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燕同歸的壓力更大,覺得自己要是不努力,真是對不起他們。
一旁的蔣凌軒道:“姬姑娘放心,我的洞府就在隔壁,燕道友若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
姬透含笑道:“那就麻煩蔣公子。”
蔣凌軒目送她離開,有些羨慕地轉頭對燕同歸說:“姬姑娘他們對你真好。”
作為散修出身,他極難信任一個人,就算是現在的師門,因相處時間太少,尚未讓他徹底地放下心房,全心全意地信任。每當看到姬透三人相處,看到姬透二人對燕同歸的照顧和坦護,心裡是羨慕的。
若他們是同門師兄弟便罷,偏偏這三人是半路認識的,這才讓人羨慕。
燕同歸愣了下,然後笑著點頭,“厲前輩和姬姑娘對我確實很好。”
當年他是孤注一擲,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選擇,選擇與他們一起離開青瀾界。
他想,自己以後應該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三個月後,厲引危終於鞏固好修為。
當他出關時,身上屬於化神的威壓終於收斂,雖然仍是鋒芒畢露,但那是劍修的鋒芒,非化神的威壓。
看到長身玉立,氣息內斂,深不可測的男人,姬透既為他高興,又有些手痒。
“你這樣好多了。”她笑盈盈地說,“你不知道,當時我真的想一拳朝你的臉揍過去。”
她說的是先前厲引危剛晉階化神時,那身化神修士的威壓,刺激得她渾身發顫。
並非是害怕,而是本能地抗拒,想要反抗這種高階壓迫。
修士在外行走時,會本能地收斂身上的威壓,若是肆無忌憚地放出來,會被視為冒犯。若是低階修士便罷,若是遇到同階或高階修士,會被視為挑釁,打死都沒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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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修士晉階時,無法收斂身上的威壓,都會選擇去鞏固修為的原因。
厲引危被她噎住,說道:“師姐,我不想和你打。”
他舍不得和師姐動手,也不想被師姐打。
姬透卻有些興致勃勃,“小師弟,不如咱們打一場?”
厲引危:“……”
最終兩人還是打了一場,就在無雙門的一個修煉場。
張迎峰和蔣凌軒聽說他們要動手,趕緊過來,旁邊圍觀的還有幾名在修煉場裡修行的無雙門弟子。
那些無雙門弟子因為觀看過厲引危渡劫,對他並不陌生,見他和一個元嬰女修打,都有些奇怪。
張迎峰有些憂心地問:“厲前輩為何要與姬姑娘動手?他們是吵架了嗎?”
這兩人怎麼可能吵得起來?
蔣凌軒暗忖,覺得以厲引危對姬透那種旁若無人的在意,是不可能和他師姐打的,姬姑娘打他還差不多。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嘴裡說道:“應該是切磋,姬姑娘隻是元嬰期,可能是厲公子想要指點她。”
這個說法得到在場所有人的贊同。
兩人相差一個大境界,厲引危指點姬透,確實有這個可能。
就在他們的話落時,便見姬秀凌空一拳朝厲引危而去,然後將他打飛了。
眾人:“……”
“小師弟!”
姬透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人扶起來。
厲引危的臉色蒼白,嘴角青了一大塊,看著十分的可憐脆弱,他勉強地說:“師姐,我沒事。”
姬透罵道:“你怎麼不反抗?”
“我不想對師姐拔劍。”他悶悶地說,他的劍一旦出鞘,便要見血。
裂日劍斬天斬地斬敵人,絕對不會衝著自己人而去,更不會衝著他的小師姐而去。
姬透氣得捶了下他,“那你可以還手啊!”
“不還手!”他看她一眼,“若是我用陣法困住你,那就沒意義了。”
姬透想想覺得他說得對,“除了陣法外,還有別的啊,咱們不用武器,就用體術打。”
厲引危哦了一聲,實事求是道:“若是體術的話,我不是你的對手。”
“先打一架再說。”姬透不讓他唬弄自己。
師姐弟交流過後,再次動手。
這次厲引危沒有被姬透一拳凌空打飛,不過仍是被她攻擊得不斷後退,明顯落於下風。
旁邊觀戰的無雙門弟子急得要死。
“厲前輩怎麼回事?他怎麼都在讓著這姑娘?難道因為這姑娘是他師姐不成?”
“是啊,厲前輩都不還手。”
在他們看來,化神期的厲引危完全能碾壓元嬰期的姬透,現在他佔據下風,定是因為他放水的緣故。
“別胡說!”張迎峰說,“你們再仔細看。”
這些弟子都隻是金丹,自然看不出什麼,張迎峰已是元嬰後期,隱隱觸摸到化神,能看出些門道。
厲引危是化神修士並不假,但此時他不能拔劍,亦不想用化神威壓去壓制姬透,在姬透面前竟然毫無勝算可言。
張迎峰越看越心驚。
他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姬透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對她並未過多關注,這三人中,唯一值得關注的是厲引危這化神期的劍修。
直到這一刻,看到這對師兄妹動手,他才發現姬透身上的異常之處。
雖然她現在隻是元嬰初期,但她每次出拳時,拳力之強,竟然直逼化神的威能,而且她的肉身也格外強悍,竟然能與化神修士的肉身硬扛,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她與厲引危打個平手。
偏偏厲引危不肯拔劍,不用化神威壓,於是在擅長體術的姬透面前,就落了下風。
被他師姐壓著打是正常的。
無雙門的弟子繼續觀看一會兒,終於看出門道,不禁目瞪口呆。
“這、這位姬姑娘原來如此厲害嗎?”
“她是體修嗎?”
“原來是體修啊,怪不得體術這麼厲害呢!”
“不過,她好像比尋常的體修更厲害一些罷?我可沒聽說過元嬰期的體修能和化神修士打平手的。”
“這是平手嗎?是厲前輩被她壓制了罷?”
“那是因為厲前輩沒有拔劍!沒劍的劍修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慮。”
“……”
劍修之所以被稱為戰鬥力天花板,便因為他們手中有劍,人劍合一,一旦劍修不肯拔劍,那還不是像拔牙的老虎,不堪一擊。
兩人酣暢淋漓地戰了一回,姬透終於喊停。
“不打了,沒意思。”
看到他額間的發被汗水打湿,她下意識地拿出手帕給他擦汗,等擦完時,才發現張迎峰等人怪異的眼神,動作不禁微微一頓。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厲引危配合地彎身,等她擦完後,他也用手帕在她臉上擦了擦。
“我沒出汗。”她扭開臉,小聲地嘀咕一聲。
傀儡就是這點好,不管戰鬥再激烈,也不會出汗,連臉紅喘氣都沒有,身上清清爽爽的,她極為滿意這點。
厲引危一本正經地說:“我隻是想給師姐擦擦,你臉上有灰塵。”
聞言,她下意識地用袖子擦了擦,問道:“現在還有嗎?”
他拿起手帕,捏著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地在她臉上擦了擦,說道:“現在沒有了。”
張迎峰和蔣凌軒覺得他們此時不應該在這裡,望天望地,直到那對師姐弟交流完,轉頭叫他們,他們方才看過去。
“厲前輩,姬姑娘。”張迎峰笑道,“聽說厲前輩出關,我們過來看看。”
厲引危淡淡地嗯一聲,對外人素來冰冷寡言,一副凜然不可侵的模樣,那張臉長得再好看,也讓人難以心生妄念。
張迎峰陪他們到客院,與他們說了會兒話,順便喝了一杯厲引危沏的茶,滿足地離開。
客院裡的師姐弟坐在那兒,交流今天的戰鬥。
“下次你不必如此。”姬透鬱悶地說,“這樣打起來不爽。”
厲引危垂眸喝茶,“我不可能朝師姐你拔劍的。”
“那你也不必顧忌我,連威壓都不用,我總得習慣的。”姬透開口說,確定自己現在的肉身有化神的強度,隻是修為匹配不上。
是以若是他使用化神威壓,自己一定會受阻,肯定打不過他。
厲引危看她一眼,“若單論體術,我確實打不過師姐。”
“那就用劍。”姬透毫不猶豫地說,見他遲疑,又道,“以後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敵人,那些敵人總不會不敢對我用武器罷?”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厲引危堅持道,“我不會對師姐拔劍的。”
姬透無話可說。
小師弟挺固執的,發現要說服這種固執的人挺難的,於是她也不再浪費口舌了。
因太虛境即將開啟,姬透三人便沒有離開無雙門,決定到時候與無雙門的弟子一起出發,省得來回跑。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閉關修煉的燕同歸外,姬透和厲引危都為即將前往太虛境作準備。
姬透在參悟上古符箓傳承的同時,已經開始試著繪制八階靈符。
太虛境和青瀾界、中央界不同,那裡太過危險,他們必須要多做些準備,以免到時候出什麼意外。
忙碌之餘,他們也去金羽城採購不少需要的物資。
厲引危挑了一些布陣需要的材料,姬透則備一些畫符需要的東西。
陪同一起來的張迎峰看到這兩人購買的東西,都有些懵,他們不是劍修和體修嗎?怎麼囤起陣法和符箓方面的東西?
“師兄,我沒有告訴你,厲前輩還是陣法師,姬姑娘也是一名符修嗎?”蔣凌軒詫異地說。
張迎峰:“……你沒有說過。”
蔣凌軒哦一聲,“那我現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