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是個不講道理又不怕事的暴躁老哥。
有點難辦,但我還是示意葉凡放心,我有辦法。
我故意激怒暴躁老哥,我說葉凡是你親弟弟,他本來就有資格跟你平分家產。
葉凡則拼命搖頭,「大哥,你別誤會,我一點都不想跟你爭……」
這個葉凡,我明明是在幫他,他竟然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連忙捂住豬隊友葉凡的嘴,繼續給暴躁老哥火上澆油:
「大家各憑本事搶家產,葉凡就是跟你搶了,你不服,那就出去較量較量啊。」
我有模有樣地朝著花園外的一群黑衣人招手,伸出大拇指指了指,「看見沒,我的人都在外面等著呢。」
「行,我馬上叫人,你給我等著。」暴躁老哥攥緊拳頭,惡狠狠地回去找人。
上鉤了。
對付這樣遇強則強,遇弱則更強的暴躁老哥,就應該直接激怒他,想辦法支走他,然後……
「快跑!」我拉著葉凡就從另一個出口跑,「難不成你真的要等你哥來揍你嗎?」
離開之前,我還給門口的保鏢留了紙條。
上面寫著「不服打我電話」以及一串電話號碼,我讓保鏢看見暴躁老哥就把紙條給他。
我拉著葉凡逃命似的跑到停車場,坐在葉凡的車裡時,還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葉凡好奇我怎麼有膽留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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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暴躁老哥真的是個瘋子,一定會順著這個電話號碼整我,對我糾纏不休的。
我憋著笑:「我知道,所以我留的是劉清漣的電話號碼。」
葉凡也忍不住笑,說我這招借刀殺人,壞得很。
「你懂什麼?這叫借花獻佛。」
我告訴葉凡,劉清漣來茶會就是為了巴結豪門名流,而他哥雖然脾氣差,但也是個豪門公子,是劉清漣的巴結對象啊。
開懷大笑後,葉凡踩下油門,跑車的轟鳴聲瀟灑恣意。
大風吹打著耳膜,晚霞給我們鍍上金邊,葉凡抬眼視遠方,鄭重地跟我說了一句:
「謝謝你幫我。」
「如果你真的想謝我——」我在大風的呼嘯聲中提高音量,「那就跟我聯手對付劉清漣吧!」
晚霞和大風,這是多麼有少年感的一Ţṻ⁺幅畫面,可葉凡卻面無表情地踩下剎車。
「我拒絕。」
真是壞氣氛的一把好手。
「那一起去喝酒總可以吧。」我隻好換個提議。
酒吧裡,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試圖發泄自己的情緒。
喝到第三杯時,酒意上頭,我開始吐槽劉清漣在茶會上裝大尾巴狼的事。
「明明隻是一個私生女,比我這個正牌千金還要裝。」吐槽結束後,我跟葉凡碰杯,發泄心中不滿。
葉凡靜靜地看我喝完那杯酒,淡淡地說:「其實我也是個私生子。」
???
我的敵人是私生女,隊友也是私生子。
如果我活在小說裡,那麼小說的名字難道叫做——
豪門恩怨:私生子女纏上我?
19.
葉凡三言兩語便總結了自己的私生子生活:
爹不疼娘不愛,大哥脾氣暴躁,每天隻想著怎麼除掉他這個競爭對手,直到他籤下放棄家產的協議書才罷休。
同為私生子女,劉清漣和葉凡活成了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劉清漣是個野心勃勃的掠奪者;葉凡則是條不爭不搶的鹹魚。
他說自己刷著葉家的卡,想買什麼不行啊,為什麼要想不通,去跟暴躁老哥玩命爭家產呢?
我給自己和他都滿上酒,揶揄他:「也許這就是一個人和一條魚的差距吧。」
葉凡無奈地笑,淺淺抿一口酒,問我:「那像我這樣的鹹魚,是不是很沒出息?」
「的確沒出息。」我答。
我幫葉凡出頭的時候,他一口咬定自己不爭家產,沒出息得像扶不上牆的爛泥。
「是嗎?」葉凡的臉色黯淡,仿佛咽下的不是酒,是膽汁。
白天溫柔和煦的陽光帥哥,夜裡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我光是看著,心口便有些發酸。
他還是笑起來比較帥。
我開口,雖然是安慰的語氣,但句句都是大實話:「我說的沒出息,不是貶低,相反的,是一種羨慕。我羨慕你能早早接受自己沒出息的事實,放下煩惱,我就不行,我認死理。」
我的心裡燃著一團燎原之火,想要熄滅它,唯有跟劉清漣戰鬥至最後一刻。
我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自己,葉凡攔下我的舉杯的手,讓我別再喝了。
酒精讓我的喉嚨發熱,好像連著腦子都熱了起來。
我抓不到酒杯,混亂之中捧起葉凡的臉,仔細端詳。
他雙手提著酒杯,一時抽不出手攔我。
氣氛升溫,對上他含星的眼眸時,我口不擇言:
「我一點都不想要劉清漣這個妹妹,葉凡你又帥又溫柔,還不喜歡搶東西,如果是我弟弟就好了。」
葉凡皺眉,說我是醉鬼:「我比還你長兩歲,怎麼做你弟弟?」
放下酒杯,葉凡攙扶著我上車,讓我報家裡的地址,他剛叫了代駕,待會兒送我回家。
「不能回家,現在回家會被劉清漣笑死的!」
想到劉清漣會在背地裡狠狠嘲笑我這副失意的醉樣,我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那你在哪裡有房子?說地址,我帶你去……」
「葉凡,別說了。」我打斷葉凡,捂住了嘴,「給我找個垃圾桶,我想吐。」
葉凡眼神驚恐,像是在說:別吐我新車上。
20.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去的,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我環顧四周,發現屋子裡的布局和陳設都極其陌生。
「這是……」我正回憶自己現在是在名下的哪套房時,面前出現了一杯蜂蜜水。
「這是我家。」葉凡看出了我的疑惑,「我昨晚問你去哪裡,你說要跟著我回家。」
我昨晚到底都做了什麼丟人的事啊?
葉凡給我復原昨晚的事情:
「昨晚你說喝多了想吐,我攙著你找洗手間,你卻抱著路邊的垃圾桶,把垃圾桶認成劉清漣,還說你今天就算要吐,也要吐在劉清漣身上。」
我昨晚還跟垃圾桶 battle 上了啊?!
也許是喝得太醉,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床頭櫃上有一套新的衣服,你待會兒記得換上。」
葉凡依靠在臥室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對了,我同意跟你聯手,你換好衣服下樓找我,我們一起商量怎麼對付劉清漣。」
不對啊,葉凡不是一直不願意對付劉清漣嗎,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
這時,我扯開被子,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根本不是昨晚的裙子,而是一件寬大的男士 T 恤。
!!!
這該不會是葉凡給我換上的吧?
我顫巍巍地下床,站起來時發現自己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酸痛。
散架的身體、換過的衣服……再加上葉凡這麼輕易就同意跟我聯手。
太反常了。
該不會是我昨晚喝得神志不清,跟葉凡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身體交易吧?
我的心髒在狂跳,腦子裡冒出了極其不好的猜想:「你昨晚……」
「昨晚?昨晚你抱著我不肯撒手,我可是照顧了你一整夜呢。」
葉凡眉眼彎彎,給我來了一個溫柔一刀,「姐姐。」
我失手打翻手裡的蜂蜜水,怔在原地。
他哪裡是純潔無害的小羊羔,明明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啊。
21.
葉凡給我準備的衣服都整整齊齊地碼在紙袋裡。
我挑了一套簡單的白 T 恤牛仔褲穿上,對鏡整理的時候,突然覺得很悲哀。
因為這些衣服從頭到腳、從裡到外,
都該死的合身。
如果不是摸過,應該很難買到這麼適合我的尺碼吧?
換好衣服之後,我心事重重地下樓,葉凡這廝還坐在餐桌邊上,沒心沒肺地招呼我吃早餐。
「姐姐,昨晚受累了。」葉凡頗為玩味地看著我,「早餐多吃點,補充體力。」
「別叫我姐姐了。」我心如死灰地戳著盤子裡的煎蛋,恨不得穿越回昨晚,把自己舌頭咬斷。
我昨晚到底是發了哪門子的瘋,才覺得眼前這麼惡劣的男人乖巧懂事,適合當弟弟啊。
這時,廚房裡走出一位阿姨,四十左右的年紀。她用圍裙擦拭手上的水珠,十分熱情地跟我打招呼,說自己是住家阿姨,讓我叫她陳姨就行。
「佩覺小姐,新衣服穿起來舒服嗎?昨晚一時找不到衣服,就找了一件葉凡少爺的 T 恤給你套上了。」
阿姨一臉和藹,「我原先是做裁縫的,昨天幫你洗澡的時候順手量了一下你的尺碼,今早按著尺碼給你買了新衣服,你穿上應該是合身的。」
我愣愣地點頭:「很舒適,很合身。」
這麼說,昨天幫我洗澡換衣的……是阿姨,不是葉凡。
那我酸痛的身子是怎麼回事?
葉凡到底是碰沒碰我?
我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肌肉,這時,耳邊傳來葉凡一聲輕笑。
他毫不壓抑自己的笑意,調皮得像捉弄女同桌的高中生:
「不用按了,你昨晚跟路邊裝垃圾的大鐵桶纏鬥了一個多小時,拳打腳踢的,渾身酸痛很正常。」
葉凡告訴我,我倆之間的關系比桌上的小蔥拌豆腐還要清白,至於那些引人遐想的話,不過是在逗我玩。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早飯過後,我和葉凡步入正題,開始商量聯手的正事。
我先大概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劉清漣做țùₖ事滴水不漏,目前沒有暴露明顯缺點,更看不出她的軟肋是什麼,身邊人已經愈發偏愛她,我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就像倆人面對面打牌,劉清漣的牌面藏得極好,而我的底牌擺在明面上。
若是繼續跟劉清漣打持久戰,那輸的必然是我。
「我的機會和時間都不多了。」我無力嘆氣,「打敗她,必須要快準狠,但我現在無從下手。」
葉凡稍稍思索後,給我提供了一個新角度:「你知道劉清漣渴望什麼嗎?她搶走你的一切,是渴望親情,還是渴望衣食無憂的生活呢?」
親情和財富,劉清漣現在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