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祭壇這邊發生什麼意外,到底不甘心,決定回來看看,哪知會看到祭壇上的玉龍柱的龍首旋轉著噴射光束,光束所過之處,一片驚心動魄的爆炸聲。
看到那些不慎被光束擊中的修士的情況,他們狼煙地躲開。
幻海界的修士早就明智地躲到崩塌的牆後,以牆作掩體。
有人摸過去,問道:“明宗子,裡面發生什麼事?”
“你們不是看到了嗎?祭壇上的玉龍柱發威了。”明炀隨口說道,探頭又看一眼,確認情況。
他倒是想放出神識,先前用神識查看,未想到那光束竟然能攻擊神識,神識被擊中後絞滅的感覺可不好受。
其他人多少都經歷神識被攻擊,臉色有些蒼白,正吞服著靈丹。
“那玉龍柱怎地突然間攻擊起來?”
明炀若無其事地說:“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姬姑娘想試試玉龍柱的威力。”
聽到他的解釋,過來探查消息的眾人無言以對。
有人問道:“難不成是因為她要被困在祭壇,所以開始自暴自棄?”
這個猜測得到很多人的認同。
他們也能理解姬透的心態,隻是沒想到那些玉龍柱如此厲害,若是再攻擊下去,隻怕這片宮殿都要被毀掉。
同樣折返回來的中年文士故意問:“明宗子,你不勸勸她嗎?”
先前離開後不久,他就察覺到明炀的用意,這是想要將所有人支開呢,真是越想越氣,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回來,哪知道這邊就出事。
現在看到祭壇周圍的情況,倒是有些慶幸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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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炀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本尊可不去做那惡人?”
這話也算是證實眾人的猜測,姬透這是因為被困在祭壇,已經不管不顧了。
雖是這麼想,不過仍是有些人注意到,祭壇上的姬透活得好好的。
每次玉龍柱發威,她會迅速地避開,直到所有玉龍柱都被她碰過,開始無差別攻擊時,她直接臥趴在地上,光束擦著她的身體而去。
眾人被她的操作驚呆。
先不說其他的,光是那躲避的身法之快,便令人由衷敬佩。
“有點像體修的身法。”中年文士的眼力不錯,轉頭問道,“玄蒼界的觀雲宗有體修嗎?”
“沒有!”明炀肯定地說,“而且她也不是體修,她是符修。”
好歹當年差點就成為未婚夫妻,明炀也是特地了解過姬透的,知道她是觀雲宗阆吾劍尊第三個弟子,以符入道,在符箓方面很有天賦。
中年文士疑惑,“真是符修?不太像啊!”
符修的武器是靈符,大多不注重肉身的錘煉,看祭壇上女修的躲避身法,不像是皮脆的符修。
雖弄不清楚姬透為何會體修的身法,眾人並未仔細探究它。
那些被動靜吸引過來的修士很快就離開。
這次離開,終於讓他們徹底地放棄祭壇上的青銅匣子。
他們也不蠢,看到姬透的所作所為後,便知就算她進入祭壇也沒用,有那些玉龍柱在,她永遠都無法拿到青銅匣子。
除非她不畏玉龍柱的光束,能在光束的攻擊中活下來。
看那些不慎被光束擊中的化神修士瞬間少了半邊身體就明白,這些光束的殺傷力,她一個化神後期的修士,根本沒辦法承受。
修士來了又走,終於這一片地方隻剩下姬透和幻海界的修士。
以及一片崩塌的宮殿。
發現祭壇那邊許久沒有動靜,幻海界的修士不禁探頭。
他們先尋找姬透,發現她坐在一根玉龍柱下,還活得好好的,並沒有受傷,有些疑惑,她怎麼不再試驗欲龍柱的威力?
明炀從坍塌的宮殿牆壁走出來,越過地上的障礙物,來到祭壇前。
“姬姑娘。”他喚了一聲。
姬透坐在那裡休息,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神色淡淡的,“明宗子還沒走?”
明炀不禁笑了笑,了然地道:“看來姬姑娘先前所做所為,是為了將宮殿裡的人都趕走?”姬透沒說話,算是默認,在聰明人面前,遮遮掩掩沒用。
明炀其實很好奇她要做什麼,可惜有些事不好問得太明白,他故作不知地問:“姬姑娘還要試嗎?”
姬透道:“休息會兒再試。”
那群幻海界修士聽罷,決定等會兒就走,這地方果然不能待。
姬透好心地提醒,“明宗子還是走罷,萬一傷到你可不好。”
明宗笑容明朗:“在下皮糙肉厚,倒是不在意受不受傷。”
聞言,姬透不再說什麼。
等休息完後,她繼續去碰觸那些玉龍柱,每在龍首的光束襲來時,她飛快地避開,直到所有的龍獸都開始攻擊,她利索地趴在地上。
幻海界的人再次躲起來。
聽著那轟隆隆的爆炸聲,他們很是不解。
“她到底想做什麼?”戰魁納悶地問,“宗子,你知道嗎?”
明炀道:“我怎會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你不是和她很熟悉嗎?”
“對啊,當初你們不是差點就成為未婚夫妻嗎?”
明炀無語地說:“你們也說了,隻是差點,證明還沒有!我當時就隻見她一面,現在都隔那麼久,能認出她已不錯,我們並不熟悉。”
眾人哦一聲,明顯不太相信。
隨著時間流逝,坍塌的宮殿越來越多,這附近幾乎變成一片廢虛,已經沒有多少修士過來。
明炀微微眯起眼,望著祭壇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宗子?”
他突然道:“我們在此耗費的時間不少,該離開了。”
幻海界所有修士不禁看向他,不明白他怎地突然間就想通,決定離開。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決定留下,不過宗子的決定,眾人並不會去質問。
明炀道:“走吧。”
他站起身,朝祭壇那邊的姬透揮了揮手,帶著幻海界的修士離開。
在這群人離開後,方圓百裡終於安靜下來,再無一絲人跡。
祭壇裡的姬透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們消失的背影,並不怎麼在意,等她休息過後,又繼續去碰觸玉龍柱。
轟隆隆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在那些修士眼裡,她此舉莫名其妙,甚至可能是自暴自棄。姬透心裡清楚,她隻是想試驗一下這些玉龍柱會不會有力量頹疲的一天。
這世間不管是什麼法寶,都需要靈力啟動,靈力是支撐法寶使用的關鍵,若是沒有靈力,一切都是枉然。
這些玉龍柱應該也是法寶,隻要確定這點,便能肯定龍首噴出來的光束是有時限的。
隻要這些光束消耗完,屆時沒了光束拱衛,取那青銅匣子自不在話下。
這也是姬透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笨拙的辦法,否則以祭壇的禁靈限制,永遠也無法取到青銅匣子。
姬透不厭其煩地消耗玉龍柱的靈力。
直到十天後,她發現龍首噴射出來的光束的威力變弱了,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半個月後,玉龍柱終於失去溫潤如玉的光澤。
七根玉龍柱宛若失去光華,變得黯淡無光,如同蒙塵的玉石,染上瑕疵。
當七根龍首的光漸漸地熄滅,半空中的青銅匣子失去依託,從上面掉下來,被站在那裡的姬透伸手接住。
入手是極為冰冷的觸感,沉甸甸的。
姬透打量手中的青銅匣子。
它的色澤暗沉,匣子正面有一根孔雀翎羽的圖案,姬透看了看,發現這青銅匣子竟然是嚴絲縫合,沒有打開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到那孔雀翎羽的圖案,伸手摸了摸,心裡有些明悟。
看來想要打開它,還需要找到“鑰匙”才行。
姬透看了會兒,就將它放到一旁,然後看向祭壇外。
祭壇外是蔓延的斷垣殘壁,幾乎看不到盡頭,仿佛整座宮殿都被玉龍柱的攻擊摧毀,同時也感知不到生人的氣息。
姬透站在那裡,淡淡地看著前方。
這時,她的袖子微微動了下,三隻噬陣蟲從她的袖子中鑽出來。
噬陣蟲的形態宛若紅寶石,若是它們靜止狀態,很容易迷惑世人的視線,忽略它們的存在。
姬透將三隻噬陣蟲託在手心裡,說道:“麻煩你們將聖靈陣解開,等出去後,我將你們送進空間吃靈果。”
三隻噬陣蟲用觸須碰了碰她的手指,爬過去開始吞噬靈陣。
姬透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壓抑大半個月的憂慮再次襲上心頭。
也不知道小師弟和燕同歸怎麼樣,他們去了哪裡?如果他們也在明王秘境還好,若是不在,流落到秘境外的太古道……
姬透已經能想像燕同歸的處境,隻怕會活得十分艱難。
這麼一想,她越發的心急。
先前忌憚那些探索秘境的各界修士,就算有噬陣蟲在,她也不敢冒然讓它們出現,隻好先利用玉龍柱將他們嚇走,順便取走青銅匣子。
當時那股拖曳之力出現,發現團長沒辦法將三人聯系在一起時,她便作了準備。
團長跟著燕同歸,隻要他們沒有分開,她能依靠與團長的契約找到燕同歸;至於小師弟,那就更簡單,小師弟那邊帶著兩隻噬陣蟲,可以讓她這裡的三隻噬陣蟲帶她去找。
五隻噬陣蟲一直生活在一起,雖然有不同的主人,但它們已經培養出足夠的默契,噬陣蟲之間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
幸虧當時她打著這樣的主意,將五隻噬陣蟲都從空間裡召喚出來。
否則,落到這祭壇之中,因禁靈的原因,打不開空間,到時她真的隻能被困在這裡,等著大師兄、二師姐回宗門找師尊過來救她。
姬透密切地關注著噬陣蟲。
直到三天後,噬陣蟲終於在那聖靈陣中撕開一條通道。
正當她欲從通道鑽出去,突然察覺到人的氣息,姬透抬頭看過去,便見到從一處倒塌的牆壁走出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