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預想的一樣，媽媽禁不住閨蜜和同事的撺掇。
決定去跟蹤自己的老公。
當她一路跟著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苟的老公出門後。
果然發現穿著西裝的他，徑直去了高檔酒店和一個精致漂亮的女人見面。
兩人站在酒店門口，旁若無人地說笑聊天。
怒火中燒的媽媽再也忍不住，衝上一把推倒女人，對她大罵：「勾引男人的臭婊子。」
等爸爸反應過來時，媽媽已經一巴掌扇在陌生女人的臉上。
事實上，爸爸沒有出軌，女人是爸爸公司的大客戶。
為了討好她，爸爸才開始花錢打扮、保養自己。
這段時間心情好，也完全是因為即將籤下這個大單。
上一世，媽媽忙著跟我鬧脾氣，爸爸順利和女人籤下一個大項目。
後面成功升職的時候，爸爸才在家裡提起這件事。
媽媽為了慶祝爸爸升職，還特地在同事介紹的酒店請客吃飯。
這次，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下班回家時，正好看到爸爸氣得跳腳，對著媽媽瘋狂輸出髒話。
媽媽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臉上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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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回到家，媽媽居然試圖轉移矛盾，她抽抽噎噎地指向我說：
「老公，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客戶。
「我是聽了小涵的話，才想著要去跟蹤你的。」
爸爸馬上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大吼著問：
「你媽說的是真的嗎？
「是你這賤人讓她去壞我的好事？」
他雙目充血，整張臉因為憤怒變得通紅，嘴巴一張一合間噴出的口水直接濺到我臉上。
我毫不懷疑自己如果點了頭，他今晚就會打得我住進醫院。
當然，我是不可能承認的。
重生一次，我早就防著媽媽背刺我，重要的對話提早錄了音。
我用手機播放出媽媽找我的談話內容時，媽媽看我的眼神變了。
她瞪著我的目光仿佛在控訴我怎麼可以防著她。
我無視她的眼神，委屈地對爸爸說：
「媽媽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讓她別懷疑您啊。」
爸爸聽完錄音，臉色漆黑如墨，轉頭又是一巴掌扇在剛剛的掌印上。
媽媽猝不及防栽倒在地上，害怕地蜷縮起身子。
她捂著腦袋，嘴裡一個勁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再也不敢了。
「是小琴她們說，讓我跟著你去看看的。」
爸爸沒有因為她道歉而收手，嘴裡罵罵咧咧的同時，伸腿踹向媽媽的背。
媽媽下意識發出疼痛的悶哼聲，把身體蜷縮得更小。
這次我是旁觀者，但爸爸每次動手都讓我的心頭一顫。
作為有同理心的人，我看到媽媽被打隻覺得可憐。
即使被他們害過一次，我也無法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可為什麼我被打的時候，媽媽和弟弟卻能繼續火上澆油。
我攥緊拳頭，心裡明白他們從未將我看作家人，隻把我當作轉移怒火的出氣筒。
想到這裡，一股怒火燒盡了我的理智。
還不夠，這樣還不夠。
我一定要讓他們自食惡果！
8
最後，發泄夠了的爸爸警告媽媽不許再聽閨蜜和同事教唆。
媽媽有氣無力地靠在桌角發誓，絕對不會再聽她們的話。
爸爸回房後，我看著媽媽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蹲在她面前問：
「媽，你還好嗎？」
媽媽眼圈通紅，眼光怨毒，仿佛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她因為我剛剛沒有替她分擔怒火而仇視我。
我無視她的目光，拿來熱毛巾為她敷臉上的巴掌印。
一邊揉搓臉上的印記，一邊感嘆：「爸爸下手也太狠了，您明天怎麼上班呢？」
媽媽卻打掉我的手，咬牙切齒地回答：
「連這點忙都幫不上，我真是白養你了！」
我不惱，重新把毛巾貼在她臉上，不緊不慢地回答：
「您不是從小教導我要對父母誠實嗎？我一向很聽話的。」
媽媽被我的話噎住，氣得說不出話。
我體貼地伸手扶媽媽，媽媽沒有用我的手借力，而是自己扶著沙發站起身。
見她還在氣頭上，我決定換個角度激起她對爸爸的怨念。
「媽，你為家裡付出這麼多，爸爸確實不該這麼對你。
「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又不跟你說清楚。
「也就是你心善，換做其他人可能都跟他離婚了。
「甚至把他告上法庭都可能呢。」
她不是慣愛當無辜的白蓮花，那我就偏要挑撥他們。
以前爸爸多是打我出氣，這一次他終於揮拳向媽媽。
我不信她心裡完全沒有委屈或者怨恨。
果然，媽媽的腳步頓了頓，但很快就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似的走進廚房。
我十分確信她聽進去了我的話。
接下來，我隔三岔五在朋友圈轉發家暴相關的內容。
大多是妻子將老公告上法庭且勝訴的新聞。
當然是僅媽媽一人可見，半天左右就會刪掉。
因為失去公司大客戶，爸爸被公司停職整頓。
整個人萎靡不振地躺在家裡，脾氣也變得愈發暴躁。
但凡有一點不順心的事就會大吼大叫。
還好暑假缺老師，我最近轉到助教崗，每天都在輔導機構。
媽媽在家敢怒不敢言，隻能把注意力又放到弟弟身上。
弟弟不讓媽媽進她的房間，說她會影響自己學習。
媽媽幹脆守在客廳裡，隻要弟弟出房間上廁所或者喝水，她就要嘮叨兩句。
基本是嫌弟弟出來次數太多，學習不夠專注。
沒兩天，弟弟也煩了。
在他又一次出來上廁所，媽媽說「學習要專注」時。
他大聲嚷嚷：「媽，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媽媽委屈巴巴地回答：
「媽是為你好，學習要培養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嘛。
「他們不都說，都說學習最好全神貫注？」
弟弟氣不過，兇了媽媽一句：「活人還要被尿憋死是吧？」
媽媽又擺出往常委屈的神態，眼淚說來就來。
可這一次，聽到動靜的爸爸幫她，他在房裡暴躁地吼道：
「大半夜吵什麼？都他媽給我安靜點！」
媽媽和弟弟頓時偃旗息鼓，矛盾也不了了之。
弟弟跟我抱怨這件事的時候，我很努力才沒當著他的面笑出來。
9
弟弟被媽媽盯得緊也不敢再在家玩手機。
索性跟媽媽說要在學校上晚自習，躲到學校去玩。
明明八點下晚自習，他要拖到十點才到家。
弟弟洋洋得意地跟我說：
「姐，我聰明吧？隻要在學校外面的便利店坐著，根本不用擔心媽媽檢查！」
相比起，陰晴不定的爸爸和控制欲旺盛的媽媽。
我這個好欺負的姐姐更讓他親近。
說話時，他眼睛還盯著手機屏幕，正是遊戲打得起勁的時候。
我隨便找了借口，輕手輕腳離開他的房間。
走的時候，還順便幫他把房門關好。
在盯著弟弟學習之餘，媽媽也想起了之前關於我志願的事。
她為了達到目的，這次在早餐桌上逼問我：
「小涵，你這麼久沒確定錄取，該看看自己去哪所大學了！
「萬一沒錄取上，你還能補錄去大專。」
難得弟弟聽到，說了句公道話：
「姐姐考了五百多分，幹嘛要去大專啊？
「這分數去那裡，還不如復讀一年呢。」
媽媽皺起眉頭，用筷子敲敲他的碗：
「我和你姐說話呢。
「吃完你的飯，趕緊上學去！」
弟弟翻了個白眼，不再多說話。
我知道不可能一直瞞下去，索性坦誠地回答：
「錄取的是 S 大，下周可能錄取通知書就要寄到了。」
媽媽瞪大雙眼，驚呼一聲：
「這不可能啊！」
我故作疑惑地看向媽媽，反問她：
「為什麼不可能？」
爸爸刷視頻的興致被她一驚一乍的聲音打斷，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這是爸爸發火的前兆，媽媽反應過來趕忙找補：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
「能上 S 大當然好了，隻是我聽說學門技術比上大學靠譜。」
我這次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抱怨媽媽。
這個家裡，真正能制住我媽的還得是爸爸的武力。
我故意提高音量問她：
「聽說？聽誰說的？琴姨嗎？」
話音剛落，捕捉到關鍵詞的爸爸破口大罵：
「啊？你還敢跟她們聯系？
「老子的話不好使了是不是？」
眼見爸爸又要動手，媽媽嚇得連忙擺手：
「不是的，不是的，沒有的事。我就是聽路人說的。」
爸爸冷哼一聲，高聲警告：
「再讓我聽到你跟她們來往，有你好看的！」
媽媽自然不敢提出異議。
我強壓住嘴角的笑意，默默夾起自己碗裡的菜。
之後，媽媽不敢說讓我去大專之類的話。
我當著她的面籤收了 S 大的錄取通知，她面色不虞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誰也沒想到，爸爸恢復上班沒多久，公司卻通知要將他裁掉。
我以為爸爸少不了又要教訓媽媽一頓。
媽媽接到通知的反應比爸爸還大，她下意識就捂住自己臉求饒：
「老公，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爸爸卻沒說什麼，甚至連眉毛都沒皺起來。
不隻是我覺得奇怪，媽媽也意識到不對勁。
她試探地詢問：
「老公，你有別的打算嗎？」
爸爸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但他隻說：
「你少打聽，反正餓不到你們就行。」
10
大學開學的時候，我主動說自己用兼職工資負擔自己的生活費。
爸媽再樂意不過，為自己省下錢而高興。
弟弟在我出發那天，跟我感嘆以後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受媽媽折磨了。
我嘴上吩咐他不要跟媽媽對著幹，心裡卻在想他受到的痛苦還不足我之前的十分之一。
以防萬一，上大學後我仍然嘗試了各種各樣的兼職。
去飯店當服務員，給小孩當家教，以及幫同學拿快遞等等。
隻要是能接觸到的，我統統嘗試了一遍。
媽媽一直忙著監督弟弟，開學後很少再跟我聯系。
寒假時，我跟爸媽借口有事走不開，成功留在學校。
大一下學期上課的時候，媽媽突然給我打電話：
「小涵，你快回來幫我找找，你弟弟離家出走了！」
學校老師因為李子聰成績下滑嚴重，單獨給媽媽打了電話。
媽媽才知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弟弟每天放學都沒有回家。
被欺騙是她絕對無法忍受的，她當晚就殺到學校找弟弟。
正好看到李子聰和同學躲在便利店玩手機，她二話不說就砸了他的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