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看不慣這種女生,學習成績差,還天天穿紅色內衣,校服透得要死,也不知道穿給誰看,哦……估計穿給喻繁看的,可惜她不夠大,喻繁看不上,哈哈。”
——“她每次找我問問題,衣領還拉得特別低,肯定也喜歡我,但我是誰?她連喻繁都追不到,難道還想著追我啊。”
——“哎,我這有張照片,她系鞋帶的時候拍的,你要看嗎?她衣領敞開的,能看得很清楚——”
喻繁就是這個時候把飯盤扣在他頭上的。
王潞安當時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飯菜就已經順著丁霄的頭發往下滑,灑了一地。
那是喻繁上高中以來第一次吃到的處分。
“我草,你不知道喻繁當時多吊。那動作,那眼神,兇得一批,當時在食堂的其他人被嚇得全都不敢動。”王潞安想了想,“就是可惜那份糖醋排骨,他還沒吃兩塊呢,全送給丁霄了。”
王潞安故事講得津津有味。
中途喻繁原本想打斷他,想了想又忍住了。
“我要早知道你能惦記到現在,”喻繁滑動貪吃蛇,“我一定把那幾塊東西從他頭發上摘下來給你。”
王潞安:“沒必要。”
左寬重新點了支煙:“喻繁,你到底怎麼忍這個逼的,我要是你,我早就——”
喻繁:“拖進廁所關門,帶上棍子帶上刀,給他牙打掉一半,再把他頭發剃了,手指割了……這些我不知道?輪得到你教我?”
左寬:“?”
王潞安:“??”
逼裝過頭了吧兄弟,咱們不從來都是赤誠相待,以拳會友麼?什麼時候還動上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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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懶得管他,而且——”喻繁冷冷道,“比起他,我更想揍那些喜歡纏人的。”
陳景深抓了一下自己的書包。
喻繁:“還有那些張口閉口就是學習作業的。”
陳景深打開書包。
喻繁:“這種人我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陳景深拿出了作業。
喻繁:“。”
喻繁忍著揍人的衝動,捏著手機又躺回去了。
其他人見陳景深這陣仗也怔了怔。
王潞安湊上來:“學霸,你要在這做作業?”
“隨便看看。”
“牛逼,學霸就是學霸。”王潞安諂媚地笑,“那什麼……學霸,你寫完了……能不能給我發一份?”
陳景深看了他一眼:“可以。”
“你真是個大好人!”王潞安立刻掏出手機,“那學霸,我們先加個微信?”
加上微信,王潞安樂滋滋地給陳景深填備注,順勢掃了一眼他的頭像。
“我草,學霸,”他愣道,“你這頭像真特麼帥。是你家養的狗?”
陳景深嗯了一聲。
王潞安:“這也太酷了吧!平時溜得動嗎,他不會拽著你跑了啊?”
陳景深說:“不會。”
“嘖嘖。”王潞安欣賞了下大圖,“你怎麼會想到養這種狗,不覺得太兇了麼?”
“不會。”陳景深眼尾輕輕一掃,“我喜歡兇的。”
喻繁:“……”
第17章
南城春季回溫快,各所學校的春季運動會舉辦時間也比其他地方要早。
運動會持續兩天,這兩天不需要上課也不需要待在教室裡自習,對大多數學生來說就相當於兩天在校假期。膽子大一點的學生甚至連逃兩天學。
運動會開幕式這天陽光正好。
進場要求班級統一著裝,一眼望過去,每個班級幾乎都是校服T恤和長褲。
莊訪琴今天難得穿了件顏色鮮豔的裙子。她站在班級隊列旁,等待進場。
“怎麼回事,一個個無精打採的?”莊訪琴掃了一眼隊伍,“把你們的校服都扎進腰裡去。”
“可是那很醜诶。”章嫻靜憂慮地說。
“這是開幕式,不是文藝表演,不需要你們有多好看,看起來有精神就行。”莊訪琴說完,眯起眼湊近她,“章嫻靜,你化妝了?”
章嫻靜往後一縮:“沒有,我這是天生麗質——”
“一會走到領導面前,把你嘴唇抿起來,別讓發現了,”莊訪琴說,“嘴巴畫得跟花兒似的。”
章嫻靜立刻給她比了個心:“知道啦!”
莊訪琴回頭,看到倒數第二排的人,臉上的笑瞬間收了個幹淨。
“喻繁,”她道,“我說的你都聽見沒?”
喻繁困得厲害,沒力氣唱反調,也不在意這些。
他撐起眼皮,磨蹭地動動手,把衣擺塞進了褲腰。
因為馬上要入場,隊伍是豎著排的。
陳景深站在隊伍最末,隨著他動作垂了一下眼。
喻繁塞得非常潦草,衣擺皺巴巴地擠在一團,勒出男生的腰線。
陳景深看了一眼旁邊其他的人,很快又斂回視線。
他的腰怎麼比別人細這麼多。
學校規定兩個班並排入場,他們隔壁就是8班。
左寬本來挺沒精神的,扭頭看到王潞安,噗嗤一聲笑出來:“草,王潞安,你屁股真大,看起來好傻逼。”
兩個班的學生都笑出了聲。
“尼瑪的,憑什麼你們班不扎腰?!”王潞安漲紅著臉,“你說個屁,誰扎腰不傻逼?你看其他班,大家一樣醜!”
左寬說:“你回頭看看。”
王潞安扭過頭去。
喻繁懶洋洋地站著,困得腦袋都在往下垂,兩手抄兜,寬大的校服到了腰那驀地收緊,愣是扎出了一種凌亂的帥。
陳景深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有點體虛,但形象是完全沒問題的,肩膀寬闊,長手長腳,但凡臉上能有點表情,都能直接去拍學生宣傳手冊。
王潞安:“……”
什麼意思?全校唯二扎腰帥的男的全聚我身後是吧?
開幕式舉辦了一個小時才解散,他們班分到了主席臺旁邊的看臺,位置極佳,轉頭就能跟校領導親密對視。
莊訪琴今天心情很好。
對她而言,運動會拿了第幾名其實並不重要,隻要班裡人都來齊了,哪怕是最後一名她也無所謂。
她把昨晚去超市採購的零食拿出來給學生們分著吃,然後召集班裡的參賽選手,一一跟他們強調了一遍檢錄位置和比賽時間。
喻繁被迫參加了兩項,一項接力,另一項跳遠,都在今天。
馬上就要到跳遠的檢錄時間,喻繁揉揉眼睛,打算偷偷找個地方抽支煙提神。
“喻同學……”
喻繁回頭,是班裡幾個女生,平時沒說過幾句話。
一個袋子朝他打開,袋子太沉,她們得兩個人一塊拎著。
“我們用班費買了一點吃的和喝的,”女生說,“這裡面有紅牛,看你好像很困……要不要喝一瓶?”
喻繁耷著眼皮往袋子裡掃了一眼。
雖然他平時沒欺負過班裡哪個同學,但大家其實還是都有些怵他。
見狀,她們忙說:“你不想喝的話就算了……”
男生的手伸進袋子裡。
喻繁拿出一瓶紅牛,說:“謝了。”
喻繁拎著紅牛往嘴裡灌,那姿勢,莊訪琴回頭的時候還以為他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飲酒。
其他班的學生坐得零零散散,大半都去檢錄或者給班裡人加油去了,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喝彩。隻有7班座位幾乎坐滿,每個人都低頭在做自己的事情。
去年他們班是年級倒數第一,早把班裡的鬥志磨平了。
這次每個人都興致缺缺,覺得重在參與。
喻繁拿了章嫻靜的傘撐開立在旁邊,擋住主席臺領導的視線,靠在牆上劃手機。
王潞安坐在看臺上,手裡捧著薯片,從坐下那一刻到現在嘴巴就沒停過。他看著旁邊的人:“哎不是,你怎麼也來參加運動會了?”
左寬的班級就挨在他們旁邊坐,左寬跟王潞安靠在一起,像7班的人似的:“你們都來了,我自己逃有什麼意思?你們都報了什麼項目啊?”
“喻繁報了跳遠和接力,”王潞安說,“我跑三千米。”
左寬:“你沒瘋吧?”
“我沒瘋,訪琴瘋了。”王潞安說,“算了,我就隨便跑跑,反正也不衝名次,跑完就是勝利。”
“知道自己要跑三千米還吃這麼多?”章嫻靜坐在女生最後一排,翹著二郎腿回頭說,“又是薯片又是冰淇淋的,待會不吐死你。”
“不可能,我沒跟你說過嗎?我鐵胃。”王潞安把薯片遞給身邊的人,“吃嗎,喻繁。”
喻繁打了個呵欠:“不吃。”
他在微信小程序裡找了個遊戲打發時間,玩了一會又覺得沒貪吃蛇有意思。剛退出來,就發現好友圈那邊跳出了1條動態提示。
點進去一看。
陳景深給他兩年前的一條朋友圈點了個贊。
“……”
他抬頭看了一眼,果然,前面的人垂著頭在玩手機,露出一截修長幹淨的脖頸。
喻繁朋友圈其實沒什麼內容,都是瞎發的,既然都發出來了,他也無所謂別人看不看。
但不知怎麼的,知道陳景深坐在他前面,還在一條一條的翻他的以前發的東西。
就,很他媽,別扭。
喻繁臭著臉坐起身,剛想讓陳景深別亂看,一個男生先他一步跟陳景深搭了話。
男生叫高石,是他們班長。也是掙扎了很久才走上前來。
高石猶豫地問:“陳同學,你有時間嗎?”
陳景深抬了抬眼皮:“嗯?”
“就是,你有空寫一下廣播稿嗎?50到100字,隨便誇幾句就行。”高石說,“學校要求每個班每個項目都要寫一個廣播稿,現在我們還缺兩個項目的稿子。”
莊訪琴剛才交代他,趁這種集體活動,試著讓新轉來的同學融入進班集體裡。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個辦法。
陳景深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本子,沒說話。
高石:“你要不想寫也……”
“缺什麼項目?”陳景深問。
“鉛球和跳遠!”高石想了想,道,“不過跳遠馬上開始了,怕是來不及,要不這項目我隨便改一張稿子先交上去,你寫鉛——”
“給我張紙,”陳景深說,“我寫跳遠。”
高石連忙遞上紙筆,剛想說這玩意可以上網抄,就見學霸接過就幹,下筆如有神。
對吼,年級第一的大佬才不屑抄網上的模板呢!
高石好奇地探頭去看——
‘致高二7班跳遠運動員喻繁。’
啊?不用寫具體名字的吧?
高石本來想提醒一下,見陳景深垂頭寫得認真,又咽了回去,繼續看——
‘你,就像是操場裡的一把劍,一把陽光帥氣的劍。’
高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