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蝶》, 本章共3050字, 更新于: 2025-01-26 15:58:16

  等從浴室出來,路汐才發現這精美的高級套房寬敞得可怕,燈一暗猶如置身寂靜夜空,開放式客廳裡那視野極佳的整面玻璃窗外是波濤詭譎的深海。


  隻是一個明星,便安排入住可容納十個房客的頂樓海景房。


  這次慈善活動的待遇,倒是前所未有。


  路汐這麼想著,趿著酒店的棉質拖鞋走到中央的下沉式沙發,茶幾上放著手寫的便利貼,是安荷了解她的一切生活習慣,早就將室內調成恆溫20攝氏度,又把房間設定成免服務,在紙上貼心提醒‘別遲到和冰箱有蜂蜜水’後,便輕手輕腳地離開。


  路汐看完片刻,抬手將系緊的浴袍衣帶解了。


  隨著起身動作從腿間滑落下來,堆在了纖細腳踝處,繼而,彎腰將擱置在旁邊未被助理動過的行李箱裡翻出了一件白色緞面長裙。


  換好後,她順帶拿出劇本,坐在沙發上安靜而專注的翻閱。


  一直拖延到了牆上鍾表的指針定格在七點整瞬間,那垂低的睫毛跟著顫動了下,烏黑瞳仁緩慢地恢復清明,才伸手,拿起了大理石茶幾上近在咫尺的邀請函。


  -


  走出頂樓的海景套房,路汐進入電梯,隨即摁向十九層的電梯鍵,她借著暖光,將手上的邀請函仔細端詳了起來,低眸看到右下角如纏枝花紋一般的字體濃豔纖長地印著兩個字:


  ——偆山。


  倒是古典雅致。


  叮的一聲。


  電梯門緩緩打開,外面是華麗的寂靜長廊,她往外走,細高跟極輕踩著暗紅色的地毯,直到走向盡頭最深處,出現了一扇有天花板那麼高的門,有位黑西裝保鏢靜立在側。


  路汐猶豫了會兒才走過去,下意識將邀請函遞了過去。


  保鏢突然看到出現的極年輕女人,足足愣神了兩三秒。

Advertisement


  今晚來此地的頂級豪門名流們,都是權勢地位顯赫,且讓人耳熟能詳的主兒,唯有眼前這一位似乎姍姍來遲的,讓他感到眼生。


  但是這張邀請函,又是貨真價實。


  於是也猶猶豫豫地問了句:


  “您是要進去……參加晚宴?”


  “是的。”


  路汐輕聲道。


  又過半響,保鏢再次確定邀請函沒被造假,才深深鞠躬微笑:“好的,您請進。”


  隨著厚重的大門被推開,包廂內奢華敞亮,一覽無遺。路汐抬眸望去,下秒,隱約是猜想到了保鏢為何這般問,裡面大圓桌上擺著各式的美酒佳餚,一圈扶手椅,坐滿了大部分出現在財經新聞上的男人。


  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那人。


  許是察覺到路汐失神地視線,他稍側臉過來,在水晶吊燈折射的冰冷而耀眼光芒下,觸及到她的眼神,陌生至極,未多停留一秒。


  四下寂靜無聲


  路汐怔住,燈光仿佛也跟著晃進了她眸底,卻像是湿潤的清水。


  她從未想過回到宜林島會與容伽禮重逢,甚至,在往前的歲月裡都未曾想過。可此時此刻,他就在眼前,看似近,卻與她猶如分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天壑。


  停了足足十幾秒,路汐待混亂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明知最好是不再待在今晚這場慈善晚宴上,立刻轉身離開這裡,免得失態,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朝前邁了半步。


  她尋找屬於自己位子,眼眸淺繞了半圈,最終落在了容伽禮的右手邊。


  唯一闲置無人的椅子。


  路汐輕輕地深呼吸了下,而後在眾人沉默地注視中,她細高跟看似踩得穩,白色的裙擺沿著纖細腳踝搖曳而過,走了過去。


  在座衣冠楚楚的男人皆是在名利場浸淫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


  現如今,都不由地心頭浮出一個疑問,這是哪位?怎麼坐在容伽禮旁邊了?


  但凡不是感情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出微妙的氣氛,越是這般,越引人好奇,凝著神想看好戲。


  反觀路汐在落座後,垂著眼,卻主動跟容伽禮相隔了一步之遙的距離。


  這種刻意保持‘陌生人’關系的舉動。


  容伽禮看了她眼。


  僅僅這一眼,就被坐在主位左手邊的溫見詞倏地捕捉到了,到底是跟容伽禮情同兄弟多年,對他的脾性甚是了解,順帶丟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到他身上。


  似在暗指:


  是你哪位不相幹的人?


  容伽禮神情很淡,即便是就這麼坐著而已,路汐卻感覺有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襲來,使得她隻能全程裝作都在觀摩圓桌中央裝飾用的精致瓷瓶,細瓶口,有點像松石綠的顏色。


  直到手機響起,進來了條未讀的新消息。


  她呼吸極輕,上滑解鎖。


  是慈善主辦方副總蒲慕明發來的禮貌詢問:「路小姐,剛才酒店的大堂經理跟我提起幫你免費升級了頂樓套房,房間一直是免服務狀態,不好進來清理走上任房客的私人物品,你現在還在休息?」


  路汐怔了怔,忽然意識到這間包廂沒有一個熟人面孔,緊接著,手指僵硬地回:「我在包廂,偆山包廂。」


  蒲慕明那邊隔了許久,應是去核查兩人之間出現的信息差,半天才字斟句酌地回道:「很抱歉,這邊給你備的邀請函是放在原先商務套房裡,你可能拿的是上任房客在別處的邀請函,我們晚宴廳是在六樓悅偆。」


  路汐逐字看完,腦子已經亂糟糟的,驚訝地抬起眼。


  恰好看到左邊那位生了雙瑞鳳眼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在看她。


  準確來說……是滿座的人都在看她。


  路汐後知後覺地想,難怪她唐突地闖入後,這些人便神情各異地停止了闲談,隻是奈於上位者的涵養和紳士風度,沒喚保鏢請她出去。


  清楚地意識到這點後,路汐再也坐不住,起身間,輕聲含糊說:“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


  也不知是對誰說。


  就在她白著臉要走,忽而聽到有人在喊她名字:“路汐。”


  恍若記憶裡熟悉的清冽,又染了偏冷的低沉音調。


  路汐手指無意識蜷縮了下,手機掉在了地毯上。


  她微滯半秒,卻沒回頭。


  溫見詞微挑瑞鳳眼,雖然不知道兩人究竟是什麼關系,但也能從尷尬的氣氛裡揣測到幾分,出言戲謔地問:“兩位認識?”


  路汐微抿著唇,正想撇清幹淨關系。


  像是早已洞察到了她的心思,容伽禮神色自若,今晚酒局上從未向誰施舍過一絲弧度的薄唇勾起,漫不經心地說:“嗯,拋棄我的前女友。”


第2章


  路汐撐到回套房前一秒,身體仿佛還在逞強,直到變得朦朧的纖瘦背影晃進門內,房卡從她輕微顫抖的手指掉了下去,也顧不得去開燈,徑直朝行李箱走去。


  她分不清哪兒感到不適,想抽煙,翻著衣物找半個月前剩餘下來的薄荷味香煙,卻怎麼都找不到。


  到最後,路汐感覺到呼吸困難,扶著膝,站起來,走到沙發側身躺下。


  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她額頭抵在柔軟的抱枕裡,睫毛難掩放空而遊離的眼神,閉下,再次睜開,然而置身於宜林島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更真實的是,她不經意發現抱枕角落繡有容伽禮的名字暗紋。


  也清楚地意味著,這間頂級規格的海景房上一任房客,是他。


  路汐原本亂作一團的腦子瞬間回歸理智這條線上,心知不該放任自己繼續待在處處都是他私人物品的地方,沒猶豫便起身,拿起座機,給酒店客服打電話,要求換回先前的商務套房。


  “您稍等,我這邊給您確認一下房間還在不在。”前臺客服說完,電話聲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路汐垂著眼,盯著地板,過了半分鍾左右。


  似換了個,禮貌溫和的男聲告知她:“抱歉路小姐,已經沒房了。”


  “普通的也行。”路汐不在意入住環境,隻是想著,從屬於容伽禮的套房裡退出來。


  而對方卻抱歉道:“普通房也沒有了。”


  掛斷後,路汐握著座機的手松開,又在原地靜靜站了會兒,才借著落地窗外的月光,微彎下腰將抱枕擺回原位,連帶躺過的寬敞沙發也整理妥當得不帶一絲褶痕。


  門鈴倏地一響。


  她冷不防的以為是幻聽,畢竟回來前早就跟慈善主辦方蒲慕明打過招呼,也定然不會是助理前來打擾,可緊接著又響了起來,在極安靜的空間裡,仿佛震耳欲聾地提醒著她什麼。


  會是誰在按?


  路汐臉蛋茫然,心底甚至無端滋生了一絲緊張和遲疑情緒,牽扯著她的僵硬四肢,就在響了五六聲時,才慢吞吞地走向了黑暗的玄關。


  開門的那瞬間。


  走廊的燈光刺激得她顫了下睫尖,卻清晰看到門外的酒店服務生。


  “路小姐,這是您遺落在包廂的手機。”


  路汐手指發白蜷著,保持著握著門把的姿勢沒動,出聲問:“是誰……讓你給我的?”


  “一個姓黎的秘書發現的,說應該是您遺失的物品。”


  酒店服務生口中的黎秘書是何人,路汐在驚慌離開偆山包廂那場大佬晚宴時,也未曾見過。但轉瞬間,先前還在忐忑著打開這扇門的她,現在整個人又驟然松懈了下來。


  是了。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那人。

潛力新作

  • 妖道順禾

    妖道順禾

    七歲那年,謝沐年將我從死人堆裏救了下來。為了報恩,我 許了他三卦。第一卦,我幫他算出了前朝寶藏所在。第二卦 ,我幫他算出了起兵造反的吉時。

    惡毒女配偏不想走劇情

    惡毒女配偏不想走劇情

    "劇情走到尾聲,我作為惡毒女配被放逐北地雪境。 徹骨寒冷中。 我看見渾身染血的桀骜少年,踉跄地跪倒在我面前,求我幫他復仇。 我故作躊躇,半晌終於應下。 少年脫力地匍匐在地,我心中卻一陣欣慰。 宿允,你等著,我的報復馬上就來了。 沒有天道力量加持,宿允,你還能勝過我嗎? 等到你被我踩在腳下的時候,會不會後悔當初留我一命?"

    清歡瑜你

    清歡瑜你

    "救命!太社死了!! 自從我跟閨蜜學了德語專業之後,我倆就好像得了社交牛逼症,在路上聊天都自帶加密屬性,完全不擔心被人聽見。於是她就當著我男神的面肆無忌憚地給我傳授撩漢攻略。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男神用一口流利的德語給人指路,我才意識到原來他一直都能聽懂德語…… 原來,高端的獵手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林酥

    林酥

    和豪門父母吵架,他們斷了我的零花錢。一氣之下,我勾搭上了我爹

  • Beta他心灰意冷

    Beta他心灰意冷

    我在陰雨濕冷的長巷裡面撿到了奄奄一息的青年。雖然狼狽,但難掩貴氣。 他抓住我的衣角,啞著嗓子問:「哥哥,我沒人要了,能不能帶我回家?」 我們在這狹小的房間中相互取暖。 最後,在我生日那天, 我卻聽見他說:「就是一個 Beta 而已,連傳宗接代都不行,隨便玩玩。」

    把心捐給了女友白月光

    把心捐給了女友白月光

    "我是九世善人,也是九世童男。 每一世我都是為了救人而死,死時還都是嗷嗷待哺的單身狗。"

    白月光掉馬之後

    白月光掉馬之後

    "以顏值爆紅的十八線小明星蘇蘿小號掉馬了。 不同於大號的歲月靜好,小號上配圖紙醉金迷,各種奢侈品牌當季高定,限量款包包與跑車……被禿頭啤酒肚豢養的金絲雀實錘。 流言四起,各路水軍分析蘇蘿出道來各種作品,嘲諷這還是個不受寵的。"

    朕與狼

    朕與狼

    朕年少時撿了一匹幼狼,悉心養了幾年。 狼長大了,隻聽朕一人的話。 直到某日狼變成了一個魁梧的男人,面容冷峻,幽藍色的眸子時常緊緊盯著朕。 後來,攝政王深夜提劍闖入朕的寢宮,他冰冷的劍尖劃過朕的臉。 「陛下,此狼魅君禍國,臣必誅之。」 朕輕笑:「攝政王想誅殺的,是朕還是狼?」 攝政王不語,收劍撫上朕的臉,輕聲呢喃:「陛下聽話。」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