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門無月》, 本章共3484字, 更新于: 2025-01-26 15:49:03

在場的嫔妃無不嚇白了臉,瑟瑟發抖。


太後氣得將手中杯盞砸在了地上:「貴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可這時,皇帝卻大步跨了進來,擋在了貴妃身前。


「母後!您這是做什麼?」


太後指著地上的屍體:「皇帝,你好好看看你的貴妃,都幹了什麼!」


皇帝皺緊了眉心:「這是什麼?」


聞言,貴妃一改方才的跋扈,神色哀切地落下淚來:「陛下,王貴人對臣妾不敬。她腰間荷包上竟然繡著牡丹,不僅僭越,而且她竟還說臣妾芳華不再,您也隻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臣妾一時氣昏了頭,才打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死了——」


美人落淚。


皇帝自然要哄她:「王美人對你不敬,死了也就死了。」


又轉向對太後道:「母後,王美人大不敬,本就該處死,貴妃管理六宮,處置後妃也是分內之事,您就別生氣了。」


太後氣白了臉:「皇帝,你真是昏了頭!」


說罷,便扭頭回宮。


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皇帝本想追。


貴妃卻牽住了他的手:「陛下,妾身心口疼。」


她秀美輕皺,眉宇間滿是對皇帝偏愛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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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帝,自然不會讓她失望。


柔情蜜意地哄著她。


嫔妃們相繼離開,我走過王貴人時,不露痕跡地掃了一眼她腰間搖搖欲墜的荷包。豔陽下,那銀絲繡的牡丹早已被血浸透。


卻更豔麗。


我眼睫微彎,輕輕笑了笑。


「王貴人,別怪我,我也隻是送你一程罷了。」


08


我知道王貴人定會戴著我繡的荷包,意圖羞辱我。


便用銀絲繡成牡丹後,再用紗線遮住。


銀絲牡丹隻有日光下可見。


牡丹是花中之王。


王貴人用便是僭越,是恃寵而驕。


而貴妃本就恨極了她壞了皇帝和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又怎會容得下她?


我本想看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卻沒想到,一向在宮中以仁愛為名的貴妃竟然會親自打殺了王貴人。


貴妃是篤定皇帝不會責怪她。


而皇帝也的確偏愛她,她殺了後妃,也隻一味地哄著她。但貴妃並未發現,皇帝看向屍體時的嫌惡,以及那雙對貴妃滿滿愛意的眼眸中出現了一分的審視。


是啊。


在皇帝心中如白蓮般純淨善良的心上人,怎麼能殺人染血呢?


如果染了血,那一定是別人的錯。


錯了就該罰。


所以,王貴人死了也就死了。


沒人在乎。


但,染了血的白蓮,還是白蓮嗎?


這微不可察的裂痕當然無法摧毀皇帝對貴妃的愛。


所以,我要做的。


就是將裂痕擴大。


09


此事後,貴妃和皇帝和好如初。


皇帝再也不理會滿宮滿院的妃嫔,隻守著貴妃過日子。


而太後,卻對貴妃忍無可忍。


她借口禮佛,帶著貴妃去了靈隱寺,少說也要半月才能回宮。


沒了貴妃。


後宮妃嫔們為了爭聖寵擠破了頭。


御花園、宮道前,滿是爭奇鬥豔的宮妃。


而我卻安安分分地守著玉華宮,隻做自己的事。


宮門都鮮少踏出。


這日,我正認真調制著新香,頭頂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這麼認真,做的什麼香?」


我抬頭看。


才發現皇帝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正垂眸看著我。


我眼睛一亮,邀功似的將香送到了皇帝面前,解釋道:「聽蓮嫔姐姐說,陛下近日老是頭疼,臣妾曾聽祖父說這玉壺梨香能緩解一二,便為陛下調制一些。陛下安歇前,點上一炷,便能舒緩頭疼了。」


我長得美,宋娘子說我笑起來如枝上桃花,美而嬌豔。


而我更知哪個弧度、哪個角度,我更美。


看著皇帝眼眸一閃而過的驚豔,我笑意更深,眼神卻如稚子般無辜。


皇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對朕倒是有幾分用心。」


「喜歡陛下啊。」


我眨了眨眼,說得理所當然:「陛下是臣妾見過最英俊神武的人,臣妾自然喜歡。」


身為帝王,皮相是最不重要的。


但,誰又會討厭美麗少女對自己的誇贊呢?


帝王,也是一樣的。


皇帝愣了一下,才笑著點了一下我的額頭:


「油嘴滑舌。」


他拿著香離開了玉華宮。


到了傍晚時分,王公公笑著走進了玉華宮。


「貴人,今晚陛下翻了您的牌子,您快些準備吧。」


懷珠高興極了,趕緊讓宮人們準備東西。


泡在花瓣水裡。


我看著水中倒映的人影,笑意如毒蛇般爬上了眼角,詭譎而豔麗。


「貴妃,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10


承寵那晚。


燭火昏暗。


我輕輕抬手勾住了皇帝的脖頸,柔軟的紅唇似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耳側,指尖下男人的溫度逐漸滾燙,在我脖頸間的喘息聲也逐漸粗啞。


我卻推開了他。


欲擒故縱,欲拒還迎。


這是宋娘子教我的。


皇帝眼神更顯深沉,他死死地盯著我,眼底深處似燃燒著一把火。


這般夠了。


我抬腰吻在了他的臉頰,臉頰緋紅一片,眼神怯生生的,既無辜又純情。


「陛下。」


皇帝似再也忍不了,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指尖帶著薄繭劃過我的臉頰。


「你真美。」


我笑意更深。


主動撲倒了他的懷裡。


柔聲細語:


「那陛下還等什麼?


「臣妾,是你的女人。」


那晚,折騰到了半夜。


皇帝依舊興致很高。


直至天際漸白,他才停下。


我隻覺沒歇幾個時辰,便依稀聽到了王公公的聲音。


再睜眼,便看到皇帝已起身穿衣,打算去上朝。


我連忙起身。


「臣妾伺候陛下。」


皇帝嗓子帶著啞:「再睡會兒也可。」


我搖了搖頭,剛在床上便一陣酸軟,卻忍著走到了他近前。


「臣妾想伺候陛下。」


見我堅持,皇帝沒再說什麼,隻是眼底更是溫柔。


好似對我動了情。


可他離開沒多久,王公公便送來一碗黑漆漆的藥:


「月貴人,這是陛下親賜的安胎藥。」


我心底冷笑,面上卻柔順,將所謂安胎藥一飲而盡。


皇帝啊。


真是既深情又薄情。


對貴妃深情。


深情到隻因不願她傷心,便不允許其他嫔妃有孕。


對我們,則是薄情寡義到了極點。


11


那日承寵後。


皇帝連續翻了我七日牌子。


白日裡,皇帝下了朝,也總愛到我宮中坐一坐。


或是看書,或是與我下下棋,或是坐在一旁看我制香。


一向是我說得多,他鮮少回應。


但氣氛卻溫馨。


入宮三個月,我的位分便從貴人升至了嫔。


陛下親封。


更是除貴妃外獨一份的寵愛。


一夕之間,我成了後宮中最得寵的妃嫔。


貴妃回宮那日,我正與陛下一同用膳。


「陛下,這條魚清香爽口,您也嘗嘗——」


話音未落,貴妃笑著走了進來。


「陛下,妾回來了。」


可目光看到我,她臉色微變,冷哼道:「倒是妾身來得不巧,擾了陛下的好事。」


這話大膽。


可皇帝卻並不怪罪,而是笑著起身,牽住了她的手:「又胡說,朕想你來不及呢。」


這一刻,皇帝眼中隻有貴妃。


兩人一同坐下,說著親密的話。


我插不上嘴也融不進去。


我知道,這是貴妃故意給我難堪。


可我卻不喜不怒,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不打擾,不出聲。


直至皇帝想起了我,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月嫔,你先退下吧。」


我溫順點頭。


貴妃見皇帝輕易將我打發,更是得意。


可笑還不達眼底,皇帝卻突然又說道:


「過幾天,朕再去看你。」


我眼睛微亮,輕輕露出了一抹笑。


似是受寵若驚。


「是,臣妾恭迎陛下。」


這些時日的陪伴,總算不算白費。


貴妃眼神微微眯起,與我擦肩而過時,她嗓音輕不可聞:「憑美色事人的玩意兒罷了,陛下玩玩也就膩了,能有幾時長久?」


聞言,我肩頭微顫,如菟絲草般怯弱無能。


貴妃更是不屑。


她以為我是害怕。


殊不知,我是興奮。


興奮,殺她的人近在眼前,她卻毫無所覺。


12


貴妃回宮後,皇帝鮮少再翻任何人的牌子。


少數的幾次,也是進了我宮中。


而前些時日,爭寵最厲害的妃嫔,則是一個接一個地生了重病。


不到半月,便死了三四位嫔妃。


看似和貴妃無關,但人人都知道,貴妃是要殺雞儆猴。


一時間,妃嫔無不戰戰兢兢,不敢再耍手段勾引皇帝,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而貴妃,自然不會讓我好過。


因為前夜侍寢,給貴妃請安時,我稍晚了些,貴妃便由此指責我對她不敬,罰我跪在豔陽下反省。


跪了一天。


等回宮時,膝蓋滿是青紫,疼得鑽心。


懷珠心疼得落淚,憤憤不平地說著貴妃的壞話。


我聽著隻覺得可笑。


次日一早,我硬撐著去了乾坤宮,將新制的燻香交予王公公。


又細細地囑咐如何用,用多少。


卻對自己的傷勢隻字不提。


一言一語滿是對陛下的真心。


到了傍晚,懷珠正給我敷著藥,皇帝突然走了進來,我驚喜萬分:「陛下,您怎麼來了?」


想起身行禮。


卻想起膝蓋的傷口,下意識地想用手遮住。


可皇帝卻先一步撥開我的手,看著我膝蓋上青青紫紫的傷口,他皺緊了眉頭:「傷成這樣了,還給朕送燻香,傻不傻?」


我輕輕抿嘴:「妾身害怕陛下睡不好。」


「真笨。」


皇帝嘆了口氣:「如果沒有朕,你可怎麼辦?」


我眨了眨眼,不安地攥住了他的袖口:「為什麼會沒有陛下,陛下不要妾身了嗎?」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瞥著我,眼底深沉而冷漠。我畏縮地抖了抖,下意識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可下一秒,卻被他牽住了手。他抬手挽起我散落的長發,嗓音帶著細碎的溫柔:


「要。


「朕要你。」


我粲然一笑,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接過藥膏,親自給我抹在了膝蓋上。


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碰疼了我。


自然沒發現。


方才還滿眼愛慕的妃嫔,此時此刻卻是目光冷漠,毫無動容。


13


再次侍寢後,王公公按例送來了坐胎藥。


可這次,我卻聞出了不同。


這是真的坐胎藥。


我面上微驚,看向一旁靜靜看著我的皇帝:「陛下?」


皇帝笑了笑:


「安胎藥,對你好的。」


這一刻,我什麼都懂了。


驚喜地紅了眼眶:「妾都聽陛下的。」


皇帝不傻,自然明白我早已知曉之前的坐胎藥都是假的,卻心甘情願地喝了下去。


他接過手帕,親自給我擦了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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