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淼八點就睡了。”顧飛說。
“顧飛,別太辛苦了,”蔣丞皺了皺眉,“這麼真挺……”
“挺累的,是吧,”顧飛接過他的話,“你最清楚了。”
蔣丞沒說話。
“你會心疼我嗎?”顧飛問。
“廢話,當然心疼啊!”蔣丞說。
“那就心疼一下吧,”顧飛笑了,“讓你知道那會兒我看著你那麼拼的時候有多心疼。”
第144章
顧飛一走, 蔣丞就覺得自己像個灌滿水的大氣球突然被倒空了水, 三天馬不停蹄的興奮旅行結束之後,整個人猛地就癱在那兒回不過神來了。
宿舍裡幾個人似乎都有點兒這個意思, 開始上課的頭兩三天一直都在各種整理照片, 顧飛那邊每天會把處理好的照片發一部分過來, 他們連續三天都沒去圖書館,待宿舍裡看照片。
“這麼多照片, ”蔣丞趴在床上小聲打著電話, “耽誤你不少時間吧?”
“還行,天氣好, 陽光也好, 基本也沒什麼需要花時間處理的, ”顧飛說,“就有時候習慣性要處理一下人。”
“怎麼處理?”蔣丞問。
“就是P瘦點兒什麼的啊,”顧飛說,“像魯實和張齊齊女朋友, 小姑娘肯定要P一下的。”
“你還負責這個呢?”蔣丞笑了起來, “又不是收費拍模特, 服務這麼周到啊?不過我看著不像P過的啊。”
“廢話,能讓你們看出來麼,”顧飛笑了笑,“你的我都P過,你有兩張臉都笑成盆兒了,我給弄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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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蔣丞愣了愣,迅速抓過自己的筆記本打開,把照片點出來一張張看著,“真的假的,哪張?”
“吃肉的時候,”顧飛說,“看不出來的,我就是P回你本來的樣子了。”
“我變形了?”蔣丞看了看幾張吃肉的時候拍的照片,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依然那麼英俊瀟灑。
“變形了,”顧飛說,“但是我讓你現了帥哥原形。”
“哦,”蔣丞笑了起來,“還說我自拍全靠臉撐著,你這單反拍的我臉都撐不住啊。”
“有一句老話,你聽過沒?”顧飛問。
“什麼老話?”蔣丞問。
“開心到變形。”顧飛說。
蔣丞愣了愣,習慣性地在腦子裡轉了一大圈搜索這句“老話”相關的內容,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滾蛋!”
跟顧飛扯了幾句之後,趙柯提議去圖書館。
“那你們去吧,”顧飛說,“今天照片弄完了,我晚上看看書。”
“你背英語的時候要出聲,”蔣丞說,“聲音對加強記憶是很有效果的。”
“嗯,”顧飛笑了笑,“我現在做題也出聲。”
“別太晚了,”蔣丞說,“我一會兒圖書館出來的時候給你發消息。”
“好。”顧飛應了一聲。
蔣丞掛了電話,跟趙柯他們一塊兒去了圖書館。
其實也就幾天沒來圖書館,他卻有種過了很長時間的感覺,坐在椅子上安靜看書的狀態居然有些陌生。
所以說人就是能緊不能松,一旦松下去了再想收緊,需要更多的時間。
看著身邊的人,蔣丞頓時有了一種緊迫感,閉上眼睛定了一會兒神之後翻開了書。
想到顧飛這會兒也正趴桌上各種埋頭苦讀,他又覺得舒服了不少,雖然不在一起,但有一個你牽掛的人,在同樣的時間裡做著跟你同樣的事,挺幸福的。
顧飛覺得自己進步挺大了,對著一串串的英語,自己居然能堅持半小時才站起來去抽煙,簡直是神跡。
以前對著一堆書,讓他能安靜一直坐著的唯一原因就是,看書的人是蔣丞。
現在,他像蔣丞一樣,坐在蔣丞的書桌前,被蔣丞曾經用的各種資料包圍著,看著蔣丞最拿手的科目。
挺奇妙的幸福感。
但也做不到像蔣丞那樣,一坐下就跟入定了似的一兩個小時不帶動彈的。
他一開始十分鍾就想要起來,會給自己找各種理由,坐久了屁股會松的要起來活動一下,坐久了腿部血液不暢對身體不好要起來活動一下……
是不是有人碰了門?
好像有些口渴了?
剛才喝了水好像想上廁所了?
他叼著煙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面昏暗的街景,隨手拿過旁邊的一張紙,上面有他每晚的計劃,做圖和復習,還有看書的時間和目標。
每次他坐不住想到處轉悠的時候,就拿過來看看,多少能感覺到些壓力。
緊追著蔣丞跑不是一件輕松的事,蔣丞一直以來都是個一路奔跑著的人,他得咬牙。
學著像蔣丞那樣,眼睛先盯著距離最近的目標,最先需要解決的問題。
蔣丞說是四級裸考,其實也沒有真的就裸了,他還是會抽時間看書,提前了半個月像以前突擊復習那樣拼了一輪。
比起自己的四級,讓他一直想著放不下的是顧飛的四級。
他希望顧飛能一次過,並不是像他跟潘智說的那樣省得以後麻煩,而是如果這次直接過了,對於顧飛來說,會是個很大的鼓舞,意義絕對大於“四級過了”這四個字。
“今天晚上不要看書了,”蔣丞說,“早點兒睡,閉眼睛大致把重點過一下就行了。”
“嗯,”顧飛笑笑,“是不是對我有點兒不放心?”
“不是,”蔣丞說,“就是想更保險一些。”
“明天考完了我給你打電話。”顧飛說。
“嗯。”蔣丞應著。
第二天蔣丞一起床就拿了手機準備給顧飛打電話。
還沒等撥號,手機響了,顧飛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正要給你打呢。”蔣丞接起電話。
“我知道,”顧飛笑了,“我掐著點兒呢,是不是剛起?”
“嗯,”蔣丞打了個呵欠,“你掐得挺準啊。”
“那肯定啊,”顧飛說,“你幾點睡幾點醒,我差不多都能知道,畢竟叫你起床叫了那麼長時間。”
“也是。”蔣丞笑了笑,無數次睜開眼就看到顧飛的場景從腦子裡閃過,這種回憶還真是讓人感慨。
“我準備出門吃早點了,”顧飛說,“你趕緊收拾吧。”
“現在出門有點兒早吧?還有時間呢。”蔣丞看了看對床魯實掛在牆上的一個巨大的圓盤鍾。
“我約了同學一會兒慢慢走過去,”顧飛說,“清醒一下順便再回憶一下這段時間的內容。”
“哦,”蔣丞想了想,“什麼同學啊?”
“要考四級的同學。”顧飛說。
蔣丞沒說話。
“我們那個特別操心的老頭兒班長。”顧飛補充說。
蔣丞笑了起來:“我猜就是。”
“就你這個吃醋吧,”顧飛說,“每次都吃得這麼假,我都懶得配合了。”
“別啊,你配合一下,”蔣丞說,“主要是總不吃醋好像顯得我不在乎你似的,其實是你太讓人放心了,實在是吃不起來。”
“其實順序應該是這樣,我知道你在乎我,”顧飛說,“所以才會讓你這麼放心。”
“哦,”蔣丞嘖了一聲,“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行了你去跟你們班長散步吧,我去洗漱了。”
自從高考之後,蔣丞很沒有體會到“考試”的感覺了,雖然學校各種考試壓力也很大,但他都沒有太大感覺,一直拼著就行。
但這次是跟顧飛一塊兒進考場,他像是再次被拉回了四中的那段日子。
走進考場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靜下來,排除各種雜念,包括老在腦子裡閃過的顧飛同學。
然後拿過耳機聽了一下,調好頻率,沒什麼問題。
從這個動作開始,他就進入了考試狀態。
作文。
作文的時間對於他來說一點兒問題沒有,但腦子裡還是有一瞬間閃過了一句,顧飛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他看過顧飛之前寫的作文,有些生硬,還有些小的錯誤,但是大毛病沒有,這段時間要是復習好了,今天肯定沒問題。
作文寫完沒一會兒,監考老師提醒了一下時間,準備要聽力了。
聽力聽力,這個顧飛也應該可以,平時沒事兒就會塞著耳機來回聽。
蔣丞塗答題卡的時候笑了笑,雖然已經是考試狀態,但還是會每一個階段都閃過顧飛,跟片頭似的。
聽力過後他就松弛了不少,閱讀理解和翻譯這些對他來說就跟以前的考試一樣沒有太大區別。
走出考場的時候他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還沒宿舍幾個碰頭,就先撥通了顧飛的電話。
顧飛應該也是拿著手機的,振鈴連一聲都沒振完,那邊就接了起來。
“怎麼樣?”蔣丞劈頭就問。
“還可以吧,聽力扣的分可能多點兒,”顧飛說,“別的……應該還成吧,我出來就不記得我寫的是什麼了。”
“總體感覺呢?”蔣丞問。
“沒有靠蒙答的題。”顧飛回答。
“這個總結很別致啊。”蔣丞松了口氣,顧飛一直以來的習慣就是隨便蒙,現在沒有蒙,那就是每一道題他都思考過,而思考的原因是會做。
經過他學霸的邏輯分析過後,他覺得顧飛這次沒什麼問題。
畢竟顧飛記憶力很好,人又很聰明。
還很帥。
“你呢?”顧飛問他。
“我當然是沒問題的,”蔣丞在答題的時候就對自己的分有個差不多的判斷了,“我之前就說了裸考過,我還突擊復習了呢。”
“這口氣。”顧飛笑了,“下學期六級也裸嗎?”
“那還是要復習的,”蔣丞伸了個懶腰,“我對自己的水平還是很了解的。”
跟顧飛電話打了一半的時候,手機提示潘智的電話在等待中,他看了看:“潘智給我打電話呢,估計是租房子的事兒有消息了。”
“那你先跟他說。”顧飛掛掉了電話。
“爺爺,”潘智的電話接了進來,“考得怎麼樣?”
“這還用問嗎?”蔣丞說。
“就是假裝問一下,”潘智說,“現在問正式的,就顧飛過來的時間定了嗎?待多久?我問的那個房東說是一個月起租,住一天也算一個月,行嗎?”
“行,”蔣丞說,“現在短租房條件好點兒的都不好找吧,就這樣吧。”
“這個還成,我混熟了,正好我爸媽要過來玩,就都在他家租了,能給優惠些。”潘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