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引危:“……”
厲引危默默地看著被小師姐激勵得恨不得馬上就回去渡金丹劫的法修,這一幕以前在觀雲宗時並不少見,沒想到他們流落到靈級大陸,竟然還能看到。
小師姐很擅長激勵人心,讓人振奮起來,勇敢前行。
瞧瞧這法修,現在不就是被師姐激勵得都以為自己能行,能在三十歲之前晉階金丹。
厲引危問:“燕同歸,你們燕氏可有能直接攻擊神魂的秘術?”
“什麼?”燕同歸愣了下,“攻擊神魂?”
連姬透看過來,目光微閃,有些明白小師弟為何如此問。
“是的,攻擊神魂的術法。”厲引危肯定地說。
燕同歸的神色有些遲疑,“這種應該算是禁術了吧?我們燕氏的修行以秘術為主,禁術很少見,應該沒有吧。”
他雖然在少年時期就離開燕家,其實當年生活在燕家時,沒少翻閱燕家的秘術卷軸。
家主和長老們忌憚他的天漏命格,卻又稀罕他的天賦,不想讓他的天賦埋沒,破例讓他得以提前察看燕氏那些高深的秘法。
燕家的秘法燕同歸其實都看得差不多,並未見過有什麼禁術。
厲引危又問:“那你們燕氏有什麼可以保護神魂不被攻擊的秘術嗎?”
燕同歸想了想,說道:“還真有。”
法修喜歡瞎琢磨各種術法,燕氏的先祖也不例外,還真讓他琢磨出一種識海防御術,名字也是簡單粗暴,就叫識海防御術。
“可否讓我等一觀?”厲引危又問,“可以給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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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些家族秘術不輕易外傳,倒是可以和他們談條件。
燕同歸咧嘴笑道:“不必談報酬,你們想要我隨時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們不是燕氏族人,隻怕學不了。”
燕氏的秘術就是這麼坑人,是以燕家從不懼外人來搶。
隻有燕家人清楚,當年燕氏先祖建立燕氏時,燕氏先祖曾與天道立下法則契約,唯有燕氏血脈之人,方能修行燕氏秘術。
“無妨。”厲引危淡淡地道,“我隻是想看看燕氏的識海防御術,參悟一番,再自行修改成我們能修行的。”
燕同歸吃驚地看著他們,“原來厲公子也是法修!”
厲引危:“不是!我是劍修!”
“可以兼顧啊!”燕同歸覺得這沒什麼,“姬姑娘不是還兼顧體修嗎?”
師姐弟倆無言以對。
其實她這體修是假的,不過暫時這個真相沒必要對外透露,就算是燕同歸已經和他們綁在一條船上,也不行。
燕同歸爽快地將識海防御術復括到一枚空白玉簡裡,讓他們去參悟。
他倒是想看看這對師姐弟倆能參悟出什麼。
在三人說話間,裂陽劍和小怪物兩敗俱傷地滾回來。
當看到被無數觸手裹得嚴嚴實實的裂陽劍,以及將自己墜在裂陽劍上的小怪物,三人都不禁沉默。
這算是同歸於盡了吧?
姬透和厲引危一起將這一劍一怪物分開。
“別打了,先決定名字吧,你想要哪個名字?”
小怪物又猶豫起來,選選擇性困難。
燕同歸興致勃勃地說:“哎呀,這有什麼困難的?團子挺好的,一聽就是吃的,讓人印象深刻!當然團長更霸氣,團長既有團子,又有象徵你觸手長長之意,都挺好的。”
小怪物:“……”更難選了。
最後在燕同歸的一番胡說八道中,小怪物再次被忽悠,終於為自己選定好名字。
它選擇“團長”這名。
“行,你以後就叫團長。”姬透道,不忘記誇一聲,“這名字確實聽起來威武霸氣,並不比裂陽劍差,一聽就很有內涵。”
小怪物團長挺起胸膛,也覺得很好,聽著就霸氣。
燕同歸見這邊沒什麼事,便要回去繼續修煉,被厲引危叫住。
“最近沒事別離開洞府。”
姬透和燕同歸都看過來,心知他不會隨意說這種話。
厲引危給姬透倒了一杯茶,解釋道:“這一年來,外面不太平,聽說陰鬼門的少門主被人殺了。”
“什麼?”
燕同歸純粹好奇,宛若一個看客,陰鬼門的少主被殺了和他們無關吧?
姬透知道他特地說這事,定和他們有關,她瞬間便想起死在血巢中的陰無琅,問道:“難不成那陰無琅還是陰鬼門的少門主?”
厲引危肯定地點頭,“是他。”
“這消息是陰鬼門那邊放出來的嗎?”姬透也不蠢,瞬間就察覺到這其中的貓膩。
“不是,是正道那邊放出來的。”
邪修和正道素來不合,陰鬼門的少主被人殺了,正道隻會幸災樂禍,覺得這是為民除害。
作為屹立不倒的邪修門派,陰鬼門其實並不願意丟這個臉,心知那些正道是什麼反應,少門主被殺一事,隻會藏著掖著,在暗中伺機報仇。
也隻有正道會大大咧咧地宣揚出去,以此來振奮人心。
邪修的修行方式太過血腥恐怖,為追求便捷的修為速成方式,幾乎可以說是用人命來堆砌的,造下殺孽無數。
正常的修士都無法忍受邪修拿人命來修煉,也怕哪天邪修就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姬透猜測,“難不成那些邪修發現陰無琅之死和我們有關?”
燕同歸猛地看過來,一臉驚恐。
他們竟然殺了陰鬼門的少主?什麼時候的事?豈不是他們剛到中央界,就招惹上十大宗門的邪修勢力?
“應該尚未發現我們。”厲引危道,“至於這消息,我懷疑是正道特地放出來的,就是為了提醒我們。”
提醒他們,陰無琅的身份,以及那些邪修正在尋找他們。
“是史靈袖吧?”姬透了然。
他淡淡地嗯一聲,“我也猜是她。”
史靈袖的脾氣看起來很大,幾次三翻被姬透氣到,卻從未出手刁難,也沒做出什麼報復之舉,便知她的為人行事頗為大氣。
當日他們逼史靈袖等人立下天道誓,並不覺得真的高枕無憂。
選擇留在通霄城,也是為了避免半途劫殺。
凝魂珠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就算發了天道誓,也無法阻止人心的貪婪,他們甚至可以不透露凝魂珠的存在,隻要稍稍提示他們身上有寶物,就能引來眾修士殺人奪寶,讓他們疲於逃命。
那還不如先在通霄城待著,先將修為提一提。
燕同歸趕緊詢問怎麼回事,他們幾時殺的陰鬼門少主。
等得知陰鬼門少主是如何死的時,他擰起眉頭,“當日在那裡的人不少,他們會不會將你們的消息透露給陰鬼門?”
“暫時不會。”姬透冷靜地說。
隻要那些人還想要凝魂珠,就不會將他們的存在透露給陰鬼門,怕陰鬼門將凝魂珠搶走。
至於以後會不會,那就難說了,畢竟若是有人發現他們難對付時,估計會想要用陰鬼門對付他們,屆時發生什麼實在不好說。
燕同歸憂心忡忡地回去修煉。
接下來的日子,他修煉時越發的專注認真,恨不得馬上就晉階金丹,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來,以免自己成為拖後腿的。
雖說厲引危想要他的天漏命格,應該不會讓他出事,可靠人不如靠己,隻有自己的修為最能靠得住。
許是燕同歸這種認真,半年後,他終於成功修煉到築基巔峰。
一個月後,終於要渡金丹劫。
第70章
金丹雷劫的聲勢沒有元嬰雷劫的大, 是以吸引過來的修士也不多。
姬透和厲引危站在不遠處,望著天空中聚集的劫雲。
劫雲正在醞釀,天雷仿佛隨時可能劈下來, 又仿佛在努力地積攢著力量。
刀管事帶著人過來, 看到姬透兩人時, 哎呀地叫一聲,笑道:“是你們啊!這次渡劫的是你們的同伴?”
見姬透點頭,他笑呵呵地說:“我就知道!那位燕公子已經是築基後期, 隨時可能會晉階, 你們選擇留在我們的洞府, 也是為了讓他平安渡金丹劫罷?”
姬透:“……”並沒有,你想多了。
要不是租賃行免了他們三年租金, 他們肯定早就走了, 不會在這裡渡劫。
上次小師弟渡劫時就見識過刀管事的腦補能力,姬透覺得他們不必說太多。
“最近這兩年,渡雷劫的修士隻有你們,說起來你們可真是我們租賃行的財神爺呢。”刀管事看起來很高興, “要是再多點人來這裡渡劫就好了。”
姬透看了眼觀景臺那邊的修士,明白他的意思。
租賃行靠這觀景臺收靈石呢, 要是來的人多, 也是一大筆的靈石, 租賃行不虧。要是天天都有修士在這裡渡劫,租賃行估計光是收靈石就能收到手軟。
可惜這世間天驕少,普通人佔多數, 哪可能天天都有修士渡劫?
有些人卡在一個境界,幾十年、上百年都不一定能有所突破,最後隻能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壽元耗盡, 這也是修士的悲哀。
金丹劫是六六雷劫,為六重雷劫,每重雷劫有六道天雷。
第一重雷劫劈下,被洞府的防御陣擋住,威力雖然大,但還在世人的接受範圍內。
修士渡雷劫時,都會選擇避開前面的第一重雷劫,積攢力量。
第二重雷劫、第三重雷劫都被防御陣擋住,直到第四重雷劫,渡劫的燕同歸終於出來。
他端坐於洞府之上,迎向天雷,每次天雷劈下來時,便雙手掐訣,給自己添加一道又一道的防御罩。
“喲,這位公子原來是法修啊!”刀管事笑著說了一句。
修士的修行方式不同,渡劫的方式也不同。
像劍修,敢以劍直指天雷,狂妄而鋒銳,像符師和陣法師,皆選擇以符箓和靈陣擋天雷,而法修,則是掐訣為術,抵擋天雷。
不過這種抵擋也隻是一時的,越到最後,天雷的威力越強,外物已經難以抵擋,修士隻能靠自己的肉身來扛。
當一道天雷穿過重重術法,直接劈在燕同歸身上,所有人都懸起一顆心,頗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