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是幻覺。
可寧檬清楚,那根本不是幻覺,她手上還有傷口呢,當時的疼痛感也不是做假的。
這個村子真不是一般的詭異。
時戚忽然說:“我們可以走了。”
寧檬轉過身,快速地回答:“好。趕緊走。”
免得遲了又出什麼事。
出來的時候碰見村子裡的小孩,都好奇地看著他們,還一步一步地跟在後面。
直到到了村口,碰上從外面回來的李叔和村長等人。
村長看了眼,笑眯眯地說:“要走了?歡迎下次再來。”
李叔也跟著後面說:“我家娃還挺喜歡你們的,如果有機會可以再來耍耍。”
他們說話依舊正常,很普通。
時戚說:“嗯。”
劉萱則是皮笑肉不笑地應道:“謝謝李叔這次的幫忙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
李叔笑笑,目送他們離開。
直到行走到小道上時,寧檬終於忍不住回頭看。
村莊依舊冒著炊煙,田裡有勞作的村民,還有嬉戲玩耍的孩童,一派祥和安寧。
Advertisement
李叔和幾個中年男人站在村口看著他們,看到她回頭,還笑著招了招手。
寧檬連忙扭過頭不再看。
隻是她扭過頭的瞬間,就看到那村口的幾個男人收回手,面帶微笑地摸上了自己的臉。
幾個人小聲地感慨道:“好疼啊。”
隻可惜,這一切沒人能聽見。
寧檬隻看到這個動作,背後毛骨悚然,差點踩差了摔倒在邊上,還是被時戚扶住了才站好。
他問:“怎麼了?”
寧檬搖頭,“……沒事,不小心走岔了。”
時戚看樣子沒懷疑,走在她邊上,寧檬卻是忍不住問系統:“他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
系統說:“你看到啦?他們說的是‘好疼啊’。”
它的語氣很平常,卻讓寧檬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鑽進車裡,不再看外面。
她以為那些人都沒有記憶的,或者是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事,也或者是那些人是影子呀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現在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
那些人經歷過昨晚的一切,還記得昨晚發生過的事,而且還成功地活了下來。
她們看到的撕臉皮流血到底是真是假?
寧檬細想,越來越覺得可怕。
司機和黑衣人都在這車上。
一路從田野過,寧檬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這天天勞作的,田裡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壓根不像有勞作的樣子。
她把這點奇怪的現象壓在了心裡,等現代的公路出現在面前後終於輕松了點。
車上還有瓜子仁,索性拿過來吃。
劉萱一路上都在照自己的臉,真是愛不釋手,她現在擺脫面具,隻覺得自己美到沒人了。
車子進入市區,繁華的高樓大廈,人來人往的街道,讓心頭的霧霾散去了不少。
寧檬第一次覺得外面真好看。
以前還覺得農村風景好,可以養老住,經歷過這次的事情後,她決定以後打死也不會採用這個想法了。
司機突然開口說:“戚少爺,大少在外面。”
時戚眼神動了下,輕輕說:“那就過去。”
寧檬好久沒見時善謹了,好奇地問:“我們也要過去嗎?會不會打擾?”
時戚突然覺得好笑。
他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瓜子仁上,反問:“你覺得打擾嗎?”
寧檬覺得他語氣有點不對,但還是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啊,我們不認識。”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時戚輕哼了一下,臉色不虞。
寧檬偷偷摸摸地問系統:“我哪裡得罪他了嗎?小屁孩怎麼變得這麼敏感?”
系統說:“哎呀,青春叛逆期嘛,一句話可以理解出好多個意思的,要哄才行。”
說的有道理。
寧檬語氣放軟了一點:“好好好,一起去見。”
時戚側臉看她小聲嘀咕著什麼,心裡突然有點煩躁,等視線內模糊的五官依舊看不清時,更加煩。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高樓前。
劉萱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直覺這不是她該到的,心裡有點打鼓,要不要一起去。
良久,時善謹出現在眾人面前。
時戚叫了聲:“大伯。”
劉萱看到他也不認識,還以為是時戚的父親,但聽到那聲“大伯”總算是清楚了。
有這麼氣質出眾的大伯,學長這麼好看也不奇怪。
她自知自己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裡,笑著說:“學長學姐,那我就先回家了,這次真的是非常感謝你們。”
寧檬回道:“下次不要亂碰東西了。”
劉萱自然是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以後敢再亂碰,那我真是不怕死了。”
她偷偷看了眼那邊正在和大人說話的時戚,有些感慨地離開了這裡,她和學長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
等她走了,這邊就剩下三個人了。
時善謹視線定在寧檬身上,眼裡劃過一絲意外,覺得時戚這回的想法有點奇怪。
不過適當的交流還是需要的,同學也沒事。
他沒露出意外的表情,說:“想問就問吧。”
時戚先將昨晚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最後才問:“那些人究竟是生是死?”
聽到這個問題,時善謹微微一笑,語氣放緩:“這個村子本就是不存在的。”
寧檬吃了一驚。
不存在的村子是什麼意思,不存在那他們怎麼還在村子裡住了一晚,還和那些人交流?
時戚思索片刻,說:“我知道了。”
時善謹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讓他下次不要衝動行事,然後就離開了。
等他走後,寧檬湊過去問:“你知道什麼了?”
她怎麼聽不懂這兩個人的對話,是內容太高深了,還是他腦子不夠用……
時戚目光幽深地瞄了她一眼,開口說:“那個村子早就被毀滅了,我們看到的不過是幻象。”
寧檬似懂非懂,“那我手怎麼疼?”
時戚說:“那些人是經久不散的,有特殊方法遺留下來的影像,經歷的一切都是過去發生過的,每個周期……特殊時間內會重復著這些動作。”
寧檬聽著,又想起離開前那些人的動作。
系統突然冒出來:“有點像現在的一些新聞,有人發現在一些峽谷內,每到電閃雷鳴天,就能看到古代的戰爭場景。”
這下她終於懂了。
不過他們經歷的顯然比這個要復雜,因為人還可以交流,還有自己的記憶,明顯和那個不同。
系統又說:“那些人是真的,也是假的,真真假假說不清楚,但是你們看到的是他們當年真正做過的。”
寧檬有點覺得殘忍。
照這樣來說的話,那些人當年是真的,就直接將自己的臉皮和面具一起撕了下來。
有可能那個幕後黑手就是被鎮壓的鬼物,所以需要這麼多人……和陪葬一樣的。
那個廟很可能就是村子裡的人被逼著造的,然後又被利用戴上面具,最後死亡。
一整個村子就這樣葬送了。
真是又殘忍又血腥,如果不是有高人存在,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呢。
時戚突然說:“這些需要特定情況才能遺留,平常不會遇到,我這次沒有查清楚。”
沒查清楚也活下來了,一點事也沒發生。
寧檬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便宜大孫子就是條粗大腿,像她這樣活不過第一集的炮灰就得抱緊他。
“不過那個地方不能停留太久,陰氣太甚。”時戚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句。
寧檬也知道,她當時就感覺挺冷的。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解決了,剩下的和她也沒什麼關系,拋到腦後也沒事了。
她又被送回了校門口。
從村子裡回來後,罕見地兩個月都很正常。
靈異事件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寧檬懷疑是那把匕首的緣故,平時都隨身帶著的,衣服漸多也看不出來。
她索性心思全部都放到學習上,畢竟萬一她有時間去高考呢,還是好好學習為好。
而且這也不會崩人設,讓人察覺出來不對勁。
回遷房最終定了下來,隻不過還沒建好,搬進去還要等下一年,她現在就和梁鳳梅住在學校旁邊的店裡,日子普普通通,沒什麼不習慣的。
倒是她見教導主任來過不少次。
和她當初猜的差不多,教導主任明顯對梁鳳梅有好感,期末快到的時候,她甚至見到兩人一起出去約會。
雖然這個約會隻是一起出去買東西。
但是寧檬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教導主任人看起來不錯,而且和梁鳳梅也是知根知底的老鄉。
等她離開的時候,好歹有個支撐。
唯一讓她不開心的就是,冬天才剛到,寧檬就感覺自己好像進了冰窖。
整個身子都發冷。
最開始隻是一點點的,梁鳳梅發現了不對勁。
她早上去喊寧檬起床,結果發現房間的空調溫度打的很高,寧檬還縮在被窩裡。
梁鳳梅掀開被窩:“空調打這麼高了,你怎麼還縮在被窩裡,不就是一個冬天嗎,以前也沒這個樣子。”
寧檬直哆嗦,“我冷。”
梁鳳梅又給她蓋上,摸了摸額頭,“沒發燒啊,哪裡不舒服嗎?還是隻覺得冷?”
寧檬說:“就感覺冷。”
冷在骨子裡。
最後兩個人隻能去了醫院看看,掛完號後寧檬還是直哆嗦,家裡的熱水袋忘了帶。
等進科室裡面有空調倒是好多了。
醫生觀察了半天也沒覺得不對勁,隻好說:“可能還是體質差,這隻能慢慢溫養,注意點伙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