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去死！」
「別殺我！你去死！」
溫熱的血液不斷濺在身上，而瀕臨崩潰的顧野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良久，顧野竭力，這才察覺到對方早已悄無聲息。
血液四處飛濺，肢體、肉塊七零八落，頭顱已經在慌亂中被他踢到一邊，嘴角掛著的詭異笑容還沒有落下，驚恐與不可置信卻永遠定格在眼中。
我看到顧野身上最後的庇佑也消失了。
20.
顧野魂不守舍地收拾著現場。
他先將林軟軟的屍塊收集好放到袋子裡，然後擦幹淨四周飛濺的血液，接著他去浴室洗澡，給自己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最後他剪開了家裡的玩偶將林軟軟和自己帶血的衣服藏了進去，趁著夜色扔進了垃圾桶。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做完一切的顧野終於長舒一口氣，隨後拖著疲憊的身軀沉沉睡去。
「睡吧，這將是你最後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一大早顧野就被砸得震天響的敲門聲吵醒了。
「誰啊？」
「大清早神經病啊！」
顧野整個人火冒三丈，也沒問來人，直接罵罵咧咧地開了門準備和對方對罵。
沒想到剛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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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野直接被打倒在地。
「你們幹什麼！」顧野痛苦地捂著臉，「你們是誰！為什麼來我家！」
剛剛打人的大漢直接把顧野像拎小雞仔一樣從地上提起來，重重地往房間裡扔去。
「咳咳！」再次受到重擊的顧野直接癱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緊接著一幫人烏怏怏地從門口湧進屋裡，將顧野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女人更是直接衝上前狠狠地踹了他幾腳，破口大罵：「顧野你不得好死！你害死我女兒我要讓你償命！」
有了女人開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動手、謾罵，而他們都是曾經受害者們的家屬。
「你當初廢了我兒子的手，今天你也別想好過！」
「我女兒被你害的精神失常！你憑什麼還活著！」
「你知道嗎？因為你，我兒子再也聽不見了！」
……
「我們孩子受得苦，今天你都給我嘗嘗！」
憤怒的家長離去，留下一幫打人的混混。
大門關閉，裡面傳來肉體碰撞和物品倒塌破碎的聲音，伴隨著無盡的謾罵和顧野痛苦的嘶吼。
這場單方面的凌虐一直持續到傍晚才堪堪停止。
等大門再次打開，人群散盡，我清晰地看到了顧野的慘狀。
他赤裸著身體躺在一片血汙裡，嘴巴大張，眼神空洞，手腳都被彎成了不自然的形狀，下體血肉模糊，谷道洞開，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要不是胸口還有略微的起伏或許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有時候活著可比死痛苦多了。
顧野的地址是我報給受害者家屬的，而他現在所受的一切也抵不過他們多年以來所遭受的苦難的十萬分之一。
顧野必然是要死的，但是我想，如果在他死之前能讓曾經的受害者及其家屬們得到一絲心靈的安慰，或許這樣比我直接動手更有意思。
「顧野。」顧野現在已經廢了，但是冷不丁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時，他唯一能動的眼睛還是不自覺地向我的方向望來。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現身，顧野看到我時瞳孔縮了縮，露出驚慌又疑惑的神情。
「不記得我了嗎？」
「那這個你應該眼熟吧。」
我用法力包著當初儀式的筆扔到他的身旁。
顧野終於看清了血泊中的那支筆，他瞪大了雙眼，眼神瞬間從驚慌變成了驚恐，他想移動身體逃跑卻無能為力，嘴唇想上下觸碰喊出我的名字，隻能從喉嚨中發出「嗬嗬」的哮鳴聲。
「我是筆仙。」我替他說出了答案。
他喉間的哮鳴聲愈來愈急促了。
「當初你們不僅觸犯我的禁忌，還拿我做那麼惡心的事情，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既然你那麼想把我取而代之, 那麼我就成全你。」
我控制著吸滿顧野血液的鋼筆直接插進了顧野的胸膛。
隨著一寸寸深入，顧野痛苦的呼吸聲從急促漸漸變得微弱, 最後歸於平靜。
「這次你能感受到我寫了什麼字嗎？」
多餘的血液從縫隙中流出，在顧野的屍體上留下一個字——
【死】
END
番外
一、
在得知小女兒身亡消息的第三天，林家夫婦就收到了一筆匿名的巨額匯款。
對方要求將這筆錢必須用於他們大女兒的治療和日後的栽培, 不然就會全部收回。
沒什麼文化的林家夫婦哪見過這麼多錢，自然不敢怠慢，直接給大女兒換了最好的治療。
一個月後，真正的林軟軟從病床上蘇醒, 經過半個月的康復訓練後身體恢復如初, 連醫生都感嘆這是個醫學奇跡。
重獲新生的林軟軟時常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身體素質也比受傷之前更好了，在學習和生活上更是充滿了激情和幸運。
似乎現在的她，也成了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孩子。
【有福同享有難退群】
【筆仙】：家人們，今天瘋狂星期四誰請我吃！
【筆仙】：V 我 50, 一個名額，先到先得！
【伽椰子】：姐你不是之前剛發工資嗎？
【貞子】：就是就是, 還問我們要錢，你良心不會痛嗎！
【筆仙】：（委屈.jpg）人家不小心花掉了嘛 QAQ
【碟仙】：要錢沒有, 要命一條。（微笑.jpg）
【筆仙】：嗚嗚嗚好冷漠, 等我下次發工資一定買個全家桶饞死你們！
二、
顧野以其悽慘的死狀結合他的黑歷史, 再一次登上了熱搜。
雖然顧野已經和顧家斷絕了關系，但是顧清還是查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顧清了解到, 整件事情都是源於一場筆仙遊戲。
再結合顧野的死因：鋼筆插心髒而死，和他身邊那個因為血跡幹涸而有些模糊的「死」字, 顧清不禁對他多年唯物主義的觀點產生懷疑，
「筆仙真的存在嗎？」
回看當初神秘人給他提供的那些信息和資料，之前再三確認對方對他和顧氏集團沒有惡意，甚至還有益, 所以他就用了。
很多細節連他之前再一次驗證的時候都很難查到的他/她都有，可能也隻有當初的他會天真地以為真的是對方技術比他們超高罷了。
現在仔細想來，對方給出那些資料隻有一個目的：借他之手，殺掉顧野和林軟軟（林倩倩）。
為什麼死的隻有他們兩個？根據當時共同參與遊戲的同學們說，他們兩個是觸犯遊戲禁忌的主要人員。
「看起來這個筆仙還挺有職業道德。」
如果真有筆仙，他也真想見見。
管家張叔聽到顧清這個想法, 他建議顧清去找顧野之前請過的那個大師幫忙。
大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當被顧請問到他是否真的見到過筆仙, 大師猶豫了。
「十萬。」
「見過！」大師立馬斬釘截鐵回答。
顧清：……早知道這麼容易我查什麼？
在大師的幫助下, 顧清也展開了筆仙儀式。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 我是你的今生，如果你要來就在紙上畫圈。」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封閉的房間裡起風了, 桌子上的筆也自己動了起來, 在紙上畫著圈。
筆仙真的來了。
「快問問題。」大師提醒道。
顧清點頭：「筆仙，你是男是女？」
又雙叒叕來了，我控制筆在紙上寫下「女」字，又引來一陣驚呼。
「（隻」「筆仙你還記得我嗎？」
我一愣，但還是如實回答：記得。
「你殺顧野和林倩倩是因為他們觸犯了你的禁忌嗎？」
「是。」
「你一直是在利用我嗎？」
「是。」
「最後一個問題，我可以見你嗎？」
……
「不。」
室內風動平息, 燭火漸漸穩定，顧清按照規定送走了筆仙。
他們從此不會再有交集了。
任何事物都有自己奉行的行為準則。
隻有遵守彼此的規則才能相安無事，破壞規則之人隻會引來殺身之禍。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