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許呦把做完的題給付雪梨。
最後瞄了一眼紙上顯示結果的那幾大類型。
頹廢型、陽光運動型、幽默風趣型、冷酷型、浪漫型、孩子氣型、滄桑型、港灣型......
付雪梨接過來,趴到桌上給許呦算結果,邊算邊止不住地樂呵。
許呦看她笑得停不下來,莫名其妙。
“結果顯示。”
“什麼。”
“你居然喜歡的是A類型男生。”
“A類型?那是什麼....”
“頹廢型。”
許呦有點心不在焉:“我....”
付雪梨逗她,“你什麼。”
許立即呦搖了搖頭,“我覺得有點不準確。我如果喜歡,應該是身體健康一點,喜歡鍛煉,陽光一點....”
女孩子之間討論這種事情,有時候話題會像脫韁的野馬,越說越過分。
反正教室很吵鬧,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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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女生內心最愛都是頹廢型。”付雪梨開始頭頭是道分析起來。
“恩.....”付雪梨腦海裡在尋找例子,想了半天,她眼睛一亮,在許呦耳朵旁邊說:“就比如謝辭這種男生。”
“啊?”
“對的!”
“他...”
“你剛來不知道,謝辭其實挺多人喜歡的。”
付雪梨聲音很小,“你覺得他不帥嗎?就那種,冷頹的氣質,還有點兒小壞的味道。”
許呦一愣,還是呆呆地。
腦海裡想起對謝辭的印象。
高瘦,很白。
不管是熱是冷,都喜歡穿短袖。外套總是穿的松松垮垮,拉鏈也不拉好。
動不動就抽煙。
玩世不恭,笑起來吊兒郎當,嘴貧。
付雪梨忽然笑了一下,“诶嘿嘿.....”
趁著許呦還在愣神,她問了一句:“呦呦,你以後找北方男朋友還是南方的。”
“不知道...我沒想過。”
付雪梨揉揉她的頭發,“找個北方男人,疼老婆。”
“而且.....我們北方人...都挺喜歡運動,身體素質挺好的,以後生孩子也好。”
“噗——”許呦差點沒噴出來。
“為什麼生孩子也好.....”
她沒怎麼懂。
付雪梨還沒開口解釋。
一直趴在桌上閉目睡覺的謝辭,終於忍不住彎起嘴角。
他突然抬起頭,衝付雪梨說:“噯,你挺壞啊付雪梨,教壞人家小朋友。”
“臥槽!”
付雪梨嚇了一跳,手往桌子上一拍,“你什麼時候醒的?!!!”
謝辭起身,斜斜靠在後面的桌子上,似笑非笑地說:“就你們說生孩子啊。”
“——噗。”這回付雪梨也沒忍住一下子噴出來。
旁邊正在打撲克的李小強轉過來,衝謝辭拋了個媚眼,“辭哥,偷聽人家女孩子說話,你很壞壞喲。”
謝辭反手丟了一本書砸過去。
吵鬧聲裡,許呦一直都低著頭,就是那紅紅的耳尖,透露著主人此時此刻害羞的心情。
她垂著眼,假裝鎮定地看桌面。過了會,脖子上的圍巾被人往後拉扯。
許呦轉頭,半起身,伸出手臂,想搶回自己圍巾。
“你無聊!”她氣。
謝辭挑眉,舌頭拱了拱臉頰,眼神有點別的意味,“要不要我跟你解釋,為什麼找我們北方人好生孩子?”
許呦都恨不得堵住他的嘴了。她一連說了幾個,“我不要,不要,不要!!”
“我非要說。”
她連圍巾都不管了,雙手忙忙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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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用。
第二天早自習,許呦在課桌上發現了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著:
小可愛。
因為我們北方人性.欲都很強哦。
第32章 帶你走
“看什麼東西那麼有趣呀, 讓我也瞧瞧!”鄭曉琳探過身。
猝不及防, 嚇了許呦一跳。
她臉頰燙,單手撐著額頭,把手裡的小紙條迅速揉成一團,攥到手心裡。
“什麼呀,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沒什麼....”
許呦拿過書, 手指壓著書頁,低著頭掩飾一般地看起來。
因為下午要體檢, 早上提前了一節課放學。
許呦回家吃中飯,一打開門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屋裡沒煙火氣,有種詭異的安靜。
陳秀雲紅著眼眶坐在沙發上抹淚,低著頭不言不語。許爸爸也蹙著眉頭, 坐在另一邊拿著手機打電話。
“爸....媽?”許呦心一沉, 換了鞋小跑過去,連書包都沒來得及卸。
陳秀雲抬頭看到許呦, 張口想說話,一個字還沒說出來, 眼淚就先掉下來。
“媽?你怎麼了?!”
許呦怕了, 跪到母親面前,用手給她抹淚, “媽媽,到底怎麼了,你別哭....”
許爸爸那邊掛了電話,重重地嘆口氣, “中心醫院那邊說還沒脫離生命危險,肇事者逃跑了,還沒找到。”
生命危險......肇事者逃逸....
許呦焦急地仰頭問,“爸爸,到底怎麼了?”
陳秀雲滿腹心事,搖搖頭,三言兩語簡單地說:“你外婆...她早上出門買菜,被一個摩託車撞了,現在被送進醫院裡,還在搶救.....”
話說的斷斷續續,一度哽咽。
許呦愣愣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腦一片空白。
反應了許久。
“....我能回去看看阿嬤嗎?”
許爸爸煙一根接一根地抽,靜默了一段時間,沉著音道:“你去了能幹什麼,好好上學,小孩子別操心這種事情。”
“不行的...可是阿嬤.......”
“要你別管了!”許爸爸一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的樣子。
沒想到這句話讓陳秀雲突然爆發,恨聲道:“別管別管!我爸都死了那麼多年,你心裡還要記恨多久.......我媽現在......”她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捂住臉小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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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知不知道許呦怎麼了?”
宋一帆低聲問付雪梨。
“我不知道啊,剛剛問了半天,她也不說...”付雪梨嘟囔。
從下午一來,許呦就明顯地很不對勁,一直低著頭魂不守舍地。
別人問她她也不說。
剛剛檢查完視力的時候,還盯著視力表走了幾次神,被醫生詢問了幾次才反應過來。
這會在抽血,九班的人都排著隊。
等輪到許呦,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帶著口罩,打量了她兩眼,問:“同學,你是不是貧血啊?”
她臉色實在是蒼白地有點嚇人。
許呦搖搖頭,脫掉外套坐到椅子上,把毛衣袖子撸起來,露出細瘦的一條胳膊。
那個女護士低著眼,拿起旁邊的橡皮筋扎緊許呦胳膊,然後拿起酒精棉球在上面擦,找她的血管。
找了半天,女護士湊上去又仔細看,皺著眉道:“哎喲,你血管太細了,針不太好找位置。”
說著女護士撕開包裝袋,拇指按住推管,針尖抵住許呦胳膊上的皮膚。
慢慢刺穿,第一次扎歪了。
血珠冒出來。
許呦咬緊唇,閉著眼轉過頭去不敢看。
後來又試了兩三次,針頭每次都扎不準血管的位置。無奈之下又換了另一隻胳膊抽血。
排在許呦後面的女生,看得心都揪起來,背後汗毛豎起。
那白白細細的小胳膊,已經被針扎地青紫一片。
最後謝辭都忍不住,從隊伍裡探出頭衝前面喊:“我說能不能行啊還,把人胳膊扎穿才算完事兒呢?”
女護士臉色也有點掛不住,翻了個白眼。
站謝辭後面玩手機的徐曉成趕忙拉住要發飆的人,“哎喲我去,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公共場合,咱對醫生尊敬點。”
折騰了大半天,許呦兩個胳膊被扎地都是針孔,用膠帶幫主一圈棉花止血。
還好抽血是體檢最後一項。弄完以後,她一句話沒說,披著外套就從體檢廳出去了。
外面風很大,吹得外套搖搖欲墜,刮過臉頰,掀起發絲。
許呦低著頭,安靜地走,一直走。
遠處籃球場有隱隱約約嬉鬧的聲音傳來,全被她拋在身後。
終於走到沒人的位置。
她蒼白著臉,渾身脫了力氣,雙臂抱著腿,蹲在地上。
蹲了不知道有多久,腳已經麻了。
忍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全部湧出來。
她不敢哭地太大聲,隻能把啜泣噎在喉嚨裡,一下又一下地抽動肩膀。
憋了一下午的情緒接近崩潰,知道外婆出事,許呦的心都要碎了,腦子裡什麼都亂了套。她想去看外婆,可是中午父母又爆發了激烈的爭吵,許呦就不敢再提.......
可是事情悶在心裡發酵,讓人越來越難受。
不知道為什麼,許呦哭得越來越停不下來。她開始隻是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平復心情,不想面對他人的詢問和關心,也沒有力氣解釋這些。然而到現在一個人,悲傷的情緒把整個人都要淹沒。
臉頰都被淚淌湿,哭到後來,她幹脆坐到地上。
許呦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手腕被人拉起來。
她很遲鈍地抬頭,淚眼朦朧。
謝辭的身影立在眼前。
“你怎麼了。”他問。
許呦腦袋發懵了一會,忙用手背胡亂地擦淚。
可是越擦越止不住地流。
真是要命。
謝辭皺眉,蹲下來,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了。”
許呦隻是搖搖頭,泣不成聲。
於是他就耐著性子等著。
等到最後,許呦終於忍不住,忽然小聲喊他名字。
她哽咽地說,“謝辭,我外婆出事了,我好怕.....”
“阿嬤年紀很大了....很大了....我想去看看她....我爸爸不準.....可是我想我阿嬤了,我怕再也看不到了.........”
實在是找不到人說了。
她說地斷斷續續,快要喘不上氣。謝辭總算抓住了重點。他被許呦哭地心疼,立刻拿出手機問:“好好好別哭了,去哪看你外婆?”
看她愣愣地,謝辭啞著聲音又問了一句,“你以前讀書的地方?”
許呦潮湿著眼,沒反應過來,點點頭。
“叫什麼?”