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付雪梨側身推門而出,紅色的高跟鞋落地。
她五官明豔,穿著一身白色的雪紡裙,波浪卷的慄色頭發披在身上。
還沒來得及反應,許呦嘴巴微張,被走過來的付雪梨一把擁進懷裡。
車裡,宋一帆坐在車裡,看著外面的兩人膩歪。他不懂女生之間的友誼,隻能嘖嘖搖搖頭,故意問坐在前面的謝辭,“怎麼樣阿辭,羨慕不?”
“什麼。”
“你別跟我裝,我還不知道你想什麼。”
“...哦。”
“別裝了淡定了兄弟,你說人付雪梨就這麼光明正大跟許呦抱在一起,再看看你....”後面的話他沒繼續說。
謝辭開了一邊的窗戶,手肘架在上面。他的煙還夾在手指間,眼睛看著許呦,隔了一會才吸一口,然後慢慢吐出煙圈。
不遠處的人,微微側著臉。她今天穿著白色的上衣和黑色鉛筆褲,柔軟松散的發散下來。
臉上是幹淨又溫柔的笑容。
車裡安靜了一會。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解開襯衣的一顆扣子。
默默看著,看著。謝辭實在有點受不了,頭探出車窗喊。
“——我說,付雪梨你有完沒完,上車啊。”
第63章 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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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 付雪梨就嚷嚷開了,她抱怨著:“謝辭,你這麼多年了都, 你狗脾氣能不能改改啊, 一點耐心都沒有。”
宋一帆在一旁隻顧著笑。
謝辭保持沉默。他目視前方,撐著頭, 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方向盤。
這時,副駕駛旁的門被拉開。他視線控制不住地往旁邊飄。
許呦拉開車門, 視線和謝辭不期然地撞上。她先是愣了一下,默默把包放好, 隨即坐進來帶攏車門。
她纖細筆直的雙腿自然並攏, 踏著小巧的白色高跟涼鞋, 白皙的腳背露出一截。
謝辭看了兩秒, 覺得喉嚨有點幹。
他低低咳嗽一聲, 然後轉過眼, 不得不別開臉。
兩人好像有一段時間又沒見面了。
謝辭側著臉,雙臂搭在方向盤上,邊咳邊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某人的倒影若隱若現。
許呦沒在意, 低頭把安全帶拉過來扣上,後面的付雪梨拍了拍她的肩膀, 遞過來一瓶純淨水。
許呦接過來, 頭微微側著輕笑,“謝謝。”
“——不用謝。”謝辭轉頭,和她視線對上, 很快地回答。
付雪梨:“.......”
他跟這沒話找話,坐在後排的宋一帆忍不住插了一句,“哈哈哈哈哈我操,人許呦沒跟你說話。”
“我好像也沒跟你講啊。”謝辭嗆聲完,猛踩油門,打了方向盤拐彎。
“真是厲害啊。”付雪梨諷他。
謝辭看著反光鏡挪車,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車開到路上,正是午後這個時間段,車流稀疏。他們運氣好,碰上幾個綠燈。
許呦坐在他旁邊,左右看了看有沒有限速牌,猶豫著問,“謝辭,你的車是不是開的有點快了。”
“哪快了我。”
謝辭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我記得這段路限速60還是40?”
“然後呢。”
“然後你看看你的儀表盤。”許呦鼓了鼓腮幫子。
謝辭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我,隻想看你。”
“....”
全車寂靜了大概有個三秒。
“謝辭,你打住打住先——!”正在玩手機的宋一帆噴了,他猛地抬頭,拍了拍駕駛座的椅子,“我真的要吐了。”
付雪梨也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肉麻。”
作為當事人的許呦坐在一邊,一臉波瀾不驚的模樣。不過她有點想笑,頭轉過去看窗外。
搖了搖頭,宋一帆同情地說:“許呦,你諒解諒解,謝辭這麼娘們唧唧的,你可千萬別嫌棄他,有時候他就是腦子抽了。”
“你再說一句?”謝辭聲音淡淡的。
宋一帆笑不動了。
前面有道路管制,交警口裡含著哨子,在疏通路況。
車子慢慢減速。
許呦頭枕在靠背上,微微側著頭,和身後的付雪梨在車裡聊起來。這幾年的生活,過得如何,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生活小事。這麼多年沒見了,心裡還是有些感慨和難言的情緒。
多數是付雪梨說,許呦安靜地聽,偶爾應上一兩聲。
遮陽板被拉了下來,陽光投射進來,隻能勾勒出她下半張臉的輪廓。
這個角度看著沒有一點遮擋。
謝辭的目光從許呦的下颌滑過。他偷偷瞄了兩眼,然後頓了一會,故意咳嗽幾聲。
沒人理他。
付雪梨興致勃勃,然後車裡又響起幾道不容忽視的咳嗽聲。她一停,問:“謝辭,你嗓子很不舒服?”
許呦也止住話頭,看他。
謝辭表面還要強裝淡定。他襯衣的紐扣解了兩顆,半截鎖骨露在外邊。
謝辭瞥了一眼許呦,又看回前面的路況。交通管制已經結束,他腳踩在油門上,換擋提速,車又上路。
過了兩秒,他淡淡地說,“許呦,你看我幹嘛,我還要開車。”
許呦:“......”
默了兩秒。
“那你也別看我了,好好開車。”許呦拆穿他。
“我是在好好開車,但是你別老用視線騷擾我。”
許呦無語道:“我剛剛沒看你啊。”
謝辭不服,“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
前面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付雪梨小聲問宋一帆,“謝辭怎麼還是這麼賤兮兮的,這幾年都沒怎麼變過的?”
她出國過一段時間,知道許呦和謝辭分手,但是不知道具體事情,也不清楚他們兩個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不過現在聽說又在一起了,看樣子相處的也很自然,付雪梨還是有點感概。
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還是逃不開。
其實宋一帆心裡倒是欣慰。他說:“還好吧,謝辭最近才活潑了一點,這樣子挺好的。”
他記得之前去修車廠找謝辭,謝辭那時候精神不太好,看了人也不怎麼說話。反正就是沒了一點生氣的模樣。現在雖然是賤了一點,但是看的出來和以前很大不一樣了。
像是,重新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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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在一家私房菜館,吃喝玩樂的東西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泡溫泉的地方。
裡面環境幽暗,鵝卵石鋪地,旁邊栽種著樹草,繁復的花瓣鋪疊,緩緩流淌過清水。
他們幾個人被穿著旗袍的服務員一路領進去,在一個叫芙蓉閣的大包廂門口停下。
推開門進去,一大群人早已經坐好,男男女女都有,正熱烈交談著。
沒想到這麼多人,許呦愣了一下。裡面有幾個她認識,也有幾個看著面生的。
付雪梨在她耳旁輕輕解釋,“都是在以前在臨市認識的同學,剛好在申城,就都一起出來聚聚。”
有幾個男人看到他們來,站起身笑著招呼,“你們總算來了。”
有人認出許呦,吵著道:“這不是我們那屆的狀元嗎,這幾年同學聚會你都不來,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許呦勉強辨認他的模樣,發現自己有點記不清了。她抱歉地笑笑,“這幾年工作有點忙。”
“忙什麼呀,年紀輕輕地別把自己累壞了。”
“謝辭。”李傑毅打了個哈欠,衝他喊,“你今晚還是給我在酒店開個房吧,我不想睡你那了。”
謝辭看了他一眼,把車鑰匙隨手丟到旁邊。
許呦隨便挑了個座位坐下,謝辭隨即拉開她旁邊的椅子,跟著落座。
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覷。居然還在一起呢........
付雪梨把包擱到一旁,隨口問,“菜都點好了嗎?”
“點好了,你們再看看,還要什麼。”李小強把菜單從桌上推過去。
等菜時候,大家闲聊起來。
然後有人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看付雪梨,“對了,班長呢,怎麼沒來。”
付雪梨說,“他啊,出差。”
那人感嘆,“當初我們班多少對人啊,現在差不多也快分幹淨了。”
“操,會不會說話。”徐曉成指了指謝辭的方向,“那不是還有一對嗎?”
謝辭正湊在許呦耳邊和她說話,也懶得理其他人。
隨後一盤接一盤地上菜,放在旁邊的幾瓶白酒也被人撬開。男人喝酒,女人喝飲料。
李小強下了座位,挨個倒酒,興奮地直嚷嚷:“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啊。”
輪到謝辭那,李小強還興奮地搓了搓手,“辭哥,今天你可逃不過了啊。”
他手搭在椅背上,一言不發地,也沒推拒。
許呦眼睛卻一直看著倒入杯子的那點酒。
她看了會,攔住說:“別給謝辭倒太多了,他喝不了酒。”
說完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不妥。其實許呦就是心裡惦記著,謝辭生病發燒,剛好也沒多久。
“喝不了?!”
李小強動作頓了一下,“這.....別開玩笑了吧。”
許呦瞥了謝辭一眼,欲言又止。
謝辭心裡可美死了,他故作淡定地挑了挑眉,“誰跟你開玩笑,。”
徐曉成嗤笑一聲,直接拆穿他,“別裝了謝辭,以前在外面吃飯,誰玩的過你啊。”
這話是真的,他們以前一群人玩瘋的時候,都是白的黃的紅的混著來。
這種度數的白酒,簡直是小菜一碟。
謝辭一笑,不置可否。
酒過三巡,桌上就開始開各種玩笑。什麼話都說開了。
像這種同學會,最喜歡回憶過去的事。
徐曉成被灌了兩杯酒,也醉了。他迷蒙著眼睛看謝辭。
一切好像都沒變。
謝辭啊,還是過去的模樣,許呦在的地方,眼睛就移不開。
那種一在一起,就迫不及待黏在一起的勁。這麼些年了,依舊一如既往,不知道讓人羨慕還是可憐。
李傑毅向來是一群人裡最能鬧得,能侃又幽默,每次聚會都是主心骨,吸引大多數女人的注意力。他下位挨個敬酒,拉著別人從南說到北。誰都給他面子,氣氛被弄得很是熱鬧。
輪到謝辭。李傑毅感慨著道,“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了,感情深一口悶,沒問題的吧?”
說完他自己就一口喝幹淨杯中的酒。
謝辭慢悠悠拿起杯子,淺淺啜了一口,又放回桌上。
“操,你是不是男的。”
李傑毅炸了,“就喝這麼一點,不能算男人了!”
他面無表情地抬眸,“我是不是男人都不□□。”
謝辭雖然沒喝多,但是白酒下肚,也不至於醉,就是放開了不少,說的話也開始放肆起來。
李傑毅被氣笑了,他高聲喊喊宋一帆,“诶,黑皮,你看看謝辭他,這麼久了,還是這副動不動就氣死人的樣子,我算是見識了。”
他聲音有點大,把旁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於是李傑毅直接調轉目標,衝著許呦說:“許呦,你以後還是多忍著一點謝辭,真的。”
“啊?”
“謝辭總算被你給收了,他當初可不知道傷過多少無辜少女的心。”
許呦:“.......”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這種話。
“你差不多得了?”謝辭忍不住道,“能不能滾啊。”
李傑毅不依不饒,“你想一想,當年你自己怎麼拒絕人家小姑娘的?”
“宋一帆,你給學一遍。”
說起這件事,徐曉成也記起來,上學時候,他們時不時就把這件事拿出來樂一樂。
現在想起來,依舊覺得很好笑。
宋一帆聲音放得很大,清了清嗓子,他一臉正經地道。
“——你挺好的,但是我太帥了,你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