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前男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戴美瞳。
「不行,我戴不進去。」
我哥在一旁扒我的眼皮:「你再努努力,可以的。」
見面時學霸當著我哥的面把我抵在牆角,委屈得不行:「才分手一個禮拜,你就有別的男人了?」
我驚了:「你可別亂說啊,咱倆可還沒到那一步呢!」
1
沈以安來找我的時候,我正蒙著被子呼呼大睡。
他二話不說地拉開我房間厚重的窗簾,又一把把我從床上拽起來。
「起來了沈然,你瞅瞅你現在都什麼鬼樣子了?不就是失個戀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快起來,哥帶你出去玩!」
我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幽幽地看向沈以安。
他被我眼下的烏青嚇了一跳。
「哎喲我天哪,你這黑眼圈是怎麼弄的啊,昨晚挖誰家祖墳,被吸幹了,還是被誰給揍了啊?」
我打了個哈欠,聲音飄忽。
「昨天晚上打遊戲打了通宵,才睡沒兩個小時就被你拽起來了。沈以安,你是不是想讓我猝死?」
沈以安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爸媽怕在民生報上看到什麼當代女大學生失戀抑鬱而終的新聞,你以為我想來管你啊?」
我撇撇嘴,沒說話。
Advertisement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就是失個戀嗎?瞧你要死要活的樣子。」
狠話說完,他又開始安慰我。
「行了,別傷心了。
「你好歹是我的妹妹,這麼優秀的條件,你想要什麼樣的男朋友要不到?
「走,哥帶你出去玩去,帶你去認識其他男人去。」
我缺覺嚴重,搖了搖頭,軟綿綿地重新倒回床上:「我困,不想去,你自己去玩吧。」
他揚了揚眉:「你想好了,你真不去?漫展,你不去?」
聽到漫展兩個字,我的耳朵動了動。
「而且這次的漫展場地還挺大的呢,錯過這次,就得明年了,你確定不和我去看看?」
我抿了抿唇,緊接著起身:「走。」
沈以安拉住我,表情似笑非笑地將我從上打量到下:「你確定你要穿著這一身和我參加漫展?」
我看著自己的叮當貓睡衣,抹了把臉:「等我變個妝。」
我去到衣帽間,打開專門放 cos 服的衣櫃思考良久,然後選擇了花木蘭限定 cos 服。
去他的愛情,爺要做名女戰士。
2
選好衣服,我又開始梳理假毛。
我以前特別喜歡參加漫展,可是跟楚辭在一起之後,為了做個乖乖女,我一直沒去過了。
楚辭,楚辭……
我晃了晃頭,想把他的身影從我的腦子裡晃出去。
把假毛整理好放到模型上,我開始給自己化妝。
結果第一步就卡住了。
我向來不會戴美瞳,更別說是在隻睡了兩個小時,昨晚偷偷哭過,眼睛還沒消腫的狀態下要我戴美瞳。
簡直就是在要我的命。
試了十次都沒能戴進去,我隻好衝著門口喊了一嗓子:「哥!」
「叫叫叫。」沈以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有事的時候知道喊哥,沒事的時候就喊我大名。」
我吐了下舌頭做鬼臉:「哎呀,別那麼斤斤計較嘛。」
「叫我幹嗎,有話說有屁放。」
我把美瞳盒推給他:「我戴不進去了,哥你幫我一下。」
沈以安一直是個中二少年,對漫展的熱愛比我隻多不少。
也願意陪我一起 cos,因此戴美瞳這件事,他也是相當的得心應手。
他嘖了一聲,拿起其中一片美瞳,另一隻手扒開了我的眼皮:「別亂動啊。」
我條件反射地想要閉眼睛。
「別亂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沈以安不耐煩地嘖了聲:「你要不先接個電話?這鈴聲吵得我腦仁疼。」
我摸索著拿起手機,滑動拒接:「不用管他,現在誰的電話我都不接。」
「行吧。」
經過三次的嘗試,美瞳始終沒能戴進去。
為了上鏡好看,我買的是 15.0 的誇張直徑,在我狀態尚好的時候,戴得尚且費勁,更別說我現在眼睛腫著。
我揚起腦袋:「不行不行,我戴不進去。」
沈以安扒著我的眼皮,準備進行第 n 次嘗試:「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再試試,肯定可以的。」
「不行,真不行,要不這次就算了吧。」我開始打退堂鼓。
「那怎麼能算了呢?」沈以安的中二之魂又上來了,「既然都已經決定好了,那就必須成功!」
對於 cos,沈以安向來認真。
我張了張嘴,還沒等說什麼,就聽到手機裡傳來楚辭怒氣值滿點又激動的聲音——
「沈然,我們才分手一個禮拜,你就有新的男人了?!」
3
楚辭的聲音嚇了我和沈以安一大跳。
沈以安皺了皺眉:「你同學?」
我趕忙拿起手機,發現自己因為腦子沒轉明白,劃錯了位置,點成了接聽。
不過揚聲器我確實沒有點開。
饒是這樣,楚辭的聲音都能被我們兩人聽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他當時喊的聲音有多大。
「楚然你說話,我知道你在聽。剛才那個人是誰?你們現在在做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我的鼻子又開始泛酸。
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才語氣生硬的和他說:「楚辭,我們已經分手了。不管我做什麼,和誰做什麼,那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說完我就切斷了電話,順手將他送進黑名單。
沈以安看向我:「你不和他解釋解釋?」
我撇撇嘴:「有什麼好解釋的,都已經是前男友了。」
他嘆了一口氣,又重新扒開我的眼皮:「行了,別傷感了,趕緊把美瞳戴上,再磨蹭一會兒,人家都該散場收攤了。」
「诶呦,你輕一點!你這是謀殺親妹!」
「別眨眼!」
費了一番工夫,我終於在沈以安的幫助下順利將美瞳戴好。
隻要美瞳戴完,後面的化妝步驟就好操作了許多。
把妝畫完,我將假毛戴好,又拿起之前斥巨資買的道具,對站在門口玩手機的沈以安說:「我完事了,走吧。」
沈以安抬起頭,看向我,眸底劃過一絲贊賞:「可以可以,不錯不錯。」
我傲嬌地將假毛撇向耳後:「那是。cos 我可是專業的。」
他嗤了一聲:「走吧。」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置頂已經沒有了。
我又點開了自己的黑名單。
「我的寶貝」幾個大字晃了我的眼睛。
心髒一陣絞痛,我按滅屏幕,望向窗外。
4
高中時我就知道楚辭的名號,但是我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他是學校公認的高嶺之花學霸,常年蟬聯年級第一。
我則是年級吊車尾,除了成績不行,其他問題不大。
用老師的話來說,給我拿支筆,我去用它戳屎,都不會想到拿它學習。
高考的時候,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我以平分數線的成績,低分飄過重點大學的錄取線。
而我和楚辭產生交集是在大一。
那是大一的下學期,我在宿舍裡養了一隻小倉鼠叫浣熊。
那幾天浣熊的精神特別不好,不吃不喝,成天恹恹的。
我室友的同學正好是獸醫專業,幫我聯系了一下,又聽我描述了一下症狀,答應幫我看看。
我拿到地址後直接衝了過去。
開門的是楚辭。
他一身白大褂,身形颀長,黑眼圈有些重,眉宇間還有些未散去的倦氣。
他垂眸看向我,又瞥了一眼我懷裡的浣熊,說:「現在醫用鼠都已經養得這麼好了啊?」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伸手接過我懷裡的浣熊,說了聲謝謝。
等我反應過來時,門已經關上了。
我情緒突然崩潰,開始號啕大哭,邊哭邊開門,衝著裡面大喊:「刀下留鼠啊!那可是我兒砸!」
我闖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他們的注目下,打了個響亮的嗝。
眾人:……
我:……
不知道世界什麼時候毀滅,不知道快樂星球還有沒有票。
算了,浣熊能死在手術刀下,也是它的榮幸。
我幹笑了兩聲,轉身就要走。
我室友的朋友在此時趕了過來。
他操著一口流利的東北話,大著嗓門說:「唉呀媽呀,對不起啊,我這忘了告訴你這一層有兩個實驗室了。你沒走錯吧?你兒子呢?我給你兒子看看。」
眾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在心裡痛哭流涕,沒關系的,一輩子很短,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楚辭遲疑的聲音:「這是你,兒子?」
我閉了閉眼,轉身,接過我的鼠兒子,牽著嘴角,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我看到楚辭勾出一個淺笑:「還好你跑得快,我手術刀都拿好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我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於是我對他一見鍾情了。
我指著我的鼠兒子,對他說:「可是我兒子本來就病了,經過你手術刀這麼一下,肯定會病得更加厲害,這你要怎麼補償?」
他抿了抿唇:「你想我怎麼補償?」
我轉了轉眼睛:「你請我吃飯怎麼樣?」
他錯愕幾秒,答應下來:「好。」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我美滋滋地抱著我的鼠兒子離開了。
等到室友朋友說浣熊沒什麼大問題,隻是輕微中暑,要我不用擔心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並沒有留楚辭的聯系方式。
我不禁有些垂頭喪氣,一連幾天都沒敢去找他。
而就在這時,楚辭主動找到了我,在我專業課的班級門口,他喊了我的名字,問:「要不要出去吃飯?」
5
「到了,下車。」
沈以安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拽了回來。
我「哦」了一聲,慢吞吞地下了車,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沈以安,你怎麼沒換 cos 服啊?」
沈以安翻了個白眼:「你才發現啊?實話告訴你吧,我是這次漫展的特邀嘉賓,妝造什麼的都已經提前說好了,把你帶進去之後,我就去弄造型了。」
「哦。」我點點頭。
他揉了一下我的腦袋:「行了,到了這裡,就把那些不開心的都忘掉吧,快樂最重要。」
我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打掉:「請不要隨便碰我的腦袋,你把我假毛都摸毛躁了,知不知道打理假毛很費時的?」
他翻了個白眼,嘖了聲:「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我再給你買一頂,不,買十頂。」
聽到他這話,我兩隻眼睛放光芒,果斷掐著嗓子蹭了蹭他的胳膊:「geigei 你最好了。」
他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行了,打住,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我笑了笑,心情總算疏解了不少。
因為他還要去換衣服,我們倆直接在檢票口分開。
我拿著他提前給我買好的票,兌換了手環,走了進去。
這次漫展的規模確實相當大,光是樓層就包了三層,每一層,每一區的主題都不相同。
第一層大部分都是賣服裝,做妝造和拍照的。二層是主展區,三層一半是展區,另一半是舞臺表演。
我走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兩個主題,一個是玫瑰莊園,另一個是哥特蘿莉。
我看著漂亮的小姐姐們,激動的淚水不爭氣地從嘴角往下流。
有好幾個都是我在短視頻平臺上經常能刷到的 Lolita 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