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聽到楚辭問我,「他是誰?」
我打掉他的手,語氣依舊生硬:「她是誰和你有關系嗎?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事你管不著。」
他眼圈瞬間變紅,倔強地握著我的手腕不撒手。
「我沒同意和你分手,然然,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頓了一下,他更委屈了:「上次打電話的時候你們就在……難道你和我分手是因為他嗎?」
我:?
沈以安:?
小熊:哦吼?
沈以安說得咬牙切齒:「沈然,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我擺擺手,也顧不得擺冰山臉了,一臉震驚:「我不是,我沒有,楚辭你別亂說啊,咱們倆之間根本就沒到那一步呢!而且上次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他在幫我戴美瞳。」
沈以安帶微笑地看向我:「那我請問一下子,你倆到哪一步了呢?」
我:談了三年隻拉了小手這話突然說不出口。
10
沈以安帶著我們三人來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店。
他找了一個包間,坐在我對面,雙手抱臂,揚了揚眉:「行了,說說吧,沈然,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手放在膝蓋上,老實交代:「他是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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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坐在我旁邊,搶白一句:「現男友,我還沒同意分手。」
沈以安嗤了一聲,又問:「你們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如實道:「我們倆就牽過手,別的都沒做過,真的,我發誓。」
沈以安的目光看向楚辭:「你也是這個說法?」
楚辭看著他,又把視線落在小熊身上,眼神警惕:「你們兩個人是誰?為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沈以安冷笑一聲:「我是誰?你不如問問你身邊那個低頭裝鹌鹑的。」
楚辭看向我,我硬著頭皮回道:「那是我哥。」
他臉上劃過幾縷茫然的空白。
「那,你身邊的那個呢?」他又問。
我搶先一步回答:「那是我嫂子。」
沈以安的表情頓時如沐春風。
小熊目瞪口呆地看向我,我雙手合十,可憐地朝她眨眨眼。
她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對……」
楚辭的神情變幻莫測。
我大概能猜到他此刻心中的想法,解釋道:「她是 coser,現在隻是女扮男高生而已。」
他恍然大悟。
沈以安視線在我們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對楚辭說道:「既然我妹妹說你們倆分手了,那你們倆就是分手了。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我妹妹?」
楚辭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我不想分手。我喜歡然然,我想和她在一起。」
我心頭微微一動。
「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她沈氏集團幺女的身份?」
沈以安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這張支票已經寫好了,是五千萬,給你五千萬,別再糾纏我妹妹。」
我:?
按照正常的套路來講,不應該是有人甩我支票嗎?為什麼甩支票的對象成了楚辭啊?
楚辭挑了下眉梢,慢條斯理地說:「首先,我和然然之間的感情不是一張支票可以衡量的。如果執意如此……」
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空白支票,遞給沈以安:「這張空白支票隨你怎麼寫,寫多少,隻要你同意我和然然將問題解釋清楚。」
我下巴都要驚掉了。
這輩子沒經歷過這麼魔幻的事情。
家人們,兩個男人為了我互甩支票,誰懂啊?!
但是,沒有一張支票屬於我!
沈以安若有所思地看向楚辭:「你是那個楚家的?」
11
楚辭點點頭。
我和小熊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茫然。
「哪個楚家?」
「城市首富的那個楚家。」
沈以安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我給砸蒙了。
誰?楚辭?城市首富?
「不可能!」我竭力否決,「當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連一雙限量款的球鞋都不舍得買,還是我借口在一起多少天的紀念日買給他當生日禮物的!」
楚辭有些無奈地看著我:「我當時是覺得那雙鞋雖然好看,但實在不值那個價格,所以才沒買的。可是你當時送給我,我很感動。」
我嘴角抽了抽,開始心疼我的錢。
沈以安嘖了一聲,拿起楚辭的那張支票把玩:「這張支票嘛,我收下了,但是聊,你們倆隻能在這裡聊。」
我瞪著眼珠子看沈以安。
後者聳了聳肩膀,說得誠然:「沒辦法,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呵,果然是我親哥,賣我賣得毫不猶豫。
楚辭捏了捏我的衣角:「然然。」
我沒有搭理他。
他垂下眼睑,聲音有些失落和苦澀:「然然,你總得要我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吧。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就被你判了死刑。」
我咬了咬唇,輕聲道:「我也不明白。你明明就把我當成你治病的工具,為什麼現在還要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
「工具?治病?」他滿臉疑惑,「我什麼時候……」
我打斷他的話:「不用裝作不承認!當時我在門口都聽到了!你和心理醫生的對話!」
楚辭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怔住:「那天,你在門口聽見了?」
我垂下眼眸:「嗯,我都聽見了。你不過,就是想依靠我來治病而已。」
那天,我原本想去楚辭實習的醫院去看他,給他一個驚喜。
卻看到他進了心理咨詢室。
我擔憂他是不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得了抑鬱症,緊張得不行,於是在虛掩的門口偷聽。
我聽到裡面的聲音斷斷續續。
聽到楚辭說:「眩暈症好了很多……終於找到了,隻有和她牽手的時候才會安心。」
又聽到醫生說什麼肌膚飢渴症,叫他再觀察一段時間。
我整個人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沒想到楚辭和我在一起竟然是為了治病。
我哭了一晚上,最後選擇了自認為很酷的方式,當著他同學的面說了分手。
聽完我的話,楚辭嘆了一口氣:「抱歉,我不知道叫你誤會這麼深。」
我抹了一把眼角:「誤會什麼,都是我親耳聽到的,你有什麼好抵賴的。」
他拉住我的手,十分認真地和我解釋:「那個心理醫生其實是我表妹的男朋友,眩暈症是我表妹的症狀,隻是她那天有點別的事情,要我替她過來拿點藥。」
我愣住:「那肌膚飢渴症呢?」
他面頰泛起紅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以為自己有肌膚飢渴症。」
我:?
12
他瞥了一眼我哥和小熊,聲音更小了:「因為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忍不住想牽你的手,還想……想親你。」
「我以為我不正常,就上網查了,有人說有可能我是肌膚飢渴症,所以我就去問他了。」
他抿了抿唇,又急忙解釋:「但是小磊說我不是。我這是正常的,我沒生病。」
他又拿出手機:「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不等我拒絕,他直接撥通。
聽完楚辭說完來龍去脈,小磊在揚聲器中哈哈大笑幾聲,隨後解釋道:「真的,嫂子,他真沒有病。他就是第一次談戀愛太緊張了,不知道怎麼做。」
「你都不知道,他那天還悄悄問過我,說你們倆在一起三年了,除了牽手以外,是不是可以接吻了。我當時聽完下巴都要驚掉了,這是什麼牌子的純愛戰神啊……」
楚辭的臉一直紅到耳郭,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訥訥地擠出來一句:「我真沒生病,也沒把你當工具。」
我也開始有點不好意思,呆呆地點了下頭:「啊……」
「那你可以和我和好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沈以安咳了兩聲,有些無語:「那個,雖然打破你們倆的氛圍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這邊還有兩個大活人呢,希望你們注意一下。」
曖昧氣氛被打破,我瞪了沈以安一眼。
小熊也舉手小聲地說道:「那個,聊了這麼半天,既然誤會已經都解釋清楚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拍照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忐忑地看向楚辭。
在一起的這幾年,我雖然一直沒有退圈,但也僅限於線上,線下幾乎沒有參與任何活動,就怕楚辭不喜歡。
誰知道楚辭聽了這話,勾唇笑了笑:「你們要拍 cos 照嗎?不知道能不能帶我一個?」
我第 n 次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還知道 cos?」
他笑而不語。
我們起身開始去專門 cos 店租借服裝。
一路上,我都纏著楚辭,問他究竟是怎麼知道 cos 的。畢竟以他那種古板隻知道學習的性格來說,根本沒機會知道這些東西。
他被我纏得無奈,看向我,揉了一把我的腦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就是在一場漫展門口。」
我徹底愣住。
他繼續道:「當時你穿著一身漢服,爬上樹去救一隻下不來的小奶貓。我看見你抱著小貓跳下來, 當時還以為是仙女下凡了。」
我依稀對那次經歷有些印象,被他的一句仙女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問題:「所以你那時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可為什麼高中的時候你沒和我表白?」
他攤了攤手:「因為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你和我在同一個高中。」
我哽住。
確實。
一個年級第一, 一個年級吊車尾,他確實很難知道我。
沈以安湊了過來:「怎麼,高中知道你能怎樣?你還想來一段早戀?你信不信爸媽直接打斷你的狗腿?」
我揍了他兩拳, 沒好氣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高中認識他就可以讓他教我學習了,誰說我要早戀?」
「切,你最好是這麼想的。」
楚辭看著我, 笑得寵溺:「後來, 大一時我重新遇到你, 我猜一定是老天聽到了我的請求,所以迫不及待地和你表白了。」
不等我做什麼反應,就看到楚辭拍了拍沈以安的肩膀。問得認真:「請問我什麼時候能上門提親?」
我:?
沈以安:?
2
「□(」因為楚辭的這一句話,沈以安拍照的臉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怎麼看楚辭,怎麼覺得楚辭不順眼。
我和小熊湊到一塊咬耳朵:「不應該啊, 沈以安一向和我說,趕快把我嫁出去, 他就清靜了。怎麼現在看這樣子還有點不情願呢?」
小熊笑了笑:「那是當然了, 自己的妹妹怎麼欺負, 怎麼罵都可以。但是真到這種時候,哥哥肯定還是不舍吧。」
我眨了眨眼:「說起來, 我哥真的不錯,妥妥的優質股,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真當我嫂子?」
她的臉羞得通紅:「你說什麼呢……」
我勾了勾唇角,看起來應該有戲,接下來就得叫沈以安自己加把勁兒了。
拍完照後, 我故意叫沈以安送小熊回去。
我朝他擠擠眼睛。
他翻了個白眼。
而小熊和他道謝時,他嘴上說得客氣,耳朵卻已經紅透了。有些別扭地上了車。
媽耶,自打懂事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沈以安如此純情的模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楚辭扳過我的臉, 有些委屈地看著我:「然然,看我。你看別的男人, 我會吃醋。」
「那是我哥, 親哥。」
「那我也會吃醋。」
毫不講理。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然然,」他抿了下唇, 漆黑的眸子看向我,「我剛才買了一罐糖,草莓味的,你要不要嘗嘗?」
我伸出手:「好啊。」
他拽著我的手臂, 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唇瓣覆上我的。
草莓的味道從唇齒間透了過來。
好一會兒,等我們都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我,問:「甜嗎?」
救命, 這麼羞恥的問題我應該怎麼回答?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他又說道:「還想再嘗嘗草莓味的嗎?」
不等我的回答,他再次吻了下來。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這次我終於學會了閉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