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略有些那啥,怎麼這次的渡劫雷劈如此草率的?
姬透也沒想到,原本是想借由燕同歸的天漏之體引來天雷的,哪知道連他的元嬰雷劫都引來了。
不過對他們而言,是正中下懷。
那蛇首妖魔破壞規矩,出手偷襲厲引危時,她便知道它打的是什麼主意,這是想提前消滅隱患呢。她能讓這可惡的妖魔得逞嗎?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大不了引天雷來劈死你丫的!
是以她才會丟給燕同歸一顆極品靈石,果然天漏命格判定燕同歸擁有不屬於他的財,便降下天雷來劈他。
她沒想此舉不僅引來天雷,還引來燕同歸的元嬰雷劫,隻能說是誤打誤撞。
這也沒什麼啦,燕同歸都醞釀這麼久,正好可以衝擊元嬰。
就是那蛇首妖魔來得不湊巧,被當成一起渡劫的修士,天雷劈燕同歸這渡劫之人時,也順便劈蛇首妖魔,還有戰場上附近的妖魔也一同被劈了。
第136章
修士的雷劫果然是大殺器!
其他的妖魔嚇得紛紛逃竄而去, 修士也明智地避開,隻有那些被雷劫籠罩的妖魔無法逃離,和那蛇首妖魔一起被劈。
雷劫所至之地, 所有的妖魔皆被劈得粉身碎屍,死無全屍。
眾所周知,在修士渡雷劫時,旁人最好避得遠遠的, 不要靠近渡劫之地,否則很容易被天雷當成是一起渡劫之人,照劈不誤, 就是這麼沒道理。
若是低階修士闖入高階修士渡劫之地,天雷的難度不會加大,隻是那低階修士別想活;若是高階修士闖入低階修士的渡劫之地, 天雷的難度會增加,於渡劫之人而言十分不利。
此時燕同歸面臨的便是後者。
闖入的蛇首妖魔的實力強悍,元嬰雷劫的難度增加, 那一道道天雷劈向石棺時,整個天地仿佛都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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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特別是景家人, 他們心髒都嚇得跳出來, 渡劫的可是他們的小祖宗, 萬一被那蛇首妖魔波及, 導致小祖宗渡劫失敗怎麼辦?
隻是再擔心,雷劫已至,不是人為能幹預的。
景望笙終於帶著景家弟子趕到。
可惜現在她無法靠近, 隻好帶著景家弟子駐守在附近,一邊殺周圍的妖魔,一邊為渡劫的燕同歸護法。
修士渡雷劫時, 最大的危機是來自天雷。
第二危機是天雷過去,修士剛挨完雷劈,身體正陷入極度虛弱之時,無法動彈,如果有人伺機攻擊,渡雷劫的修士根本扛不住,這種時候需要有人在旁護法,以防萬一。
景望笙不知以現在的情況,小祖宗能不能順利扛住雷劫,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此為他護法。
天雷一道又一道地劈來,不過一會兒,雷劫籠罩之地,隻剩下渡劫的燕同歸和那蛇首大妖魔,其他的妖魔俱已死於天雷之下。
蛇首妖魔的肉身強悍,雖然被劈得無處可逃,仍是活得好好的。
隻是被雷劈的滋味不好受,看最後是它熬過天雷,還是死於天雷之下。
至於燕同歸這個渡雷劫之人,此時他還在石棺之中,並未出來迎接天雷。
天雷劈在石棺上,那口黑漆漆的石棺岿然不動,棺蓋掩著,眾人無法看清楚躲在裡面的燕同歸的情況。
元嬰雷劫是六六雷劫,六重雷劫,每重六道。
化神之下的元嬰、金丹雷劫其實並不重,不需要以身硬槓六重天雷,很多修士在面對第一、第二重天雷時,甚至會躲起來,以法寶或陣法來抵擋。
因為那隻蛇首妖魔之故,燕同歸的雷劫變得極為恐怖,前面兩重天雷他不出來倒也無甚要緊。
第一重天雷劈完,第二重天雷緊接而來。
石棺依然毫無動靜,眾人不禁有些疑惑,這石棺到底是什麼東西,被天雷如此劈,竟然毫無損傷,連道痕跡都沒在那棺身上留下來,依然黑得發沉。
隻有作為石棺主人的姬透和厲引危知曉,石棺融入烏神木,已非凡品,區區元嬰天雷在它面前不算什麼,根本就劈不開。
用來渡雷劫挺不錯的。
被天雷劈的蛇首妖魔也發現石棺的異常。
它毫不猶豫地朝石棺奔過去。
眾人一顆心都提起來,就在蛇首妖魔要碰觸到石棺時,突然一道天雷降下,劈在它身上,將它劈得一個踉跄,筆直倒下,此時它距離石棺隻有一丈距離。
蛇首妖魔困難地向著石棺伸出爪子。
天雷陣陣地劈在它身上,劈得它身上的鱗片剝落,露出血紅色的血肉,並散發一股烤肉的焦香。
不知誰來了一句,“這味道挺像烤蛇肉的,真香啊!”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那人身上,被注視的修士尷尬地笑了下,“我隻是隨便說說,不過真的很像烤蛇肉,是吧?”
眾人看向雷劫中的那蛇首妖魔,雖然它長得像人吧,可腦袋就是蛇首啊。
其實也算是一個蛇獸人吧,像烤蛇肉好像也沒錯。
如果蛇首妖魔能動彈,定要生生擰掉說它是烤蛇肉的人的腦袋。
可惜此時它正艱難地想要靠近那石棺,想要躲進裡面避開天雷。
就在它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手指就要碰觸到石棺時,第三重天雷也劈完,第四重雷劫即將降下,石棺的棺蓋飛起來。
隻見躲在石棺裡的燕同歸一手用力地扛著沉重的棺蓋,從石棺裡跳出來,準備迎接第四重雷劫。
瞥見倒在石棺前的那蛇首妖魔時,他嚇了一跳,發現它的舉動,一腳將石棺踹開。
見對方冰冷地瞪著自己,他毫不示弱,“有種就來打我呀!”
怕它不成?
隻能說,燕同歸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實在氣人,氣得那蛇首妖魔硬生生地吐出口血。
堂堂大妖魔,竟被一個小小的金丹人修折辱至此,隻能說生不逢時。
和被劈得重傷的大妖魔相比,燕同歸仍是活蹦亂跳,他躲在石棺裡,石棺幫他擋住前面三重天雷,沒有挨到一道天雷,自然毫無損傷。
“誰讓你卑鄙無恥,好的不學,竟然學人家偷襲,現在落到這下場,就是你自己找的!”燕同歸氣哼哼地說,“要不是你,我的元嬰雷劫會來得這麼快,雷劫的威力會這麼大嗎?”
他滿腹委屈,很想弄死這不講規矩的蛇首妖魔。
你個大妖魔,不和那些出竅期老怪物打,竟然偷襲一個化神期劍修,丟不丟臉啊?
害得他不得不利用天漏命格,引來天雷劈自己,連帶著元嬰雷劫都引出來,真是虧大了,估計他是古往今來最倒霉的天漏命格之人。
其他的天漏命格都是兩袖清風,恨不得離天雷越遠越好,偏偏他要引天雷來劈自己。
氣完蛇首妖魔,燕同歸麻利地躲到棺蓋下,再次避開劈來的天雷。
雷劫的威力太大,他可不敢用自己的肉身來扛,他隻是一個肉身並不強健的法修,不必如此苛責自己。
原本還為他擔心的眾人看他麻利地躲雷劫,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隻能慶幸他渡的是元嬰雷劫,天道不會對此太過苛求,算是睜隻眼、閉隻眼讓這些修士逃避一二。
直到第六重天雷時,燕同歸終於不再躲。
隻是這最後一重天雷、是最厲害的,眾人再次為他擔心起來。
燕同歸將棺蓋放下,雙手迅速掐訣,打出一道道法訣。
當第六重的第一道天雷朝他劈來時,燕同歸大喝一聲:“且來!”
一道物體出現在他頭頂,天雷正好劈在那東西上,隻有些許餘波蔓延到他身上,讓他渾身俱是一顫。
雷光灼灼,等天雷劈完,被燕同歸召喚來擋雷的物體砸落於地。
眾人定睛一看,這被他召喚過來擋雷的物體不是那蛇首妖魔嗎?
他們震驚到失語,沒想到區區一個金丹,竟然有那膽子召喚一隻大妖魔為他擋雷劫,就算這大妖魔已經被劈得奄奄一息,也是大妖魔,可不是金丹能隨便利用的。
燕同歸可不管這些,第二道天雷劈來時,他再次掐訣。
“且來!”
一句“且來”,又見一隻妖魔被他從雷劫之地外召喚過來。
這隻妖魔並不像蛇首妖魔那般奄奄一息被他召喚而來,而是完好無損,然則仍在天雷之下被劈成焦炭,血肉模糊,和其他被天雷劈的妖魔一樣,都被劈死了。
這一回,眾人終於明白,這人竟然能召喚妖魔為他擋雷劫。
這是什麼邪術?
“不是邪術!”靈虛派的成長老道,“這是一種法則秘術,能召喚方圓萬丈之內的生靈而來。”
眾人悚然一驚,那豈不是隻要他想,可以將距離他最近的人召喚過去為他擋危險?
成長老道:“並不是這麼說,你們以為這種法則秘術能輕易施展嗎?它施展的條件十分苛刻。你們看那孩子,他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妙。”
眾人看過去,發現燕同歸臉色蒼白,明明沒有被天雷劈中,可他現在的情況卻不見有多好,氣息隱隱不穩。
“作為召喚者,他不能召喚比自己實力強太多的,每召喚一次,便要受其反噬,這是法則秘術使用的代價,召喚者也不會輕易使用它。”
成長老看得明白,燕同歸是用妖魔來分散天雷的力量。
他沒有再躲在石棺之下,每次天雷劈下時,會有一部分的天雷劈在他身上,讓他漸漸適應天雷的力量,為最後幾道天雷作準備。
浣靈仙子微微側目,驚訝道:“他隻是金丹?一個金丹,竟然能領悟法則秘術?”
“確實。”周圍的人紛紛附和,不敢置信。
但凡與“法則”有關的功法或秘術,不是尋常人能輕易參悟的,皆要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行。燕同歸隻是一個金丹,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成長老摸著颌下的美髯,笑道:“所以這孩子是天才。”
這絕對是一個適合走法修之道的天才,不管是先前的法門金符,還是這召喚術,都顯示出他的不俗天賦,不能因為他的修為低,就否認這點。
這世間頂級的天驕,不是那些普通人能隨便揣測的。
四大家族那邊,亦是啞然無聲。
修士皆是耳聰目明,如何沒聽到成長老的話,杜、阮、易三家的少主神色復雜,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景杜阮易雖並列中央城四大家族,實則私底下一直暗暗較量。
四人作為四大家族的繼承人,經常被人拿來比較,原本景望月這景家少主的名氣就在他們之前,不管是實力、手腕都令人望塵莫及。
原本他們以為,景家隻需要注意景望月這少主即可,哪知道景望月這廝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搞出個兒子,這兒子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渡元嬰雷劫,不過是金丹,便已經展現出不凡。
難不成將來注定要讓這對“父子”倆繼續壓在他們頭上?
這麼一想,杜阮易三家的少主心裡頗不是滋味,深覺前途晦暗。
景少主不知道這三人心人所想,他默默地望著雷劫中的燕同歸,心緒久久難以平息。
作為一個天生體弱之人,縱使景家一直用天材地寶為他蘊養身體,他也不覺得自己能順順利利地活到壽元耗盡,說不定哪天不是死於戰場,就是死於自身體弱。
所以他在努力地為景家籌謀之餘,也關注景家的血脈,尋找一個適合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