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間隔一米一個,上面還刻著一些模糊的字,看上去年代久遠,字也不是現代簡體。
寧檬猜測這是不是那把匕首的主人鎮壓鬼物時留下的。
一般這種石碑都是不能破壞的,一破壞,陣就壞了,然後那隻鬼就出來了,他們就全滅了。
系統給她的想法點贊:“你想的沒錯,這些石碑上刻的是經文,加了血的,很難得,算是至上的一種了,石碑破壞一個陣法就會破壞。”
寧檬對那個不知名的高人由衷的崇拜。
而那些石碑的後面是一座廟,廟宇破敗不堪,上面還有飄著的布條一樣的東西。
劉萱的心頭湧上一股恐懼感,瞬間席卷了全身,直覺告訴她裡面肯定有可怕的東西。
她磕磕絆絆地問:“我們要進去嗎?那些人都不見了,是不是都進去了?”
時戚看都沒看她,“當然進去。”
才進門就看到一群圍坐在一起的人,一圈兩圈……足足三圈,都坐在地上,均在給手腕放血。
而在他們的中間,有四個人在跳舞,動作怪異,幅度變化很大,更是越來越可怕,最後就像是被拆掉的娃娃一樣,扭曲不堪。
隨著他們的舞蹈,那些人臉上的面具花紋開始變化,越來越明顯,最後全部變成了一模一樣。
劉萱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盯著眼前的一切,渾身發冷,思維像是凝固了一樣。
他們就像是沒發現站在門口的三個人。
寧檬向系統求助:“怎麼打斷這舞蹈,太詭異了。”
系統良久才給出答案:“把鈴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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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戚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不多時他們就在一旁發現了那個聲音的來源處。
是個石頭做的鈴鐺。
很大,就掛在上方,隻不過被一側倒塌的廟宇擋住,要是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劉萱指著鈴鐺,話都說不整齊了:“這這這……”
眼前的鈴鐺在自己晃。
它的上部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一樣在搖晃,然後鈴鐺源源不斷地發出鈴聲,沉重清晰。
寧檬皺著眉,順手從旁邊抽出一塊石頭砸了上去。
當即就是手腕一震,整個人差點被震在地上,還是時戚扶住了她,“你……”
時戚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拿過她手裡的石頭砸了上去。
身旁的兩個人甚至能看到火星,然後石鈴出現了一道裂縫,鈴聲斷了一瞬,又開始響,隻不過聲音弱了很多。
劉萱回頭看了一眼,欣喜地說:“剛剛他們動作好像暫停了一下,有用!”
時戚沒說話,隻是又動手砸了上去。
石鈴不堪重負,四分五裂,碎石掉在地上,發出哗啦啦的聲音,一直響在耳邊的聲音終於沒了。
寧檬差點沒把眼睛瞪下來。
她砸一點反應都沒有,時戚兩下就把它砸碎了……這個世界明顯對她不溫柔,一點都不溫柔。
劉萱也是挺不可置信的,但聰明地沒有多話。
時戚直接將石頭扔了,拉著寧檬去了廟宇的中心地,那些人已經不在跳舞了。
隻不過地上的血跡還有,夜裡看著暗黑色的,十分瘆人,而且還以某種軌跡匯向中間。
突然中心圈有個人動了一下。
劉萱定眼去看,那個人身上穿的是李叔白天穿的,應該是他,她趕忙出聲詢問:“李叔?你現在清醒了嗎?”
等了一段時間,李叔終於抬起頭,在自己的臉上動來動去,有模糊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出來,卻沒有說話。
時戚站在柱子邊冷眼看著。
寧檬看他不動,自己也乖乖地當鹌鹑,這邊這麼詭異,還是不要亂動才好。
也不知道那把匕首在哪。
她還是忍不住和系統說:“我真的能拿到那匕首嗎?會不會還沒到就被滅了?”
系統說:“這種東西是人都能拿到。”
實在是小說裡描寫的非常厲害,那把匕首鎮壓鬼物幾百年,上面得道高人的氣息還是存在的,就算沒有了,沾染的鬼物氣息也會讓孤魂野鬼不敢靠近。
可以說是非常好的保命手段了。
寧檬一直覺得自己很弱,她除了能跟在時戚身邊,其他什麼都用不到,但是偏偏能見鬼。
有時候她也在想,要是沒有陰陽眼會不會更好點。
但是後來轉念一想,要是沒有陰陽眼,鬼掐她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在自己眼前比較好。
然後找到個保命的,就可以好好地過完剩下的大半年了,死之前再把匕首藏起來,到時候下個身體繼續用。
寧檬不住地點頭,這個想法真的很好。
寧寧的身體五月份就會遇見車禍,這麼長的時間她肯定不能全部靠時戚,還是自己先上手。
那邊除了李叔清醒的,其他人都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像是石化了一樣。
劉萱也不敢靠近,隻能在旁邊問:“李叔,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李叔沒有回答她,還在撕扯著面具,有血從邊檐滲下來。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血流得越來越多,染紅了他的衣服,他卻一無所知的樣子。
面具最後是撕下來,卻是連著他的臉皮一起撕下來的。
“啊——”話一出口,劉萱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被那景象驚得倒退幾步,撞在柱子上,背後涼涼的才反應過來,眼中驚恐不定。
劉萱確定自己沒看錯,李叔將自己的臉給撕了下來。
寧檬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剛才時戚想捂眼睛結果遲了一步,有些不開心。
滿臉血跡的李叔將面具拿在手裡,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著廟外面走,一點也沒看到他們的樣子。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隨著他的離開,就像是一個信號,剩下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撕下面具,也將自己的臉撕了下來。
然後徑直地走向外面。
寧檬瞠目結舌,舌尖差點咬住才沒反胃,“這……什麼情況?他們怎麼突然……”
這人還能活下去嗎?
她怎麼記得之前被紙人撕下臉皮的那個有疤男人是當場就死去了呢,怎麼這些人還可以走?
時戚將她臉轉過來,“別看了,我們來有正事的。”
寧檬眨眨眼,眼前揮之不去的是剛才統一撕面具的場景,心跳得非常快,“……嗯。”
她戳了戳劉萱,“你沒事吧?”
劉萱從呆滯中回神,吞咽著口水:“沒……沒事。”
她忽然拿出小圓鏡,照向自己的臉,卻欣喜地看到臉上那個面具花紋變少了。
劉萱沒敢再看,她怕自己也像李叔他們一樣,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的臉給撕下來。
她看向時戚,“學長,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時戚輕輕吐出幾個字:“找面具。”
寧檬疑惑:“怎麼要找面具?”
時戚眉眼微動,解釋說:“既然她戴的面具不見了,村子裡的人卻人手一個,說明她的肯定是定好的,不會丟的。”
這些人顯然是因為面具才被帶到這裡來的,可以說劉萱原本的面具也要被她戴上,然後到這裡來。
隻不過中途出了意外,面具被她扔了。
劉萱自己也聽出來他的意思,長舒一口氣,她真的是幸好……劫後餘生的感覺。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音。
幾個人到門口一看,一塊石碑裂了。
時戚面色不太好看,石碑上的東西他自然知道有什麼用,現在斷了肯定會受到影響。
緊跟著,有黑色的霧氣從地下冒出來。
時戚當機立斷:“你進去。”
寧檬知道他在對自己說話,“那你呢?這石碑壞了,我們是不是要趕緊離開?”
那些村民不知道去了哪裡,毫無聲息。
有魂魄一樣的東西從從每塊石碑下鑽出來,隻不過動作非常慢,但是能看出來不多時就能出來。
劉萱卻看不到,隻能感覺到不對勁,“學姐,你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有鬼來了?”
她隻能感覺到這個。
空氣越來越陰冷,寧檬感覺到一股股涼氣在往自己身體裡鑽,冷入骨髓。
時戚轉過頭,認真地說:“進去。”
他走進了石碑中央,速度非常快地用手在地上畫畫,寧檬眼尖,能看到有粉末從他的指尖落下。
像在畫符。
隨著他的動作,那些魂魄一樣的仿佛被人定住,速度變得非常慢,原本升起的黑氣也逐漸勻速下來。
黑氣迅速籠罩過來,卻在靠近時戚身邊時猛地散開。
他周圍就像是安全地帶一樣,無論是黑氣還是扭曲的魂魄都不敢靠近。
隨著手的刻畫,粉末逐漸陷在地底,流出溝壑。
寧檬僵著身體,拽著呆滯的劉萱進了廟裡面,然後說:“劉萱,我們去找你的面具。”
劉萱愣愣地點頭。
廟裡面更陰冷,有手機光照著就好了很多,她開了手電筒模式,和劉萱在裡面翻翻找找。
這座廟倒塌了一半,那些人跳舞的地方就是完好的正廳,上面還遺留著不少血跡,觸目驚心。
劉萱跟在寧檬身邊,涉及自己的生命,隻能非常用心。
整個廟不大,不過幾分鍾就將正廳這邊看完了,寧檬將目光放在了倒塌的那部分上。
劉萱膽子小,躊躇不前,小聲提醒:“學姐,那邊……還不知道有什麼呢?”
萬一從裡面鑽出來什麼……
寧檬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時戚還在外面,她沉聲道:“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劉萱趕緊開口:“我願意我願意。”
她的面具還沒找到呢,自然是必須要去找的。
兩個人又開始扒拉起一些爛掉的木頭和石塊,逐漸深入廟宇的邊緣,時間也過去了大半。
劉萱心裡隱隱在叫著放棄。
可一想到自己臉上的面具,還有那些村民撕面具,結果把自己臉皮撕下來的畫面,她就不敢停手。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塊石板掀起來後,兩樣東西映入眼簾
寧檬終於看到了那把匕首。
原來是被倒塌的石塊遮擋住了,怪不得會一直沒發現。
被遮掩的地方放置著一張面具,黑色的面具上花紋很少,是一開始劉萱身上的那樣,但是隨著時間正逐漸變多。
劉萱也看到了,呼吸差點停住:“它就和我每天看到的一樣!就是這麼變多的,然後整個面具都是花紋。”
而在面具的眉心處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看的出來是斷了一半的,而且快要從面具上滑落下來,卻一直沒掉,穩穩地插在上面。
她眼睛定在上面,她幾乎可以肯定小說裡被別人拿走的肯定就是這把斷匕。
能和面具在一塊,肯定力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