很溫和。
我思考著這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下巴處被一股力不容置喙地抬起:
「凌凌,在想什麼?」
5
回過神來,我隨口說道:「在想你。」……的事情。
他的動作頓了頓。
「真的嗎?」
聲音莫名沙啞。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低頭親了我一下,笑意自喉間滾出:
「好乖。」
6
我曾在網上看過一個帖子。
大意是說很多人認為「好乖」這個詞,是真正的 dirty talk。
當時我還不以為然。
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這很有道理。
因為幾乎是瞬間,我少得可憐的信息素就開始從腺體處溢出。
小心翼翼地纏上面前的人。
往日稀淡得近乎聞不見的氣體,此刻有如實質,化作藤蔓攀附在裴逸身上。
腿上,腰上,脖子上,都是我的味道了。
我屏住呼吸,無比期待他是什麼反應。
如果他不是……
「如果你是我的 Omega 就好了。」
我喃喃自語。
本以為聲音足夠小,可裴逸還是精準捕捉到我的痴心妄想。
他的臉色僵了一瞬,笑意消失:
「隻能是 Omega?」
「什麼?」
我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裴逸卻神色莫名,盯著我看了許久。
他直起身,拉開距離。
平靜疏遠得像是那個吻沒有發生過。
「信息素,收一收。」
「畢竟,我還算是你父親的 Omega。」
7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強調的重點在「Omega」。
可當時的我隻聽出了,他在強調和我的關系。
他在強調他是父親的,不是我的。
渾身血液瞬間涼了下來。
信息素也蔫蔫地收了起來。
我看著他走進客廳,消失在視線裡。
拳頭用力攥緊,指甲陷進肉裡。
在死一般令人窒息的寂靜裡,我笑了。
既然他可以是父親的,那為什麼不能是我的?
8
後來我才知道。
他從來不是父親的。
但一直是我的。
9
自那天以後,他忙了起來。
即使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們也很難再見面。
每次我起床時,看到的總是他西裝革履出門的背影。
很迷人。
那天的吻像我的一個旖旎的夢,夢醒就無痕了。
我並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麼大能耐,值得他專門避開我。
我隱隱能感覺到,在我們之間,即使他是 O,他也是強勢的一方。
所以我相信,他是真的要忙。
但他在忙什麼呢?
我試圖去問管家,保姆,用人。
他們卻無一例外,對裴逸這個人諱莫如深。
我有時候也會想,這種來自裴逸身上的威嚴,是父親賦予他的,還是來自他自身強大的氣場?
我不知道,但我隱隱傾向於後者。
很快,我的這個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10
那是一個明朗的早晨。
我早早起床,終於趕在裴逸出門之前,和他同時出現在了餐桌上。
「裴逸,早上好。」
他回:「早。」
簡短的一個字,沒有叫我的名字。
我感到一種無端的焦躁。
後頸隱隱脹痛起來,犬齒也有點發痒。
是易感期的前兆症狀。
奇怪,我的易感期明明很準時。
為什麼會突然提前?
來不及多想,我匆匆咽下食物,在裴逸放下咖啡杯時,對他說:
「這兩天我要出去住。」
雖然很想得到他,但我還不至於要趁著易感期佔便宜。
孤 A 寡 O 待在一起,屬實是在挑戰我的自制力。
我打算在酒店度過易感期,再回來追求他。
即使我覺得他不會在意我住家裡還是搬出去,我還是跟他報備了一下。
裴逸要轉身的動作頓住。
此刻他背光而立,光線在他的臉上形成了明顯的陰暗交界。
他表情不明,輕聲重復我的話:
「出去住?」
我解釋:「是暫時出去住,過幾天就回來了。」
他是已婚之 O,應該懂得吧。
他沒說什麼。
我當他答應了。
可餘光裡,我卻看到他左手一直在蹂躪右手袖扣。
那枚鑽石袖扣在他手裡好像成了什麼替代品。
連帶著衣袖也被弄出褶皺。
皺了皺眉,正想提醒他時,他點點頭,再一次露出了初次見面時那個無比驚豔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
別墅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時,我尚未察覺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我收拾好行李,拖著行李箱下樓時。
才發現,別墅裡空無一人,用人不知所終。
而大門,也打不開了。
11
疑惑地撥弄了兩下門鎖。
偌大的空間裡,隻有我一個人的回音。
更重要的是,我發現手機也沒信號了。
電話打不出去,信息也發不出。
我像是一朝穿越到了無人的孤島。
我愣了。
這是什麼懸疑片開場?
禍不單行,信息素受到我的情緒感染,也躁動起來。
五感被無限放大,犬齒發痒,腺體脹痛,想咬人,想釋放……
我喘出一口熱氣。
拉著行李箱回到房間時,還分神著想,其實反鎖房間也可以。
晚上應該就有人回來了,至少不會讓我餓死。
可當我推開門,反手關上的那一剎那。
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瞬間將我按在牆上。
12
房間還沒開燈,暗黑不見五指。
我的一聲驚叫湮滅在喉間。
按著我的人用身體將我逼在門與他的中間。
我動彈不得,雙手被迫放在他的肩上,隨著他的肌肉緩緩起伏。
通常,在易感期時,我的反應會遲鈍許多。
可這次,我立刻猜到了是誰,並且感到了出奇的憤怒:
「裴逸,你在幹什麼!」
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到這個地步了,再蠢的人都能意識到,是裴逸下令把大門反鎖,讓我不能離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越想越無語,一股無名火在我身體裡亂撞找不到出口。
初見時的熱情,過後的冷淡,此刻奇怪的舉動,忽冷忽熱的手段讓我像一條被釣在鉤子上的魚,情緒被他牽動,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好啊,既然這樣,誰還不是個會釣魚的人了?
我怒急攻心,手指快速往後一滑,三指精準按壓住他的腺體,對他的腺體曖昧地撥弄。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沉淪好了!
「裴逸,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很想和我在一起好了!別急,我會很溫柔的,不會讓你痛苦。」
裴逸不說話,狹小的空間裡,隻有我過於急促的喘息聲。
時間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幾秒。
他笑了。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讓人窒息的吻。
貼近的身體讓他興奮的反應一覽無餘。
他貼著我的嘴唇,雙唇顫動:
「來啊寶貝,看看是誰標記誰。」
13
他好野。
這是在和我玩情趣嗎?
也不是不行。
我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的 A,他一個 O,想咬就咬吧。
難道他還能標記我不成?
裴逸悶著笑,熾熱的吻落在我後頸處,激起一陣戰慄:「這可是你讓我咬的哦,寶貝。」
「別廢話。」
咬完就該到我了。
幾乎是瞬間,腺體處就迎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刺痛。
像是一個鉤子在硬生生地把我的腺體從身體裡抽離出去。
太痛了。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又艱難地憋在喉嚨裡。
即使過於急促的喘息已經暴露了我的痛苦。
「好……好了吧?輪到我了吧?」
我極力忽視腺體處,以及身後那個 Alpha 本應退化的地方傳來的異樣,艱難地把他翻了個身。
對著裴逸光潔的腺體……
嗯?光潔?
我凝滯的思緒忽然清明了。
為什麼?
他沒被父親標記過?
這個認知讓我的信息素更興奮了。
叫囂著佔有這個漂亮的、還未屬於任何人的 O。
我不再猶豫,往前一撲,犬齒發狠一咬……
呃……
一咬……
咬不動……
裴逸悶著笑,雙手往後撐住近乎呆滯的我,一把將我橫抱了起來。
「這種苦力活,還是讓我來幹吧。」
14
第二天,生物鍾讓我準時醒來。
我翻了個身,身體卻傳來疲憊的感覺。
尤其是後頸腺體,刺痛酸脹。
我的動作僵住了。
陡然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以前掠過心頭卻被我忽視的不合理之處,通通有了解釋。
比 A 還高大的體形,充滿侵略性的信息素,用人對他的態度……
我被這荒謬至極的結果氣得笑了出來。
裴逸他媽的,不是 O?
老爺子費盡心思,趕走了那麼多鶯鶯燕燕也要給他一個周家夫人的名分,結果娶回來一個比他還強的……
A?
或者是比 A 還強的?
收起思緒,我忍著散架般的酸痛站起來穿好衣服。
身體倒是幹幹爽爽的,應該是被清理過了。
打開房門,我問用人:
「裴逸呢?」
狗東西,想睡完就跑。
也得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用人對我奇怪的站姿目不斜視,一板一眼地回答:「裴先生今早就出去了,走之前囑咐您好好休息。」
呵,好好休息。
昨天一次兩次三次的時候,他有給我機會休息嗎?
後槽牙咬緊,我揮手屏退了用人,一瘸一拐走到樓梯口時,又停住了腳步。
掙扎了片刻後,我果斷轉身,往走廊深處走去,在最後一個房間門前停下。
那是裴逸的房間。
15
說實話,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偷進別人房間是不道德的。
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必須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盡管我不一定能找到真相,但有線索,總比完全處於被動地位要好。
我壓著門把手轉動了兩下。
出乎意料地,門開了。
倒是省了我拿鑰匙的時間。
裴逸的房間和他華美的臉蛋不一樣。
黑白灰色調,裝飾幾乎沒有,家具也很少。
有股性冷淡風。
……如果他真是性冷淡就好了。
搖搖頭,我巡視了一番,目光掠過正中間的大床時,忽然頓住。
床鋪很整潔,沒有一絲褶皺。
我心安理得地脫鞋上床,一把掀開枕頭。
一件衣服赫然映入眼簾。
是我的。
這件再普通不過的 T 恤,在我某天脫下來後,再也找不到了。
現在,他出現在裴逸的房間裡,枕頭下。
每晚睡覺時,他就隔著一個枕頭,聞著他名義上的繼子的味道入睡。
我拿著衣服,像拿著燙手山芋一樣。
不受控制地聯想裴逸是怎麼用這件衣服安慰自己的。
他會想起我嗎?
被窺探的不安讓我有些顫抖。
隨之而來的,卻是莫名的興奮。
抖著手將衣服拎起來,屬於裴逸的味道霎時充滿鼻腔,如有生命般爭先恐後地纏上了我。
……好變態。
我一邊唾棄,一邊紅著臉將衣服折好,放回了枕頭底下。
他之前那麼高傲,對我愛搭不理,背地裡卻偷拿我的衣服……
不知道做了什麼壞事……
蒙蒙地坐在床邊,我被裴逸如此痴漢的行為驚到了,早已把進來的目的拋到九霄雲外。
直到,身後熟悉的異樣再度升騰起來時,我才恍然驚醒,騰地一下站起來。
把雜念拋之腦後,我默默念叨著。
裴逸,身份,身份,裴逸……
保險櫃,開不了。
那床頭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