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三兄妹正在煉丹,三人便轉去他們住的院子找長衡尊者。
“他們不回去。”長衡尊者道,“太虛境是個磨礪的好地方,他們在這裡待著挺合適的,改日他們有空,我再帶他們出去歷練一番。”
就算是不能打的醫修,也要歷練,總不能天天窩在煉丹房裡煉丹。
長衡尊者覺得自家三個後輩估計就是經常窩在房裡煉丹,人都煉傻了,弱雞不說,還很傻很天真,被人騙了隻能生悶氣。
就算是煉丹師,他也要將這幾個後輩教成能打能殺的煉丹師。
這樣偉大的宏願,聽得三人無語之極。
姬透很是誠懇地說:“我相信可以的,我的二師姐就是一個能打能殺的煉丹師。”
像她二師姐這種能扛著丹爐戰鬥的彪悍煉丹師可不多,也是獨一無二的,打破世人煉丹師不能打的印象。
“真的?”長衡尊者高興地取出衝虛靈茶塞給厲引危,“來來來,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說。”
胡家三兄妹進來時,便見他們先祖正拉著姬透討教煉丹師如何做到能打能殺。
三人眼前發黑,有種不好的預感。
喝完衝虛靈茶的三人滿意地離開。
知道自己可能坑了他們,姬透大方地給三兄妹塞了不少靈藥,“這是我們歷練所得,我們不會煉丹,都給你們。”
其實是空間裡長出來的。
隨著空間的進化,空間的變化是巨大的,姬透甚至能控制空間的時間流逝,讓它比外面時間流逝快一倍,再加上厲引危布置的時間陣法,能加快靈草的成熟。
靈草成熟了,她將之採摘下來收好,多的可以拿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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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藥宗的院子,姬透他們又去禪宗那邊。
相比其他那些鬧哄哄的院子,禪宗這邊依然很安靜,安靜又肅穆,很符合禪宗給人的印象。
尚月真君正坐在院子裡的那株參天古樹下,他搖著紅玉骨扇,石桌上煮著苦茶,一派悠闲的模樣。
看到他們過來,他笑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然後招呼他們過來喝茶。
看到那黑酽酽的茶湯,燕同歸首先苦了臉,姬透默默地往旁挪了挪,在厲引危的注目中,兩人最後還是端起茶盞,磨磨蹭蹭地喝茶。
“良茶苦口,你們多喝點。”尚月真君笑眯眯地說。
燕同歸灌完一杯茶,趕緊拿趕桌上的素點往嘴裡塞,一邊問:“尚月公子,明天靈玉船要回中央界,你不回嗎?”
看他這副悠闲的模樣,估計是不回的。
果然,就聽他說:“不回,太虛境挺有趣的。”
姬透不客氣地揭穿他,“你其實是怕回去後,被老禪師逼著剃度當佛子吧?”
“當然。”尚月真君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可舍不得自己一頭青絲,最近藥宗那邊又煉制出桃花香的護發香膏,我送你們一些。”
他豪爽地取出三罐藥膏塞給他們,和他們分享這款護發藥膏。
三人默默地瞅著他。
他們住在無雙門桃花盛開的院子裡,已經沾染一身桃花香,再用這個東西,隻怕以後都要頂著這一身桃花的香味了。
送完藥膏,尚月真君道:“看你們這樣子,估計也不回吧?”
“不回!”姬透肯定地說,“我們留在太虛境還有事,日後若是要走,會提前過來和你們說一聲。”
禪宗的這些法師都教過她法咒,也算是半個師父。
尚月真君馬上道:“那行,明日你和我們一起去城門那邊義診。”
第167章
翌日, 姬透和禪宗的法師們一起去城門那邊義診。
將石墎子擺出來時,姬透問道:“尚月師兄,禪宗這次回去的弟子多嗎?”
自從跟著法師們學咒法後, 有了份香火情, 姬透對法師們的稱呼改口,那些法師也隨之稱她一聲姬師妹。
“回去一部分。”尚月真君翹著腳坐在那裡搖扇子, “回去的那些師兄和師叔都是在太虛境待了數十年的, 也該他們回去了。”
中央界雖不像太虛境那般危險,明爭暗鬥也不少, 還有躲在暗處的陰鬼門虎視耽耽呢。
是以中央界各宗門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弟子都派到太虛境鎮守,要留些在宗門坐鎮, 另換一批過來。
姬透看了看今天出來義診的法師,確實少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有修士過來治療, 她很快就沒再關注這些。
如此忙碌大半天, 突然城裡響起一陣哗然之聲。
姬透若有所悟, 抬頭時, 正好看到懸在中央城半空中的靈玉船動了。
它輕輕地移動了下,接著靈玉船朝著死亡之海的方向飛過去, 很快就消失在盡頭之處。
留在中央城的各宗門弟子心裡都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想到再過一年多,靈玉船又會載著中央界的修士過來, 這份悵然很快就壓下去。
結束一天的義診, 姬透和那些法師道別,與來接她的厲引危一起回去。
他們現在依然住在無雙門弟子居住的院子裡。
無雙門的一部分弟子回去了,很多院子空下來, 顯得有幾分清寂寥落,等下一批無雙門的弟子過來,應該很快又熱鬧起來。
回到院子後, 厲引危問道:“師姐,你打算幾時煉化鳳血石?”
這些年,他和燕同歸的修為都有所增長,唯獨她依然是元嬰初期,反倒成為人中修為最低的那個。
或許在外人看來,姬透這個修行速度是正常的,她還沒滿百歲呢。
未滿百歲的元嬰,在靈級大陸都算是天才。
厲引危心裡很清楚,就算在當年,他的小師姐也是個資質上佳的天才,否則師尊不會收她為徒。他們師尊並不輕易收徒,每次收徒的第一個要求,定要資質上佳,悟性極好的,才會收下。
這悟性不單指在修練上,也可以在其他方面。
二師姐的悟性是煉丹,小師姐的悟性是畫符。
他從不覺得小師姐的資質差,她的悟性有時候好得嚇人。
原本以為隻在符箓方面的悟性極好,現在發現,她在陣法和法咒方面的悟性也好,連陣童都誇她,禪宗的那群法師亦恨不得傾囊相授。
她從來不比任何人差。
隻是現在她成為傀儡,就算她的悟性再好,受傀儡之軀所限,沒有適合她的天材地寶,無法晉階,修為隻能在原地踏步。
厲引危不希望外人小瞧她,連一丁點委屈都不願意她受。
姬透朝他笑了笑,“我怕煉化鳳血石後,修為一下子晉階到化神,會引來外界的猜疑。”
鳳血石裡蘊含的鳳凰精血的威力極大,她有預感,一旦煉化,肯定能直接化神。
她當然也想晉階化神,可中央城認識他們的人太多,若真不管不顧的,很容易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沒關系。”厲引危垂眸,神色認真,“他們不敢做什麼的。”
他心裡冷哼,縱使世人懷疑又如何?除非他們敢直接動手。
姬透道:“要不然,過段時間我們離開中央城,我在空間裡煉化鳳血,等我晉階化神後,我們到外面歷練一段時間再回來。”
厲引危擰眉,勉強地道:“也行吧。”
看他這副勉強的樣子,姬透失笑,伸手過去,手指按在他的眉心間,“小師弟,別不開心啦,你皺眉的樣子不好看。”
他的眉心舒展,遲疑地問:“真的不好看?”
“也不是不好看。”姬透驚奇地看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意,“看起來更冷,更嚇人。”
他平時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氣勢很足,教人不敢直視,若是皺眉,冷冰中滲著冷酷戾氣的模樣更嚇人。
不過她並不怕就是了。
燕同歸從屋子裡拐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腳步一轉就往回走。
“你們繼續,打擾了!”
“繼續什麼?”姬透笑問道。
燕同歸訕笑著轉身,對上白衣劍修那冷酷的眼神,心髒有些負荷不住,支支語語的,想說實話,又怕對方一劍抽過來。
他可沒忘記當初在彎月峽時發下的宏願,誓要撮合這兩人。
可惜後來一直沒時間,也沒機會。
“姬姑娘,你們回來啦,辛苦了。”燕同歸乖覺地說,“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姬透道:“我們在商量煉化鳳血石的事。”
她將自己的顧慮隨口告訴燕同歸。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或者說這兩人已經不太在自己面前隱瞞姬透的異常之處,燕同歸很清楚地明白這點。
當初在彎月峽的火山巖漿那邊,他受鳳凰之力的影響,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但那何嘗不是他藏在心底的疑惑。
燕同歸暗忖,聽她的意思,好像隻要煉化了鳳血石,就能直接化神。
甚至並不需要考慮化神雷劫,不需要考慮心魔和心境……
不管心裡如何想,燕同歸面上很穩得住,語氣輕快地問:“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再過段時間。”姬透說道,“今天回去時,法覺師兄說要多教我一些法咒。”
燕同歸撓頭,覺得那些禪宗法師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問道:“不會想教你禪宗內門的法咒吧?”
“應該是。”
“那確實要好好地學。”他很支持,禪宗法咒可是好東西,學到手裡,遇到那些妖魔鬼怪都不怕。
接下來的日子,姬透頻頻去禪宗的院子和那些法師們學法咒。
燕同歸也沒闲著,時常和景望姝結伴出門,不是在中央城四處亂逛,便是一起去做任務。
“這幾年,大哥的身體好像好很多了。”景望姝開心地說,“他的臉色沒有以前那麼蒼白,也不再動不動吐血,連試藥都少啦。”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開心。
燕同歸道:“那就好,我希望景少主活得長長久久的。”別總想將景家交給別人。
景望姝笑起來,“我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