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他此時心花怒放,就連這個他原本不喜歡的世界,都變得明亮又美好,就算看到討厭的人,都覺得無比的順眼。
“喲,你們這是要去何處?”明炀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姬透道:“我們去城裡逛逛,明宗子怎麼來了?”
“找秦前輩有些事。”明炀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發現今天的厲引危的心情好像很好,沒有像以往那般冷嗖嗖地給自己眼刀不說,連那股若有似無的敵意都消失。
難道這劍修終於放下當初的事?可能嗎?劍修的心胸有這般寬廣嗎?
“那我們就不打擾明宗子,再見。”姬透客氣地說。
厲引危微微頷首,“明宗子請自便。”
明炀受寵若驚,“好的,兩位自便。”
目送兩人離開的身影,他不解地摸了摸臉,轉頭問戰魁,“今天我是不是長得十分英俊,連男修看到我都覺得我頗為可親?”
戰魁:“宗子你可以先照照鏡子。”
明炀白他一眼,“你看厲引危,他竟然沒給我臉色瞧,不證明你家宗子我今兒惹人喜愛嗎?”
連小氣又記仇的劍修都可以放下奪妻之恨,可見他本人的魅力有多高。
明炀瞬間對自己十分有自信。
戰魁無語地道:“可能是人家那兒有什麼喜事,懶得與你計劃罷了,宗子還是莫要多想。”
兩人去城裡的靈符店裡買了些符紙和符墨,又去買了一些城裡的美食,用刻有靈陣的食盒裝著,能存放的時間不短。
美食自然是為燕同歸買的,他就這麼點小愛好,當然要滿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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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城裡逛時,也聽到不少八卦,都是與明王秘境有關。
關於明王秘境地宮的事已經傳開。
明王遺府建立在一個上古戰場的真相果然讓不少修士震驚,震驚過後,便是對明王的敬佩,特別是得知明王一直用他的妖身來鎮住戰場的怨氣和怨魂,封印地宮,不禁深深折服。
“這般品行義舉,不愧是連天道都認可的大能者。”
越是修煉到最後,修士所要面對的雷劫和心魔劫就越恐怖,能順利晉階的人都是經過重重考驗,不是大毅力者,便是品行極佳之人。
因為若是做過虧心事,渡不過心魔劫,不是早就隕落,就是壽命耗盡。
當然,也有利用法寶或其他法子蒙蔽天機得以順利渡劫的,隻是這些人就算能在修仙界縱橫,最後也會折在飛仙雷劫之下。
“聽說明王的遺骸被觀雲宗帶走了。”
“那可是一尊妖尊的妖身,若是煉成傀儡,成為鎮宗之寶都可以,觀雲宗這次真是賺大了。”
“可不是!那青銅匣子就是打開明王地宮的關鍵,擁有這青銅匣子之人,明王的妖身方才不會排斥他,否則其他人都無法靠近。”
“真的?可是明王不是已經隕落了嗎?”
“雖然已經隕落,但屬於妖尊的氣息仍是頗為可怕,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除非是渡劫修士。”
“早知道,當初咱們也去搶那青銅匣子了。”
“可不正是……”
……
姬透面無表情地聽著眾人的討論,嘴唇抿起。
見身邊的男人就要拔劍,她趕緊阻止他,將他拉走。
“小師弟,算了。”姬透若無其事地說,“他們愛說是他們的,咱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裡不是觀雲宗的地盤,還是別惹事,以免要羽長老收拾爛攤子。”
要是師尊在這裡,小師弟拔劍就拔劍,她不帶一絲慫的。
厲引危盯著她的臉,“師姐,別在意。”
“我沒在意啊!”她笑了笑,“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就算他們說破天,其實也隻是羨慕咱們帶走明王的妖身。”
她其實也沒太放在心上,在決定帶走明王妖身時,就知道外界會怎麼說。
見她自我開解,厲引危按住劍柄,伸手在她眼角摸了摸,看她的眉眼舒展,心情也跟著舒展起來。
倒是姬透看他這樣子,目光微轉,突然啊了一聲。
“怎麼了?”厲引危被她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什麼事。
雖然知道附近沒有什麼危險,但隻要涉及到她,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警惕不已。
姬透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看著他,似是在探究著什麼。
這讓他的神色微微一滯,僵直地站在那裡,任由她探究,甚至不敢詢問。
半晌,姬透開口道:“小師弟,我突然想起,昨天我親過你後,你就恢復正常了……果然還是要做點壞事嗎?”
厲引危:“……”
厲引危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她探究自己,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他也不知道是松口氣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或者還有些……赧然。
以前他最失望的事,是小師姐一直不開竅,不管他如何追逐她、陪伴她,她也隻將他當成師弟,不會多想。
現在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美夢,美好得讓他有種不真實感。
但毫無疑問,他是高興的,如果是夢,希望這個夢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姬透拉著他,高高興興地回去。
到了晚上,她又來到他的房間。
“師姐?”厲引危疑惑地看她,“有事嗎?”
姬透輕咳一聲,盯著他的臉看了看,慢吞吞地說:“小師弟,我想找你……做壞事。”
厲引危:“……”
屋裡的燈光並不明亮,暖黃色的燭光曖昧地灑在兩人身上,仿佛連空氣中都滲著曖昧的氣息。
有桃花的花香隨風潛入,整個房間都多了桃花的香味。
若是不喜這味道的人,會用靈力隔絕,不讓桃花的氣息浸染在身上,但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味道,沒有人會特意隔絕它。
姬透走過去,坐到他的床邊,歪頭看他。
她是傀儡,不必休息,甚至不必打坐修煉,這於她沒有意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甚至有時候不知道怎麼消磨。
不過現在,她很樂意將時間放在這裡。
厲引危神色微赧,也坐了過去。
他是緊張的,雖然巫皇的本能讓他去蠱惑心愛之人,然而卻沒有經驗,與她靠近時,仍是會讓他緊張。
姬透朝他微微靠近,瞥見他紅通通的耳尖,他的嘴唇微微抿著,整個人又染上一種灼灼風華,在那昏暗的燈光下,越發的蠱惑人心。
她的目光有些迷離,覺得現在的小師弟非常好看。
於是她順從自己的心意,對著他淺櫻色的唇瓣親了兩口。
親完後,姬透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小師弟,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厲引危:“……”
直到她走出去,仿佛帶走空氣中的桃花香,他終於反應過來,盯著已經合上的門扉,突然抿嘴微微笑起來。
“主人,什麼事這般高興?”
陣童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好不容易清醒一回,就看到主人笑得像個懷春的少年郎。
厲引危神色一頓,看向陣童,“你醒了?”
陣童嗯一聲,“也不算醒,還是有些困,不過以後不需要睡這麼久。對了,主人,你這段時間有參悟陣法嗎?希望你趕緊成為九階陣法師,給南山君報仇。”
厲引危淡淡地道:“放心,我有參悟陣法。”
隻是八階到九階的跨越太大,不是短時間內能參悟透的,不知多少陣法師止步於八階,想要步入九階,極為艱難。
厲引危雖然於陣法上的領悟力不錯,本質上還是劍修,陣法排在劍道之後。
陣童和他聊了會兒陣法方面的事,鑽回去睡覺之前,又想起剛才看到的。
“主人,你剛才為何那般高興?”
厲引危沒說話,將它塞回袖袋裡,讓它盡情去睡。
一連數日,姬透的心情都很不錯,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能感覺到她的好心情。
秦不渡難得空闲一天,特地給她送了一些女修喜歡的衣服首飾,溫聲問:“小師妹最近心情似乎很好?”
“是啊。”姬透大大方方地說。
“因為小師弟?”秦不渡了然。
姬透點頭,隻要想到她親了小師弟後,他就會躲自己大半天,就覺得好笑又有趣。
最主要的是,她已經熟練掌握如何轉移小師弟的心情的技能,以後若是他的心情不好,親他一口就行。
秦不渡聞言,神色變得格外溫柔,拍拍她的腦袋,便去忙了。
姬透去折了一枝桃花,溜噠到院子,然後蹲在那裡看厲引危練劍。
以前在觀雲宗時,小師弟住在雪尖峰,她如果沒事,會去雪尖鋒看他練劍,他會不厭其煩地揮劍,從早練到晚,耐心十足。
每次看到這一幕,都會讓她由衷感慨,然後修煉起來更加努力。
因為她不想被他拋下。
厲引危站在桃花樹下練劍,有粉色的桃花瓣落下,每一道劍氣擊出時,劍氣會將那桃花瓣絞成泥,化作一道汁液落於地上,與泥土融化在一起,化成護花的春泥。
等他練劍告一段落,他轉頭看過來,臉上露出一道清淺的笑容,“師姐。”
姬透哎地應一聲,站起身走過來,將手裡的桃花給他,“這是我在外面折的,送給你。”
看到她臉上明媚的神色,他伸手將這支桃花接過來,在他眼裡,她比桃花更嬌豔幾分。
兩人站在樹下,聊起陣法的事。
姬透如今已是六階陣法師,準備參悟七階陣法,最近遇到不少難題,便向他請教。
兩人這一聊就是大半天的時間,路過的觀雲宗弟子聽到他們探討陣法時,都是一臉懵逼的神色。
厲師兄不是劍修嗎?幾時又去轉修陣法?
姬師姐原來除了是符修、體修和佛修外,原來還是陣法師?
兩人不知道他們刺激到那群觀雲宗弟子,探討起來都極為認真,一個認真地聽,一個認真地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