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茶間,隔壁修煉的燕同歸和蔣凌軒也過來了,仿佛被靈茶的香氣吸引來的。
兩人厚著臉皮過來討茶喝。
“嘿嘿,還是厲公子的茶好喝。”燕同歸笑得爽朗,“我可是一直盯著門外,知道厲公子回來,就過來了。”
蔣凌軒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一直盯著門外。
自從偶然喝過一次厲引危沏的茶後,便驚為天人,一直巴巴地守著。
正好這段時間他的修為晉階到金丹後期,鞏固修為後,他便不再閉關,時不時到樹林裡找妖獸磨礪自己的戰鬥技巧,方才能盯著厲引危幾時回來。
兩人也識趣,喝完一盞茶後,就乖覺地離開,省得佔用他們的時間太久,以後連茶都不得喝。
也是他們的這份乖覺,厲引危才會大方地請他們喝茶,否則沒門。
蔣凌軒起初沒注意,還是燕同歸提醒的。
燕同歸當時說:“咱們要有眼色,別在那裡待得太久,省得厲公子不高興。”
“為何?”蔣凌軒曾經作為一個散修,一心追求大道,活得孤僻又瀟灑,在某些方面不免有些眼拙。
“因為厲公子不希望咱們打擾他和姬姑娘相處的時間啊。”
蔣凌軒:“……”
從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對師姐弟倆是這種關系啊,他明白了。
師姐弟倆難得放松地喝了一個下午的茶,彼此聊了會兒修煉上的事,然後厲引危再次進入迷霧之中修行。
姬透也繼續修煉,不是參悟上古符箓典籍裡的符箓傳承,就是修煉神魂,或者畫符,時間安排得十分充實。
Advertisement
四人在迷霧林裡整整待了五年。
第五年時,厲引危終於成為七階陣法師,並且踐行他的承諾,帶姬透去迷霧林深處的松林。
燕同歸和蔣凌軒也跟著去了。
松林分布在一片山腰之處,生長得密密的,林下鋪著一層濃密的青苔,落滿松針。
這些松樹枝杆筆直,一棵棵高聳入雲,樹上掛滿密密麻麻的松塔,看著頗為誘人。
不說人,就是五隻噬陣蟲都高興壞了,不用姬透招呼,它們迅速地沿著松樹往上爬,爬到樹上去吃松子。
靈果它們喜愛,松子也喜愛。
蔣凌軒滿臉震撼,伸手撫著一棵松樹,探查它的年輪。
“這片松林竟然有百萬年的歷史。”他吃驚過後,滿是贊嘆,“幸虧此地迷霧重重,有迷陣阻隔,否則這些松樹隻怕早就被禍害了。”
別以為修士會愛護環境,有些修士專門幹損人不利己之事。
像這樣的松林,若是被修士發現,那些修士直接將樹上的松塔摘了,取走松子,然後順便折騰這些松樹,導致它們無法再結子。
又或者遇到一些修士跑到這裡來打架,這片松林定會被禍禍完。
燕同歸很認同他的話,他摩拳擦掌,興奮地說:“今兒個,我要摘個痛快,將樹上的松塔都摘下來,說不定也能賣些靈石。”
這些靈松的松子顆顆飽滿、靈氣充沛,不失為一種價值頗高的零嘴兒,很受那些修士的歡迎。
蔣凌軒忍不住笑,“燕道友,這東西與其拿去賣,還不如留著自己吃呢,而且你也不缺靈石啊。”
他們剛從秘境出來,身上的靈石都沒花呢。
燕同歸自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其實就是個窮光蛋,身上的靈石都沒超出一百塊,不算有靈石。雖然姬透幫他收著靈石,可他心裡清楚,那些靈石自己估計沒那命花,從來沒指望過它們。
姬透摘下一個松塔,將之捏開,一顆顆飽滿的褐色松子落到手裡。
“咱們留著自己吃吧。”她轉頭朝厲引危說,“難得能遇到品相這麼好的靈松子。”
厲引危點頭,“好的,師姐,我給你摘。”
姬透抿嘴一笑,“我們一起摘。”
師姐弟倆一起躍到松樹上,開始採摘松塔,蔣凌軒和蔣同歸見狀,識趣地離他們遠一些,省得打擾到人家師姐弟倆。
接下來,四人忙碌地摘樹上的松塔。
除了四人外,連小怪物和裂日劍都一起幫忙。
看到裂日劍劈松塔時,蔣凌軒是傻眼的,“它……它竟然幹這種事?”
這是劍修的本命劍吧?劍修不是愛劍如命,舍不得用本命劍做戰鬥以外的事嗎?這裂日劍怎麼幹起活來,那般利索?
若是裂日劍能說話,一定告訴他,反正總歸是被指使幹活的,不如它自動一些,省得太憋屈。
燕同歸說:“哦,習慣就好。”
蔣凌軒:“……”這種事還能習慣的嗎?
四人幾乎將整片松樹林的松塔都摘了,留下幾棵。
倒不是他們不想摘完,而是摘松塔時,發現這片松林裡還居住著松鼠一家。
它們是三階的妖獸,長得毛茸茸的,毛發油光水滑,光是顏值就令人一見傾心,自然舍不得摘光它們的口糧,留了幾棵樹的松塔給它們當口糧。
等它們吃完這些松塔,新的松塔就長出來了。
離開前,姬透還將松鼠一家挨個撸了一遍。
這些松鼠都是低階妖獸,若是沒有什麼天大的機緣,它們從生到死,都隻是三階,無法化成人形。
幸好這片松林十分安全,沒有天敵,松鼠家活得悠闲自在。
但凡是妖獸,對危險都有一種天然的感知。
松鼠一家知道打不過這群兩腳獸,很幹脆地裝死,趴在那裡給她撸個遍。
松鼠爹甚至還翻出肚皮給她撸,一副賢者的模樣。
燕同歸見狀,也是手痒痒的,跟著挨個撸了一遍,很快就被那毛茸茸的觸感徵服。
“好像養隻妖寵也不錯。”
他很心動,雖然他長得精致昳麗,卻有一顆猛男心,是猛男就應該養毛茸茸。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沒有分開松鼠一家,撸完後將小松鼠塞回它娘的懷裡,“好好活著,將來若是有空,回來再看你們啊。”
眾人和松鼠一家道別後,便離開松林,朝著迷霧林外走去。
在迷霧林中修行五年,這次他們終於要離開迷霧林。
依然是厲引危在前面帶路,周圍的迷霧自動散開,看到這一幕,蔣凌軒心裡感慨,看來南山君的傳承選擇厲引危也是有原因的,這才幾年,他竟然真的破解迷霧林裡的迷陣。
來到迷霧林的外圍時,蔣凌軒突然說:“不知道此番出去,外面會不會有人堵著我們。”
“應該不會吧,都過去五年了。”燕同歸說,“而且在秘境前,那群人已經隕落,應該足以震懾,隻要聰明的,就知道放棄。”
蔣凌軒卻搖頭,神色凝重,“不好說。”
他是散修出身,看過很多修士為了爭奪寶物的醜態百出,他從來不敢小瞧修士的貪婪,亦不敢小瞧那些為了修行、生存的修士能做出什麼。
這也是當初進入遺棄之地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獨行的原因。
不是高傲,也不是太獨,而是不信任那些修士,縱使他們都是來自青瀾界,本應該守望相助。
懷著這種憂慮,四人終於走出迷霧林。
當他們走出迷霧林時,正好一群修士要進入迷霧林,下意識地看過來。
彼此四目相對,那群人的神色間充滿好奇,卻無什麼殺意。
直到與那群修士遠遠地擦肩而過,都沒有發生什麼事,蔣凌軒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也懷疑是不是時間過得太久,守在迷霧林外的人已經撤去?
第109章
離開迷霧林後, 他們並未遇到什麼截殺。
四人決定先回黑水城。
直到快要抵達黑水城時,厲引危突然停下,然後凌空一抓, 抓出一個躲在暗處的人。
這人是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被他隨手擲於地,他輕哼一聲,對方七竅溢出血絲,滿臉驚恐地看著他們,很沒骨氣地求饒。
蔣凌軒神色陰沉,冷聲問:“誰派你來監視我們的?”
“沒、沒有誰……”那金丹修士目光閃爍。
蔣凌軒冷笑連連,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當即一掌朝他的丹田拍過去,那金丹修士嚇得幾欲魂飛魄散, 趕緊叫起來。
“我說、我說……是高家的人, 讓我守在黑水城外……”
“高家的人?”蔣凌軒很快就想起,那群發現秘境的人中確實有姓高的修士,又問道, “然後呢?”
那人小心翼翼地說:“他們給我幾幅畫像, 說若是發現畫像上之人出現,及時告知他們。”
蔣凌軒:“畫像!”
怕他真的動手廢掉自己的丹田, 金丹修士趕緊取出幾張畫像, 畫像上赫然是他們四人。
姬透他們倒也不意外,畢竟大多數修士對迷霧林退避三舍,很少會主動進去的,每天進入迷霧林的人十根手指頭也能數出來, 想要查找當日進入迷霧林的人有哪些, 十分容易。
蔣凌軒寒著臉, 一掌將那畫像拍得粉碎。
“幾位……我已經將知道的告訴你,你們能不能放過我?”金丹修士討好地問,“你們放心,我不會將你們出現的事告訴高家,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
這是他第一次栽跟頭,也嚇壞了,哪裡還敢接這種監視任務。
“告訴他們我們也不怕!”燕同歸哼一聲,“他們有本事就來找我們。”
大不了到時候,他拿幾塊極品靈石在身上,看天雷劈不死那些高家人。
姬透問:“那高家最近可有發生什麼事?”
金丹修士窺她一眼,見她生得貌美,雖然看著肅穆了些,看著十分和氣,應該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修,忐忑的心落下幾分,小心地說:“高家好像沒發生什麼事,就是聽說高家的一名元嬰真君進了迷霧林,一直沒出來……”
生怕這些人不滿意,他努力地回憶和高家有關的信息。
“還有和高家交好的劉家倒是出了大事……劉家的一位化神後期的老祖隕落,給劉家帶來極大的影響。原本劉家因為有化神後期的老祖坐鎮,比高家要強橫,高家原本要處處避讓著劉家的,這幾年高家不再避讓劉家,兩家已然交惡……”
姬透神色嚴肅地聽著,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當日在秘境的傳承大殿,聽那三個元嬰修士的對話,得知他們分別姓高、陳和劉。
看來那高修士和劉修士應該就是這高家、劉家人。
燕同歸和蔣凌軒也不蠢,自然能想到這些,心裡有些解氣。
“有沒有陳家?”蔣凌軒問道。
金丹修士疑惑地問:“你們說的可是和高劉兩家弟子有往來的陳家?倒沒聽說什麼,不過這幾年,陳家倒是安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